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楼与那女子夜夜笙歌,还假惺惺一番,让米丽在这行宫中好好养胎。
米丽这才有了行动的机会,她准备在离小镇还是十几里的地方让白芷乘上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车队,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
她与买来的死士一路赶去,一是为了放心,而是为了让白芷相信。不然以白芷的性子,她一定会留下来打探清楚情况。
尽管米丽乔装了一番,穿的又髒又破,抹花了脸,但是她的样貌实在是太惹眼,但凡有一个人看到了她的脸,和那一双湛蓝通透的眼睛,都会忍不住惊叹,“这娘们真美!”
城镇守军中有伏烟留下的人,只要有行迹可疑的人,他们就不会不管,路人的议论让米丽暴露了。
她与死士快马加鞭的赶去,势必要在伏烟的人来之前,将白芷送走。
她召集的死士质量参差不齐,有人跑得快,有人跑得慢,米丽便留下一些人断后。
小镇士兵不多,但是在小镇周围设置了套马的陷阱,平时用来防山贼,米丽没有这种经验,马一下就被伤了脚,再也爬不起来。
米丽被重重跌倒地上,下颌处被蹭出了伤,这要换做以前,她能哭鼻子一整天。
但是现在她顾不上,她看着前方的路,距离要截停的地方不远了。
她看着身后死士的马基本都被陷阱给套住,心一横,便带着剩余的死士奔跑向截停的地点。
米丽这辈子还没这么奔跑过。
数十年的深宫豢养,让她的脚底与脚背一般嫩滑,一双脚上没有一点茧子。
她都想不到,自己还能跑得那么快。
这一路啊,全是石子,不断地崴着米丽的脚。
脚掌心还被不断的磨损,痛得人直想放弃。
这是五六月的北原,一年中只有这个季节雪会融化,路上全是飞沙走石。
跑起来,一阵一阵的沙石扑在脸上,落到眼里,让米丽的眼睛被风沙煳住。
她一边揉着眼,揉的眼睛通红,还淌出了眼泪。
她想放弃了,她脑海中不断的生出要放弃的念头。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就开始想为什么自己要受这样的罪,她明明可以在行馆躺着,吃着好吃的茶点,等着伏烟归来。
咦?
为什么要等伏烟归来呢?
他明明在别的女子怀里,他明明不在意自己,不过就是希望自己给他生个一双蓝眼的孩子。
他回来后,只会逼着自己喝下那难喝又恶心的安胎药,然后搂着别的女人星星看月亮,让自己好生安胎。
自己又为什么要等他呢?
这些思绪,在米丽脑中一闪而过。
在下一个瞬间,勐然惊醒!
她这人,一身软骨头,窝囊惯了,退缩惯了,习惯求助惯,也习惯了被人拯救。
最终变成一摊软泥,任人摆布,任人拿捏,任人丢弃。
没人愿意与她共谋,只有白芷说,她相信她!
不过是跑一跑,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她就因为这个要放弃?
那岂不显得白姑娘的相信,那样可笑?
也显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米丽终是咬着牙,跑了好几里路,到达了要截停的路口。
事先约定好的车伕已经到了,白芷却还没来。
米丽等得焦急,一双被磨出血泡的脚来回踱步,这个时候她好像忘记了疼痛。
没多一会儿,天就黑了,夜幕降临,黑暗吞噬大地。
却是星光璀璨,星河连成一路,像是一条敞亮的大道。
远处白芷的马车缓缓而来,还悠哉悠哉的摇晃着。
车伕对白芷道,“姑娘,前面有人。”
白芷探出头看了一眼,前面那人摘了斗篷,在朝白芷蹦跳着招手。
这一蹦一跳的姿势,怎么那么熟悉!
白芷从马车中探出了身子。
米丽一看是白芷,激动坏了,撒开脚丫就跑了过去。
白芷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米丽大口喘着气,满脸惊慌,“伏烟要杀你!快跑!”
米丽拉着白芷的手,推着白芷上了她准备好的马车,然后将自己准备好的包裹一把塞进白芷手中。
包裹里装的都是宝物,米丽又觉得不够,摸了摸身上,全身上下只剩两个耳坠,她慌慌张张的取下来,由于太着急,竟把耳垂划拉出血了。
白芷还没搞清楚状况,“什么意思,我去哪?我逃哪去?”
“去找你的孩子!他没死!”米丽道。
这一句话让白芷一时间心都停了跳动,她愣了一瞬,才问道,“他在哪儿?”
米丽刚要说话,忽的传来刀兵相接的声音。
米丽心头一慌,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只胡乱地道,“走!来不及了!”
白芷也慌了,都打起来了,刺杀的事儿那是迫在眉睫,孩子的事儿在慌乱之间被抛诸脑后。
她担心米丽这个笨蛋和阿洛这个孩子,忙慌慌问道,“你和阿洛能行吗?”
车伕扬了扬鞭子,要不是给的钱多,谁愿意参与到这种事中!那边都打起来,不跑要命啊!
没有给白芷留问问题的时间,马儿就哒哒哒的加速了。
白芷急得有些想跳车。
正有此举时,传来了米丽王后甜甜的嗓音,“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