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瑛正想抬手敲门,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没敢去打扰他们。
白芷一时都愣了,这些个傻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令人心疼的话呢?
实在是懂事的令人心疼啊!
睡觉时说给他们安排四间房,他们不要,怕麻烦了人家,非要挤在一张床上睡!
吃饭的时候不敢动筷子,哪怕哈喇子直流,也要等别人动手他们才敢动。
制了新衣裳从来不敢穿,两件衣裳来来回回的穿,不漏屁股蛋从来都不会换。
现在还说要给孟靖做奴仆!
白芷又心酸又气,“胆子大了还敢不认我这个娘,真是白养你们了!”
“辛苦养你们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让你们去给别人当奴仆的?”
“你哪怕说要各奔前程,说要去闯出一片天,我都笑着送你去!还说当奴仆!以后这种话不准说了!”
四个小娃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最小的白霞颤抖着开口,“可是阿娘对我们好,小世子殿下会不开心的……小世子殿下不开心,阿娘就不开心 我们不想见阿娘不开心……”
白芷心软了下来,走过去抱起了最小的白霞,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白霞看起来憨憨的,实际上也憨憨的,被揉了反应也不大。
白芷抹去眼泪,笑着道,“阿娘知道你们的心意了,阿娘谢谢你们体谅我,但你们这说法不对!我问你们,我对阿霞好了,就不能对阿风好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然后缓缓摇头。
“这不就对了!我可以同时对你们五个和阿谷一样好,也可以这样对靖儿!我和靖儿之间的确有问题,但那不是你们的问题!明白了吗?”
白风听明白了,点点头,“阿风明白了……”
白芷揉了揉白风的头,“你可是大哥,阿娘现在遇到麻烦了,你不能带着弟弟们开熘啊!你得想办法帮帮阿娘!”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帮呢?”白风不解。
白芷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别怕他!”
“你们若是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没法和他玩了!你们不和他玩,那你们就是敌人,如果能玩到一起,那你们就会变成朋友兄弟!”
“只要你们能好好说上话了,你就就可以在靖儿面前夸我!说我长得漂亮,又会唱歌,做饭好吃,脾气还好!说我无所不能!这样靖儿就会慢慢喜欢我!”
“你们说对不对啊?”
“阿娘脾气可不好……”白霞蓦地来的一句。
给白芷气得哟,戳了戳他的眉心,“记打不记吃是吧!”
“明白了!”白风忽然就想通了,作为大哥,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阿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让小世子殿下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亲!你就是仙女,你是天上派下来拯救苍生的,为了天底下所有的孩子,才不得已与他分开……”
一如既往地中二。
白芷忍不住笑了,正当此时,门被敲响,白芷应了后,孟瑛才推门而入。
进门的那一刻,白芷眼睛都看直了,今日的孟瑛,很不一样。
他穿得很随意,随意得过头了,只着一件寝衣,披了了外衣,衣襟都没有拉拢,微微敞露出胸膛。
他头发最多直到肩膀,因为细碎,束不起来,往日用一根发带束起,就已经很俊秀了。
但今日因为沐浴,半乾的头发微卷,发尾湿漉漉带着水汽。
他浅笑着走来,竟挨着白芷坐下了,微微低头的瞬间,别在耳后的头发垂落了几缕,带着佳酿的香,还有股清冽的松香。
让白芷不自觉的想到了那段日子的春梦,耳朵一时变得滚烫不已。
她止不住地朝孟瑛微微敞露出的胸膛看去,一直向下,她想看看那腹肌上有没有三个呈等边三角形的痣,可那寝衣就是那么恰到好处的挡着了。
勾得她心痒。
孟瑛还有些好奇她怎么不说话,转过头打量一番才看见了她红的惊人的耳根。
有些奇怪,他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害臊上了,开口轻唤,“夫人?”
白芷微微一惊,然后往后缩了缩,咽了口唾沫,然后故作镇静,“嗯?你来干嘛?”
“夫人在这儿,飒兰便寻来了。”
白芷能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澹澹酒味,他语调微扬,像是在说醉话。
这话让白芷不知道怎么答,孟瑛却好像并不需要答,转头对着几个孩子说,“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靖儿无法无法天惯了,有几个兄长管束着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风他们都要缩墙壁里去了,是对身份尊贵的人刻在骨子里的畏惧。
孟瑛对着他们浅笑,“骑过马吗?”
只有白风点了头,其他几个都摇头。
“那以后我叫你们骑马?等回了辰京,我就送你们一人一匹汗血宝马,还有靖儿。阿风你骑过马,你来教弟弟们骑马,可好?”
白风哪敢拒绝啊,眸光中透露着忐忑,直点头。
“特别是靖儿,你最不服管教,以后可有阿风操心的,还有你们几个,都是哥哥,可得帮着阿风哥哥好好管教弟弟!”
四个娃娃硬是没敢说一个字。
孟瑛可没罢休,继续渲染,“在辰京东边有个牧场,每年春天都会举办马赛,一到那日,万马奔腾,夺得头魁的马儿,会被姑娘们送上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