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安琪,你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想到这,傅月溪又是自嘲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情感叹这个感叹那个的?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们给带了过来?傅月溪不知道,但是她却明白,今天如果无法联系到傅子玉,她必死无疑!

    空荡荡的屋内除了这几个男人只有她。

    陷入了绝境中,她却连喊都没喊一句,因为救命这两个字如果有用,那么她就不会被带到这里来了。

    心冷到了一种境界,傅月溪的泪水却是没有停止的从眼中流出来,绝望、伤心、抑或者是对未知的迷茫和恐惧,她咬紧了牙齿,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黑人来到她的身旁,然后动手去解开她的外衣,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这每一个动作,那种感觉……

    就如同全世界仿佛只剩下绝望——

    这一刻,她有一种就要到生命尽头的错觉,那种前所未有的彷徨也一并透露了出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的,她那么的那么的绝望!

    身体一凉,白皙的肌肤暴露了出来,她的心,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冷意一下一下的沉了下去。

    随后,那为首之人高大的身影便笼罩而来——

    ==

    “你是我儿子,为什么不可以跟我回去认祖归宗?我的家族很丢人吗?虽然谈不上是京都的几大家族也谈不上是几小家族,可是到底是算个家族吧?哪怕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系,可我是你的父亲,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相信我把这个消息爆料出去以后,我们家族也会随着你的名气一并好起来。”

    中年男人坐在对面,他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庞在隐匿的昏黄灯光下,有着晦涩不明的激动和兴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是传说中的傅少,对于自己儿子的名头,他这个做父亲的,竟是都听了好几年。

    心知肚明自己家族就要飞黄腾达的时候,男人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一机会。

    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的傅子玉坐在原地不动,不开口说话,倒是缓缓半眯起了那双狭眸,直视着离自己仅仅一桌之隔的父亲,锋利而又凉薄的薄唇上缓缓一勾,讥讽却又冷睿的弧度就顿时生出,他不怒自威的形象更是令那头期待着他回答的‘父亲’缩了缩肩膀。

    “子玉,为什么不回我们家族,光宗耀祖本来就是男儿应做的!”他语重心长的皱起了眉,再度劝说毫无任何表示的傅子玉道。

    这头的傅子玉依旧是毫无任何表示,始终不动如山,眉目处全是让人心惊的平静和沉默。

    他就像是一座高大而又沉稳的山峰,坐立在原地,却足以让所有人仰望,他更像是一颗上古时期的松柏挺拔如峻,如铜雕塑,却足以让行人怯步,他的气息平和中自有一股魄力,淡漠中自带一抹犀利。

    暗藏着的一切都令男人无可自拔的惧怕,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让他头一次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

    “所以,你是想让我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现在各大媒体以及众多华夏人的视线当中?”

    少顷。

    傅子玉回话,但低沉的声音中暗藏着难以察觉的冷笑。

    男人被他这么一问,却是一惊,心口猛地一跳,是啊,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疏忽了这一点,就是全盘皆输啊!

    没有再给他机会,伸出双手矜贵的捋了捋身上的一身行头,傅子玉眉宇间有着淡若薄光的优雅,英俊深邃的迷人脸庞上挂着让人似懂非懂的淡笑,一双狭眸缓缓一扫,他没有再跟对面这个所谓的父亲再说任何一个字,站起身就转身离去。

    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却霍然间震动了起来,原本走着的步伐也因为这一股震动而蓦然一顿,平静的心更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电话紊乱,就像是之前来到这里时候的那种第六感一般。

    打乱了他原本毫无杂念的心。

    接起电话,他声音依然淡定如初,眉目中也不带任何激动,可是等待那头的人把话说完,他便再也无法淡定下来了,那一瞬,他陡然间的气势一转,却是令他身后的所谓‘父亲’大惊失色。

    空气中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锐利冷意仿佛带着尖锐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男人的每一个毛孔中,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081 这,就是他!傅少威武!(高潮)

    更新时间:2014-2-11 14:10:45 本章字数:11962

    高大伟岸的背影如同山峰顶端矗立的松柏,散发着让周遭之人皆为震撼的慑人气势。

    那浑然天成的矜贵与他身上迫人的冷意融为一体,却是让他身后的‘父亲’肝胆儿一颤,双瞳紧缩!

    “嗯?地点、时间、目前情况。”男人低沉的声音中不再是那一贯的冷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把这几个字儿念完,傅子玉挂断了电话蹙起了英气逼人的剑眉,找到了周离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正在公司中苦逼加班处理着一切大小事务,直到现在都还没吃饭的周离听见电话陡然间响起的声音浑身一震,原本萎靡的精神也因为这通电话而振奋了起来。

    “傅少。”丢下手头上正处理着的文件,周离脸庞抽蓄。

    “找到小姐现在的精准位置,给你两分钟时间。”

    命令一发放出去,傅子玉就没有任何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揣入兜里,他转身侧目望了一眼僵硬在原地一脸茫然且不知所措的父亲,薄唇微掀,锋利而又凉薄的笑意自他英俊的脸庞浮现,讥诮的神色一瞬攀上面庞。

    ‘父亲’缩了缩身子,有种顿时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惧怕,仿佛面前看着他的目光根本就不是自己儿子该有的视线,而是一头凶猛着并且已然被惹怒到癫狂顶点的野兽目光,有着吞噬人心的力量。

    “你玩的这些小把戏,改日再算,告诉沈曼青,这辈子,别想要再拿到我这里的一分钱生活费,她的下半辈子,就交给她自己的命运了。”

    似笑非笑的说完这句话。

    傅子玉再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步伐中带着暗藏的劲风,长腿迈开便是别人一步路程的几倍。

    空气中还夹杂着几分萦绕未能消散的冷意,这个身为傅子玉亲生父亲的男人,却是猛地跌坐在凳子上,双目呆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大约两分钟以后,酸痛的脖子才让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脑海里猛地蹦出了关于傅子玉离去之前的警告话语,他知道,他若是再不老实一点,这下半辈子就再没有任何前程与命运可言了,刚才他丢下的那一番话,看似平静,却分明意有所指。

    里头藏着刀子,一碰就能流血。

    失魂的从这家餐馆走了出去,男人的眉宇中有着挥散不去的失意与惧怕,一双与傅子玉酷似的眼眸中却全都是软弱与受惊,他的身影在寒风中萧瑟无比,就如同他此刻被傅子玉一句话给掏空了的心思一样。

    再无任何回环的余地,再无!

    眼睁睁的躲在一侧看着这一切的沈曼青却在这个时候迅速的追了出来,一脸紧张的拉扯住了就要离开的男人。

    “他都说些什么了?你告诉我啊,不会再给我任何一笔生活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就连原本答应好的条件都不再允诺了?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嗯?”

    沈曼青一脸的凶煞,本就是为钱而活的她,在失去了傅氏傅夫人的头衔以后,没有了权利的象征,也一并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荣华富贵,享受了二十多年的阔太太生涯,在今年的某一日,因为一个小贱人的身份曝光而权财尽失。

    对于她来说,目前只要是有人给她供养,那就是最好不过,毕竟傅语也是个没有多大本事的人,以前跟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没有过到一天好日子,后来回到傅家,沈曼青更是不会太过于约束她,这是自己的女儿,不是别人的女儿,没有理由克制她花钱。

    所以这么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习惯以后,大笔大笔的开销对于她们母女来说便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而今傅子玉竟然矢口否认?他什么意思?

    被沈曼青粗鲁摇晃得头昏的男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睁开对上的就是她一脸扭曲的样子,唇角一耷拉,略显不耐的甩开了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眼神又冷又严峻的望着她:

    “我的好儿子?你***这是你养出来的儿子,你来质问我?他就算是不给你赡养费,也绝不能代表任何东西。我还是他的亲生父亲,他都没有想要给我生活费的意思,那你呢,你凭什么?”

    凑近了沈曼青,男人的眼底全是满满的嘲笑与恶毒,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不可能会失去今日与傅子玉继续交谈的机会,甚至不会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而失去了与儿子再度交谈的机会。

    傅子玉离开时候的态度已经过于明显,男人再看不出来沈曼青今日邀约,命他与傅子玉见面的意图到底是什么,那么他就是白白在这小小的家族中挣扎了几十年了。

    听着他的话,沈曼青也是一愣!

    只见她那张再没有好好保养过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恍然,眼底有些模糊的光芒在流动,脑海里响起来之前与安琪谈好的一切,记忆回收,一切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的同时也把这个时候癫狂的她给泼醒了。

    “你跟他谈的怎么样了?”比起安琪那边的计划,沈曼青当然是更加在乎自己的生活费了,傅子玉就是她的银行卡,如果傅子玉不愿意再给她生活费,那么她跟傅语以后的生活就将会陷入一种困境中。

    被儿子身上那股煞人的气势给震慑到有几分迟钝的男人皱了皱眉,认真看了看沈曼青此刻的这副嘴脸,眼瞳深处划过一道嫌恶,身子跟随着心底的厌恶一并转身,缓步往前方走去,没有再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面对男人突如其来冷漠无比的态度,沈曼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但有一点她却是恨清楚,因为今日帮助安琪完成这个所谓的计划,她失去了这一辈子最为依仗的儿子的生活费。

    一双腿紧紧的站在原地,就像是黏在了地面上一样,她再也无力迈出一步……。

    眼底却是有了更深浓的恨意,如果不是傅月溪,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

    ==

    郊区,水泥合成的简陋平房安静的矗立在一片荒凉空旷的地面。

    周围少许树木也都是片叶不留,遥遥抬首望去,前方不远处有着可见的高速公路,这一代较为安静的原因正是因为所处之地乃是京都往南这头最偏远的角落。

    平日里除了一些开车前往别的地方必须经过此地的人,其他人一般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这个平房内此刻哪怕是有再丑陋的事情发生,也绝不会有人心血来潮的把车子停在高速公路上下来围观,更加不会有人听得见里头的一切声响。

    三个黑白混血的男人高大的身躯往这平房里一站,就几乎要把这个小面积的屋子填满,地面上躺着的傅月溪微微闭着眼,脑子迅速的运转着,想尽了一切对策,来对付眼前这三个有条不紊且明显经过了一定优质训练的男人。

    与这个屋子一门之隔的安琪蹲在角落里,靠在墙壁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竖起耳朵来听里头的动静,这一刻,直到亲手把傅月溪推进了这个屋子,亲手关上了这一扇门,亲手放了三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进去。

    她才有了一丝的快感!

    对付傅月溪这样的女人,如若是用太过于温柔的手段,那只会被她绝地反击,所以走投无路的安琪选择了你死我活。

    她从来都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从计划这个行动开始,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非就是她陪她去死么?

    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她的手指掐入了手心却不自觉,疼痛细细碎碎的从手心处传来,一点儿都无法撼动此刻心冷成铁的她,在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都被屋内的那个女人给夺走了,她再没有任何住手的理由。

    看着手机晶亮的屏幕,她无力的用双手狠狠的擦了擦脸,疲倦到僵硬的冷脸在这一刻有些微酸,心底的落寞与痛苦更是侵袭而来,如果傅月溪的死还不能换回贺瑞谦,那么她就当做这一生白活了吧。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冷空气与她呼吸的温度相遇,白色的雾气零零散发,有着冬季的萧索。

    屋内,男人们的声音传来,低低沉沉,清清冷冷,暗藏着嘲讽的笑声夹杂其中,让人听的不切实际,可却十分了然于心。

    他们是要动手了吧?

    微微一笑,她勾起一抹满意。

    冷……。地面的凉意,冬季的刺骨,凌冽的往她的骨子里塞,钻进了骨头缝里的冰寒让傅月溪不由自主的缩起身子,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心头坚如磐石的想法却是到现在都依然令她精神着自己。

    看似眯起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观察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这三个男人的特征,包括一些细小不易察觉的习惯,把这些东西暗藏于心,傅月溪心头越来越冷。

    这些人分明跟军人训练出来的模样相同,一个个皆是能人,手中力道指数绝对与周离一样,或许还比他更牛逼几分,傅月溪明白此刻自己身在狼窝之中,但是为了自保,她只能沉默。

    有时候沉默,是一种态度。

    按本色做人,按角色做事——

    此时此刻的她是个人质,人质除了嘶喊与挣扎还有一种自保的最有效方法,那就是保持沉默。

    即便精神已经崩溃到了极点,即便意志力已经解散到了原点,可是她还是会咬牙让自己清醒,她倒要看看这几个男人敢在大华夏的国土上做到如何地步。

    目无王法?还是真以为华夏没人了?抑或者他们以为她傅月溪今日一旦进入了这里,就真的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

    “快点把她办了,然后杀了,随便找个地方丢了,没时间了,已经过了半小时你们在墨迹什么?”就在男人即将蹲下身来,门外却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安琪尖锐又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命令的口吻,让为首的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

    注意到这一点的傅月溪脑海里一直密谋着的逃跑却是终于云开见日。

    难怪她从被带到这里开始,就有一种无比怪异的错觉,没错,就是错觉,那种错觉就放佛安琪根本就没有对眼前几人大吼大叫的权利,有的只是对眼前这几个男人的礼貌与忍让,甚至于,就这样命令的口吻,也是她第一次听见安琪表现出来。

    眸底的精光乍泄,傅月溪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躺在地上即将发麻的身子,嘴角处有着发现了线索的小兴奋,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这几个男人要做的事情恐怕根本就不是对她做些什么,而是打开门跟安琪好好‘谈谈’吧?

    正是因为她从进入这个屋子开始变发觉了这三个男人皆是有着不凡身手的人物,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定受到过非常优质的训练,其次,他们的价位必然高于常人,还有一点,那就是嗅觉,从嗅觉上,傅月溪敏感的闻到了一股隶属于亡命之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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