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成全过他们。
后来，因为不想再让顾九夭受伤，这才想要分开他们——
如今知道一切都是误会，那他宁愿继续成全他们。
慕无烟嘲讽的一笑：“那你不也喜欢顾九夭？还让我去算计墨绝？”
唐夜的视线望向慕无烟，声音更冷：“我说过，我会用余生去弥补，而你——”
他的手一用力，再次将慕无烟的脖子死死扣住。
“如果再对她多说一句重话，我会先让你粉身碎骨！”
慕无烟紧紧的咬着牙齿，嘴角都溢出了血迹，她颤抖的闭上了眼，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好在，唐夜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如果不是这女人还有用处，恐怕刚才她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警告你，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换个人！”
慕无烟身子一颤。
她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这男人需要用她的命去救顾九夭——
可她却忘记了，唐夜完全能换一个人。
无尽的慌乱让慕无烟双腿一颤，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公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你别换人，让我替她去死……”
她宁可死在毒王谷的手里，也不想被唐夜折磨致死。
唐夜没有再多言，甚至不曾再看一眼慕无烟，转动着轮椅便从她的房内离开了。
回到别院的时候，顾九夭刚醒过来。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望着房梁发呆，面色苍白的让人心疼。
唐夜只感觉揪心的难受。
她性子如此警惕的一个人，在换了个环境之后，居然能毫无察觉。
这怎能不让他心疼。
终于，顾九夭有了反应，逐渐的转头，空洞的目光望向从门外进来的少年，眉头浅浅皱起。
“你是谁？”
她的语气陌生，冰冷，让唐夜的心猛地一疼。
是啊，她忘了。
不记得当初的所有事情。
也忘了……他们之间种种牵绊。
“我刚才看到你昏迷在路上，便把你救了起来，姑娘，你身子可还好？”
唐夜敛盖住眼里的悲伤，俊美的脸庞扬起了笑容，声音则如泉水，好听的让顾九夭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总觉得……
她好像见过他。
“我们……是不是见过？”她的声音略带迟疑。
唐夜的心脏一颤：“我不曾见过姑娘。”
“哦。”顾九夭从床上爬起。
谁知一阵晕眩传来，差点从床上摔了下去。
唐夜的心脏都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接，却被顾九夭躲了过去。
她的声音淡淡的，疏离而冷漠：“抱歉，我不喜欢陌生人碰到我。”
似乎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陌生人靠她太近。
墨绝……是唯一一个。
即便当时她一直把墨绝推开，可她的心底，是从来没有抵触过他。
一想到墨绝，顾九夭的心脏再次疼的一颤，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才平缓住了疼痛的心脏。
唐夜怔怔的望着顾九夭收回的手，心里有苦涩蔓延。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对他如此冷漠……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笑着道：“刚才是我唐突了。”
顾九夭揉了揉太阳穴，手撑着床柱，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的相助之恩，我会记得，如今时间不早，我该回家了，后会有期。”
在离开前，顾九夭再次回头看了眼唐夜，浅皱着眉头。
她总觉得似乎见过他……又想不起来何处见过。
不过他看起来脾气很好，应该……是个待谁都很温和的公子……
唐夜没有阻止她的离去，在顾九夭离开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影，暗，你们继续跟着小九，务必护好她的安全。”
“是，公子，”暗卫领命道，“公子，是否阻止摄政王府的人接近她？”
唐夜的眼眸微沉：“不必，我只能让她心灰意冷的离开。”
“可公子不是……”
“让她离开，不代表慕无烟那种贱人能踩在她的头上，”唐夜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把墨小尘的消息透露给她。”
两名暗卫尽都领命：“是，公子。”
在暗卫离去之后，唐夜的目光这才转向窗外，眼里带着忧愁。
他是第一次，如此迫切的希望墨绝能回来。
只要墨绝回来，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顾九夭心神不宁的回到了顾府，她的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如纸。
刚回到将军府，迎面就碰见前来找她的顾老将军。
老将军的眼里带着焦虑，在看到顾九夭之后，急忙就走上了前：“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假的，九儿，你千万不能信。”
顾九夭抿着唇畔，不言不语。
若是以往，顾九夭是定然会附和老将军，可这一次她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让老将军的心颤了一下。
“九儿？”
“外公，我累了，”顾九夭的语气都有些虚弱，似乎有气无力的模样，“我想先去休息。”
“哦，好，”顾老将军点头，关切的问道，“九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外公，外公一定会为你出头。”
顾九夭的心脏一暖，在这个世上，她就只剩下外公这么一个亲人了。
“外公，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太累了。”
她的语态疲惫：“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没事做好，我见你最近胃口好像不太好？”
“嗯，我也不知为何，最近吃什么都想吐，所以就没什么胃口。”
“你不是自己会治病吗？为何不给自己看看？是不是太累了导致身体出了问题？”
顾老将军迟疑的看向顾九夭。
顾九夭苦笑了一声，如若她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空间必然会提醒她。
既然没有提醒，那就只是太劳累罢了。
“外公不用担心，我自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顾九夭笑着道。
“哦。”
顾老将军这才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你也别太累了，快去好好休息。”
“嗯。”
顾九夭在应了一声之后，才迈开了步子，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老将军凝望着顾九夭离开的方向，浅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今天大小姐去了什么地方？”
“启禀老将军，今日大小姐前去了摄政王府……”
去了摄政王府？
墨绝不是还没回来吗？
顾老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猛地咯噔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那汹涌而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