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吓到你吧？”喝完药，慕清野忽然问。
    “怎么会。”孟寄欢拿出药瓶的动作一顿，开始质问他：“如果昨晚不是我发现外溢的魔气，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慕清野看着他，说：“这些天你好像都在生我的气，再者我不想让你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我不想让你害怕我。”
    最重要的是不想让你害怕我。
    怕你不理我，更怕你怕我。
    “所以你就自残？”不知为何，他有些生气。
    “九阴之玉阴气太盛，我控制不了自己，只有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慕清野解释。
    “你真的控制不了它吗？”孟寄欢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攥紧手中药瓶。
    慕清野摇头，“控制不了，我在想办法了。”
    九阴之玉乃至阴至邪之物，又有上界仙灵之气从中辅助，师歌会复活也是早晚的事。
    他也不知道最后他还是不是他。
    “慢慢来，躺床上去我给你换药。”孟寄欢拍拍他的手背。
    “好。”慕清野听话躺在床上，并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昨晚包扎过的绷带已经被血渗透，就连白衣上也沾染了些。
    “下手这么狠，你不疼吗？”孟寄欢解开绷带，看着血淋淋的两道口子直蹙眉。
    “我怕我失手伤到你。”慕清野朝他挤出一抹苍白的笑。
    “躺好别动，我要上药了。”孟寄欢瞪了他一眼，都连插两刀了还笑得出来。
    “嘶……疼，轻点。”
    “你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是木头做的！”孟寄欢嘴上凶着，手上却减轻了动作。
    前两天教他画符也是，一言不合就拿刀划开自己的手，他还以为他不会疼。
    “我这不是想让你心疼我吗。”
    慕清野歪着脑袋，漆黑眸子里满是笑意。
    “心疼你个大头鬼！”孟寄欢快速帮他上好药，又帮他穿好衣服。
    “你要去哪？”慕清野看出他想离开，连忙直起身问。
    “我找师兄继续修炼，你躺在床上别动啊。要是晚上回来我见不到你，你就死定了。”孟寄欢转身给了他两个警告的眼神。
    慕清野低咳两声，说：“我教你，别去找他。”
    “你？”孟寄欢眼睛一眯，问：“你现在怎么教？”
    慕清野听出他话里的质疑，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孟寄欢连忙按住他不安分的身体，“你就好好躺着吧，修炼的事交给我师兄。”
    “我真的可以教你！”慕清野以为他不相信自己。
    “闭嘴！”孟寄欢凶巴巴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寄欢走到宋言酌院子时，他正在练剑。
    “师弟，你这三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宋言酌收起剑走到他身边问。
    “我这三天一直待屋里画符，忘记告知师兄一声了。”
    孟寄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主要是慕清野那厮根本不让他传讯给宋言酌。
    不让见就算了，连传个消息都不让。
    也不知道慕清野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好在他现在受伤躺床上了，这下应该会老实几天。
    宋言酌说：“我现在隐约能触碰到元婴那道门槛了，过段时间我会闭关一次。”
    “不愧是师兄，这修炼速度真是让我羡慕！”孟寄欢欣喜道。
    “师弟加紧修炼也能很快赶上我。”宋言酌笑着说：“那我们现在开始？”
    “好。”
    后面又一连过了十多天，慕清野的黑化值全然不见降低。
    无论孟寄欢怎么努力，始终保持着那个鲜红的数字100。
    【宿主，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方法，我想是减不下去了。】996出声提醒。
    “明天吧，再等一晚。”
    孟寄欢闭了闭眼，心潮起伏难以平复。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不想杀慕清野。
    当晚，慕清野来到孟寄欢屋里。
    “最近剑术学得怎么样？”
    “你要跟我比试比试吗？”孟寄欢看着他。
    “幸甚。”慕清野勾唇轻笑。
    两人走到院里，慕清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把边上的枝桠树叶择去。
    “你就用这个跟我比？”孟寄欢嘴角抽搐，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万物皆可为剑。”
    慕清野负手而立，微笑着看他，“我只用一只手。”
    “装死你得了！”孟寄欢咬牙拔出破雪，冲向慕清野。
    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用树枝轻轻一挑，轻松将孟寄欢的剑招化解。
    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被慕清野紧紧搂着腰钳制住，动弹不得。
    “还得练啊，欢欢。”
    慕清野低头看着怀中之人，微微一笑。
    “可恶！慕清野你放开我！看我不把你捅成马蜂窝！！”
    孟寄欢气得脸色通红，慕清野这厮刚刚一直在戏耍他！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欢欢是最厉害的。”
    慕清野突然凑近他，很近，近到鼻尖几乎抵着鼻尖，呼吸交融。
    隔的太近了，孟寄欢想。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欢欢，也是……你能叫的……”孟寄欢别扭的移开视线。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寄欢？欢宝？小欢？还是……”慕清野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