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瑛将孩子交给了游珍珍,游珍珍将两个孩子和景德帝照顾好后,便去找了梅伯阳。
今夜的梅伯阳有些郁闷,一个人对着冷雪饮着烈酒,“今天怎么主动找上门?来笑话我?”
游珍珍笑得有些僵硬,怎么可能呢!她躲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找上门。
还不是孟瑛将孩子给她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伯阳将军今也许是个伤心人,皇后该去与他说说话。”
游珍珍早就知道了,她已经被放弃了。她与梅伯阳之间的事,景德帝与孟瑛一个字也没提过,他们都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两父子没有一个好人!
不过游珍珍也想通了,景德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了,为了孩子,她必得找个靠山,但是她选的不是梅伯阳,而是孟瑛。
要让孟熙好好活着,孟家的江山就不能倒!
她与梅伯阳之间的事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委身于他虽然无奈,却没法再次伤害到她,她只有帮这样孟瑛才能保住他弟弟,她必须帮他。
游珍珍是第一次主动找梅伯阳,心里还有些怕,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壮壮胆,“伯阳将军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来了。”
梅伯阳嗤笑一声,“喜欢啊,只要你一日是皇后,我就喜欢你一日。”
“伯阳将军只是喜欢一个皇后身份?”游珍珍凑了过去,给梅伯阳倒了一杯酒,将酒杯直接送到了梅伯阳嘴边。
“不然呢?女人我多的是,你不算最漂亮的。”
游珍珍有些不服气,这大冷天的,脱了衣服怕冷,但衣服多了又碍事,她乾脆脱掉了鞋子,一双玉脚就伸了过去,伸进了梅伯阳的怀里。
梅伯阳只觉得好笑,“我那外甥让你来勾引我?”
游珍珍:“……”
她没有回答,却见梅伯阳开始解披风,嘴上说着不乐意,动作倒是实诚。
梅伯阳的披风很厚实,还挂着兽骨做的装饰,脱下来时叮叮当当地响。
游珍珍正打算再进一步时,却被梅伯阳勐地抓住脚踝,然后一抬,游珍珍止不住地后仰,另一双脚也抬了起来。
梅伯阳抓住她两双脚踝,用那厚重的披风将两双脚裹到一起,然后打了个结,游珍珍两双脚便再也挣不脱了。暖是暖和了,就是不能动。
游珍珍还想问他做什么,他便靠在了树下继续喝酒,月光照映照他的瞳孔,散发着暗紫色的微光,没了往日的嚣张。
“你端着皇后的架子,倒还有几分可爱。”梅伯阳开口,语气有些落寞。
在这北境生活了七年,梅伯阳这样子游珍珍也是第一次见,“你也会愁?稀奇。”
“呵,有什么好稀奇。”梅伯阳又饮下一口酒,“我这个人很讨厌?”
这个问题简直太稀奇了,游珍珍懵了一下,“啊?你?”
梅伯阳看着被捆住双脚的游珍珍,在那扭着身子,轻笑一声,“不然呢?”
“是挺讨厌的。”游珍珍直言道。
“呵呵,爹和瑛儿都不愿支持我坐上这个皇位,是因为我讨人厌?”梅伯阳皱着眉头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应该是!”游珍珍丝毫不吝啬多打击打击他。
梅伯阳朝她瞪了过去,“我没跟你说笑,那个瘫痪的皇帝究竟好在哪里,哪怕他拉屎拉尿都不能自理,还有有人跪着一声声称呼他为陛下!”
游珍珍只觉得他也没想象中那么厉害,外强中乾罢了,“你……舍得放权吗?你舍得利益吗?你能舍弃宗族吗?”
“当然舍得!”梅伯阳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当然全都知道,利益总得让的,有些人也是必须得罪。”
“但是这话你说出来我不相信诶!谁会相信你梅伯阳会给他让渡利益,在所有外人的想象中,只要你登上皇位,多少九族都不够你杀的。更何况你说这话,就连你自己都不信!”
“可是没有我若是交了兵权,那梅家人岂不是要受制于人?我的家人,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游珍珍听得直拍手,“你瞧你瞧,你还是个看中宗族利益大于一切的人!”
“陛下……我那瘫痪的夫君,就算人动不了,什么也做不了,还是能冠冕堂皇地说,皇权受命于天是假,受命于百姓才是真。”
“他都瘫成那样了,我每日又髒又累还要受你侮辱,可听他说起这样的话,还是会觉得,要不再忍忍。”
梅伯阳不屑这样的话,“虚情假意,他需要你当然会这么说。”
“我以前和你想得一样,但是他是这么教导孟瑛的,也是这么教熙儿和靖儿,那日我见他手抖着在纸上写下了“皇权受命于百姓”,我才明白觉得自己煳涂,一个人总不会把自己认为不对的道理交给子孙后代。”
“狭隘的人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狭隘,自私的人只看得见别人的自私,狂妄的人容不下比他还狂妄的人。”游珍珍对着梅伯阳云澹风轻的道,“你不信他的好,是因为你从没有过这样的良善,但是总有人看得见。”
说完这话,她好像就不怕了,梅伯阳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掌控者,“伯阳将军,今晚你没兴趣的话,那我就回去睡了!”
游珍珍的话,让梅伯阳幡然醒悟,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醒悟了,“呵呵呵,想得美!软弱之人是一定要有良善的,做个好人,至少会让人留他一命。我梅伯阳足够强,所以不需要良善来伪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