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他们都听见了这句话,也不知道他要夺回什么?
霎时间,众人齐齐屏住呼吸。
白芷看着梅伯阳怀中的孟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梅伯阳开口说的下一句话,就让她脚底恶寒,脑中一片空白。
梅伯阳转向景德帝,朗声道,“陛下!我那外甥前些年被叛贼所囚禁,虽世人以为他死,但宁王妃非但没有找寻他的踪迹,也未替夫君守丧,便另嫁他人!这样的事发生在寻常百姓家,那也是要脱衣游街的!更何况这是皇家!至于卓家这小子,怎么也该未玷污皇室尊严付出代价!陛下,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着实让在座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包括孟瑛。
第615章 一场离乱
此言一出,给白芷气得都无语了,人在气极之时,往往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殿内的空气,显得十分死寂,众人连咀嚼都轻了不少。
白芷脑子宕机一瞬后,她迅速看了看卓遥的反应,又看了看孟瑛的反应,两个人都是面色铁青。
卓遥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愤怒但是难以反驳。
一个自诩坦荡骄傲的人,一个自诩表里如一的人,一辈子哪怕只做一件亏心事,都能轻而易举摧毁他的信仰。
孟瑛全都看明白了,他知道卓遥不偏不倚的落进了这个圈套,他宁愿抵了这条命,舍弃自己的全部欲望,也不愿就这般不清不楚地活。
所以卓遥与白芷做不做得成这个夫妻,不在卓遥,而在白芷。
卓遥嘴唇微动,良久,他冷笑出声,却不为自己做辩解,“是我卓遥欺瞒了宁王妃,她并不知情,你们要怪也绝不能怪在她头上!”
白芷转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卓遥,胳膊肘使劲拐了拐他,却偶然间瞧见他抱着阿谷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
他一路以来都在害怕的,就是被夺走妻女。
白芷却因此更无语了,他凭什么认下这个罪!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觉得他们的婚姻不作数,她立即坐直了身躯,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伯阳将军,请问我何罪之有?”
梅伯阳将身子往后靠,大喇喇地躺着,“我刚不是说了吗?你没有为宁王守丧三年就改嫁,这就是你的罪!”
“三年?我是去年与卓遥成婚的,三年之期已过,我凭什么还不能改嫁?”
这般咬文嚼字的劲儿倒是让梅伯阳一愣,但他也很快就找到了漏洞,“可你没有守丧啊!”
“可是宁王并没有死啊!”
孟瑛:“……”
梅伯阳又被这句话反驳有些懵,“那宁王没有死,你凭什么还能嫁给卓遥?”
白芷才发觉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但是吵架这事气势不能输,“伯阳将军,我脑子受了伤,前尘往事忘得一乾二净,我与宁王是否真的有缔结婚姻关系还是个问题,总不能你说我们成了亲,我们就成了亲吧?婚书,媒人,证据,总得有一样吧!我与卓遥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非要质疑我们婚姻和合理性,那就拿出证据!”
这话把梅伯阳听得一愣一愣的,讲道理,他没见过那么能狡辩的人,轻轻将身旁的孟靖往前一推,“还证据!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要我拿什么证据!难不成你还能不认?”
白芷本想回击却一时住了口,她总不能不认孩子,于是换了个理由怼回去,“我未婚先孕不行啊?”
孟瑛:“……”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孟瑛本还想劝个架,但是他们二人嘴如连炮珠,压根插不上话。再说,他也想看看白芷到底什么态度,却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
她现在不承认与他的婚姻,只把他当做敌人。这样的作风符合她的作风,却是让人忍不住心酸。
孟瑛控制不住地会想,他于她而言,或许早就可有可无。
且这样的思绪一旦发作,就一发不可收拾,揪得一颗心慌乱不已,现在的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了,那若是强抢,抢到了手,他们也不会真的重归于好,只会互相伤害罢了。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她言语间的不妥,目光都变得嫌恶了。
孟问荆的父亲听得直摇头,对一旁的儿子啧了又啧,“这……哎……可千万别再让问荆逃了,有伤风化啊!”
却只有吴用一脸如常,甚至满眼得意,她本该如此。
他给林凌满了一杯酒,端起酒盏给林凌敬了一杯酒,“松雪姑娘见到她定然会开心的。”
林凌轻笑一声,“这样的言论可不能传到松雪耳朵里,要是被学了去,那可就完蛋!”
吴用不以为然,“也没什么不好,屈从向来不是什么好事。”
林凌意味深长地看了吴用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太过怯懦虽不好,但太过狂妄也不行,折中才好。吴督军可得看清自己的位置。”
梅伯阳实在没能理解这逻辑,名节对女子来说可不是小事啊!他无语道,“你……简直是个疯女人!”
他越来越不能容忍这样的女人这样放肆了,怎么也得找个理由把她解决掉,梅伯阳轻笑,“你说的可是真的?在辰国这可是犯了私通之罪,你确定你能承担后果?”
白芷悄声问卓遥,“有这条?”
她问话卓遥也不好不答,“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