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理都不带理,张三胖子见她这模样,勐地拍桌子站起,“你给我回来!”
两个龟奴也犹豫了,却是不敢得罪客人,拦住了白芷,张三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揪住白芷的头发,把白芷拽了一个踉跄。
白芷脚下一时没站稳,就摔了下去,然后整个人就被张三拽着头发拖到了屋子中间。
张三从桌上摆着的烧鸡上拔下一个腿,塞进了白芷嘴里,“人家花云姑娘那么想吃都给你留着,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就是看不起我张三啊!”
白芷死命咬着牙,瞪着眼前的胖子,她越发地气了。
这青楼里的人为了吃上一口肉,都成这副模样了,这人竟还能拿着食物来做为羞辱的道具!
饭都吃不上的时代,浪费粮食的人都该死!
白芷一把抢过张三手中的鸡腿,就这样跪在地上狼狈的啃了起来,她啃得又愤恨,又憋屈。
张三见她这副模样,竟然被取悦到了,像是畜生为了一口吃的,摇尾乞怜的模样,他松开了抓住白芷头发的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今晚伺候得好,明日还给你带!”
白芷不理他,她正好也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站起身来,又把盘子里剩下的鸡腿给拔了下来,递给花云,“来,吃饱再说!”
花云都懵了,手足无措地咽了咽口水。
张三愉悦至极,挑眉示意花云吃,花云这才讪讪接过,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
两人啃得香,老鸨和其他姑娘却是听说这里出事了,匆忙赶上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鸨傻了眼,“这……张三公子……发生了何事?”
张三看她们啃得开心,一手撑着胳膊,懒散地道,“瞧二位姑娘吃得开心,我也开心。”
白芷啃完了,在桌上捡了块手绢,擦了擦手上的油,“吃饱了,多谢张公子款待。”
然后装作满不在乎地离去,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意气用事,但她就是消不了这一肚子的气!
她吃完就想跑?张三又懵了!他急得跳了起来。
可门口堆着那么多人呢,岂是她说走就能走的,老鸨拦住她,“站住,快给张公子道歉!”
白芷重重叹了一口气,“鸨妈妈难道要我接客?你可别忘了明天我还要去伺候七爷!今晚接了客,明天我还怎么伺候七爷!”
老鸨一听也觉得这事不好办,七爷虽地位要高些,但是张公子也不好得罪,而且现在是当着人家张公子的面,更是难处理!
老鸨左右为难,安抚张三胖子,“张公子今天有花云姑娘相陪,雪姑娘您改天再来约可好?”
“哼!鸨妈妈是瞧不起我张三的名头!花容说了今夜两个姑娘一起陪我,那就必须是两个,少一个就是你鸨妈妈不厚道了!”张三吹鼻子瞪眼,神气的很!
气氛僵持住了,白芷还在往外面挤,反正这个七爷的名头好像很好用,他们暂时也不会把白芷怎么着。所以白芷表现得很强势。
鸨妈妈与那张三好说歹说,张三就是不愿意。
“我与花云姐姐一起来陪张公子吧!”一道乾净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是月姑娘。
白芷有些惊讶,月姑娘从门口走进来,朝白芷微微颔首,浅浅一笑。
白芷眉头紧皱,一股气堵在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张三一见是月姑娘,竟喜笑颜开,“月姑娘!好呀!好呀!你还说你今日忙!这不是有时间嘛!”
花云却不乐意了,如果是白芷这个新人,她能分七成的钱,可若是这个女人,她就分不到那七成的钱了!
但她又不敢当着张三说,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白芷得逃脱一劫!
但是门外的看守更警惕了!
看来逃跑只能从伺候七爷这事入手了。
翌日,月姑娘陪了一夜的客人,便给白芷端来了一碗粥,还有一碟醃制的小菜。
白芷心里不舒服,开口道,“月姑娘,昨夜的事儿真是麻烦你了!”
月姑娘浅浅笑着,“陪谁不是陪啊!还有花云替我分担呢!这些人看上去急色,其实年纪大了,有心无力,我和花云乐得清闲。”
白芷叹息一声,没接她的话,她满脑子在想着要怎么逃出去,心不在焉的。
月姑娘看她发呆,忽地问了她一句,“你还在想逃?”
白芷微微一愣,然后笑了,“当然。”
月姑娘微微皱了皱眉,“如果逃出去也吃不饱饭,还可能被山匪劫走,你是愿意在这青楼苟且度日呢?还是仍旧想逃?”
白芷也不遮掩,“逃啊!先逃了再说!”
月姑娘笑着摇摇头,但这笑容透着一种过来人的讥诮。
晚上白芷就被刷洗乾净了,被送往那个七爷的宅子。
白芷问随行的龟奴七爷到底是什么人,没一个人回答她。
等到了这宅子,白芷被吓得不轻。
好家伙!
是县衙!
他们是走后门进的,是在县衙背后修得官宅。
屋内,燻烟缭绕。
周管家进屋来报,“七爷,莺红楼的人来了。”
一年纪五十多的人男子趴在榻上,背后吸着数个罐子,道,“孟大夫,还有几时能好?”
被称作孟大夫的男子面容清秀,十分年轻,“七爷,拔罐过后不宜行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