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家公子经常出远门游历,跟随的人随身都要背着作画的工具,以便他家公子随时可以画下山川湖泊的美景。
今日也算派上大用场了。
宣武帝懊悔的闭了闭眼睛,刚才一瞬间嫉妒上头,对玥儿那么凶,她该生气了。
偏偏余妃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皇上,李画师说得对,宫里头就不该召这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做宫廷画师,心高气傲不说,仗着有一张好脸蛋,就敢胆大包天的勾引宫中嫔妃,皇贵妃她也不过才十八岁,哪里……”
“你刚才说什么?”皇帝眉头一皱:“李画师?”
姜昕玥也扭头去看余妃,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听信了李画师的嫉妒挑拨,余妃就断定她与谢画师有染?
余妃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对着姜昕玥得意的笑:“是啊!皇贵妃估计也没想到吧?哼,宫里头哪来的秘密,李画师说他好像看到过你们私下接触,所以臣妾才留了心,今日才能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她转向皇帝,抱住他的手臂:“皇上,请皇上这次不要心软,赐死皇贵妃,再查一查六皇子的身世,免得混淆了皇室血脉,让个野种享受了皇家的待遇,岂不是贻笑大方?皇贵……”
“啪!”
姜昕玥可以接受她对自己的各种污蔑,因为她们是敌对关系,可她无法容忍,余妃对六皇子出言羞辱。
“你……”
余妃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姜昕玥还能这么嚣张,当着皇上的面就敢出手,她也举起自己的手,准备还这一巴掌。
“你干什么?”
可她刚抬起手,就被宣武帝一把抓住,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刺骨的寒冷。
“皇……”
皇帝却像是抓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她说,用力的甩开她的手,要不是书香扶得快,她就摔在地上了。
“皇上,微臣画好了,请皇上过来一观,余妃娘娘拿来的那幅画,的确不是出自微臣之手。”
宣武帝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姜昕玥,而姜昕玥则是目不斜视,直接走向谢画师。
既然有人能快速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也不必再费神自证,且先看看谢画师那边的证据再说。
石桌上简陋的摆着笔墨纸砚,因为位置不够,谢承徽身上还粘上了一点彩色的颜料。
他向来矜贵,从不会让自己这样出现在人前,可今日事关皇贵妃娘娘的与自己的清誉,他无视自己的洁癖,指着石桌上的画作:“皇上明鉴,莫家大师莫子业乃为师,莫家世代造纸,如今大燕朝最贵最好的纸都出自微臣师父之手。微臣作画用的纸,都是师父亲手制作,微臣所作,每一幅画的纸张夹层里,都有自己独有的印章,纸质也与市面上的有细微不同,这位想要陷害微臣的同僚可能不清楚微臣的习惯,随便拿了宫里的画纸,模仿微臣的风格,就想置微臣于死地,其心恶毒,实在是微臣没有想到的。”
谢承徽又对着姜昕玥歉意一拜:“连累了皇贵妃娘娘,微臣真是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调查真相,还娘娘与微臣一个清白。”
别说谢承徽用的画纸都有特定的标记了,就单看两张画的笔触、构图、色彩以及人物姿态,认真看的话,就能看出谢承徽高明许多。
他不画人像,不代表他不会画人像。
帝后合像以及皇帝与皇贵妃娘娘的合像,都是他画的,只不过李画师没有资格见到罢了。
以为模仿他几分,就能把他拉下神坛,未免也太小看他的实力了。
“不可能!”
最先破防的,是主导揭露这一切的余妃。
第254章 大公主求情
她大步走过去,拿起桌上姜昕玥的画像看了又看。
谢画师笔下的姜昕玥,肤若凝脂,腰如约束,眉目如画,唇红齿白,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像是给不会动的画像注入了灵魂,整张画都活了过来。
就连画像里美人含笑的嘴角,都像在嘲讽她此刻的丑人多作怪。
“余妃口口声声本宫与谢画师有染,还拿出这种贻笑大方的所谓证据,带着后宫这么多嫔妃过来抓奸,想看本宫的笑话,想挨着皇上处死本宫,还口无遮拦骂六皇子是野种,这种种罪行,皇上告诉臣妾,又该怎么罚呢?”
“珍娘娘!”
稚嫩的声音在入口处响起:“珍娘娘,我……明玉替母妃向珍娘娘道歉,珍娘娘……对不起……”
大公主泪如雨下,扑倒在皇帝和姜昕玥的脚下,不停的磕头:“父皇、珍娘娘,母妃她是昏了头了,被有心人一挑拨便失去了理智,玉儿不是要为母妃开脱,母妃她向来没脑子,父皇和珍娘娘很清楚的是不是?请父皇和珍娘娘重重的罚母妃……但是……但是也请父皇和珍娘娘看在儿臣的份上,留母妃一命。”
“明玉!”
余妃大惊失色,蹲下身抱住她:“你干什么?你……”
大公主摇头,拉着余妃一同跪下,对身后的宫人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李画师就满身狼狈的被押着跪倒在姜昕玥面前:“皇贵妃娘娘饶命,皇贵妃娘娘饶命啊!臣……臣只是嫉妒谢画师得皇上重用,所以才在背后中伤了他几句。臣给余妃娘娘画像的时候,知道她也对谢画师颇有微词,而且还说皇贵妃娘娘与谢画师般配,这才生了歹心,唆使余妃娘娘陷害谢画师和皇贵妃娘娘,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