王县令挖了一勺凉糕，在红糖水里滚了一圈，才送进嘴里。
    柔软爽滑，带有一定的弹性和咬劲，咬起来有点微酸的味道，夏天吃最合适不过了。
    钱家家主有些吃不下，不过看王县令吃的那么欢，他也假意奉承跟着吃了一口，结果刚吃一口就感觉到了美妙。
    王县令打量着他的神情，勾了一下嘴角，半晌之后才放下了空碗。
    钱家家主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见县令大人放下了碗，他也跟着放下了碗。
    然后说起了关于这次的事情，他先是对族中子弟做出来的事情表示痛心，然后又表示钱金虽然是钱家的人，但是他不成器殴打媳妇，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抓起来是罪有应得。
    不过钱家其他人都是品性纯良之辈，只不过是受到了钱金的诱惑，钱家家主希望县令大人能够网开一面。
    为了表达诚意，也为了消弥这次的祸事，钱家家主愿意代替钱家捐出两千两给县衙。
    王县令面无表情的喝茶。
    钱家家主又往上加了一千两。
    这次却被王县令拒绝了。
    钱家家主一愣。
    王县令慢悠悠的说道：“区区几千两银子罢了，县衙也不是没有。”
    钱家家主：“……”
    不对啊，前段时间王县令还说县衙穷，穷的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怎么现在突然间一夜乍富了。
    “不过本官也能够明白钱老爷的心，也希望钱老爷能够明白本官的心，本官初来乍到，虽说来了青州有一年了，可是这里的人似乎不太服气本官，尤其是这一次给佃户涨租的事情，若是钱家可能带头帮忙说和那一切事情自然好商量。”
    钱家在青州有不少的地，大部分都租给了佃户，不过他们家收的租子却很高，每年都要上交六成的租子，即便是灾荒之年也不例外。
    那些佃户辛辛苦苦种一年的地，结果还不够一家人糊口的，王县令几次想要改变这个现象，但是都被他们联合起来拒绝了，其中就以钱家为首。
    钱家家主的脸色变了变，“大人，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王县令就笑道，“门在那边。”
    言外之意，办不成就滚。
    钱家家主脸皮抽了抽，运了运气，到底忍住了没有拂袖而去，几成租子和钱家的前途相比不足为据。
    “我愿意去跟其他几家说说，钱家倒是还好说，可是潘家和其他几户人家那边，我实在不敢保证。”
    王县令笑容真挚了一些，“其他几家本官会和他们说的。”
    钱家家主就松了一口气，对着王县令感恩戴德。
    没过两日，这桩买卖功名的案子就被破了。
    为首的人钱金，多年来他参与功名买卖，严重影响了科举秩序，不少读书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纷纷堵在了县衙，要求王县令严惩钱金。
    钱金抵死不认，但是有钱家其他几方人的证词，所有人都指向了他，就算是不肯承认，也没有用。
    事发之后，钱大爷和钱大娘找到了族里但是没人愿意帮他们，尤其是丢了亲事的几户人家，对他们恨的不行，直接让下人把他们赶走了。
    钱大爷和钱大娘无法只好去方家，想让方家出钱把人救出来。
    “你可别不识好歹，钱金要是有事，你和你两个赔钱货也别想有好日子过。”钱大娘语出威胁。
    第238章 现在也不晚
    最后的结果是被方掌柜派人赶了出来。
    方掌柜看向女儿，“不用为了这样的人生气。”
    方娘子擦了擦眼泪，“我没生气，就是后悔，我应该早一点离开钱家的。”
    方小郎正好回来，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姐，现在也不晚，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谁也不能欺负你。”
    方娘子揉了揉眼睛，是啊，以后没人能欺负她了。
    方掌柜突然想起，“县衙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方小郎道：“钱金有可能要被流放。”
    方大郎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他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只是流放太便宜他了。”
    “我也觉得太便宜他了，不过我听衙门的人说钱金病了，像他这样的情况八成挨不到流放之地。”
    方家的人都觉得钱金是罪有应得，方娘子却担心牵连到女儿的身上，“爹，橙儿和黄儿怎么办？”
    方小郎安慰姐姐，“姐，你别担心，我问过了，他们说你和钱金和离了，和离书都签了，钱金做的事情和你和两个外甥女没有关系。”
    “那就好。”
    方掌柜看着几乎要晕过去的女儿，“你这性子也得改一改，以后遇到事情要先冷静，不能一上来就着急，你不想想你自己也得想想你的两个孩子。”
    “爹，我知道了。”方娘子冷静了一下，“爹，我想见见甜品轩的姜姑娘。”
    “是应该见一见。”
    方掌柜觉得女儿能够脱离苦海，姜姑娘也是出了不少的力的，而且姜姑娘性格果敢，品性坚韧，如果女儿能够跟她学上一点，他也就放心了。
    最后，钱金被判流放三年里，钱家的家产没收，所有参与买卖的学官被罢免，免除功名，凡事通过买卖获得功名的学子一律革去功名，且终身不得参加科考，并且要罚银。
    钱大娘和钱大爷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场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跑到方家闹了一场，结果被方家告上了公堂，被王县令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