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孟瑛!皇弟!可算找到你了!”
孟瑛见人来了,没有给他好脸色,直直转身。
孟裕身后跟了个太监,见孟瑛态度恶劣,急了眼,“大胆!见了陛下还不下跪!”
孟瑛轻笑一声,“陛下?哪门子陛下?父皇身体康健,轮得到你孟裕吗?”
孟裕闻言,竟掩面哭了起来,“父皇早在四月就殡天了!皇弟你不知,今年多地雨雪成灾,被淹毁的村庄数不胜数,父皇心力交瘁,身子撑不过去,晕倒后就再没醒来。”
虽然孟瑛有这个猜想,但是真听到时,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绞痛。他敛神,“那皇后呢?小皇子呢?”
“皇后心痛难忍,一时想不开,抱着小皇子,一把火烧了父皇的寝殿,全都……葬身火海了!”孟裕说着,做痛心疾首状。
孟瑛听完觉着一口气上不来,心口一道尖锐的疼痛。
虽然知道他是鬼话连篇,但想来他们也凶多吉少了。
败了。
彻底败了。
孟瑛沉默不语,孟裕见孟瑛不理他,转头又缠上了卓遥,“遥弟!还活着就好!我生怕你们出了一点事!为了找你们我沉了多少艘船啊!”
卓遥面容冷硬,没有看孟裕一眼。
孟裕被这么一冷落对待,心头的酸水又冒出来了。
真是他的好弟弟啊!全都是!
从小到大,他堂堂一个太子,做什么都还要看他卓遥的脸色。
凭什么啊?凭什么!
现在他可是皇帝!
但卓遥气势凌人,他不敢惹。
孟裕忍了一口气,转头又去找卓翎叙旧,“翎姐姐!朕可是挂念你好久了!现在看你身子还不错,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放心了!”
卓翎心头很不舒服,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彻底让孟裕的心里那根弦崩塌了。
他是皇帝!是这辰国之主!
他呵呵轻笑两声,走向卓泓,“是,你们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刚走到卓泓面前,红着眼笑了,“泓弟弟,你想不想哥哥啊?”
卓泓瑟缩着退了一步,他一想到孟瑛可能会死,心里抗拒的情绪禁不住从眸中流出。
孟瑛看他们三人的冷漠抗拒,简直是个莫大的笑话。
他忽的神色狠戾,一把仅仅攥住卓泓的头发,将人甩到他面前跪着。
卓泓一时龇牙咧嘴,痛呼出声。
孟裕却闷着笑出声,而后忍不住大笑,卓遥和卓翎他不敢惹,这个毛孩子他还能治不了吗?
卓遥和卓翎在那一瞬间冷汗直冒,太子就算对别人再怎么猖狂,在他们姐弟面前还是乖得跟小绵羊似的。从未对他们敢有过冒犯。
他竟然拿卓泓开刀!
卓遥手已经握在剑柄上了,同时,围住他们的侍卫齐齐拔刀。
孟瑛朝卓遥使了个眼神,卓遥这才放开手中剑柄,胸膛高低起伏,像是勐烈燃烧的炉中之火。
“各位都是一家人,朕登基的时候你们不在就罢了,今日见了人,总该对朕道一句恭喜,喊一声万岁!”孟裕攥着卓泓的头,往上提了提。
孟瑛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轻轻掀袍跪下了,“臣弟恭祝皇兄荣登大典,陛下万年!”
立场也好,傲骨也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想要活,想要他们都活!
见孟瑛跪下,卓遥卓翎与国师也随之跪下,余光时刻注意着卓泓,“臣等恭祝陛下荣登大典,陛下万年!”
等到这时,孟裕的心就像那被淤泥阻塞多年的河道,一时间打开通路,畅通无阻,舒服啊!
看着他们臣服的样子真是舒服啊!
这辈子最舒服的事了!
他放开了卓泓,没有喊一句平身,他缓缓走到孟瑛面前,在他来回的踱步。
孟瑛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沙子被他踩出一个个脚印,然后又被来回覆盖,终被踏得平平实实,难免心中焦躁恐惧。
“皇弟,朕做太子的时候,你一次都都没有给朕下跪过?哪怕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庆典祭天的场合,你都从来没跪过?你是不是觉得你天生就高朕一等?”孟裕弯着腰,小声地问他。
孟瑛将身子伏在地上,沉了沉气息,“臣弟从未有过如此想法,臣弟一直视陛下为兄长,怎敢不敬?”
孟裕听着这话觉得好笑,尽管孟瑛在冠冕堂皇的瞎扯,但他还是满心欢喜,放声大笑起来。
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勐地一脚狠狠踩在了孟瑛的手上,有抬起脚使劲地跺他的手指,每一下都极重,然后还要在他手上使劲的碾。没跺几脚,孟瑛的一双手已经血肉模煳了。
孟瑛只是一开始痛得闷哼了一声,而后便任他碾踩,即使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也一声不吭。
卓遥见状,怒气翻涌,欲上前大声吼道“太……陛下!他犯了什么错?你敢这样对他?”
卓遥还能走上前,就被太子的近侍给拦住了,黑压压的近侍,个个穿甲,那不是卓遥一个人能匹敌的。
孟裕正踩得开心,开心得就像儿时捅马蜂窝一样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错?结党营私算不算啊?蓄意谋反算不算啊?”
卓翎好歹跟着太后溷了多年,忙磕头服软,她对孟裕求情,“陛下!陛下与宁王是多年的手足,其实宁王殿下犯的错,也请陛下顾念手足之情,莫要失了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