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和张昭华想的一样,这次来的也不是苍穹，而是她之前的一任奶爸风轻。加上他的话，那么除了苍穹人已经来齐了,都躲在房间的各个地方。不过让她很不解的，果然还是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躲起来。
躲起来了的话不就和捉奸现场一样了吗喂！况且小鹿那么大的一个个子杵在花瓶背后,除了脸完全没有遮住好嘛,风轻你真的没看到吗昂？她不相信他没有看到，但是他表现的样子真是太正常了,搞得她看到正对着的花瓶后面小鹿的身子忽然很在意。小鹿他真的以为遮住脸就行了吗,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她以为风轻一进来就分分钟的识破了,谁知道风轻他完全不按常理来！
“王。”卸下了奶爸担子的风轻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满身虚无缥缈气息,淡成一阵风的男人，看外表和气质都能打十分,至少比那时候在山里面坐在水中给她洗尿布的样子画风要正常多了。
“送给王。”他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束雏菊。好吧那种和菊花一样的小白花束成一束她承认确实是挺好看的，只是真的很像是用来……上坟。她清楚的记得以前有一次学校组织去烈士墓献花，她送的就是这种来着。
啊不管怎么说，人家送她东西还是要抱着感谢的心情好好接受的。只是她现在既说不出谢谢，也没办法去拿，然后风轻难得的明白了一次她的困境，将花主动的放在了她的肚皮上。救命这样的动作真的好像是给尸体献花，她感觉完全没办法生出收到花的喜悦，当然在看到风轻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着她拜了一拜的时候，她就更加没办法高兴起来了。
献花加拜一拜的组合真的让她觉得有点心塞，不过只要想想在深山那段时间和他单独相处过程中，发现他对于常识的缺失，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觉得心塞。
“王，您休息好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的苍穹的声音让张昭华一噎，心里竟然诡异的开始觉得慌张起来了。都是因为他们之前表现的那么怕苍穹出现，所以把她也感染了。
最慌张的不是她，是站在摇篮前面刚献完花的风轻。看到之前的四个妹子还有秋实春华小鹿几个人的反应，现在他也这么慌张她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也忍不住替他慌起来。还有小鹿，其余几个人好歹藏得一眼看不出来吧，他那么明显显然有问题啊。
风轻重复了一遍之前小鹿的行为，打开箱子又关上箱子，打上柜子又关上柜子，往房梁上看了两眼，和春华秋实对了一次眼收回眼神，最后走向花瓶，看到小鹿后露出了一点点诧异的神色，好像现在才发现小鹿藏在那里。张昭华感觉自己醉了，风轻竟然真的是到现在才发现，她不得不再一次刷新了对于风轻天然的程度。
“王？”门外的苍穹再一次出声问道。他大概是几个人之中唯一一个会在进门前询问，得到了她出声允许才会走进来的人，其余几个完全就没有这样的自觉。
风轻看样子是真的有点急了，直接洒出一把什么，就在房间的角落里长出了一片绿色的藤蔓，密实的遮住了他的身子。
身子是遮住了，只是这样在房间里凭空出现的一块显眼的绿墙难道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吗，张昭华觉得无论如何这次苍穹绝对分分钟的识破他们的伪装。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给他们点蜡。
“咿呀~”张昭华瞄着风轻也藏好了，又看看自己怀里那束足以成为证据的花，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想帮他们隐瞒，实在是因为她无能为力，而且他们的行为也有点不羁。出声咿呀了一声，张昭华给了门外等待着的苍穹一个进来的意思。
听到她回应的声音，苍穹这才推门走进来，坐到了摇篮前温和的询问道：“王刚才休息的好吗？”他好像完全无视了她怀里的那束花，空气里飘荡的各种食物肉香，以及房间另一侧那显眼的绿色藤蔓，和露出大半身子的小鹿。
苍穹竟然也一副完全没有发现的样子，怎么办，她感觉要不理解他们的世界了。
“王怎么了，脸色有些奇怪。”苍穹面带忧色，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他的手很温暖，特别适合治愈人物的摸头杀技能。
张昭华头上那几根毛毛都被他摸翘起来了，但是有着成年妹子内芯的她竟然不觉得别扭，只觉得有点小高兴。先不论这个诡异的心情，她在这种时候忽然想起来这几位据说是她之前承诺过的后宫，这位人人惧怕的该不会是……正宫娘娘？想到这个形容张昭华自己先抖了两抖。这么娘气的称呼放在苍穹或者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让她觉得寒毛直竖。
想当年她年纪还小的时候那是阅遍群书，不管是狂霸酷炫的杀手女主穿越制霸后宫，还是种马男主悔过自新重新追求带球跑的女主，还是女主穿越到女尊国收下无数后宫，这种种类型她都看过。如果是开后宫，那不异于就是那几个套路。
想当年她可是个一心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妹子，结果现在难道是因为死不了所以理论上来说多了好几辈子，顺便也就多了好几个男人？
张昭华猜测着就觉得自己大概现在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会和他们几个定下那什么结婚的约定了。后宫什么的虽然听上去很幸福，但是她真心觉得那是修罗场。
就算他们几个确实是气质外表很好，能力很强，她仍旧有些没办法全部接受。不是因为什么人伦啊之类的原因，毕竟在这个世界，她是拥有着绝对话语权的女王，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只会被支持和称赞，没有任何人会反对。
离开了原来生活的那种有序的社会，到了这种唯她独尊的异世界，实在是个考验个人意志力的活。要是意志力差一点，估计她就真的开个三千后宫，从此过上奢侈糜烂的生活了。不过她的意志力好像也不怎么坚定，说到底不还是祸害了这几个汉子吗。
她之所以觉得不想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是个比较相信细水长流，喜欢慢热的人？或许在几年之后他们让她有那种决定一起过一辈子再也不想失去谁了的心情，她就会接受他们了，但是现在不行。
失去和他们之间相处多年的记忆，之前的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因为什么才接受了他们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张昭华。
现在想想，或许之前的她正是因为在长久的时间里被他们宠爱着，终于能走出那一步了。说到底也就是她心理上的一种矫情而已，偏偏他们也宠着她让她矫情。只可惜那个终于能走向他们回应他们的她，消失了。
唔，这样一想他们是不是很可怜？好不容易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结果现在简直一朝回到解放前。并且按照现在这情况发展，他们好像要变成她的奶爸了。呜哇简直惨，张昭华每次这样一想就忍不住用复杂的目光洗礼着苍穹。
苍穹毫无所觉的收回摸她脑袋的手笑着说：“王，还记得我之前和您说过天麓的事情吗？因为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马上回去，所以我回去了一趟取了一次潭水，您沐浴几次，大概一个月之后就能回去了。这潭水不仅能帮助您更快的成长，也能洗去这具身体里面的杂质。”
张昭华的眼睛微微亮了亮，她对于那个原来生活的地方也很好奇，还有那什么天麓是在天上的，她好想去见识一下。以及苍穹说泡那什么潭水能帮助她生长，是不是说她很快就能长出牙来了？快点长牙好啊，那样她就能吃肉了，她可是还惦记着春华大厨刚才那些看上去就美味的菜。
“看来王也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那么从今天开始，王就来泡潭水吧。”
“喔~”张昭华很是积极的给出了回应，被养出了肉窝窝的小拳头有力的挥舞。苍穹抱着她走出了房间，坐在苍穹的手臂上被他托着屁股，张昭华才霍的反应过来。那个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就这样了？为什么她忽然有种奇异的他们输了的错觉？
关于泡澡这件事，他们是在一个暖玉雕成的大桶里面泡的。这句话里面的‘他们’，指的是她和苍穹两个人。因为她还小，自己泡澡很容易出问题，所以苍穹就抱着她泡在里面。
她没穿衣服，光溜溜的，但是苍穹穿了。总觉得要是换成秋实或者春华，他们绝对不会穿衣服，要是小鹿，看到他今天的表现总觉得和风轻在某些方面超乎寻常的相像，大概也是个杀手一样的奶爸，寻常孩子多半要被折腾掉半条命的那种。所以苍穹必须点赞！
之前她还觉得或许让几个妹子来照顾她比较好，毕竟她也是个妹子，就算现在身体上没有胸，但是她的心中，她的胸永垂不朽！永远存在！被苍穹这么喂吃喂喝洗澡换尿布擦口水，总觉得心里属于软妹子的一面受到了创伤。
但她也说了，那是之前的想法，她现在是绝对不敢了，毕竟她不想被妹子们强行喂奶。
“王，被他们吓到了吧？他们几个只是太想念王，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王不要觉得害怕。”
张昭华泡在乳白色的温水里面无聊的拍水，忽然听见背靠的胸膛震了两震，苍穹含笑的声音传来。听了这话，她想想就明白了，苍穹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只是没有挑明。她就说嘛，那么拙劣的躲藏瞎子才看不见，他们自己大概也知道。既然这样那干嘛还要躲？她感觉更加不能明白他们的世界了。
之前的她，能在他们这么多痴.汉的包围下习以为常，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是了不得。
第十一章
所以说啊，婴儿真的很不方便啊,特别是周围有着这么多痴.汉随时都在虎视眈眈的时候。
被苍穹抱着把尿的张昭华妹子,觉得自己现在迫切的需要吃包辣皮冷静一下,不然她额头上代表着很想暴走的十字架都要蹦出来了。
之前她说过,现在的生活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她感到很满足，有一点点的美中不足也就忍了。现在这种情况就属于那个美中不足和需要忍耐的范畴——被围观上厕所什么的。
就算是个婴儿的身体没有什么闺誉可言,但你们围着看她尿尿是几个意思,羞耻心啊，神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没有羞耻心吗！张昭华忍了一段时间，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就连接受苍穹给她当老妈子把尿她都做了无数遍的自我催眠，结果他们几个围观群众还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
本来她上厕所他们只在远远的地方站着,但是现在越围越近了，这次还蹲在旁边看，看个头啊！你们这么猥琐你们女王知道吗？！
……哦，她已经知道了。
张昭华努力憋着尿意，严肃着一张包子脸在苍穹怀里扭动，小手挥舞着指着蹲在旁边盯着她看的几位毫无自觉地汉子们。
“秋实，春华，别看了，转过去吧。还有风轻和小鹿，你们也转过去。”苍穹安抚的摸摸张昭华的狗头，开口制止几个人。
关于围观上厕所这么残酷的事情，是指不能忍受的其中一点，其次就是她发现自己的东西经常被盗。被盗这个词用的可能不太正确，或许用被抢被骗更贴切一点。比如她常常睡醒之后都能看见春华站在身前，要不就是举着一件小衣服，要不就是拿着一条小内内，对她笑的犹如春水漾波：“王，换一件衣服好不好~”
张昭华开始以为春华自己做了衣服所以想给她换上看看，还觉得这位果然不愧是人.妻，但是不久之后她才知道，他只是想要她穿过的衣服而已。至于用来干什么，大概是收藏的。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后来才知道春华给她做衣服之前，会裹着那些布料躺一晚，然后第二天再笑呵呵的哼着曲给她做衣服。
单个来看，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呼变态，但是当这种存在不止一个，并且扎堆在她身边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就整个拉低了他们的变态指数，拉高了她的接受程度。
在她睁着眼睛梦游天际的时候，秋实会忽然来到她面前，一脸男神高冷的脸说要给她换尿布。之前她以为秋实这反常的行为是因为想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之前他说对于她感到很愧疚，这个想法只维持到了她亲眼看着他把换下来的尿布揣进兜里，并露出一些喜悦的时候。秋实一看就知道是隐藏洁癖患者，竟然毫不在意的把她的尿布给揣到了兜里，痴汉力是不是太强了喂！
这是两个比较有自觉并且主动的，一冷一热的都是完全让人拒绝不了的那种，就算是之前完全版的张昭华都没能制止他们多年来的收集王的物品小爱好，现在这个小豆丁版张昭华就更加阻拦不了了，只能顺其自然的随着他们高兴了。
然后风轻和小鹿两个虽然比较内敛，但是在收集关于她的物品这方面也有着不输于其余两个的热情。当然他们两个基本上采取的行动是时常盯着她的小袜子、小鞋子和小帽子，等到她发现后，才憋了良久憋出一句：“想要这个，王……”
她还能说什么？这么点东西都不给也太小气了，而且之前春华秋实都拿了那些，不给他们两个多不公平。再一个就是，他们用那种表情看着她的时候说想要那些，她实在拒绝不了。随便换个妹子对着他们那让人母性大发的样子都拒绝不了。
真正让张昭华觉得心塞塞的不再想着阻止他们收集的原因是苍穹，连苍穹这位最理智，一直表现优秀堪称表率的都做了把她用过的东西收集起来，每天翻看欣赏的行为，她还阻止个什么啊，阻止的了才怪啊。
她一直觉得苍穹是几个人里面最成熟最稳重最靠得住的来着，因为太温和，所以很多时候她几乎都看不太出他的痴.汉力，比较像是个正常人，这也是她比较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原因，觉得安全。
但是啊，她某一天发现了一个秘密，不，应该说是静姝她们告诉她的，关于苍穹的秘密。顺便，其余几个人收藏她的东西，这种消息都是来自于静阳等四个妹子。
“王，您不知道，苍穹最狡猾了，他竟然收集了每天王用的勺子！还用那些勺子喝茶，我亲眼看见了，简直可恶！王你说对不对！”静阳坐在摇篮边上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说。
哦，难怪她觉得苍穹每天用来喂自己的勺子都是不一样的呢，原来给她用过之后，他又拿着回去自己用了吗。张昭华忧伤的看着天边的白云，听到心里有一个名为三观的东西碎裂的声音。不过碎完了之后，她又忽然更加在意起另外一个问题，苍穹也会喝茶吗？
“不止如此，苍穹那里还有不少的手帕，都是给王擦过口水的，叠的好好的，整整一箱！说不定每天都用来擦嘴洗脸，真是太幸福……不对，我是说苍穹真是太过分了。”静姝微笑着，拿着一块帕子大家闺秀似得捂着嘴。
虽然听见苍穹收集她擦口水的帕子觉得有些糟糕，但是妹子你手上那条帕子好像也是她擦过口水的，你捂在嘴上真的好吗。而且这帕子绝壁是她在看到苍穹收起来的那些东西后顺手占为己有的，张昭华最近这段时间都有些无力吐槽他们了。
“苍穹也和春华他们一样呢，都是臭男人，王您有没有考虑一下抛弃他们？”静安也拿着一个眼熟的勺子在搅拌着被子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之后笑着问道。
妹子和汉子们之间好像有些什么不能解开的结，大概是因为延续了许多年的关于“抢夺王的战争”，导致她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奇怪，有时候像是战友，有时候又像是情敌（？）。
总之，她们时常喜欢给苍穹他们拆台。这回她们就是从春华说到秋实再说到风轻和小鹿，最后到苍穹，一桩桩一件件的把他们那些什么收藏癖啊偷窥狂啊之类的行为全部都告诉了她，以达到抹黑他们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最后成功抢夺她的目的。
先不说这个目的和她们的动机，光是她们为了知道这些事化身为侦探，并且还敢深入虎穴得到第一手资料，张昭华就觉得她们简直勇气可嘉。这种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害怕苍穹了？果然做起侦探寻找八卦来，妹子们都是好手，就连苍穹都防不胜防。
只是很可惜，张昭华在知晓了这些之后，心里除了无奈，就只有一丝‘他们又做这种事’的感叹。然后就觉得还是随他们吧，反而没有了之前的介意。其他的没有，她就是心态好。
而且事情其实也没有妹子们心里想的那么严重，严重到她知道了这些后就会大发雷霆和他们生气之类的，顶多就是翻几个白眼，在心里喊几句‘警察叔叔这里有变态’罢了。再说她们暴露了他们的那些行为的同时，自己也暴露了，这几位不管是汉子还是妹子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
摆正一下心态，就当是长见识了。在发现她的消极应对之后，几个妹子凑在一起吱吱喳喳了一会儿，又给她翻起了很多年前的旧账，关于她还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苍穹他们做的那些事。
“王您不记得了，以前苍穹他们还做过更加糟糕的事情呢！我记得我们刚出生那会儿王跟我们感叹过，说您在刚开始到达世界中心那会儿，苍穹他们都向您要用过的卫生棉！”静阳再次愤愤的说。“可恶啊，我们这些后来的都没有！”
张昭华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感觉自己的下限被刷新到了一个新高度，这个已经不是有点重口的地步吧，但是她现在忽然有种好像体会到很久远之前，自己那种被卧槽刷屏的感觉。诶？为什么现在她想象一下脑子里全部都是画面感，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幸灾乐祸到自己身上真不是个好习惯。
不过既然连这种东西都要收藏，那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其实还算是很克制的吗？这么一想，她竟然诡异的觉得有些欣慰起来了呢。
看到她们的王听了这话之后没有生气，反倒是笑起来了，几个妹子都忍不住瘪了嘴。她们就知道，王一直就是最喜欢苍穹他们几个的，他们无论做什么王都不生气。有时候她们都希望王不要这么好脾气了，整天被那几个看起来老实其实各个都狡猾的家伙占便宜。
“哼，我很久之前还看到云淡偷亲了王呢，这样王你都不生气？”静阳愤愤的冒出一句。
张昭华现在虽然不会说很长的句子，但是一个两个字的还是能说得很清楚的，只不过因为这奶声奶气的声音自己听着别扭，所以很多时候都并不怎么开口。这时候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疑惑的眨眨眼，开口问道：“谁？”
静阳一僵，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面对王那疑惑询问的目光，她看看天看看旁边的水池和树，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第十二章
看到静阳说出那话之后一副不愿多说的为难模样，张昭华也大概猜到云淡这个人应该做了些什么让她们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而且云淡这个名字,她好像有点耳熟,前些日子苍穹给她将一些事情的时候好像曾经说过,应该只是随口带了过去,因为那时候他说了很多的名字，她记不太清楚了。
云淡这个人，什么事都告诉了她的苍穹没有说，静阳她们不经意的提起，待反应过来也是立刻闭口不言,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有秘密’的气息。人之所以容易作死,往往就是因为太过旺盛的好奇心。张昭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求知欲这么旺盛起来,也许是做婴儿实在无聊,对于这种神秘的事情就特别有探听的欲.望。
而且说一半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又不说了什么的最讨厌了，于是她装作没看到静阳看着天的糟心神情，决定从她们口中探听一点八卦。嗯嗯的催促了两声，示意她们继续说。
“嗯，王您饿不饿？不然我们喊苍穹来给您喂点吃的？”静阳生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看来她们是真的不愿意提起啊，张昭华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勉强别人，特别是妹子，于是看到她们真的不愿意说，就准备放弃了。八卦不听也不会死，还是别让妹子们为难了。
她这么想着，还没有哼唧一声，就听到了苍穹的声音传来，“王想知道，云淡的事情吗？”
在外面晒着太阳的张昭华看到苍穹，听到他用平常的笑容和声音淡淡的这么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出现了类似于心虚气短的感觉。可是她为什么心虚啊，明明就什么都没做。
“啊苍穹你来的正好，我们忽然想起还有一点事情就先走了，王你照顾了。”静阳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张昭华笑了一下，“王，有什么事情问苍穹绝对没错！”
说完，静阳四个头也不回的遁掉了，带着她们在苍穹那里顺来的勺子口水巾什么的，飞快的从他们眼前消失。
春华几个今天不知道干嘛去了，小花园里面只剩下她和苍穹。苍穹坐在先前静阳坐着的椅子上，朝着摇篮里面不自觉吸起了自己胖手指的张昭华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王别担心，不是什么不能让您知道的事情，只是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王说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道来：“王还记得这个世界流传的古记吗，虽然有一些不符之处，但是有一些地方并没有错。上面有记载‘母神创造了六位主神’，想必您也想到了，其中五位就是我、春华、秋实、风轻以及小鹿，至于六位之中剩下的那位，就是云淡。”
到了这时候，张昭华才迟钝的发现了云淡这个名字好像和风轻刚好可以凑成一个成语，说起来春华和秋实也是名字凑成了一个成语，这样省时省力的取名方式，还有取的名字的糟糕程度，果然不愧是她自己取出来的。
“我们六人是王第一次繁衍的族人，本该承担着保护您，辅佐您，帮助您决定某些事的责任。按理说，我们是不可能对王产生爱情的，就算有感情，也是其余的感情，敬畏崇敬憧憬之类，这样的我们能冷静的排除一切对王产生威胁的事物，能毫不动摇的将王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哪怕遭到王永远的厌弃也是一样不会动摇。”说到这里，苍穹脸上的笑容滞了滞，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们本该不会产生爱情的，但是云淡是我们六人之中唯一的不同，他是王的伴生，承担容纳着王流失的感情。这也是后来王告诉我，我才明白的，之前我虽然对于云淡的异常有所察觉，但是却没能猜到这一点。”
“云淡他毫无疑问的爱上了王，但是王不会爱我们，不会爱我们一族的任何人。王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曾吃过两个果子，一颗是代表着繁衍，一颗是代表着进化。进化就是指进化成真正的高高在上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动容的神，洗去身上属于人的痕迹。尽管王对我们很是喜爱纵容，但是云淡并不愿意只是这样而已，并且他在发现王属于人类的感情流失的越来越快的时候，终于开始策划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阻止王的神化。”
啊啊后面绝对是因爱生恨的剧情啊，小说里都被写烂了啊绝对是这样！张昭华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在心里想着，她只听到这里就已经预见到后面云淡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恰逢那时黑暗生物忽然反常的肆虐，和我们一族展开了争斗，云淡就利用着那些黑暗生物去破坏静阳四人守着的镇界石。他用自己的血肉饲养黑暗生物，让那些黑暗生物很快的成长了起来，出现了不少的拥有智慧的黑暗生物，他就用那些黑暗生物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需要破坏镇界石，将王引入另外一个世界，因为只有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才能减弱这个世界对于王的影响，暂时使王身上的神化停止。”
“后面的事情就是我曾和王说过的，关于与黑暗生物开始了全面混战的时候，一位主神对于神族的背叛，使得母神死亡。这里虽然真实情况是王进入了其他世界，但是称作死亡也并没有错。那位背叛神族的主神，就是云淡。”
“在进入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云淡做了些什么我并不清楚，王那时候也并没有详细的说过，只说了他将映射在他身上的感情还给了王，使那时候已经半神化的王重新变成了人类。然后云淡做了这一切，整个支撑的魂体碎裂成无数的碎片，其中五片融入了我们几人的身体里，所以在王重新得到了自己失去的感情感知之后，我们也拥有了能爱人的能力。”
所以找回了感情的她就和拥有了爱情的他们几个谈起了恋爱？最后在那个异世界做下了回来就收拾收拾嫁人的约定？张昭华顺了顺这个发展总感觉云淡真是深藏功与名啊，这样牺牲自我成全了爱的人和兄弟们，自己死翘翘了什么的，他真的不是助攻吗？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完全就是助攻没错吧。
忍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云淡据说是第一个爱上她的，如果知道自己忙活一场，终于喜欢的人准备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他，真想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大概很酸爽。
咦咦这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完全停不下来。虽然明知道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是因为没有记忆的加持，这样干巴巴的听着，果然还是完全没有感觉，还有心情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