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有人说为啥不让皇帝也染上。这是不行的,他染上了,包括沈娘娘都得赔进去,而且太子也没有想过要弑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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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所有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谢谢!

    第75章

    辅国公夫人没了的消息,旁人或许还不知情,沈娘娘却是转眼就得到了消息。

    怎么说戚夫人也是沈家的女儿,辅国公自然是要往沈家报信。

    沈老侯爷如今还躺在床上,这样大的事,沈老夫人也不得不出面来问话。

    辅国公又是哀戚,又是难以启齿的对着沈老夫人陈述了戚夫人的病情,以及皇后突然其来的旨意不容喘息的送了戚夫人上路。

    沈老夫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沈侯当年死活要将沈蕴棠养在她的名下,她虽迫不得己应下,到底看她碍眼。

    若是庶出子女,多沈蕴棠一个也不算什么,实在是她生母宋月心太不省心了些,且又是如此不体面的生下了她。

    当时沈老夫人就让将襁褓中的沈蕴棠送到老宅去养,虽未亲自抚养,一应吃穿却从不曾亏待。

    待到说亲时碍不过接回一看,倒也是十分乖巧懂事的,且又攀上了辅国公府这门亲,教沈侯大喜过望,就是沈老夫人也以为不过是陪一副嫁妆了事,谁晓得她当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后,如此的打蛇上棍,常常的递了牌子要入宫求见皇后,最末竟也不知是何时与皇帝有所牵扯……

    而今身患花柳离奇,其死因更是十分离奇!

    沈老夫人顾不得元气未复,立时入了宫去见沈娘娘。

    沈娘娘先还以为沈家又有人不省心了,满面怒气的等着沈老夫人,好容易等到了沈老夫人,远远的就迎出了凤仪殿:“母亲!”

    沈老夫人忙道:“为娘无事。”

    沈娘娘这才稍安,见沈老夫人不欲再多说,只好耐着性子,一路扶她入了殿内,两下坐定,这才开口询问:“母亲为何不顾身子,匆忙入宫?”

    沈老夫人扫了四周一眼,沈娘娘便摒退了众人,独留了朱沅:“这位朱女官,母亲可还记得?上回可是多亏了她,才堪堪救回了母亲。又是惯常予我出谋划策的,虽年纪同我女儿一般大,但我却只当她是个忘年交,凡事倚重,母亲不必拿她当外人。”

    沈老夫人原本也是有些印象,此时一听便想了起来:“是,你表妹亦说当时求到她府上,是求对了。”这说的是黄三姑托朱沅报信给沈娘娘的事了:“好孩子,真是有劳你了。”

    朱沅忙道:“老夫人言重了,臣女在娘娘身边为女官,自是要为娘娘着想。且娘娘仁厚,臣女只嫌无以为报的。”

    寒喧了两句,沈老夫人实在是不吐不快,于是便将辅国公府来报丧之事一一道来。

    沈娘娘整个人都听蒙了,仪态尽失的微张着嘴。

    过了好一阵,又是一阵痛快狂喜:“好!好!人贱有天收!”

    沈老夫人见她失态,然而怜她多年抑郁,不忍此时打断,于是便默然坐于一侧,只是轻拍沈娘娘手背以抚慰。

    沈娘娘一阵咯咯咯的脆笑,笑得眼角泌出了一点泪珠,用手按着腹部:“哎哟,哎哟,我不成了……”

    足笑了两盏茶的时候才渐渐收了笑,拿帕子印干了眼角的泪花,一杯茶灌下了肚,这才平静下来,心里便觉着不对。

    要说这贱|人为何要勾搭皇帝,这许多年来,沈娘娘也不是未曾想过。

    一则是她心中虚荣,想做这万千宠爱中的第一人,想这天底下最位高权重的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二则是她心中抱憾,以为凭自己天下无双的容貌,只有后位堪配,屈屈一个国公夫人之位实在是委屈了她。

    三则是她心中有恨,恨自己多年来被寄养在外头,恨自己如此容貌不曾当了皇后,恨自己只因出身便要屈居人下。

    不管怎么说,她虚荣、自得、自傲,有个皇帝杵在前头,还有旁的男子能让她多看?

    再说了,她是因和皇帝私通,辅国公才拿她无可奈何,若是同旁人有染,现成的把柄送到辅国公手上,还能容她到今日?

    这花柳病,委实来得古怪。

    皇帝向来怜惜这贱|人,若不得皇帝开口,皇后岂敢就处死了她?

    凭辅国公府的脸面,打碎件祖皇帝所遗爱物,还真不到要死要活的份上。这物件比人贵重,还是人比物件贵重,全看皇帝一念之间了。

    这贱|人此番殒命,只怕同这古怪莫名的花柳病脱不了干系。

    沈娘娘这一通想,却免不了多想了些:皇帝因为这贱人,将她沈蕴兰践踏至泥里,孰料一翻脸,亦是毫不留情……原来他是没有心的。

    想到此处,沈娘娘对戚夫人的死,倒也少了几分兴高采烈。对皇帝的恨,似乎也淡漠了少许,她在心中对自己说:瞧,他不过就是这么个人,对谁都一样。是你错看了他,从前是太过痴傻,往后再不需有半丝侥幸,他的宠爱与否,从此无法牵动她的心境,只消好好计较,如何才能多得些利。

    她那些癫狂的神情都收了起来,微笑着问朱沅:“此事蹊跷……你以为如何?”

    朱沅心知肚明必是太子出手,只是沈娘娘此人未免太沉不住,自是不能将真相告予她。

    于是假意思忖一番才道:“无论是何内情,皇上想来是厌弃了戚夫人,幸好娘娘素来与戚夫人不对盘,料想皇上不至于迁怒。如今倒也不用作些面上的姐妹情,娘娘只管凡事不过问,远着便好。无论如何,对娘娘来说,都不是坏事。”

    沈老夫人也冲沈娘娘颔首:“自是不理睬的好,就是侯府,我也预备万事从简,照着礼数行事便罢……说来亦是可笑,我未入宫时,还忧心是否你从中出手。现知道你没拿玉瓶儿去砸那破石头,心下也是大定。”

    沈娘娘便是语带双关:“母亲放心,不会了。”

    母女俩说过这一茬,又说到沈常犀与黄三姑的婚事,两边都已说定。两边又都是等不得,年前就已经操办起来,再过两月便要成婚。

    沈老夫人摇头道:“原先你表嫂子,对你表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如今晓得你表妹就要嫁到沈家来,约摸猜到她来日也是侯夫人,实在是变了个人。连我不常见着她们的,也发觉这态度转变过于明显……”

    沈娘娘也是笑:“这世情如此,捧高踩低亦是常事。”

    两人说过一阵,沈娘娘留沈老夫人用过膳,方才命人送她出宫。

    ***

    戚云淮一路快马疾奔。同往莱阳的戚大等人都被他抛在了后头,只得南园一路跟随。

    他跑得一阵听到声响不对,勒马回转,就见南园摔在了地上,呲着牙半晌都没出声。

    戚云淮下了马:“你如何了?”

    南园哑着声道:“该是不曾伤筋动骨……”

    戚云淮便蹲下捏了捏他的腿骨,查看一番,冬日里穿得厚实,又是摔在雪上,果然是无事。只是南园随他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已经脱了个人形,这一摔之下,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南园挣扎的撑地要站起,戚云淮想了想道:“方才路过处不远,有个客栈,你自行寻去,歇息两日,好了再回燕京。我先行一步。”

    南园忙道:“世子爷!这可不成!”

    戚云淮不愿多说,解开钱袋抛了锭银元到南园身上,翻身上马,再度疾驰而去。

    他的嘴唇干裂,扑面的雪在他的发丝上结上了霜花,然而他的心中却有如沸水般翻腾。

    一定要赶上!

    ***

    灵堂里,除了仆妇,披麻戴孝的只有戚云珠一人。

    她双目红肿,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拿着纸钱,一张一张的放到火盆中。

    那些常围在她身边讨好的堂姐妹、堂兄弟一个不见,慰问都不曾,更别提戴孝了。

    戚云珠咬着唇,心中大恨。

    为何会这样?为什么母亲突然就患上了花柳,明明皇后前一日就待她亲切万分,后一日就赐死了她的母亲?

    为何,为何,到底是为何?!

    一夜之间,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同了,从以往的讨好羡慕,变成了嫌恶、避之不及。

    寒风灌进了灵堂,一旁立着的纸人啪的一声翻倒在地。

    戚云珠被唬了一跳,终于忍不住,向前伏在棺木上呜咽了起来。

    戚云淮夹着风雪,脚步沉重的走了进来,沙哑的唤了一声:“妹妹。”

    戚云珠不敢置信的回过头,一下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扑到了戚云淮怀中:“哥——”

    戚云淮望着那黑黝黝的棺木,手掌轻轻的拍着戚云珠的肩。

    等她哭了个够,他才扶着她的肩推开她:“你知道些什么?父亲呢?”

    戚云珠擦着泪:“哥,他们说母亲做下不齿之事,患上花柳……许是因着惊惶,在仁睿宫打碎了祖皇帝留下的爱物……人人都可怜父亲,父亲亦是哀思过度,又羞于见人,将自己锁在书房,多日不曾出来……”

    戚云淮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走上前去查看棺木中的戚夫人,戚云珠连忙一把拉住了他:“哥,别看!”她看了一眼,接连几日都没吃得下饭,到如今还只能喝些清水。

    戚云淮拿开了她的手,走近棺木。

    棺木中的妇人穿戴齐整,一头乌丝还像以往一般丰厚,但却失去了光泽。

    那曾经多么光彩夺目的面孔,布满了溃烂的疮疥。

    戚云淮的手指扣紧了棺木边沿,他闭了闭眼。

    母亲那些莫明的得意,父亲那些一夜而来的冷漠,皇帝种种有异常态的亲切,母亲因面部生藓而避在屏风后不见……久不用他的父亲突然遣他出门……所有的事情车轮般在他脑海中旋转,渐渐的呼啸成势,冲得他一阵微微晕眩。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祝大家新快乐~新期间还是有点事,日更有点困难,我们还是隔日更吧~

    感谢投雷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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