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之所以建在东山此处,正是因为这里地处极阴,常年湿冷,有利于更好的保护大燕的历任皇帝尸身不腐。
也可以说,是让他们的尸身腐烂的速度比寻常人慢个十几二十年。
纷纭房中的被褥单薄,不用上手摸也知道不是什么上好的棉被,看起来有种湿哒哒的沉重感,但是并不保暖。
五皇子的小床就在纷纭的床后头的小屏风后,皇帝看过了,比纷纭的好一些,也仅仅只是好一些而已。
跪在地上的几个妇人瞧着情况不对,纷纷求饶:“皇上饶命,奴婢几个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不然就是给奴婢们一百个胆子,奴婢们也不敢虐待五皇子啊!”
“是啊!皇上,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天后娘娘只手遮天,奴婢们岂敢反抗?是她不许五皇子活着回京,奴婢们都是听命行事。”
“胡说八道!”
皇帝的怒斥声还未说出来,纷纭已经抢先一步道:“天后娘娘宅心仁厚,我和五皇子初入皇陵的时候,她就派了人看顾我与五皇子,是你们使了手段让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你们还敢冒充天后娘娘的人,以为我会信吗?”
她带着五皇子刚到皇陵的时候,身边又有护卫又有伺候的宫女,她们知道那些人是天后娘娘派来的,根本就不敢欺负五皇子。
但是在这里生活久了,又都无事发生,那些来照顾五皇子的人被捧得久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的使命,对五皇子便没那么上心。
这也就罢了,总归只要这些人还在皇陵,就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五皇子。
坏就坏在,皇陵里的有心人麻痹那些人之后,使计毒害或者陷害那些人,让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从那之后,这些人就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和五皇子。
纷纭心里明白得很,这是有人要对付天后娘娘。
因为不知道哪个才是天后娘娘的敌人,所以她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戒心。
那天五皇子被人砸破脑袋,他就想告诉五皇子真相的,但五皇子伤还没好,她自己又病倒了,便耽搁下来。
那几个妇人见她态度坚决,心中都害怕起来。
这么久了,她们还以为纷纭早就相信了她们,毕竟她们每次说自己是天后娘娘的人时,纷纭都并没有反驳过。
殊不知是纷纭聪慧。
她知道,一旦她表示强烈的不相信,那些人的手段只会更激进,直接杀了她和五皇子,再嫁祸给天后娘娘也不一定。
她选择沉默,就是在等皇上亲临东山的这一天。
五皇子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她相信五皇子也知道该怎么做。
“哼!”
小孩子的冷哼声响起:“你们故意在我的房门外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我对天后娘娘和太子弟弟产生恨意,希望我回宫之后找他们报仇,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才不会上当呢!”
父皇都跟他说过了,他的母后是被别人害死的,害死母妃的人也已经被处死,而母后临终前,把他交给了天后娘娘照顾。
他之所以到皇陵来,也不是天后娘娘的主意,是纷纭姑姑怕在皇宫里被人利用,自请来守灵的。
而且天后娘娘还说了,等他长到七八岁懂事一些,希望纷纭姑姑还是带他回皇宫去。
他相信父皇,因为父皇没必要撒谎,这种事情,只要一问纷纭姑姑就都知道了。
就算父皇骗他,纷纭姑姑绝对不会骗他的。
几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已经词穷。
当他们的离间计成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才是有效的。
现在他们的计划都没成功,她们都被纷纭给骗了。
那她们再想把天后娘娘拉下水,就是跳梁小丑了。
皇帝紧抿着唇,不悦的情绪摆在脸上。
唐士良见状,上前一步:“皇上面前还敢胡言乱语,颠倒是非,你们这是犯了欺君之罪知不知道?”
那几个妇人眼神变得决绝,皇帝道一声:“不好。快拦住……”
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妇人已经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唐士良赶紧捏开其中一人的唇齿,在她的牙齿里发现一个极为细小的空皮囊,那皮囊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呈透明状,被咬出了一个小洞。
再去看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几人,唐士良抬头道:“皇上。是齿尖藏毒。”
这不是一般的被收买,或者被安排过来欺负五皇子的人,这些人是死士。
什么样的人,竟然出动了死士来陷害天后娘娘?
皇帝眉头紧皱:“王得全,你去问问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若是冲着玥儿去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京城里大概也有什么陷阱等着她去跳。
那些人趁他不在宫中,还不知道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玥儿。
皇陵祭祖的事已经全都结束,他要尽快赶回京城才好。
至于纷纭这里,皇帝已经重新留了人照顾他们。
五皇子抱住皇帝的大腿:“父皇,您有空了,可不可以来看看儿臣?”
他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不敢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怕父皇不喜欢自己,
纷纭拉着他的小手让他站起来:“五皇子,奴婢不是说了吗?等你过完八岁生辰,奴婢会带您回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