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谢了。”
    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巴东从座位上站起。
    他到底在和谁说话！！！
    总不可能是和鬼吧？
    巴东将疑问压在心底，眼神阴毒。
    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他的异能限制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只要他们两个能到他面前，他一定要好好折磨个够！
    巴东又命令九号，让他邀请二人去‘城堡’做客。
    俞简敷衍了几声。
    如果他没记错，在来这里之前，巴东就控制了监狱那些人的身体，让他们自杀。
    这么算下来，他今天的完全附身机会已经用完了？
    等了一会，等商场表示其他情报不知道后，俞简让九号换上新的衣服，三个人坐上车，往巴东所在的‘城堡’开去。
    所谓城堡，就是建在城市边缘的一座剧院，因为建造的很华丽，曾在网上被人戏称为城堡。
    可震撼的不是这座剧院，而是在它台阶之下跪了一地的普通民众。
    他们磕头，再起来，重复这个动作，好似在对皇帝朝拜。
    俞简停车，就瞥见台阶之上的巴东。
    他俯视着下方的居民，脸上没有一点怜悯之意。
    在这些人呼声最高之时，喊身边神情漠然的孩子端来托盘，捡起里面切好的面包碎屑往下撒去。
    有如喂食牲畜，这些面包落在肮脏的地上，人们相互踩踏着，争夺着，不要命似的把食物塞到嘴里。
    巴东，鼓起了掌。
    他摆着闲情逸致，对下方的两人道：“上来吧，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和这些家畜不一样。”
    说是这么说着，可他看两人的眼神，又有什么不同呢？
    木华先往前一步。
    俞简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帽檐在他脸上形成的阴影，恰好藏住他眼底的厌恶。
    而木华，也没有听从巴东的话。
    他只是走到一个不停舔舐地面的幸存者身边，弯腰，扶住他瘦到只剩下骨架的手臂，把他搀扶而起。
    可那个幸存者，只是麻木仰头看了木华一眼，就挣脱他的手臂，接着在地面寻找起吃食。
    有时发现一块面包，会有好几个幸存者扭打在一起，面包染上黑色，等尘埃落定时，已脏的不成样子，沾满灰尘和发丝。
    两人的身边，又走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上贴着1号，和巴东身边贴着10号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是双胞胎吗？
    “大人。”一号毫无波动的说道，“请取用。”
    她的手里也拿着托盘，放着另一种面包。
    闻到香味，爬在地面的人朝俞简二人靠近，如同寻找食物的野狗，模仿着它们坐在地面的姿势，蹲在地上，等待喂食。
    还发出类似流浪犬的乞鸣。
    这是在巴东半年的调教下，展现出的完美成果。
    “两位客人，不要客气，这些就当做是我欢迎你们的一个仪式吧，这些家畜就等着人的投喂。”巴东负手而立，“拿起面包喂食，这是你们的特权。”
    这又是一个隐藏的很好的命令话语。
    “不用了，巴东大人。”俞简回。
    可木华却毫不畏惧的跨越一众人群，直面高台阶上的巴东。
    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
    俞简余光看到他攥紧的拳头。
    “为什么？哈哈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第二次命令没成功，巴东也没恼，他看着底下这个一脸纯净的男生，起了虐待他的心。
    这种人，折磨起来才够味。
    “小弟弟，你是没有经历过磨难吧？是一到末日就觉醒了异能吧？你知道普通人在末日里生活有多难吗？没有我，他们早就饿死了！在生存面前，尊严又有什么重要的？我至少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你自己也是一个基地的领导，难道不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巴东下了最后一次命令，“上来吧，你们现在都是我的客人，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可是木华还是没有听他的话，转头拿起一号手中托盘的面包。
    一号的眼中有了些许波动，她瞳孔中倒映着木华的动作。
    木华走到那些人的前方，没有把面包撒在路面，而是一块一块递给他们。
    这是时隔半年，他们被唯一一次当做正常人对待。
    命令——失败。
    巴东恼火。
    无法收服，就只能除掉。
    “慢点吃，别着急，还有。”木华细心又温声的说道。
    他的动作温柔极了，就算有些人急躁的抢过去，在他手上留下红印子，木华都没有呵斥，他还拿出手绢，擦去他们脸上的污垢。
    俞简嘴角也有了笑意，他拿起另外的面包，和木华一起发给人们。
    发放时，木华还开口：“别担心，我们会——”
    其中有人一把抢走木华的面包，尖酸道：“装什么装啊！假清高！不就是想看我们感恩戴德的样子吗？真的觉得我们过得不好，就想办法多给我们点吃的啊！”
    巴东乐呵呵看着底下，没有出手的意思。
    命令失败，他乐于看两人吃瘪。
    刻薄的话语突如其然，打了木华措手不及，但他没有解释，只是继续发着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