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另有张纸上写了份名单,具是女子的名字。

    聂枣想起他之前问她名字的行径,目光骤然冷下,她拿着那名单问:“这些女子都是被你强迫过的?”

    王老爷惊吓着不肯说话。

    聂枣却已经明了。

    这种禽兽,简直留他何用!

    不过杀人恐怕会惹不小的麻烦,聂枣想了想,她将王老爷的脚捆好,从腰间掏出薄刀,动手去褪王老爷的裤子……阉了总好吧。

    王老爷显然已经明白她要做什么,惊恐着拼命挣扎。

    聂枣充耳不闻。

    不过因为他的挣扎,聂枣的事情没做完,倒是把王老爷的大腿搞得鲜血一片,惨不忍睹,就在聂枣有些失却耐心之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聂枣飞快起身准备躲起来,却在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时身体一僵,脸色霎时惨白。

    柴峥言看见里头的画面,亦是一僵。

    外面的人此时也追了进来,看到里面的画面,纷纷愣住。

    聂枣当机立断,拖起柴峥言的手,朝外跑去。

    院外的地上东倒西歪倒着不少哀嚎着的家丁,不过没人失去性命,大抵柴峥言还是留手了,不过对他而言,留手应当比杀人更难些吧……毕竟他的武艺都是在杀戮中练就……

    聂枣想着这些分散注意,但心还是一直往下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四章

    第四十四章

    一路飞奔不知跑了多远,直到一处僻静的巷弄里,聂枣听见身后柴峥言急促的咳嗽声,她忙停下,紧张的拽着柴峥言问:“阿言,你怎么样了?”

    柴峥言摆了摆手,扶着墙根滑坐下。

    聂枣才看到柴峥言身上那些青紫伤痕,让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从一众家丁仆从中硬闯进来,又得顾忌着不能杀人,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她立刻从怀里掏出伤药,心疼道:“你别动,我先给你上点药……我不是让你等在城外吗,你为什么还要来……”

    柴峥言没说话。

    聂枣心沉坠的更厉害,一声不吭将药轻轻揉在柴峥言伤处上。

    半晌,她才道:“……我不是想杀人。”想到柴峥言大概也看到了王老爷不堪的样子,又补充,“他是个淫贼,我只是想教训他……”

    越说越气弱。

    当年的姜随云是个看见杀鸡杀鸭都会吓得捂住眼睛的人,虽说柴峥言说她无论什么样,都是他的姜随云,可他实际上并不清楚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聂枣低下头,咬了咬下唇。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柴峥言揽住,按进怀里。

    “太危险了。”

    柴峥言轻叹,语气里还有些哀伤,“……你长大了。”

    聂枣心里没来由的难过起来。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成长。

    回去的路上聂枣扶着柴峥言,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莫神医看过柴峥言的伤势,又开了些药,再看向聂枣的目光不免带了些怪罪:“虽然我有叫医童定期给柴公子导引按跷,但他的身体到底不能同康健时的比,习武动粗也须万分小心,慢慢来为好……这样操之过急伤了筋骨只怕更麻烦。”

    聂枣低声道歉:“莫神医,是我的错。”

    莫神医叹了口气,道:“也就这么两三日……许是最后见面,聂姑娘多陪陪他吧。”

    亲手熬了药,端到柴峥言床边,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去。

    喝完,聂枣垂头削了个梨子递给柴峥言:“别生气了。”

    柴峥言摇摇头:“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那你……”

    “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柴峥言握住拳头,轻轻地捶在床板上,“这十年中,你为了救我一直处在危险中,而我却无能为力。今日我可以硬闯,但更多的时候我就……”

    “不是这样的。”聂枣抬起头,突然道。

    柴峥言看着她。

    聂枣握住柴峥言的手,嘴角牵起笑容,“本来就没人规定只能你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人总要长大。你看着危险,但今日对我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好,而对我来说,只要想着能救你……就已经足够让我坚强。”

    最开始出任务的时候,她轻功不够好反应不够快,就连下药都会不小心搞砸,出事时几次都是靠着机智化险为夷,在性命堪忧的威胁下,人往往能爆发出想想不到的力量。后来她一面苦练轻功,一面拼了命的学习一切有用的东西,短短几年内脱胎换骨。

    有多少次都觉得死定了,可想着柴峥言还在等她,就无论如何不想这么结束。

    柴峥言静静看着她,目光软得像水。

    他反握住聂枣的手,五指紧扣,声音亦像潺潺流动的泉水,娓娓低语,温存舒缓:“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你,这是我此生最不后悔的事情。”

    “我也是。”

    聂枣有些仓惶地低下头,以掩盖瞬间红透的眼眶。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就是她生命的永恒。

    只可惜,有些事,注定不能长久。

    他们只剩下两三天。

    ***

    清晨醒来,聂枣特地去厨房看她炖了一夜的乌鸡海参汤,然后心满意足地看柴峥言吃完。

    有了前车之鉴,聂枣不敢再带柴峥言出去,也不敢再让他舞枪,就干脆守着柴峥言有的没的聊了起来。柴峥言似乎对她这十年的生活很感兴趣,聂枣怕他担心,就缩略去了令主恐怖的部分,只挑了一些还算有趣又不是特别危险的任务讲给柴峥言听。

    当然讲的时候,她多少也夸大了一点自己的厉害程度,偏偏柴峥言是个老实脾气,听完她的叙述,总用一种不可思议又笃信不已的眼神看她,看得聂枣又心虚又忍俊不禁。

    不过柴峥言最后还是很认真地对她说:“……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些任务还是太有风险,而且有的任务实在伤人伤己。”

    “我知道,等凑够你的药钱,我就不做了。到时候等你彻底醒了,我们就用钱买个宅子,再开间铺子,买两块地,不用太多,够过就行……”聂枣掰着手指盘算,“最后雇些仆从丫鬟,然后你做老爷,我做夫人。”

    柴峥言笑着点头,继而又问:“我的药钱……还差多少?”

    聂枣一顿,很快道:“不多了不多了,再攒个一年半载就够了应该。”

    真是一年半载就能凑够,她又何必这么不安。

    柴峥言不去戳破她,仍是笑:“好吧,我等你……等我真的醒来,我就去赚钱,把你给我付的药钱都还上。”

    “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聂枣抱着柴峥言,蹭了蹭,心里安宁地一塌糊涂。

    夜色浓稠。

    莫神医居所里的大夫和医童已早早睡去,周围漆黑而寂静无声,只有少许风声落叶声。

    聂枣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靠在柴峥言的怀里犹豫了一会,唇翕动半晌,道:“阿言,我们成亲罢。”

    柴峥言愣了愣:“成亲?现在?”

    “嗯,难得你现在醒过来。”聂枣闷声道,她咬了咬牙,“要不,我们把房也圆了吧。”

    柴峥言迟迟不回话,聂枣的心七上八下:“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柴峥言立刻回道。

    “那……”

    聂枣仰头,正对上柴峥言的视线,里面满满当当装的是心疼和怜惜。

    “太委屈你了。”

    他不傻,对聂枣是怎么想的亦是心知肚明,聂枣恐怕是担心他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只是他既然会建议她一年后嫁给别人,又怎么会答应她此时成亲?

    柴峥言温柔笑笑:“等你凑够药钱我真的醒过来了罢,到时候我们好好准备,三媒六聘办场正正经经的婚事如何?”

    聂枣抿了抿唇:“可我想现在……”

    柴峥言刮了下聂枣不开心皱起的鼻子:“再等一等,很快的。”

    “那我们约好了,你再醒来就娶我。”

    “好,约好了。”

    柴峥言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

    有些时候,时间快得不过一瞬。

    第四天早上聂枣醒来,推了推柴峥言,他却没有醒,眼睛浅浅合着,同前几天没有什么差别,但聂枣知道,在她真的拿到龙髓玉之前,柴峥言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她俯下.身,在柴峥言的唇上亲了一下。

    已是告别。

    ***

    “满意我的这份奖赏吗?”令主勾唇问。

    “多谢令主。”

    聂枣回答,真心实意。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去想为什么令主要给她炎阳花了,也许是觉得有趣,想看看她坚守的东西是否值得,但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实在不差,柴峥言是个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的人。

    而她也确定了一点,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龙髓玉。

    可惜对于龙髓玉她只闻其名,不知其形,更不知道它被颜承衣放在哪里,不然就是偷,她也一定要把那玉偷来。

    因为耽误了这几天,白芍已经先一步去做任务了,调配好的魅匣聂枣到底是没来得及拿到,看样子只能等到今年的年末评定。

    之后,聂枣又见了一次公子晏,将试探令主的结果和聂枣自己的一些猜测告诉他,包括莲衣告诉她的情况亦没有隐瞒,公子晏沉吟了一会,表示知道了。

    “对于逃走,你究竟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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