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请王爷挑选侍寝人选。”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9号。”某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冷冷的吐出数号。

    【第二天】

    “请王爷挑选侍寝人选。”

    “9号。”

    ……

    【第十天】

    “请王爷挑选侍寝人选。”

    “九号。”

    【147】敲打,夫妻交心(一更)

    更新时间:2014-8-11 17:09:10 本章字数:12046

    冷幽茹累极,躺在贵妃榻上睡着了,实际上,她不是忙累了,而是哭累了。 她拿着十九岁生辰时琰儿亲手给她编的镯子,又梦到琰儿挥舞着小胳膊朝她跑来,可爱逗人的样子:“娘,你看!我亲手做的哟!嘿嘿,其实是大哥教的啦!祝娘亲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琰儿……

    冷幽茹醒来时已夜幕西陲,她看了一眼被握得有些发烫的绞金丝镯子,又无声地淌下了两滴泪。

    岑儿听到动静,打了帘子进屋:“王妃,您醒了,奴婢命人传膳吧?”

    冷幽茹按了按有些晕乎的脑袋,随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王爷回了没?”

    岑儿服侍冷幽茹更衣,有些窃喜地说道:“王爷回了,在床边坐了大约两刻钟,然后独自去了天安居陪老太君用膳,王爷临行前吩咐奴婢不用惊醒您,您也不必过天安居请安。”

    冷幽茹垂下眸子,没什么反应。

    岑儿就泄气一叹:“王妃,您为什么不与王爷和好呢?”

    过去的事谁都有错,但活在过去的错误里有意义吗?她和乔妈妈不同,乔妈妈是王妃的陪房,琰少爷出世后乔妈妈又做了琰少爷的乳母,毫不夸张地说,乔妈妈待琰少爷视如己出,琰少爷横死,乔妈妈心底的恨绝不亚于王妃,想要报仇的信念也不逊于王妃,是以,乔妈妈十多年如一日,劝着王妃憎恨每一个对不起琰少爷的人。她是五年前王妃向冷家要的暗卫,她的职责是保护王妃,怎样对王妃是最有利的,她就怎样做。她的脑袋瓜子或许没乔妈妈那么灵光,但也看得清府里的形式,那就是老太爷不在,唯一能让王妃地位稳固的人是王爷。不论王爷是出于什么原因对王妃的态度有了改观,王妃都应该不遗余力地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决不能让昭云那个小贱人捷足先登!

    冷幽茹起身行至梳妆台前,将手镯放入桃花木镶珍珠的木匣子里,淡道:“先用些点心和水果。”

    岑儿拍上额头,王妃啊王妃,您到底要倔到什么时候?

    冷幽茹不是没放下过身段求诸葛流云,她求了,但那又如何?无法复仇的她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她只是老太爷用长线操控的玩偶,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志,又谈何与诸葛流云花前月下?

    岑儿吩咐门口的小丫鬟传了膳,冷幽茹一边等,一边喝着枸杞红枣茶,问道:“宴请宾客的单子有没有备份?”

    岑儿拿出一盘糯米红豆卷、一份蛋黄元宝酥并一碟南瓜芝麻球,又奉上樱桃、凤梨、山楂,摆成一圈:“您指的是二夫人上回请您列了交给她的宾客名单?”

    冷幽茹将微微冒出一角的果盘往里推了推,以确定外围弧度的完美和优美,但不管怎么摆都有点儿其实不怎么看得出来的瑕疵,她焦躁地握了握拳头,索性拿起装着樱桃的果盘,二话不说丢进了垃圾篓,尔后再看向剩下的器皿,舒心一叹:“嗯,就是它。”

    王妃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樱桃……

    岑儿见怪不怪,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取了名单,双手呈给冷幽茹。

    冷幽茹拿在手里细细一看,眸色厉了起来。

    岑儿目力极好,稍稍瞟了一下便看清了名单,再想起今天来的客人,不由地眉头一皱:“王妃,那谁怎么会……”

    冷幽茹把名单揉成团,随手丢进了垃圾篓,淡道:“传膳。”

    墨荷院,丫鬟们坐在偏厅吃饭,以往都是枝繁随水玲珑去天安居用膳,这几天却是叶茂,而且大家明显地发现叶茂呆在屋子里的次数多了,枝繁却频频被晾在门外。

    枝繁、白菊、白梅围着圆桌坐下,枝繁爱吃蘑菇,平日里有这道菜谁都让着她,今天……

    枝繁举箸去夹最火一片蘑菇,白梅先她一步夹在了碗里,并冲她扬眉一笑:“不好意思,我最近也挺爱吃蘑菇的。”

    撒谎!白梅你最讨厌的就是蘑菇!

    白菊尴尬地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碗里的蘑菇,打算夹给枝繁,白梅却在桌子底下不轻不重地踩了她一脚,白菊吃痛,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了白梅。

    白梅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为难地低下头,闷闷地吃菜。

    白梅又笑道:“我记得咱们吃了饭都是轮流洗碗的吧,前几个月都是我和白菊洗的,枝繁你把之前的补齐,怎么也得洗完本月!哦,小厨房也别忘了打扫!咱们虽说是一等丫鬟,可每月都轮了一天值勤小厨房,你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没做,所以你得连着清理三天!”

    枝繁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去扇白梅一耳光!她自诩聪明隐忍、吃苦耐劳,从没想过骨子里会有这么激进的想法!但事实证明,她也不过如此。习惯了主子的器重,也习惯了这种器重带来的光环,更习惯了丫鬟们对她的巴结,突然从云端跌入淤泥,她有种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的羞愤!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友情可贵,却不能给予她一席生存之地,唯有抱紧大小姐这颗大树,她在王府、甚至在将来才能真正的衣食无忧。

    说白了,万恶的旧社会,丫鬟大多贱命一条,能安安稳稳地活在当下已是莫大的幸运,经济基础还决定上层建筑呢,丫鬟的生存环境又怎么允许她们为了虚无缥缈的友情抛头颅洒热血?像枝繁这种孤女丢了饭碗还能干嘛?被人贩子掳走xxoo并卖到窑子离的几率远远大于寻找到新饭碗的几率。

    枝繁忽而想到了昭云,她有爹娘有弟弟,又是王爷名义上的女人,这辈子只要不作恶多端,世子爷就会给她养老,她瞒着大小姐无所谓,反正大小姐也管不到她那儿去,可恶的是她竟也哄着自己一并瞒了大小姐,自己能有她那样的后台吗?

    自己是招子蒙了猪油才把她看得比大小姐重,她却从没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

    不理她了!

    ……

    乔慧回了娉婷轩,累得险些虚弱,府里来客热闹是热闹,就是累人,她笑着坐在了藤椅上,秀儿忙打来温水替她擦脸、擦手:“二少奶奶,您今儿心情不错!”

    乔慧把双手跑进温水里,嘴角微扬道:“戏也看了,甜点也吃了,心情当然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总算能为大嫂做点儿什么了,一直以来都是大嫂照顾她,甚至不惜冒着得罪二夫人的危险揭发了诸葛姝,也让郡王看清了诸葛姝的真面目,真是既替她出了口恶气,又替她清除了巨大的隐患。大嫂原本告诉她就算仁至义尽了,没必要淌二房的浑水。所以,大嫂的恩情,她记住了。

    洗完,秀儿拧着帕子擦干乔慧双手的水滴,道:“姚家的二少奶奶去看了姨娘。”

    王府被称作“姨娘”的除开董佳琳再无旁人。

    乔慧若无其事地道:“毕竟是表姐妹,探望一番实属正常。”末了,补了一句,“她有没有单独去见二夫人?”

    秀儿摇头:“探望完姨娘便直接去天安居用膳了,下午一直到离府都没进过二夫人的院子。”

    乔慧点了点头,又道:“董佳姨娘的伤势好转了没?胡大夫怎么说?”

    秀儿不甚在意道:“董佳姨娘不过是个妾,怎配府里的大夫替她诊病?没看呢!”

    没看?这都多少天了?二夫人和安郡王都不曾为董佳琳请大夫么?乔慧柳眉一蹙,道:“你去外院请胡大夫给姨娘看看伤势,就说是我吩咐的。”

    秀儿膈应地撇了撇嘴:“二少奶奶何必管她?伤了也是她活该。”

    乔慧想起大公主的话,摇了摇头:“去吧。”

    安郡王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乔慧说要请胡大夫给董佳琳诊病的话,眼睛一亮,笑着打了帘子进屋。

    秀儿吓了一大跳,忙躬身行了一礼:“郡王。”

    安郡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扫得秀儿方寸大乱,恨不得顶个锅盖遁走!

    乔慧也尴尬,更多的是庆幸,人啊,还真不能做亏心事,方才她若是存了哪怕一点儿整治董佳琳的态度,郡王这会儿怕是都对她离了心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善妒的蛇蝎。

    “你退下。”乔慧替秀儿解了围。

    秀儿如释重负,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

    安郡王的嘴皮子动了动,正要开口,乔慧双手叠于右侧行了一礼:“相公。”

    安郡王的眼神一颤,大踏步上前扶起了她:“又没外人,你快别在意这些虚礼了,我听说今天府里来了许多客人,累坏了吧?”语气非常关切!

    乔慧的脸微微泛红,柔声道:“我没做什么,不累,相公今天回来得比往常略晚,可是吏部事多?”

    “倒也不是吏部……”实际上不止吏部,京城所有部门都晚了,但朝政之事安郡王是不会与乔慧谈的,安郡王就道,“大约过阵子便会好。”

    乔慧本是一句场面上的关切之词,并不指望他回答,是以,他糊弄过去她也不觉着失望:“相公,董佳姨娘那边是妾身疏忽了。”

    安郡王拉着她在椅子上坐好,欣慰地道:“不是你的错,你自己尚在病中,又心里难受,哪里会有顾及到这些事?本该由我来处理,疏忽的人是我。”半句不提甄氏的错,细细听来,又似乎是安郡王太在意乔慧而疏忽了董佳琳。

    乔慧心里微微发暖,言不由衷地道:“相公……今晚去董佳姨娘那边吧。”

    安郡王的眼神闪了闪,握住乔慧的手说道:“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里,我不放心,等我休沐的时候再抽空去她屋里坐坐。”

    坐坐而已,还是挑休沐不用上朝的那天。

    乔慧顿时心情大好,但也没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冲昏头脑,她理智地分析了安郡王话里影射的含义,大致意思是——短时间内,至少在她再次受孕以前是不打算碰董佳琳的了,至于促成这项决定的究竟是二人情意还是侯府压力,不得而知。

    乔慧浅浅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相公且去看看,听胡大夫怎么说,妾身这边补品不少,哪些是董佳姨娘能吃的,相公问过胡大夫,妾身命人送到紫荆院。”

    安郡王亲了亲乔慧的脸蛋,唇角微微勾起:“那行,你先洗澡,洗完我就回来了,等我。”

    乔慧的脸又是一红,等你做什么?目前这身子又行不了房。

    安郡王起身去了紫荆院,胡大夫刚好替董佳琳诊完伤势,开了一瓶自制的金疮药和几包草药,又叮嘱不能沾水和过量行走。安郡王赏了胡大夫一个红包,胡大夫谢过,转身出了内宅。

    杏儿喜出望外,忙不迭地从外边儿阖上了门。

    董佳琳躬身行了一礼:“郡王。”声音里,有着微微的颤抖,像压抑了多日的思念,也像集聚了许久的委屈。

    “不必多礼,你坐吧,腿上有伤呢。”话虽如此,这一礼安郡王还是坦然地受了。董佳琳明显感觉到郡王较之去年有了很大的转变,初入京的郡王青涩内敛,像个邻家男孩儿,为官后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官威和冷沉,连带着大男子主义也长进了不少。

    董佳琳在床边挨着郡王坐下,小鸟依人地靠进他怀里,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安郡王搂紧了她,笑着问道:“哭什么?大夫说你的腿能恢复。”

    董佳琳还是哭。

    安郡王抹了她的泪,试探地道:“想我了?”

    董佳琳哭得越发厉害了:“嗯!”

    安郡王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一动,抱着她倒在了床上,可还没进入主题他又负气地坐了起来:“你歇着吧!我改天再来看你!”现在和她行房算什么事儿?小慧那边怎么交代?藏也藏不住,娘发了话,避子汤少不得,一送避子汤,不就暴露了?

    董佳琳一头雾水,乔慧小产,至少一月不能行房,安郡王夜夜留宿娉婷轩却是没法儿得到欢愉的,而且她也没听说乔慧准备了通房,即便乔慧准备这个节骨眼儿上安郡王也不会要。那么,安郡王为何压抑自己的欲望?他明明都……

    董佳琳看了他一眼,大约明白他是不愿让乔慧知道:“郡王,妾身不会说的。”

    安郡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笑道:“不是这样的,而是我答应了肃成侯府必须让小慧生下我的长子,所以……每次你侍寝后都得喝避子汤,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我不想伤了你。”

    避子汤这种东西表姐和她提过,年轻时喝喝没太大感觉,老了便时常腹痛,且易得妇科病。董佳琳看着安郡王俊美的脸,感动得眼泪直冒,咬了咬唇,她道:“郡王心疼妾身,妾身也心疼郡王,二少奶奶身子不便,妾身服侍您,可好?”

    “不了……咝……”拒绝的话未说完,安郡王的大脑轰隆一阵嗡鸣!却是董佳琳解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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