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国丧期间,不适合和皇上谈这个,暂且先不提,等皇后娘娘的棺木运去皇陵再说也不迟。
太和殿——
官员们伏地憾哭的场景跃然于纸上。
一个穿着天空蓝锦袍的少年,正面色严肃的将皇后娘娘盛大的丧仪画下来。
那锦袍看着价格不菲,纯净的淡蓝色软袍,有银细花纹打底,大片的莲花纹在蓝衣上若隐若现,勾勒出一个模糊了性别的美丽少年。
他容貌不俗,称得上是翩翩佳公子,矜贵的气质又为他的少年感笼上一层圣洁的光,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太和殿内官员跪拜的场景已经绘画完成,他现在正领着两个书童,顶着烈日在外头绘制内命妇们等待的场景。
阳光镀在他的身上,那淡蓝色微微泛白的锦袍也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越发显得他不似这凡尘中人,飘然若仙。
那谪仙少年眼睛看过来,各家夫人觉得就连天上的烈日都柔和了几分,有如沐春风之感。
“小谢大人,您歇一歇,喝口水吧!”
小太监都觉得奇怪了,这别人都热得汗水直流,这内廷新来的画师小谢大人怎么清清爽爽的,脸上一滴汗也没有,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好像喝下了一大碗冰水,清爽得很。
谢承徽微笑着婉拒:“多谢公公好意,但我不累,一会儿还要回画院复命,还是赶紧画完才好。”
他声音清亮,如清泉击石,清脆好听。
在场的虽然都是已婚的官家夫人,但那些定力不足的,看他一眼,也觉得面红心跳。
第228章 害人者,人恒害之
红颜祸水!
这个用在女子身上的词,用来形容谢画师,再形象不过了。
“小谢大人……”
胆子大一些的,小声询问道:“刚才里面好像发生了喧闹之事,你知道发生何事了吗?”
谢承徽低着头作画,并未搭理。
你说他故意不搭理人,他瞧着光风霁月,一派温润君子模样,你说他没听到,这么近也不可能。
那发问的夫人丢了个大脸,只能愤愤的闭上嘴,但对谢承徽也讨厌不起来就是了。
太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片黑暗之中,身边安静得可怕,一点声音也没有。
未知的恐惧笼罩着太后全身,她摸黑着从地上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有人吗?快来人!是谁把哀家关在这里的?哀家是大燕的太后,你们不能这样对哀家!”
空荡荡的黑暗中,甚至有太后的回音,但就是没有人回应。
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好像是木门的东西,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的敲了起来:“开门,皇帝!哀家知道你在!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听信荣妃的一面之词,她就是恨哀家没有救她才故意污蔑哀家的,哀家……”
有火光,一点点从太后的背后亮了起来,最后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这里……竟然……是暴室。
小时候皇帝不听话,或者太后觉得他不乖,经常把他丢来这里受罚的暴室。
太后似乎已经猜到了背后的人是谁,抓着门缝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她深呼吸一口气,将恐惧的眼泪忍回去,回过头去看宣武帝。
然而在看到坐在暴室中间的宣武帝时,也看清了他身后的人。
那种被背叛,被出卖的愤怒瞬间席卷全身,她冲过去:“裴妩,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背叛哀家,哀家要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们按在地上。
皇帝轻笑了一声:“当年景贵妃身边最信任的贴身嬷嬷被你收买,将你的死婴与朕对调,你怎么没想到景贵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会有多伤心呢?景贵妃那么信任你,你不也照样把她算计得丢了性命吗?”
害人者,人恒害之,背叛人者,也终究要遭人背刺。
景贵妃这一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太后当成了好姐妹,轻信自己身边的宫人。
“你不要提她!”
太后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炸毛起来,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中,面色扭曲嫉妒道:“你懂什么?景贵妃出身名门,入宫就是贵妃,还与先帝是少年爱慕的一双情侣,她生下来就拥有了哀家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一切。哀家不甘心,她那个蠢货,被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那哀家就帮帮她。”
所以她故意在景贵妃怀孕后,也立马勾着皇帝与自己颠鸾倒凤,想尽办法和景贵妃一前一后怀上。
后又打听景贵妃生产的日子,自己也在那天吃催生药,把孩子催下来。
她原本的计划,是如果两人都生下皇子,她就用自己的孩子换景贵妃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受尽宠爱,接受朝臣的祝福。然后让景贵妃的孩子在她这里,让他受尽苦楚和折磨。
只是后来她生的是个公主。
公主有什么用?
不没有为她带来任何利益,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把小公主淹死,也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万一哪天东窗事发,公主活着,后患无穷,不如杀了她一劳永逸。
还能借小公主的尸体,让景贵妃元气大伤。
太后自己都没想到,景贵妃竟然会因为受不了打击,情绪激动大出血而死。
一下子犯下两条人命,特别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让她心里有些害怕,所以她在寝宫里秘密修建了一个小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