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节

    “妈,妈——妈你醒醒。”耳畔传来女儿的喊声,罗大妹一个激灵,蓦然睁开眼睛。怔怔盯着女儿,惛惛罔罔的意识才稍微清醒一点。茫然环顾四周,才明白,刚才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可是刚才那个梦境好真实,就像刚刚发生了事情那般。

    “我,刚才梦见你爸爸了。”

    韩雯雯惊讶“我也有梦见。”

    罗大妹欠身,吃惊道:“真的?”

    韩雯雯点点头,“真的。”

    “快说说,你梦见他是什么样子?”

    “梦见他来到我床前,对我说,等几天他就回来了。”

    女儿给自己做的梦,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罗大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失态般一把抓住韩雯雯的手大声大声问道:“没有其他?”

    韩雯雯不知道妈想问什么,下意识的摇摇头,去拿来毛巾给她抹脸上的冷汗。

    罗大妹失神的样子,暗自道:完了,她爸爸一定是回不来了。想要把刚才的噩梦告诉女儿,却又不忍心。她最近遇到的麻烦事也不少,特别是那个变态的骚扰。

    “妈,你饿吗?”

    “不饿。”

    “那你再睡会?”韩雯雯抬眼看向闹钟,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见妈妈已经重新睡下,就给关了灯走出她的房间。

    爸爸慈祥的神态,温暖的大手在记忆里已经不复存在。刚才她给妈妈撒谎,说梦见爸爸。其实是想安慰她,刚才的噩梦,实在是太可怕,她不敢说出来,怕妈妈承受不了。

    也许是在睡之前看那组相片的原因,是导致做噩梦的根源。

    韩雯雯在睡之前,翻找出一大盒子老照片。可能是受潮的原因,相片都有些乏黄。她仔细的看了一遍,均无可疑之处。就在她托腮,冥思苦想时,蓦然记起在同学聚会时,有同学给了她一张被其他同学**的相片。那张相片上是校庆那天,她和其他两位女同学在给一棵树系彩带,被其他同学看见,给**下来的。

    在那棵树的斜对面,也有一棵树。在树的背面,隐隐露出一个人的半边脸——看着有些诡异,其实他就是那个曾经在校门口给她下跪的男孩子。

    最后韩雯雯是在一部唐诗诗集里找到这张相片的。她不喜欢这张相片,就是因为那棵树后面有那窥视状态的半张脸。

    再次躺上床,已无睡意。以往发生的点点滴滴,倏然浮现在脑海——已经有一天没有给苏磊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拿起手机,手指捻动屏幕,却努力克制那种想要给他发短信的冲动。

    每一次都这样,苏磊很傲气的样子。哪怕是在她面前好几天都不露面,也不会主动给电话或者短信来。可是,韩雯雯就是喜欢他这种傲气。

    最终她选择把手机放下,决定了一早起来去看看他。不过在躺下时,还是想起早起时,要给蒋蓉一个电话。问候一下陈俊的情况,听妈说他伤势很重。

    唉!多事之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拉了拉被单覆盖着身子。侧睡、平起睡、左翻、折腾好一阵才勉强进入睡眠状态。

    蒋蓉固执的留下。让志庆和徐静很感动。

    陈俊还处于昏迷中,需要她的守候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趴伏在病床边的蒋蓉,没有安稳的睡踏实。一忽儿起来摸摸陈俊的额头,一忽儿又起来看看阳台的窗玻璃和窗帘拉好没。

    手机上有一张陈俊嬉皮大笑的相片。她爱不释手的看着,看得痴,四下看看,急忙凑近嘴唇吻一下。然后又担忧的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他,眼泪悄悄的流,心里千万遍的呼喊——希望他快点醒来。

    蒋蓉很生气爸爸的无视。陈俊伤势那么严重,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来看一眼就匆匆离开。听陈叔叔说好像是韩雯雯的男朋友找他,这个苏磊。真的不是好东西,半夜三更的不在家,跑去招惹什么怪物。这下好了,陈俊差点丧命——想着想着,蒋蓉的眼泪流得更勤,视线迷糊。赶紧的抹一把泪水,再次摸一下他的额头,顺势瞥看一眼,那滴滴鸣叫的医疗器械。

    苏磊把自己深陷在沙发里,眼里仇视的怒火仿佛要烧毁一切!新仇旧恨——牙齿咬得咯吱响。就像在咀嚼骨头那种,面部表情狰狞充满恨意。蹭地起身,绕过地面上堆积如山的烟头,走到饮水机旁蹲身拿出一只纸杯来倒了一杯冷水,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气饮完。手指骨关节咯咯的响,腮帮子鼓动,狠命的捏住空纸杯,跟捏住人的脖子似的,把纸杯捏得变瘪瘪的,狠狠扔进身旁的垃圾篓里。

    退身到沙发旁,好像聆听到屋里某一处有动静的样子,神经质的伫立着原地不动。忽然大笑道:“你不是想要杀我吗?来吧!”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的悲戚。

    屋里依然还是安静,连一只老鼠都懒得搭理他的吼叫。片刻功夫,他惶然明白自己的嗓音为什么嘶哑,那是因为吸食了过多的烟卷所致。

    韩雯雯明天一定回来这里。这是苏磊对她的了解,知道她的习惯和弱点。得赶紧的想法把嘶哑的声音变回来,要不然她又没完没了的啰嗦。

    第029章挚友密谈

    一阵尿意,钟奎翻身爬起。 刚刚走到过廊,感觉门口有动静,随即胳膊上汗毛竖起阴风阵阵。心中暗自一疑,抿嘴一笑对门口说道:“尿急,等我。”就闪进卫生间里去了。

    从卫生间出来,门板上就像结了一层霜。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一股强势的冷风扑来,把面庞的肌肉刮得好痛。定睛一看,好家伙!是黑白无常意外的出现,而且还是大张旗鼓,撑阎罗伞足踏寒雾浩浩荡荡前来。

    钟奎饶有兴味抱肘观看几分钟,受不了寒气逼人。逐开门见山道:“二位哥哥找我有事?”他深知但凡黑白无常摆出这种阵仗,那就是有谁要走了(死了)这是勾魂的架势。

    黑无常嘻嘻诡笑“你丫的就装,等你有求于咱哥俩的时候,看本鬼差怎么收拾你。”说着他转身,呼啦阎罗伞撑开就像要离开的样子。

    “嗨,这就走?敢情你们做的这一阵仗是来给我看的?”

    白无常啐一口道:“呸!丫的,你以为我们哥俩闲得?告诉你吧!咱哥俩去勾魂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丫的是死还是活?”

    “嗨嗨,我死了也是你们来接我,我活着也是你们必须操心的。”钟奎继续嬉皮道。

    黑白无常查看天色,远处隐隐有鸡鸣之声。赶忙,恢复一本正经的鬼样子道:“你此次前去,必定凶多吉少。得先去城隍庙拜了陆判,得到墨斗才能安然无恙返回。”

    钟奎闻听,感激不尽。急忙对二位鬼差挚友抱拳谢礼道:“多谢。”

    “嘻嘻,谢什么?以后你回来得多多关照咱哥俩就是。”俩鬼差言毕,刺啦一闪不见。包括那五颜六色的阎罗伞,也在顷刻间不见了。

    钟奎回身关门重新入眠。只等天亮去城隍庙拜陆判,取得墨斗好作打算。此次去北上,路途凶险,不能惊动陈志庆,陈俊有不能去——不知道苏磊是否可靠,能否担当此次北上的驾驶任务。

    苏磊躺卧在床上,辗转难眠中。困意袭来,侧身的姿势卷曲着腿,似睡非睡的那种状态。忽然感觉颈部有毛发刺挠,痒酥酥的感觉,身子却无法动弹。同时,直觉告诉他,在被单里面有东西在对着他的头部爬来。

    倾尽全力,终于一点点的拉动被单——他蓦然僵住,直起脖子低眼恐惧的看着被单里果然趴伏着一个面色惨白,浑身焦炭似的女人。

    女人空洞的眼眶,貌似射出一抹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他激灵灵的打着冷战,却还是不能动弹。女人爬动着,想要控制一切的样子,恶狠狠的说道:“还我命来——”

    这是幻觉,不是真的,也许我是在梦境中。苏磊极力的挣扎,怎么也不相信这里会有鬼存在。可是面前真真切切有一张十分恐怖的脸,那尖锐的声音顽固的钻进耳膜,更是说明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特别是女人那双黑乎乎已经严重腐烂的手,露出一节白森森骨节的胳膊,还在努力伸出来想要摸苏磊的脖子。

    苏磊大惊失色,结巴着说不出来话。预伸手推开女人——

    “你休想摆脱我,我要你死——”

    苏磊喉结上下滑动,努力的想要冲破这种禁锢力量。在憋足了劲之后,发出来的声音是:“哦~哦——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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