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哪儿来的花？我问你，抱几捧雪花吗？”沈蜷蜷见几名大班生都盯着自己和萧锐，忙又减轻了音量：“你小声点啊，小声点，我还不太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两人在这边小声争执，云拓却正在查看褚涯的精神域。随着他的精神力在褚涯精神域里一点点探寻，神情也不断变幻，或喜或惊，疑惑不定。
    片刻后，云拓收回精神力，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你精神域里的那些黑纹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褚涯看着他：“现在不方便说，等到有机会了再告诉你。不过你放心，那对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影响。”
    云拓听他这样说，神情又缓和了些，并隐隐露出笑意：“恭喜。”
    褚涯听见又是一声恭喜，微挑起眉：“a级？”
    云拓摇头：“我觉得可能超出了a级，不过要回到临亚城，让许博士给你验一下才能确定。蜷哥肯定也升阶了，我来看看他的等级。”
    沈蜷蜷正在和萧锐斗嘴，突然停下声音，转着头四处看，见褚涯和云拓都盯着自己，赶紧走了过来。
    “云拓哥？”
    云拓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惊喜地道：“蜷哥好像也超出了a级。”
    “什么？a级？你说的是a级？”沈蜷蜷不敢置信地问。
    褚涯点头：“你没听错，保底都是个a级，也许还会更高。”
    “不是，他说也超过了a级，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沈蜷蜷目光闪亮地看着褚涯，褚涯笑着道：“也字的意思，就是我们俩都达到了a级。”
    “呀！！！”
    沈蜷蜷兴奋地蹦了起来，一下扑进褚涯怀里，挂在他身上。
    褚涯很自然地将人托住，沈蜷蜷正要亲他一下，却看见那群大班生和云拓都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立即掩饰地侧过脸，只在褚涯肩上轻轻咬了一口。
    沈蜷蜷跳下地，见银狼还拖着木头雪橇，载着布偶熊和点点兜圈，便冲过去抱住它的脑袋揉搓：“你这只a级狼，a级量子兽，别动！快让我亲一下！”
    银狼忍耐地闭上眼，布偶熊有些紧张地往雪橇下溜，沈蜷蜷又松开银狼去抓它，嘴里一声大喝：“想跑？”
    布偶熊惊慌挣扎，沈蜷蜷却握住它的两条胳膊开始原地转圈：“哈哈哈，你就是a级量子兽，a级浣熊，光明量子兽……”
    布偶熊的身体飘飞起来：“嗷嗷嗷嗷……”
    赵小壮几名大班生还不知情，在大声询问沈蜷蜷。
    “沈蜷蜷，你已经二次突破了？”
    “真的假的？”
    沈蜷蜷又转了几圈后，将布偶熊放在地上。布偶熊晕头转向地踉跄，银狼赶紧将它扶住。
    但沈蜷蜷还没来得及想好措辞，褚涯便已坦然承认：“我和他已经二次突破了，等阶都达到了a级。”
    “你，你怎么就把我们深度结合过的事说出来了？”沈蜷蜷神情羞恼，声音却很响亮。
    “哇！！”赵小壮几人震惊，伸手指着沈蜷蜷：“你，你和褚涯哥，你们俩，哇！！”
    沈蜷蜷自知失言般地皱起了眉，又无奈笑道：“好了，你们知道就行了，但是暂时不要往外说。”
    褚涯和沈蜷蜷二次突破的等阶都达到了a级或者更高，这事让大家兴奋了好一阵，且个个面露憧憬，希望自己在二次突破时也能达到高阶。
    “没问题的，你们以后个个都能达到高阶。”云拓朗声道。
    经过短暂的休息，云拓看了眼时间：“临亚城大部队会在两个小时后全部到达深渊，天使军飞行器也已经到达乌苏海上空。我们不要再耽搁时间，得马上赶回去，以后再细聊。”
    “好。”众人立即应声。
    大家乘上量子兽奔向深渊，行进一个多小时后，云拓突然按住耳机：“天使军大部队已经抵达深渊，正在向艾萨拉特区的图卡通道推进。”
    他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了隆隆声响，沈蜷蜷转过头，看见远方天空上出现了数个银色小点。
    “那是临亚城的飞行器还是云巅飞行器？”他赶紧问褚涯。
    褚涯半眯起眼眺望天空：“东北方是乌苏海，那是我们的飞行器。”
    “呀！”沈蜷蜷激动得脸发红，其他大班生也欢呼起来。
    量子兽铆足了劲往前飞奔，很快便抵达深渊边界。前方便是一座云巅哨卡，却正燃起熊熊大火，浓烟直冲上天，而附近的军营却见不着一个人，显然驻守在外防线上的日灼军和政府军已经全部撤退。
    沈蜷蜷一行人进入深渊，奔过一片旷野后，前方便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建筑群，大路上也出现了不少行人。这一带分布着数个矿场，所以这些人大部分都穿着矿场服装，个个行色匆匆，手里还握着铁棍或是铁锨。
    他们见到沈蜷蜷一行人后也不紧张，反而主动问道：“你们是哨兵向导？骑着量子兽？我看你们个个像在地面上飞似的。”
    沈蜷蜷让银狼停了下来，其他量子兽也跟着停下。
    “对，我们都是哨兵向导。”沈蜷蜷应声。
    “那你们得快点，图卡通道已经打起来了。”那人催道。
    大家互相递了个眼神，云拓问道：“谁在图卡通道打起来了？”
    几名矿场工人诧异地问：“你们是哪个矿场的？还不知道大家都在冲云巅吗？”
    “云巅开战了，三军对战，据说是因为晨星军抓走哨兵向导续命的事。艾萨拉特区弥新镇关着的那些黑疽病病人已经全部冲去了图卡通道，但是他们不一定打得过，我们要去帮忙。”有人愤愤地喊。
    “对，我们矿场以前也被带走了不少人，我们要上云巅报仇！”
    “你们是哨兵向导，有量子兽，速度快，你们先去。
    大班生们继续朝着艾萨拉特区飞奔，天边的飞行器群已经飞近，呼啸着掠过众人头顶，并在前方缓缓下降，着陆在旷野上。
    沈蜷蜷看见01号飞行器的舱门打开，知道这是在等待褚涯，便也没有做声，只抬腿准备跳下银狼背。
    但褚涯环在他腰上的却没有松开，他转过头，褚涯没有开口，只用那双漆黑眼睛注视着他。
    沈蜷蜷看懂了那眼神背后的含义，心跳陡然加速。他想对这样的褚涯做点什么，但此刻身旁全是人，他实在是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亲昵的举动。
    沈蜷蜷正迟疑时，银狼突然冲着左边旷野奔出，而褚涯此时背朝着所有人，只托住他的后脑，迅速吻上了他的唇。
    ……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短暂的亲吻结束，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露出了微笑。
    “把你的通话器给我。”褚涯接过沈蜷蜷的通话器后开始调频，拨弄几下后递还给他，“我设置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小频道，这样你就可以和我讲话，也随时能清楚我的动向。”
    沈蜷蜷嘿地笑了声，抬手按住耳机：“a级哨兵褚涯，a级哨兵褚涯，你的a级向导沈蜷蜷正在呼叫你。”
    褚涯也按住耳机，目光柔柔地看着沈蜷蜷：“褚涯已收到他向导的呼叫。”
    这里的大班生很多都是飞行队成员，所以等他们都登上飞行器，剩下能载人的量子兽也不多了，大家便只能挤在一起坐。
    沈蜷蜷目送着飞行器腾空离开，这才和林多指一起挤上了一头棕熊量子兽。
    “洪哥，前去一点，我要被挤扁了。”
    “没法前去，我都坐在胖胖的脖子上了。”
    ……
    棕熊除了载着他俩，还有另外两名大班生，沈蜷蜷夹在他们中间动弹不得，便对精神域里的布偶熊道：“乖宝，大家都是熊，你出来背背我？”
    “嗷！嗷嗷嗷嗷嗷！”
    “我就说说，开个玩笑而已，你发什么火？还当真了，你这熊真的没意思，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沈蜷蜷嘟囔着转头，看见云拓和萧锐挤坐在一只短腿斑马身上。两人神情严肃，蜷起两条大长腿，正通过耳机下达命令或是和叶宏阔通着话。沈蜷蜷从未见过他们这种滑稽模样，忍不住吃吃闷笑，又低声让林多指看。
    “傻笑什么？大部队已经从另一个方向到达了图卡通道，我们得快点。”萧锐按住耳机斥道。
    量子兽们纷纷开始奔行，棕熊猛地往前窜出，坐在最后的林多指哎哟一声摔下地，沈蜷蜷又赶紧跳下去拉他，再重新爬上棕熊背。
    第170章
    褚涯驾驶着01号飞行器, 率领着天使军飞行器群飞向图卡通道。机舱里的飞行小队已经给飞行器外布上了防护罩。
    “晨星军关闭了传送器，我们只上去了几百人。”
    “云巅的通道出口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里有不少日灼军和政府军，他们正在和晨星军开战, 想把通道抢下来。”
    “你们必须得拿下通道口，不然我们都上不去。”
    “可以让那两军的飞行队来轰炸吗？”
    “那两军的飞行队正在和晨星军飞行队交战, 没法前去支援。”
    ……
    褚涯拿起了通话器：“天使军飞行队将在两分钟后抵达云巅通道口，地面部队先撤出通道范围。”
    听见天使军飞行队已到达, 大家虽然不能直接表露兴奋，但声音都明显变得激动起来：“是, 我们马上撤到安全地带。”
    沈蜷蜷骑在棕熊背上, 一直听着耳机里褚涯的声音，听着他有条不紊地下达各种战斗指令。虽然他现在见不着人, 但随时能获知褚涯的情况，清楚他此刻正在做着什么, 所以半点不急躁，只觉得无比安心。
    图卡通道如同一条细窄的血管，将云巅和深渊连接在一起。如今血管的上下两端都在开战，不断腾起炮火浓烟。下层深渊通道口附近的旷野上人山人海, 不光有士兵在交战，还有飞行器在低空追逐缠斗。
    褚涯架着01号飞行器到达云巅通道口后，一个俯冲降低高度, 机枪同时对着下方扫射。
    通道口外已经用沙袋砌出一圈战壕，晨星军士兵赶紧趴伏在坑底，待到飞行器飞过后才重新攻击。
    飞行器群在01号的带领下空中回旋, 掉头返回, 同时丢下了几颗炸弹。
    晨星军本已人心惶惶, 勉力撑了几分钟后, 自知大势已去，所有人直接投降。地面部队冲上前缴掉他们的武器，再冲进了通道口，重新打开了传送器。
    “下去深渊，去支援另外两军的飞行队。”褚涯在分频里下令。
    “是！”
    沈蜷蜷一行人赶到图卡通道时，看见的便是极其壮观的一幕：
    旷野上已经坠毁了数架云巅飞行器，有些还在燃着大火。每一架晨星军飞行器身后都有其他三军的飞行器紧追不舍，晨星军明显已无心恋战，虚晃两圈后，干脆直接逃向了远方。
    通道一周的旷野上站满了人，不光有临亚城士兵，还有日灼军和政府军士兵，但他发现更多的却是一些普通人，数量足有好几万。他们或是拿着钢钎和铁锤的矿场工人，或是手持铁锨木棍的克科镇居民，或是刚从弥新镇里闯出来的黑疽病人，个个面带病容，瘦骨嶙峋，找不到称手的武器，便抱着从路边捡来的石头。
    原本下到深渊来防守的晨星军士兵已经投降，但愤怒的人群依旧咒骂着往上涌，不少士兵已经被石头砸得满头满脸的血。临亚城士兵不得不站成一排将他们隔开，再将那些已经投降的晨星军士兵塞进汽车，一路艰难地穿过人群，把他们送去克科镇暂时关押。
    沈蜷蜷一行人跳下量子兽背，跟在云拓和萧锐身后穿过人群，进入了哨卡大门。
    图卡通道不管是人梯还是运货梯都全部打开。运货梯面积颇大，一次可容纳几百人，每二十秒便有一架停在哨卡地面，循环不停地将人往云巅输送。叶宏阔带着天使军第一军的军官们维持秩序，不断将那些拿着自制武器的人送上宽大的运货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