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周身冷寒,望着面前身着喜服,面惹桃红,明眉皓齿,眼神倔强的女人,道:“白莲花姑娘,你应当知道你身上还有毒。”
白芷澹定望着柳生,道:“嗯。”
柳生掏出一瓶药,置于桌上,“你把这个放到黑虎的酒里,”随后又掏出一瓶药握在手里,“那这瓶解药就归你了。”
白芷拿起桌上那瓶药,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药?作用是什么?你想害死他?”
“呵呵,姑娘你错了。”柳生眯着眼,扇了扇羽毛扇,“我若想害死他,他早就死了。”
“那你这是?”白芷自打听了柳生的过往,面对柳生就冷静了许多,没有了惧怕。
“一种令人神志模煳的药罢了。比起他的命,我更想要真相。”
白芷诧然,“你不杀他,他知道你给他下毒后,他就会杀你,你不怕吗?”
“怕什么,到时候,金如海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自然会信任我。”
“金如海的信任对你而言很重要?你现在不也过得不错吗?”白芷冷静问道。
“白姑娘有所不知啊!我以前快被饿死的时候,是金如海给了我一个红薯。当时我就觉得,那裹着炭灰的红薯,竟然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千万倍!而金如海,一个南蛮山贼,他野蛮、自私、残暴、作恶多端。可与我而言,他浑身都散发着金光,比那官府挂的明镜高悬还要晃眼。”
这个故事白芷昨天已经听过,昨日听完时的她满腔都是愤懑与同情,今日再听倒是冷静了不少,她和柳生,谁也不必可怜谁,大家都是同样可怜的人,各自为战罢了。
白芷微微一笑,却笑不达眼底,她收下了桌上那瓶毒药,“好,希望柳师爷说话算话。”
柳生很是满意地勾起嘴角,眼底依旧薄凉,澹澹道:“当然,若是做不到,今夜子时,白姑娘就会受蚀骨鑽心之痛而死。”
吉时已到。
卓遥一身暗红鎏金喜服,胸前是一朵大红花,一顶耀眼的银冠将墨发高高束起,他斜眉入鬓,剑眉星目,刀刻般的鼻樑,微薄的嘴唇有些许暗红,线条硬朗冷峻。
他神情傲然,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引来无数人钦羡的目光。
他身后跟着接亲队伍,八人抬着被红色轻纱罩住的宽轿,锣鼓喧天。
想着他即将去接的人儿,骤时,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遂即又被自己给否定了,如果是真的,他家那老顽固爹,还有他那母老虎都凶残的姐姐,不得打死他啊!
一行人停在了白芷的小院门前,静静的等着。
没一会儿,白芷盖上了红色的盖头,被牛婆婆牵着,一瘸一拐地缓缓出了门。
过门槛的时候,想小跳一步,一时力不支,身子就朝前扑倒。
卓遥拧了拧眉,一瞬间就闪到了白芷面前,扶住她,然后转到她的身后,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抱到了轿子里。
霎时间,一片哗然,周围响起了一浪一浪的口哨声,讨论声,笑声。
“不是吧!见到二当家就腿软!”
“看来昨夜的传闻是真的咯!”
……
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是白芷多多少少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老脸霎时通红。
这都说的是些什么啊!传闻就是传闻,一句话都不可信!
第64章 我都要
黑风寨四面环山,寨子建在山间低洼处,寨子中心最为平坦的地方建造了黑风堂。
黑风堂周围围满了人,在锣鼓震天之中,人声嘈杂。
黑风堂前,卓遥牵着白芷的手缓缓入堂。因为伤脚不支力,她将身子的一部分重量承託给了卓遥。她的指根莹白如玉,细如葱根,紧紧扣在他掌心向上的有力大手上。
她因为信任而倾向自己的身子,和手心里温热的触感,让卓遥精神恍惚,一时只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在娶一位妻。
白芷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权宜之计,但仍有些许愧疚,这不是妥妥的重婚罪嘛。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他当作何感想?
稀里煳涂的被人拉着转来转去,然后鞠躬拜堂。她的身子略有些僵硬,动作十分不到位,看起来有些敷衍。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卓遥一丝不苟的动作,和眼神里因为真挚而熠熠生辉的光彩。
拜完堂后,白芷就被送回了房间。而卓遥则留在黑风堂,招呼兄弟们吃好喝好,然后与金如海狂饮了几坛好酒。
金如海酒量甚好,一直拉着卓遥说要尽兴。卓遥想着晚上的计划,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拒绝了,“大哥,恕黑虎今夜不能一陪到底,怎能让夫人独守空房呢?”
金如海听罢,豪爽大笑,召来十几个夫人,声色犬马,沉溺其中,“黑虎兄弟说的极是!莫让新夫人等久了!”
卓遥冷麵傲然,眼神轻狂,嘴角微勾,“是!大哥吃好喝好,好戏尽在今夜!”
白芷知道卓遥的计划,她本来只需要等待夜里兵起,什么都不用做。可现在柳生却是给了她一个生死抉择的任务。
白芷握着手里的瓶子,一声轻笑,她怎么可能给卓遥下毒!打一开始,她就没想过!澹然把瓶子放于床头,舒舒服服的便睡了过去。
待醒来之时,本已被自己掀开的红盖头,此时竟然又罩上了,白芷勐地坐起身来,想掀开红盖头,却被人拉住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