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伊瑟琳点头。
    她从裙子的小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然后递给李程颐。
    接过纸，李程颐都不用打开，便能看到里面记录的三个坐标。
    “谢了。这次应该就能很快解决你剩下的另一只手问题。”
    “我还好，用习惯了也就那样。”伊瑟琳笑道。
    李程颐伸手摸摸她头发。想到自己完全可以朝蓝梦师兄问问，看能不能恢复。
    反正蓝梦师兄那边可以白嫖，而宗门积攒的那个申请额度，则可以留下以后用。
    “快了，很快，我会帮你解决。放心好了。”李程颐安慰道。
    确定坐标后，他和伊瑟琳打了声招呼。
    猛地身影一闪，消失在原位。
    再出现时，眼前是一大片的三球悬铃木花。
    无数微白色的小花，在树木上，绿叶中，随风不断摇晃。
    这里是一片山地，蓝天白云下方，斜坡上，密密麻麻全部种植的三球悬铃木变种。
    此时在合理的培养维护下，几乎所有树种都开花了。
    没有迟疑，李程颐迅速上前，吸收花气。
    片刻后，花气圆满，李程颐也拿出恶念珠，吸收其中恶念。
    不多时，恶念圆满。
    一道清晰的询问信息，传入他脑海。
    ‘是否进行三球悬铃木究极进化？’
    这个主花只能进化两次，之前已经进化了一次，现在这第二次，就是究极体了。
    但，虽然只是两次，可李程颐对这花语依旧不觉得惋惜。
    毕竟，能直接从整个黑海里寻求知识，需求自己所需要的信息，这本身就已经是提前享受全知的能力。
    ‘是。’李程颐心中再度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知识信息内容。
    以他如今的意识力，吸收信息的速度，这一次，可以吸取的方向就大很多了。
    回应刚落。
    树林中，李程颐静静站立，双目微眯。
    他已将全身调整到了最完美状态。
    ‘是否使用花语，才华横溢？’恶之花的询问再度传来。
    ‘是！’
    李程颐再度确定。
    ‘请确定牵引方向，并使用：我指定……为牵引格式。’恶之花的提示再一次传来。
    李程颐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
    “我指定……”
    无数念头，犹豫，迟疑，在这一刻从他脑海中浮现而过。
    但不管什么犹豫，他都强行压了下去。
    “我指定，牵引永恒生机体系的全知成就之法！！”
    咔。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丝细微的碎裂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怎么回……？？’还不等他念头生出。
    一股宛如海洋般的记忆信息，疯狂的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涌入他意识。
    一个个曾经继承永恒生机失败了的传承者们，他们的画面，影像，记忆，纷纷飞速涌入李程颐脑海。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永恒生机最初，居然并非从天聚阁开始。
    而是在更久远的时代里，就有一个个并非人形的传承者，在不断尝试，不断粉身碎骨炸裂中，积攒下第一笔关于其的珍贵信息。
    强大的恶之花位格，以高于永恒生机的高度，强行将海量的无数相关信息流，汇聚到李程颐脑海。
    超过数千位传承者失败者的记忆，纷纷涌入李程颐脑海，化为他宝贵的资粮。
    走那些方向，做什么样的尝试，想过什么类别的法子，数千种失败的记忆，让李程颐瞬间对永恒生机有了巨大而全面的认知。
    可以说，从这一刻起，没人能比他更懂永恒生机。就算是全知，因为禁忌学识的限制，也不可能能比过他。
    第681章 突袭 三
    未知区域，无数黑云中心，天聚阁，总阁。
    小巧的阁楼二层。
    三名白发白须老者相对而坐，静修闭目。
    天虹道人的失踪身殒，让此时的气氛多少有些沉闷。
    “若无意外，连城会内有人参与了袭击。”天眼低声道。
    “劫数如此，此乃跨越界限之代价，无有例外。”个头偏矮肤色发白的老者天青子，面色平静道。
    “当年的王城同样如此，触碰界限，便是这般劫难，更早的虚无教派，巨兽教派，均是如此。”天玄子淡淡道，“度过，便是大自在，度不过，万物皆休。”
    “还差最后的拼图，却始终无法找到合适……”天眼道人叹息。
    他看了眼其余两人。“若下一个是我，接下来的路，便要靠两位师兄走下去。”
    “你打算也去一趟巨兽教派？”天玄子皱眉。
    “自然。调查痕迹已没有任何意义，比起虚无，巨兽更带善意。”天眼点头。
    “你可知，天虹极有可能是重构自身一切时，在刹那间暂时失去全知境界，才被偷袭陷落，若你也如此……我等无法顾忌。”天玄子道，“跌落全知的一刹那，就算我等出手，你进入重构阶段也会遭遇麻烦。”
    “既然吾等已然决定踏上此路，如今想要后悔，是否太晚了？”天眼笑道。
    其余两者都是沉默。
    他们花费无数心血代价才踏入如今境界，虽然一早便预料到会遇到这等情况，可当天虹真正从概念上陨落的那一刻，他们还是心中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
    “当年虚无之母以为自身度过劫难，可惜最终陷入癫狂混沌，巨兽更是为避开混沌态，而陷入沉眠，迄今未醒。
    后来的王城初代，以分割自身力量为代价，强行降格，又退了回来。王城二代不知真相，强行撞了上去，因此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也未能残留，所有历史中一切影响全部消失。”
    天玄子叹道：“如今到了我们，原本算过万无一失的最后拼图，迟迟未找到。若是到了最后，仍旧不得……”
    三人都沉默下来。
    全理的意识此时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所有黑海已知区域的一切角落。
    试图找到最后的两块合适天空，契合到他们掌握的唯一天胚胎中。
    天空不是随便就能填补上去的，而是需要本体具备神秘力量的特别天空。
    普通死角的天空，并无意义。
    并且这种神秘力量的天空，本身还要刚好符合最后需要的两种属性。
    短短几息时间里，三人便将所有已知区域扫视数遍。
    三道庞大无边的意识，带起的黑海风暴，刮过一片片死角区域。
    所有维度以下的存在们，都不自觉的浑身战栗。
    在无限能量的供应下，全理的力量，理论上单人就能彻底毁灭黑海已知区域的所有一切。
    可惜，一次次的扫描，依然一无所获。
    ……
    ……
    ……
    数千次的失败记忆，尽数涌入李程颐脑海。
    他如今的意识力早已能彻底容纳这些所谓的画面记忆。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其中的具体感受。
    感受很多过于主观，因为个体感知系统的差异，导致最后得出的结果和定位各有不同。
    但大量经验的涌入，也让李程颐心中渐渐对永恒生机有了一个全面而整体的认识。
    ‘以前也有人选择过，和我一样的以一线生机为主基点的维度路线。但同样在最后失败了。其失败原因，是永恒生机就算到了维度巅峰，也依旧在源源不断强化整体。这便导致其整个维度逐渐变得越来越坚固，而为了避免自身失衡，那位前辈不得不持续消耗海量资源，增强自身和维度的自愈恢复力……’
    李程颐心中复盘曾经的一位前辈的失败经验。
    ‘那位失败的缘故，是消耗越来越大，甚至到了不得不鲸吞黑海其余大量同道的资源之地步，这无穷尽的黑洞，让其被其余人围攻，最终不得不饮恨于全知手下，被封印千年。’
    ‘千年后，那人被永恒生机自然撑爆，化为碎片，彻底消失。可见此路最终走向的是万物归一，又因为实力不如全知，而被彻底阻断。’
    李程颐心中思索，之前以为永恒生机到了维度魔神完全体后，就会停止膨胀内压。
    现在看来……这家伙居然还能继续膨胀，只是因为维度过大，导致膨胀压力小了些，毕竟体格大了许多许多。
    心有所思之下，他身形再度一闪，消失在花林中，下一秒，出现在一片天蓝色花海之间。
    无数的天蓝色绿绒蒿，宛如海洋般，随风轻摇，飞散出淡淡朦胧花粉。
    他所在的坐标，是一处斜坡，坡上除开乱石便是大量蓝色绿绒蒿。
    绿绒蒿虽被称为绿，但其并非是绿色，而是蓝色。这里的绿，指的是其有着细腻的绿色细绒，所以名为绿绒蒿。并不是花色。
    站在花海中，李程颐身形闪烁，刹那间一秒便触摸了周围大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