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呵呵,怎么不能?滞留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大多有未完成的心愿,人帮它们完成,它们给人帮助,就是这样交易的。”师父给我解释到。

    “可是鬼能帮人做什么?”我真的不明白,鬼还能为人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在鬼眼之下,人间会有秘密吗?还有,有些鬼魂滞留人间已经多年,它们所知,随便泄露一点就是财富,还有更多的作用,你只是不知道罢了。”师父淡然的说道。

    我仔细一想师父的话,一下子震惊了,望着师父,眼神都激动了。

    “别想去做交易,这交易一旦没成,后果严重之极!做了交易,就等于沾染了因果,你懂?而且,来这里的人,都很冒险,这些鬼物可不是易于之辈,所以,我让你和我一起沾染一身儿人气再来这儿,也是有原因的,一不小气,怕就会成鬼物的傀儡。”

    “师父,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管呢?”不管我再怎么叛逆,心里总存着大侠梦,总是想着匡扶正义。

    “管?这世间原本就没绝对的对与错,这件事情,是他们自身愿意去沾染,当然就要自身承担因果,道法自然,怎么可以去插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正义是指无辜的人,而不是刻意为之的人。”师父平静的说道。

    我似乎有所悟,也不再多言,平静的跟在师父身后前行,也不再看那些交易的人一眼。

    穿过这片空旷的地方,在另一头,有一栋两层的小楼,就那么突兀的立在那里。

    师父望着这小楼,轻声说了一句:“如果人不在,少不得就要交易一番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搞不懂,而师父好像不打算给我解释,而是直接走上前去,在门上敲了起来。

    那敲门的声音有特殊的节奏,而看师父的面相好像很紧张。

    这样敲了大概一分钟,终于有了动静,从房间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抬头一看,是一个貌似年轻的姑娘给开的门。

    可是不知道为啥,我的心没征兆的就狂跳了几下,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这姑娘除了脸色苍白点儿,并没有什么其它不对的地方啊,我为啥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不舒服的感觉,我说不上来原因。

    师父好像看出来了我所想,只是小声的吩咐了一句:“什么也别多说,什么也别多问,跟我进去。”

    我点了点头,沉默的站在师父背后,而那姑娘开了门,冲我师父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房间的灯光很灰暗,在这个电灯已经普及的年代,我很难想象有人还坚持用油灯的,让房间那么的昏暗。

    师父不说话,好像很熟门熟路似的,直接上了二楼,这房间的气息让我有些压抑,我也没多说话,跟着师父上了二楼。

    在二楼最角落的那个房间,师父推门进去了,我赶紧的跟在师父的背后也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一如既往的昏暗,摆设却显得很拥挤,一张大桌子,是很古旧的那种大书桌,墙的四周却摆满了架子,架子上放着很多杂物的样子,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我也看不太清楚。

    房间里,没有那个姑娘,我只是凭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了一个很瘦很瘦的老头儿,由于灯光太灰暗,那老头儿什么样子,我却看不清楚。

    见我们进来,那老头儿先是拉风箱一般的咳嗽了好几声儿,才说道:“老姜,怕是有好几年没见你了,这么这会儿想起来了,呵呵呵……”

    这声音几乎是我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每一个字儿都像是声嘶力竭才能说出来的似的,而且非常的嘶哑,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来,坐下说。”那老头儿又说了一句。

    这一句让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但我不敢造次,因为书桌前只有一张椅子,师父坐下了,我就站在他背后。

    “不是好几年,是14年半了吧,我没来找你了,你还活着,不容易啊。”师父坐下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悄悄的打量了一眼那个老头儿,非常理解师父为什么会说他还活着这句话,这老头儿真的很老,一张脸跟晒干的橘子皮似的,头发也没几根,瘦的皮包骨头,老到有些吓人了。

    “咳咳咳……我不活着能怎么办?我那可怜的女儿,谁照顾啊?”那老头儿又是一阵儿咳嗽。

    师父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这次是来找你买符纸的,我要好货色。”

    “那规矩你也知道?”老头儿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忽然就坐直了,也不咳嗽了。

    “知道,成符后,要给你四分之一,另外还要给钱。不过,这次,我要一张银色的符纸。”师父低声的说道。

    那老头非常吃惊的望了我师父一眼,然后才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老姜,多年不见?你能画上符了?”

    “我不知道,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总得试试,但是先说好,其余的好说,银色符我也力有不逮,成符了,也不可能分给你。”师父很认真的说道。

    “可是银色符纸很珍贵,钱已经不能衡量了,你要用什么来补偿我呢?”那老头儿开始要价了。

    师父不懂神色的抛出了件儿东西,我一看,这不是师父温养多年的一块灵玉吧?这快玉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是他温养最久的一块玉,而且玉石是来自于灵地,自然成形,非常的珍贵。

    今天,师父竟然用它来交换一张银色的符纸,这银符到底是有多珍贵?

    “以你的眼力,怕是能认出这块玉吧?”师父在抛出玉以后,淡淡的说道。

    那老头儿闭上双眼,仔细的感觉着手中的玉石,半晌才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儿喜色,点头说道:“嗯,好东西,给我家姑娘用正合适。”

    顿了顿,他又说道:“好吧,这交易成了,好在银色的符纸我还收藏有几张,我的能力怕是做不出来啰,如果你要金色的,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师父不接他的话,只是说道:“这块玉的价值可不只一张银色的符纸,你怕是还有给我准备一盒特殊的画符料才对啊。”

    那老头儿沉默了半天,才说道:“红宝石就那么兑换给你了?老姜,你做生意,可真不吃亏啊?”

    第十一章 借命之术

    交易顺利的完成了,当我和师父满身疲惫的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

    我翻出一些原本准备路上吃的东西,然后在招待所的通宵小店儿里买两瓶二锅头,一袋花生米,就去敲师父的门了。

    师父果然没有睡,见我手上拧着的东西,眼睛就亮了,赶紧让我进去了。

    我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些卤牛肉,是我准备在路上夹在馒头里吃的,但路上不太饿就没吃,然后我把花生米倒桌子上了,再打开二锅头,我和师父一人一瓶。

    师父捻了一片牛肉扔嘴里,嚼了几下,又‘哧溜’喝了一口酒,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才说道:“不睡觉,来找我干嘛?”

    “路上都吐光了,这不饿了吗?再说了,这都4点了,明天7点还得回北京,还不如不睡了。”

    “得,你又是一肚子问题想问吧?”师父早就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点头说道:“嗯,师父给我聊聊那老头儿吧,我不知道为啥,进他的房子,就不舒服,见他不舒服,见到那个姑娘也不舒服。还有,他好黑啊,普通的黄色符纸,要一百块钱,蓝色的,要五百,紫色的,竟然要2000,还要符成之后,给他四分之一,银符还要灵玉去换,我简直觉得太黑了。”

    师父剥了一颗花生米,眯着眼睛说道:“黑?不黑了,这世间上能做出上好的,能承载,保住功力的符纸的人已经不多了。再说,江湖骗子何其多?人们根本不知道符纸有特殊要求这一说,那些骗子随便弄张黄纸就给画符了,你以为真正去买符纸的能有多少?有些符纸的制作要花大功夫的,甚至要供养多年,不知道就别乱说。”

    “但是师父啊,那人不像啥好人啊,我就是不舒服。”我喝了一口酒,有些激动的对师父说道,毕竟心性儿年轻了,总是会自觉以自己的感情倾向去判断一个人。

    “好人?他确实算不上,可在某些地方,他又算得上极大的好人。以后,你也是要和他接触的,如果他不在这世上了,你会觉得很麻烦的,现在制符大师可不多了,天津有那么一个,就跟宝贝儿似的。”师父手脚不停的吃啊,喝啊的,这才说几句话,那么大一包牛肉,就去了小半包,酒也喝了小半瓶儿了。

    “既然以后要接触,师父你给我讲讲他吧,啊?还有,师父你买那么多符做啥?还要画银色的符?”我嘿嘿一笑,原本我就是打算来问这些的。

    “他?你别看不起他,如果他不是有特殊原因的话,他自己画的符可不比我差,他也是山字脉的人!”师父淡淡的说道。

    我一听,惊到了,那老头竟然是山字脉的人?

    “很吃惊是不是?知道他为啥那个样子吗?知道为啥你见了他女儿你不舒服吗?因为他用借命之术,强行留住的她女儿,她女儿其实生机已断,你看见她女儿,就如看见一个死人还强活一样,你心里能舒服吗?”师父说这些的时候真的很淡定,可能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借命之术!我的脑袋‘嗡’了一声,这也太逆天了,只是逆天改命之术稍微简单了一点儿。

    逆天改命之术是从无到有,硬生生的造出一些东西来给人,而借命之术,却是借他人性命。

    从表面上看,借命之术是比逆天改命之术还要厉害,毕竟逆天改命之术延寿有限,但事实上,改命之术却是要更厉害的,至少在现世,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它可以改你的命,就是说除了寿元之外,还有福命,各种命。

    借命之术,只是借他人的寿元,可难掩本身的死气,而且活动范围也会被限制,一旦离开某个范围,人会急速的衰老,而且如果你是个有病之人,就算借了命,病还是会折磨你,甚至夸张一些,如果借命到了一个临界点,身上的肉还会腐烂。

    借命不能超过四十年!

    可改命不同,一旦改来寿元,你可以马上无病无痛,和常人无异的活着。

    但无论哪种,对于我来说,都是根本无法触及的术法,我是绝对做不到,我只浅显的知道,其中一种借命法,血是本身的精华,只要能提出精血,就可以实施借命。

    这还是我翻阅典籍得来的,详细的,我不太能读懂,这个是必须师父教的,可惜以我现在这个层次,师父不可能教我。

    见我的样子,师父淡然的一笑,说道:“他很爱他的女儿,你觉得他很老吗?他才50岁,他女儿原本在她7岁那年就该去了的,可是现在已经活到24岁了,他把自己的命借给了女儿,他如此做买卖,也是为了换取一些修己身的资源,好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强壮,可以多借一些命给他女儿。”

    这就是父爱吗?我自己仔细一想,如果是我,我7岁就要死,我爸爸又恰好会那借命之术……我一下子不敢想下去了。

    也许这个人对他人是苛刻的,锱铢必较的样子,可是他对他女儿,确实是个大好人,真正的好爸爸。

    仿佛嫌我不够震惊似的,师父继续说道:“他原本也是有机会和我在同一个部门的,他会有更好的生活,也是为了他女儿拒绝的,在这阴市做起了生意,因为来阴市之人,都是懂行的人,每两月阴市一开,他的生意自然不会差,阴市本就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厉鬼反噬,或许到了某种程度我也躲不过,在他那里求得一两件儿保命物是必须的。他所学和我有偏差,我更重术法,他更重各种养器,练器,就算同一脉,其实也如隔了天远地远一般的差别啊。”

    “师父,可是你常说道法自然,如果他女儿要去,又何必强留呢?”我觉得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而且他女儿是不是真的愿意这样活着?

    “一句道法自然,说出来何其简单?一句堪破红尘万种,唯留一颗剔透本心,意思也很浅显,难道你还不懂,修心难,难在抛弃,本心难,难在纯粹吗?有人不可抛弃金钱,权力,有人不可抛弃世间万种感情纷扰,而一颗本心,经历了红尘,堪不破,又怎么纯粹?”师父如此说道。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师父,师父扬眉看着我,说道:“你别觉得太容易,我也做不到,很简单的,你就是我不可抛弃的难,这世间,总有羁绊,原本我想清高,可是不融入芸芸众生,当个俗人,又怎么能红尘练心?可一旦融入红尘,才发现已经是因果缠身,自己却始终闭着双眼,抛弃不了,道途的艰难,偏偏就在于你认为很平常,甚至是甜蜜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酒,发现自己可能不用红尘练心,都完不成所谓的道心圆满了吧,就如我绝对抛不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师父!

    可是我想轻松一点儿,就随口说道:“甜蜜的事儿?比如爱情?”

    “爱情?承一,你别看不起它,这才是让你真正难过的一关啊。”师父叹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难过的一关?我不那么认为,我没觉得我会对谁有太大的留恋,长到现在,我其实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可是真的说不上是多么让我不能割舍的事情,我觉得师父言重了。

    我换了一个话题,问师父:“师父啊,那你还没说你买这些符纸是干什么呢?”

    是啊,师父除了黄色的符纸没买以外,买了5张蓝色符纸,3张紫色符之,还有一张银色的符纸。

    我觉得这是在搞批发呢?

    我和师父在一起那么多年,蓝色和紫色的符纸就没见他用几次,至于银色的,就饿鬼墓封印的时候用了一次,还被郭二他们给无意破了。

    其实,我真心不太信服银色符的功效,当然,这是我那时候傻!

    “蓝色和紫色的符是为了这次去四川用的,这件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师父淡淡的说道。

    “那银色的呢?”

    “哦,我想给你李师叔画一张平安符。”

    ‘噗’我一口酒就喷出来了,平安符那么低级的符,竟然要用银色符纸画,要知道,那画符用的朱砂里,还研磨有红宝石的粉末啊!

    第十二章 灵觉的用处

    师父看出了我的震惊,说道:“一张平安符,可以挡住很多事情,我不能施展逆天改命之术为你李师叔添寿,可是一张平安符却能让他无病无痛,无意外,很顺利,这样也算一种保命的手段,一般的平安符只能化解一些小小的不顺,可是大作用的平安符确是可以长期使用,挡住诸多坏事的,我要画一张不是逆天改命之术,却很逆天的平安符给你李师叔。”

    我有些沉默,银色符,师父有把握吗?其实,我知道,他们师兄弟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

    可是师父做事,是不需要我来评论的,我沉吟了一阵儿,干脆不在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开口对师父说道:“师父,为什么朱砂里要混入宝石粉末之类的东西呢?”

    “宝石粉末?那有算什么,真正的黄金粉有时也会用到,你要问我为什么,我确实还没有很大的理论依据来告诉,毕竟我曾经说过,有些事情只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我这么做而已,原因却不会细说。但是有一点你可以去思考一下,知道西方的术士吗?或者他们叫做魔法师,他们施展功力,沟通五行气场的时候,需要一根法杖,法杖的杖头,往往就是一颗宝石,品质越上等越好,越纯净越好,个头越大越好,对此,你怎么想?”师父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我一抬头,说道:“或许一颗宝石能更好的聚集气场,还能放大这种作用?”

    确实,符箓千变万化,作用也纷繁复杂,但是很大一部分符箓之所以起作用,或是在凝聚气场,或是在分散气场,朱砂之所以是画符的首选,究其原因,是因为朱砂就对气场有一种莫名的融合性。

    这个东西放浅显来说,就比如朱砂画出来的东西,红的是那么的刺目,醒目,甚至看久了,还会有一种想逃避的感觉,甚至眩晕。这就是一种气场被被影响的感觉,这是任何红色的颜料都达不到的效果。

    有些东西解释出来,也就那么简单,可也微妙,不可言传,只能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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