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清清白白?”赵沉低笑,抬起她下巴,问她:“这样也叫清清白白?”

    话音未落,她还茫然,他双手迅速按在她脑侧,对准他在梦里反复品尝的红唇欺了上去。

    贴上了,比梦里还要湿润饱.满,他顺势含住,所有愤怒都被悸动取代。

    早在身体相贴时,他就想这样做了,特别是她不停说着跟他预料截然相反的话,他更想让她闭嘴。

    就算是误会,也是她的家人弄出来的,她想三言两语就打发他走再背地里嘲笑他自以为是?

    不可能,没人能如此戏弄他。

    他强势地索取。

    他欺上来的毫无预兆,阿桔震惊到不敢相信,直到酒气逼近,男人舌头想要闯进来,她恶心作呕,急急扭头躲闪。赵沉不容她躲,紧抵着她想要更多,阿桔躲不开,眼看他闯不进便改成吮,她再也忍受不住,张嘴咬了下去。

    赵沉身体一僵,继而大怒,掐着她下巴往里闯。阿桔愤恨不甘,推搡不开干脆抬手狠狠抓他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剧痛袭来,赵沉眼中终于恢复清明,就那样贴着她唇睁眼看她。阿桔愤然闭上眼,指甲依然用力在他手腕上划了下去。

    嘴唇吃痛,男人也咬了她。

    不知是疼得,还是为这屈.辱,阿桔手一松,眼泪夺眶而出。

    她喜欢孟仲景,她的一切都想留给他,梦里也曾梦过羞人场景,紧张的羞涩的温柔的,醒来记不清具体,只记得那种甜蜜满足,可今日,在她家里在她房中,她被另一个男人禁锢欺.凌……

    她哭得没有声音,却濒死一般绝望。

    男人突然松了她,阿桔重获自由,才要喊人,身前响起他低沉愤怒的威胁:“你若喊人,或是将此事告诉第三人知道,我定会让你身败名裂,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

    身败名裂……

    阿桔失了声,绝望睁开眼,对上男人翻涌着怒火的双眼,她想避开,他已拂袖而去,带起一阵风。

    她怔怔地望着他出了房门,听脚步声走远,身体终于不受控制跌了下去。

    嘴唇发疼,她颤抖着去抹,碰到伤处,手背沾了血。

    阿桔捂住脸,无声痛哭。

    哭着哭着,阿桔擦干眼泪,起身走到妹妹书桌前,果然在上面找到一面小铜镜。这是姨母送给她们姐妹的,她的在房里,妹妹喜欢照镜子,特意带到书房里玩。阿桔捡起镜子,顿了顿,缓缓抬到面前。

    镜子很清晰,阿桔看到里面的自己,脸色惨白,下巴两侧有红色指痕,是被男人掐出来的,阿桔咬唇,差点咬到被那人咬伤的地方。

    全都在提醒她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眼泪再次滚落,阿桔趴在桌子上,泪流不止。

    告诉父母,父母一定会为她做主,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的威胁,也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被他碰过。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不干净了。

    只要她躲着他,只要她想办法不再让弟弟去找他,他就再也没有理由来自家。只要再过三个多月,她便是孟仲景的妻,他出身富贵,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农妇一直纠缠?

    阿桔慢慢抬起头,对着镜子,掐自己的脸。

    嘴角的伤可以说是自己无意咬到的,脸上的指痕,并不是很重,应该很容易消。

    街上传来动静,歇晌的人渐渐都醒了,阿桔看看镜子,指痕果然消了,忙去打水洗脸。正洗着,母亲走了出来。阿桔佯装镇定,不停地往脸上泼水。

    柳氏将水盆放到长女旁边,纳罕问她:“阿桔醒得早,知道赵公子什么时候走的吗?”

    阿桔摇头。他出门后,她再也没留意他的动静,出了这种事,他肯定无颜继续待下去吧?

    门口却传来父亲的解释:“我问小九了,小九说赵公子突然记起家中有事,跟小九提了一句,没让他叫醒咱们,自己走了。小九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他到底何时离开的。”

    阿桔咬唇。

    他跟弟弟打招呼,是打算以后还跟自家来往?料定她不敢说吗?

    阿桔又恨又怕,对着水盆发呆。

    “啊,大姐你嘴角怎么流血了?”林重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个子矮,虽然阿桔低着脑袋,他还是看见了她嘴角的伤。

    阿桔回神,见母亲也关切地歪头看她,勉强笑着解释道:“没事,晌午做梦了,醒的时候还在吃东西,不小心咬到了。”说着目光复杂地看向弟弟。那人言辞中都 表明是弟弟的打听才让他误会的,弟弟还小,一定是妹妹好奇唆使他的。可她能怎样?去问妹妹,就说明她跟那个衣冠禽兽打过交道,连带嘴唇也惹人怀疑。

    她不能问,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母亲弟弟的打趣中,阿桔擦了脸,回了屋。

    她进屋的时候,妹妹刚坐起来,懒懒的,披头散发,撒娇地喊她“大姐”。

    阿桔忍着心酸,催她去洗漱。

    妹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不懂有些人是披着人皮的狼,逮着机会便仗势欺人。

    “大姐,我洗了几个樱桃,你尝尝,赵公子送的樱桃还挺好吃的。”过了会儿,林竹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个刚刚洗过的大红樱桃。

    阿桔看都没看,低头继续手中绣活:“你自己吃吧。”

    她语气不好,林竹只当长姐不喜赵公子,连带人家送的樱桃也不沾,悻悻闭了嘴,自己坐在一旁吃。

    接下来的三天,阿桔想办法劝弟弟别再学什么功夫。

    林重九却是铁了心的,坚持要学。

    阿桔只好以耽误学业为由去劝父亲,林贤听进去了,喊来儿子检查他功课,结果林重九背的滚瓜烂熟。

    阿桔再也没有办法,只盼着那人被拒后恼羞成怒,尚有几分脸面,自己爽约,从此远离她家。

    林重九并不知道长姐的心思,约定之日一到,他兴奋地去了河边。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小剧场:

    阿桔做了几个月饼。

    林贤夫妻收获芝麻月饼两枚。

    林竹收获枣泥月饼一枚。

    林重九收获蛋黄月饼一枚。

    都分完了,阿桔自己拿了枣泥的走了。

    赵公子眼巴巴地目送美人走远,回头发现桌子上竟然还有一个。

    给他留的?

    赵公子美得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抓起月饼咬了一口……五仁馅儿的。

    ☆、第14章 谋定

    赵沉没有爽约。

    他跟她是一回事,跟林重九又是一回事,两者没有关系,既然答应过要教林重九半年,他便教半年。

    “赵大哥,今天你怎么没有骑马啊?”林重九快步跑过来,好奇地看向林子边上的马车。

    “前两天一直在县城忙,今天刚回来。”看着面前衣着干净整洁的男娃,赵沉微微一笑,一直负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递给他一张铁杉木小弓:“那日匆忙离去,实在失礼,送小九一样礼物算是赔罪,回头小九替我好好跟你爹娘赔不是。”

    林重九眼睛一亮,注意力全到面前的弓箭上了:“赵大哥别这么说,我爹娘没怪你,还让我多请你去我家做客呢。”

    赵沉没接话,蹲下去,教林重九如何搭弓射箭。林重九眼睛尖,发现他两个手腕上都绑了纱布,大吃一惊:“赵大哥受伤了?”

    “小事,上点药,过几日就好了。”赵沉目视前方,握着林重九小手帮他把箭射.了出去,箭头从树叶中间一穿而过。

    林重九连声喝彩。

    “好好练,早晚你也能做到这样。”赵沉摸摸他脑袋,暂且收起弓箭,让他去蹲一刻钟的马步。

    林重九乖乖去蹲。

    赵沉靠着树干席地而坐,看了会儿,问他:“小九,我走之后,你家里人都怎么说我的?别看我,看前面。”

    林重九嘿嘿一笑,就那样对着河水跟他说话:“我爹夸赵大哥谦谦君子,不像有的有钱少爷那样倨傲。我娘说赵大哥看着像俊书生,不像是会功夫的。嗯……二姐很喜欢赵大哥送的樱桃,吃了好几个。”说到最后有些愤愤,大姐的那份她不吃,他想吃,都被二姐抢去了。

    “你大姐如何说的?”赵沉抬起右手,无意识地磨蹭嘴角。

    林重九闭上了嘴巴。

    虽然大姐没说,他却看得出来,大姐很不喜欢赵大哥,否则怎么一再反对他跟赵大哥学功夫?但这种话,他怎么能让赵大哥知道,没有人喜欢自己被人嫌弃啊。

    “你大姐不喜欢我?她不让你跟我学功夫?”赵沉直接问了出来。

    林重九震惊地都没法再蹲下去了,挠挠脑袋,有些忐忑地问他:“赵大哥怎么知道?”

    赵沉朝他招招手,笑道:“我还知道是你二姐让你打听我是否成亲的,是不是?”他开始以为她是故作姿态,可她抓得那么狠,眼神那么愤怒,哭得那么绝望,不可能是装的。其实在他进了书房看到她防备的眼神时,就该猜到了。

    林重九目瞪口呆。

    赵沉并不需要他回答,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侧头道:“小九,我跟你投缘,以后免不得还要去你家做客,那今日你先跟我说说你家人的脾性.吧,我好跟他们 相处融洽。特别是你大姐,你说仔细些,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都告诉我,我想知道她为何不喜欢我,还有她跟你孟大哥的事,你都跟我说说,免得以后我不小 心得罪她。”

    没开口也就罢了,可他说了要娶她,娶不成岂不会被她嘲笑自作多情?

    只要把她娶回家,她怎么嘲笑都行,一家人再怎么笑,他都不介意。

    他理由找的冠冕堂皇,林重九当然不会反对,热情地介绍自己的家人。

    他说的笼统,赵沉耐心询问,每个人都问到,最后再问与阿桔有关的事,时间长些也不明显。

    一大一小说到近晌午,赵沉才拍拍林重九肩膀:“回家去吧,记住别跟他们说这些。”

    林重九不是很懂:“为什么不能说啊?”二姐很喜欢打听他跟赵大哥都做了什么的。

    赵沉笑笑,指着他肩上小弓给他举例:“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林重九点头。

    赵沉便道:“我喜欢骑射,所以送你弓箭,正好你也喜欢,说明咱们俩性情相投。如果我不喜欢骑射,只是听说你喜欢才故意选了弓箭送你,那样便是曲意逢迎,你说哪个更让你高兴?”

    林重九想了想,有点懂了,立即保证道:“赵大哥放心,我谁也不告诉,就说一直在跟你学本事!”

    赵沉摸摸他脑袋,看着他走远,转身朝马车走去。

    马车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前行,赵沉闭目靠着车板,右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扣动。

    “少爷,到家了。”

    赵沉睁开眼睛,眼眸内敛平静。

    下车后,他直接去了母亲的院子。

    那日嘴上有伤他不好回来,只打发陈平报信说县城有事,如今咬伤不明显了,不怕母亲多心。

    宁氏正准备用饭呢,听外面小丫鬟说少爷回来了,吩咐问梅去添碗筷,菜是肯定够吃的。

    问梅应声往外走,到了门口正好赵沉迎面转了过来,她挑开珠帘让到一侧,赵沉进来了她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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