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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林纯鸿笑了笑,接着道:“徽商的损失最大。这帮奸商垄断江南、两淮地区的大米、茶叶、棉布、丝绸……,与江南官绅狼狈为奸,压榨民脂民膏。除此之外,还拼命打压邦泰的棉布和茶叶生意,不允许邦泰售卖茶叶和棉布,起田公说说,可忍还是不可忍?”

    瞿式耜恢复了平静,冷声骂道:“别人不给你,你就抢?这是强盗!”

    林纯鸿摇头道:“非也,非也!现在邦泰的棉布即使远涉江湖到江南,成本也比徽商低,如果徽商与邦泰公平竞争,我无话可说。关键徽商勾连地方官府,以各种生意外的伎俩打压邦泰,搅乱当地的生意秩序,他们这才是抢掠!才是强盗!”

    顿了顿,林纯鸿似笑非笑道:“我这人非常守规矩,别人按规矩来,我万不会破坏规矩,别人破坏规矩,我也只好破坏规矩了!”

    听着林纯鸿大言不惭地声称自己守规矩,瞿式耜几乎笑出声来,讽刺道:“林副将确实很守规矩,朝廷规定了,副将可以开府建衙!”

    林纯鸿冷笑道:“副将可不可以开府,以后再说,不过我今日可以放言一句,徽商和江南官绅什么时候停止打压邦泰生意,长江水师就什么时候放弃抢掠!”

    林纯鸿的话淫冷决绝,让瞿式耜忍不住再次站起,怒指着林纯鸿,几乎将唾沫喷到林纯鸿的脸上……

    第一百九十章 展示肌肉

    且说瞿式耜怒不可遏,手指林纯鸿,大骂道:“十二艘蜈蚣船就可以横行长江?太小看朝廷了!只要瞿某人一纸书信发出,长江沿岸官兵蜂起围剿,瞿某人倒要看看,独眼蝎会不会变成死蝎子!”

    林纯鸿也站起身来,针锋相对地瞪着瞿式耜,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长江就是邦泰的,没有邦泰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在长江上行船!”

    “你……你……痴心妄想!”

    林纯鸿冷笑道:“没有金刚钻,岂敢揽那瓷器活?剿灭一个独眼蝎算什么?不出几个月,又会冒出双眼蝎、三眼蝎、四眼蝎……实话告诉起田公,我邦泰目前一月可以下水两艘蜈蚣船,半年之后,一月下水四艘也稀松平常!”

    “想吓我?哼,牛皮吹大了会破的!”

    “不信?要不起田公稍事休息,下午随林某人一看便知!”

    说完,端起茶杯,用杯盖不停地在杯上划来划去。瞿式耜一看,大怒,只留下一句话“看就看,请林副将好好准备,别让瞿某人看出破绽”,便拂袖而去。

    看着瞿式耜愤然离去,林纯鸿冷笑不已,长江水师和海军乃邦泰最为隐秘的事情。事实上,林纯鸿一直将长江水师的地位置于海军之上,他认为,控制了长江,就等于控制了大明最为菁华的膏腴之地,任何人将无法动摇这个地位。这些年来,林纯鸿一直坚持不懈地发展造船业,正是这个理念最为直观的体现。

    过了申时,天气依然酷热无比,不等林纯鸿去邀请瞿式耜,瞿式耜便来到了都督府,淫声问道:“林副将,不知准备妥当否?现在可以带瞿某人一观么?”

    林纯鸿二话不说,携着瞿式耜,往长江边而去。

    离巍峨的长江大堤还有老远,得到消息的秦邦定前来迎接,充当向导。瞿式耜看到满头大汗的秦邦定后,心里冷笑不已,果然准备多时了,当即讽道:“秦总管,午时未时的太阳还算毒辣吧?顶着烈日忙忙碌碌,小心头上生热疮!”

    秦邦定不知瞿式耜何意,讪笑道:“回瞿先生,我商号木材部午时未时都是休息,哪有顶着烈日工作之理?即便人受得了,船材也受不了啊!”

    林纯鸿听了,暗笑不已,也不说破,指着远处堆积如山的木材,对瞿式耜说道:“起田公请看,那里就是造船的船材。林某人当初生计无着落,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深山伐木,方才挣得一点银子,作为邦泰的根本。这么多年,林某人一直视木材为宝贝,就不免多存了点木材!”

    瞿式耜顺着林纯鸿指头一望,吓了一跳,木材按照粗细长短分别堆放,高达一丈,一堆堆的,几乎望不到尽头。木材堆中间,隐约可见巡逻的人员,显然就是防止偷窃和火灾的。瞿式耜内心澎湃,忍不住泼冷水道:“听闻作为船材的木材,需经过复杂的处理,还要存放三年之上,这些木材如何堪用?”

    秦邦定笑道:“瞿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木材都已经处理过了,存放三年以上的超过六成,就这六成木材,可供建造三桅帆船上百艘!”

    瞿式耜倒吸一口凉气,一艘三桅帆船的造价他也知道,二十万两银子左右,上百艘就是两千万两银子!

    林纯鸿补充道:“这六成木材,可以造蜈蚣船五百多艘。”说完,又故意夸张道:“我的天啊,五百艘蜈蚣船!长江上岂不是布满了蜈蚣……”

    瞿式耜的脸色淫沉,随着林纯鸿和秦邦定进入木材堆放地。瞿式耜感觉一下子进入了迷宫,两边全是三尺胸径的木材,有的甚至超过六尺,前面的道路又一下子看不到尽头。他不免有点惶恐,心里惴惴然:今日痛骂了林纯鸿,这个家伙今日不会在此结果了自己吧?

    瞿式耜的担心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一个铁臂吊给吸引:只见铁臂吊高达七丈,上面缠满了绳索,绳索下面吊着一个铁钩,铁钩勾住了一根五尺胸径的巨木,正缓缓地上升。瞿式耜张大了嘴巴,看着巨木被轻易地吊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邦定笑道:“那边是锯木工坊,铁臂吊将木材送往巨木工坊!只需要八个工人,就可以完成这个工作!”

    “八个工人?”瞿式耜犹如听神话一般,惊问道。

    秦邦定点头道:“正是,他们用绞盘将木材吊起,铁臂吊上还有滑轮组,相当省力。”

    瞿式耜犹如着了魔一般,情不自禁地往铁臂吊方向走去。林纯鸿和秦邦定紧随其后,相视一笑,这种效果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还未走出木材堆放地,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锯木声,锯木工坊已经近在眼前。

    瞿式耜还未见到铁臂吊的地基,目光又被长江边的水车吸引。来百里洲的水路上,他在船上也见过这种巨型水车,但从未近观过,现在从近处观看,不免又是一顿惊叹。

    秦邦定道:“非此类大水车,无法锯开巨木,瞿先生不如随小的进入锯木工坊一观。”

    瞿式耜几乎已经忘了查证所谓的牛皮,一路不停地东张西望,在林纯鸿和秦邦定的带领下进入了工坊。

    工坊内,铁臂吊缓缓放下巨木,下面的工人们用绳子牵着巨木,将巨木放在一个铁制车上,用钢圈固定。车的下面,是长长的导轨。随着一阵呼喝,一个工人按下了一根铁杆,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导轨尽头的一个大转轮带动着硕大的铁锯转动着。

    五个工人奋力推动着导轨上的车,巨木越来越靠近铁锯。近了,一阵令人发酸的声音传来,只见木屑上下翻飞,硕大的铁锯瞬间切入巨木。随着工人们的推动,不到一刻钟,巨木便被切成了两半。

    紧接着,工人们拉出了车,指挥铁臂吊吊走了半根巨木,工人们将导轨上的车横向移动半尺,又往铁锯推去。这次,半尺厚的木板便已成型,被工人们抬到东边堆积起来。

    秦邦定喜道:“又一块甲板木成型了……”

    瞿式耜已经无法说话,他彻底被大自然的力量惊呆了,说得更彻底点,应该是被人类利用大自然力量的能力震惊了!

    瞿式耜在锯木工坊几乎挪不开脚步,要不是林纯鸿和秦邦定拉着他,不知道他会呆到何时。紧接着,一行人又去了绳索工坊、油漆工坊、制帆工坊、铁钉工坊……,在见识了水车和铁臂吊的威力后,瞿式耜看这些工坊索然无味。

    林纯鸿暗笑不已,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瞿式耜乃一个彻底的门外汉,只看到了铁臂吊和锯木工坊的力量,他哪里知道,造船的技术含量全在后面的工坊。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船坞,在这里,工人们对木船进行舾装,最终放入长江试航。

    八个船坞,就有八条水道与长江相连,只见船坞上,人员密集,忙碌不堪。林纯鸿手指着基本成型的三桅帆船,得意道:“百里洲有八个船坞,现在荆州的造船工坊也在建设中,半年后当完工,那里有十个船坞,也就是说,邦泰可以同时建造十八艘大型帆船。此外,邦泰在广州也在建造船工坊,不过,那里的船坞只有三个,专门造三桅以上的海船。现在那里只能造商船。”

    瞿式耜心里泛着苦水,到现在,他终于相信林纯鸿的话,在长江上,没有林纯鸿的允许,任何人将无法航行!

    他双手抱拳,问道:“崇祯二年时,林副将进深山伐木,正是为了造船控制长江水道?”

    林纯鸿大笑道:“那时为土匪所逼,为生计所迫,哪想得了这么多?”

    瞿式耜冷笑道:“只可惜野心随着实力而涨,下一步,林副将是不是准备依托长江水师,祸乱江南两淮两地?”

    林纯鸿甚为不喜,皱眉道:“起田公的话总是这么难听!我要造反,还等到今天?还苦苦地率着弓兵到北方剿匪?林某人只是觉得,大明朝廷很多政策不合时宜,放着大好长江不用,每日用小船运送货物,简直是暴殄天物!林某人不才,就是想改变朝廷乃至整个大明子民的习惯想法而已!”

    瞿式耜满脸不信之色,冷冷道:“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人,林副将就是造出船来又有何用?”

    林纯鸿笑道:“不知起田公可曾听闻邦泰商号运输部?那里的艄公、帆手、舵手将近一万,起田公还认为林某人会缺水兵?再说湖广河流纵横,湖泊遍地,能操船的人车载斗量,只要每月付工钱,哪能招不到人?”

    “难道让这些人与对方赤手空拳肉搏?”

    “哈哈,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带起田公去看看我们的锻造工坊、火药工坊和火炮工坊!我邦泰水师弓箭、长枪作用不大,作战最为依赖的便是火炮!”

    瞿式耜五味杂陈,对明日即将观看的火炮铸造,不知是期待还是烦躁……

    ……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林纯鸿带着秦武超和瞿式耜,前往火药工坊。火药工坊远处于八亩滩,骑马需半个时辰。瞿式耜不会骑马,三人只好乘坐四轮马车,逶迤前往百里洲的东边角。

    一路上,瞿式耜不停地向车外张望,发现路边的田地里长满了棉花,青绿色的棉桃挂满了棉树,一晃一晃的。除了棉花之外,放眼所及,就是苜蓿,瞿式耜大奇,忍不住问道:“大明北边赤地千里,到处缺粮,林副将为何令人到处种植棉花和苜蓿?”

    林纯鸿双手一摊,无奈道:“这里的土地虽然归在我名下,但租给农夫后,他们种什么,我也不能干涉。现在棉花比小麦值钱,种植棉花,也属平常。至于苜蓿,可能因为那些地方新垦,肥力不足,只能种苜蓿养畜生。”

    瞿式耜非常不满,道:“哪能任由农夫瞎种?农夫见识浅薄,目光哪能及远?林副将当规定小麦和棉花的种植面积,否则,一旦缺粮,如何是好?粮食才是根本,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林纯鸿无可无不可,毫不在意地答道:“缺粮了,粮价上涨,种小麦就比棉花值钱,农夫自己会调整的,用不着我管。”

    瞿式耜愤懑于胸,差点吐出血来,自己好言劝解林纯鸿,没想到这个小子毫不领情,这小子到底是笨蛋还是绝顶聪明?

    瞿式耜心情不爽,一路沉默不语,三人各想着心思,慢慢往火药工坊而去。

    实际上,在百里洲,一块地冬天播下冬小麦,待到春天后,在小麦地里又植入棉花苗,待小麦收割之后,棉花苗已经长高,到八月摘下棉花后,然后再种植小麦。瞿式耜不事稼轩,如何懂得这点?林纯鸿懒得理会他,更谈不上解释为何不种粮食,只是用片言只语敷衍他。

    抵达火药工坊时,已经将近巳时三刻,瞿式耜惊奇地发现,火药工坊位于八亩滩巨湖边上,被众多的小岛分割成无数小块,巨湖边上,还竖立着一座巨大的水车。

    瞿式耜不顾林纯鸿和秦武超的冷漠,问道:“难道火药制作也需要水车带动?工坊分成这么多小块干什么?彼此往来太不方便了!”

    林纯鸿回道:“水车是用来排涝的,全百里洲的雨水全集中于此,然后用水车排到长江里。火药工坊分割成数块,主要是为了防止火灾和爆炸,一块爆炸了,也不会影响其他的地方。”

    瞿式耜恍然大悟,跟随林纯鸿和秦武超往工坊走去,随着离工坊越来越近,一股刺鼻的气味侵入鼻中,瞿式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林纯鸿笑道:“起田公再忍忍,进入工坊后,戴上面具就没事了。”

    瞿式耜点了点头,屏住呼吸,快步往一个岛上行进。待到林纯鸿递过填满碳末的面具时,已经憋得满脸通红。瞿式耜慌忙学着林纯鸿的样子,戴上了面具,深深地吸了口气,气味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人离臭味源越来越远,最终,臭味完全消失,三人连忙取下了面具,在经过身份验证后,被侍卫放入了工坊内部。

    瞿式耜一看,工坊里几乎全是老人和妇女,瞿式耜几乎气歪了嘴巴,大骂道:“林纯鸿!如此耄耄,你怎么忍心驱使他们做此等危险之事!”

    不知林纯鸿作何回应,且听下章分解。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争潜力

    瞿式耜的话音刚落,工坊里的老人和妇女全部停止手头的工作,转头瞅向三人。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上前来,颇为不屑地盯着瞿式耜,怒道:“哪里来的懒货?在这里胡言乱语!老头子我今年已经六十八,挥不动锄头、扶不了犁,在家里又无事可做。幸亏李管事见我手脚还算灵便,安排了这个活计给我,活路也不重,每月还有五百文的工钱,这活上哪里找?”

    妇女们嘴碎,七嘴八舌地指责瞿式耜:“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不知小民的艰难……”

    “看他长得慈眉善目的,心底却凭地歹毒,想让咱们无活可干!”

    “就是,没了这活计,我家小城子如何养活?”

    “把这三个懒货赶出去,别让他们打扰我们干活!”

    ……

    工人们并不认识秦武超和林纯鸿,秦武超正待上前表明身份,被林纯鸿的眼神制止。妇女们得势不饶人,纷纷呼喝道:“还不走……难道让我们用扫帚赶?”

    瞿式耜满脸通红,逃出工坊后,兀自喃喃道:“这帮人不识好歹,帮他们说话,还骂人,哎,愚昧无知,悲哀……”

    林纯鸿强自忍住大笑的冲动,道:“北方大乱,当是朝廷和地方官府整日无所事事,不知老百姓到底需要什么……”

    瞿式耜羞愧无比,慌忙转移话题,“刚才工人们往牛皮纸里装一颗颗的黑东西,那是什么?”

    秦武超笑道:“那就是火药,按照不同的分量装在纸袋里,火炮发射时,就可以直接倒入,不需要再称量。”

    瞿式耜大惊:“火药不是粉末么?”

    “制成颗粒后,威力更大,经过长途运输后,也不需要搅拌,立即可用。”秦武超的回答相当简略,片言只语就道出了火药颗粒化的作用。

    瞿式耜哪能领会其中的精妙之处,满脸茫然之色。默然半晌,接着问道:“那牛皮纸好像不是通常的牛皮纸,表面很光滑,到底是何物?”

    秦武超回道:“是牛皮纸,只不过表面涂了蜡,可以防水,而且不容易撕碎……”

    瞿式耜问,秦武超答,三人不知不觉来到了火药颗粒化制作工坊,只见工人们忙忙碌碌地将黑色溶液倒腾来倒腾去,瞿式耜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觉得索然无味,三人便向火硝提纯工坊而去。

    火硝提纯工坊就是恶臭源头,离其他工坊甚远,三人刚行至半路,瞿式耜停住了脚步,表示不看也罢。林纯鸿和秦武超也不勉强,带着瞿式耜离开了火药工坊,往锻造工坊而去。

    锻造工坊早已搬迁至八亩滩五里之外。最初,锻造工坊与提水泵共用一水车,后来,在八亩滩上游新建了水车之后,锻造工坊方才搬迁。

    离锻造工坊还有老远,就听到各种令人难受的声音:金属之间剧烈的撞击声、金属摩擦发出的吱吱声、水车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人怀疑自己的听力受损。然而,瞿式耜丝毫不见厌恶之色,反而满脸期待,看来锻造工坊的力量美正合瞿式耜的胃口。

    行至锻造工坊门口,瞿式耜发现,来来往往的牛车不绝于路,赶车人的吆喝声、牛的哞哞叫声此起彼伏,显得热闹非凡。运来的全是钢铁原料,运走的全是零件和成材,在刘巷码头装上船后,运往各处工坊。瞿式耜喜欢的就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在这里,他才会直观地体会到邦泰的生产实力。

    进入工坊内部后,瞿式耜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够用。

    冷锻工坊内,工人们趁着铁锤扬起的间隙,将钢锭放入铁砧上,钢锭被上下翻飞的铁锤瞬间砸成薄板,就如用擀面杖擀面团一般。工人们又用铁钳拿起薄板,放入模具中,随着巨大的冲头从高空坠落,薄板瞬间被压制成型,变成一个个零件。

    冲压之后,零件又被工人拿到一架铁制车床上,通过旋转转轮,将零件固定,然后旋转另外的转轮将零件送至飞速旋转的砂轮旁,火星四冒,零件被迅速加工成需要的精度,而且还被打磨得光滑无比,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随后,三人又进入热处理工坊,瞿式耜不停地欣赏火红的钢铁被置于水中,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冒出大团的水蒸气,此场面壮观、刺激,就连林纯鸿和秦武超也难以挪开脚步。淬火之后的钢材,又经过热锻、冲压等各种工序,加工成齿轮、车轴等耐磨零件,往别的工坊输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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