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景老爷拧眉想了会儿道:“那个被花猫抓伤的丫头叫碧莲?长相倒是还可以,给宇儿当妾也不错。”

    景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心情颇好地道:“老爷也觉得那丫头适合伺候宇儿吧?这样好,我这便命人将芸溪叫来。”

    “叫芸溪过来做什么?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景老爷见妻子蠢蠢欲动的模样,眉头不禁皱起来,语气不怎么好。

    “怎么了?”景夫人转头看过去,看到了景老爷眼中的气恼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心急了,连忙安抚道,“老爷息怒,方才是我太过气愤一时疏忽,忘了亲家翁还在府上住着的事。”

    “夫人,大事当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计较个什么?我与亲家翁的交易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芸溪在娘家时并不受宠,但亲家翁只有两个女儿,即便再不重视芸溪他也不会当她是拣来的!不说他现在待芸溪不错,就算他将整颗心都偏向了嫡女,我们也不能在他还在府上住着时就大张旗鼓地逼他女儿给宇儿纳妾吧?这可是打的亲家翁的脸!他会认为我们不尊重他,甚至怀疑我们与他合作的心不诚!”

    景夫人被说得面红耳斥,暗怪自己多嘴。见景老爷发完火趁着他喝茶的功夫赶忙说:“老爷说的这些我都懂,刚刚是太过气愤糊涂了,就算我们不有求于亲家翁,也不能在他还在府上时就给宇儿房里塞人,这点我明白,真当我这个与老爷结发十九载的妻子是蠢人不成?”

    “我知你不蠢,你只是对芸溪不满,总想时不时地压制她过婆婆瘾而已。”景老爷了然地看了眼景夫人。

    被丈夫点破心思的景夫人脸热一下,但却没辩驳,她确实对莫芸溪这个儿媳不满。

    以前就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长子,而现在自家老爷又升了官,她更是觉得莫芸溪不配,以前莫芸溪经常装无辜装傻骗自己,关键时刻还将自己钟意的媳妇人选纪梦洁给气得选择了景皓轩!让她赶紧收了碧莲,结果她就蹿缀着自己辛苦多年拉扯长大的儿子拒绝自己。

    这些还不是最令她气恼的,最让她想不开的便是自己唯一儿子的心被那个样样都不好的莫芸溪勾引走了!有好几次儿子都为了这个儿媳来找她,不是为了求情就是与自己对抗,总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莫芸溪。

    她如何能接受得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心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对那个不讨喜、没身份地位、又不听婆婆话的媳妇越来越好?

    儿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又是自己费心劳力地将他带大的,结果自己辛苦培育出来的果实却成了莫芸溪这个“外人”的了,自己顶多闻个味儿而已,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你为何对芸溪偏见那么深?宇儿喜欢她,再说自她来后景府便好运连连,当年不是有个老大夫说她是福星吗?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她一来景皓宇就醒了,没过两年我便升了官,现在又因为她回答对问题让咱们省了上万两的诊金。最近我们都在发愁银子的事,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结果因为她过及笄礼,亲家翁便来帮咱们来了。你说她是不是福星?就算她商户庶女的身份确实配不上我们宇儿,但她福星的身份却比什么都好啊!”

    景老爷不像整日生活在宅子里的女人那般目光短浅还小心眼儿,莫芸溪代嫁时他确实也不满,本来应该嫁来的嫡女换成了庶女谁能高兴得了?可是她一嫁来儿子便醒了,后来又尽心尽力地照顾景皓宇,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一向优秀的长子从醒来后的自暴自弃,到渐渐有了自信、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他这个当爹的是既心酸又骄傲,这都是谁的功劳他清楚,身份名声等缥缈的东西与自己嫡长子的健康与幸福比起来还算什么东西!

    以前不喜莫芸溪的性格,总觉得她性子太过软弱经常畏首畏尾的,后来在得知她拿烧火棍教训纪梦洁的丫头,而后又听到她当着众人的面与景夫人说的那些话,令他明白这个儿媳并非是软骨头,她有脑子并且敢作敢为,平时她看起来好欺负那都是表相,大家被她骗了证明她会收敛脾气,懂得审时度势,初来景府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没站稳脚前最安全的做法便是低调隐忍,连他都给骗过了。

    如此有眼力见、不毛不躁因为处境不利而忍气吞声、真心待丈夫好的福星媳妇非常适合当长媳,景老爷对莫芸溪很满意,想起平时聊天,不只一个同僚盼着有个能带来好运的媳妇,每到这时他心情都会很好,因为自己的媳妇就是个福星,这点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景夫人听景老爷夸奖莫芸溪感到不高兴,为防景老爷再生气,强压下要辩驳的冲动,点头附和:“老爷说得是,仔细想想芸溪那媳妇确实不错。”

    “既然觉得不错最近就少生芸溪的气,那个什么碧莲的先不管,纳妾的事以后再说,哪有儿子还没圆房,长辈就急着往他房里塞人的?就算圆了房也要容他们小两口相处一阵子,等芸溪有了喜或是一年半载的肚子没动静再考虑纳妾的事。总之在景莫两家合作期间,你就少操些心吧。”景老爷语重心长地对固执的景夫人说道。

    景夫人闻言叹了口气道:“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完了这事,见景夫人态度不错,于是提起其它事:“宇儿的腿恢复得很好,我已经着手安排他进瀚林院念书的事了,等再过半个月左右他便可以去了。”

    景夫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喜,打心里笑了起来:“老爷辛苦了,宇儿资质高,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嗯,瀚林院收的学生年龄都不高于十九岁,他与轩儿都不小了,得在十九岁之前赶紧考科举,轩儿还能多学一年,而宇儿则只有一年的时间。”景老爷说到此处有些担心,京城乃卧虎藏龙之地,瀚林院名师众多,不乏有学业学业出众的学生。虽然景皓宇很聪明,每个教过他的西席都对其赞赏有加,可是比起自十一二岁便在瀚林院念书的官家公子们并不占优势。

    “一年……”景夫人也有些忧虑,望着景老爷有点不确定地说,“宇儿应该没问题的,相信仅有一年,他也能学有所成,毕竟他底子好。”

    “但愿如此。”

    时间一天天过去,景皓宇的腿在乔墨的治疗下每日都有新起色,双腿越来越有力,每日能行走的距离都在增加,当然这也是他自己强忍疼痛,咬着牙坚持复健的功劳。

    乔墨见景皓宇的腿恢复得差不多了,嘱咐了一些以后他要注意的事项,将每日景皓宇需要喝的药写下详细的清单后便向景府众人告辞了。

    作为一名短时间内闻名京城的神医,行情好得不得了,不愁没钱赚,请他去治病的人从没断过,乔墨在景府上住着时便就接了很多“生意”,现在见景皓宇腿没事了便要动身离开。

    景老爷没能查出当日袭击乔墨的杀手是谁派来的,感觉很是愧疚,对乔墨说以后只要有难处就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为乔墨办到。

    景皓宇及莫芸溪都已经将乔墨当成了朋友,他要走,他们小夫妻都很是不舍。乔墨见此笑道:“宇弟、弟妹你们莫要如此,乔某就留在京中,见面方便得很,以后只要有时间乔某就会来看你们。”

    “乔兄,你对小弟的恩堪比天高,以后等小弟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乔兄。”景皓宇对着乔墨抱拳,若非有乔墨,他这辈子都不能进瀚林院,也不能参加科考,以后做生意还好,想做官就不可能了。

    乔墨笑望着真情流露的景皓宇及莫芸溪,眼里闪烁着自师父离世后便很少涌现的暖意,点头道:“我相信宇弟!”

    乔墨一走,景府很多年轻丫环都悄悄掉泪了,风趣幽默长得又好看的神医走了,她们的心就眼挖了个洞似的空虚。

    景皓宇的腿目前杵着拐杖能自如行走了,景老爷由于不放心他一个人上路,便让他以后上下学都与景皓轩一起坐马车去。

    在景皓轩一脸正色地保证会照顾好兄长后,这事便在景皓宇存有一丝顾虑的情况下敲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在这里先向亲们道歉了,昨晚没更新成,因为本来说是今天来家里的亲戚昨天就来了,结果晚上在酒桌上他们争执起来了,声音很大,猫码了两千字就写不下去了,太吵,于是没能更新成,真抱歉,大家别怪猫哇,俺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48

    48、送荷包 ...

    瀚林院乃全国最高学府,这里的学子们是未来朝廷的中流砥柱,京城所有大官们的公子都在这里念书,若是念书期间能结交几人,对以后的仕途之路很有帮助。

    贵族太多,贵族中还有贵族,比如皇亲国戚及执掌兵权之人,身份各个高贵至极,他们的孩子在学院内自是众星捧月,彼此间谁也不服谁,于是学院里分成了好几派。

    所以,去了瀚林院若是能在结交了几位高官子弟的情况之下,还能不得罪其他人很难,跟了这个人,那其他几派的人自会看你不顺眼,使绊子的不在少数,若是你想哪方都不得罪保持中立,那可就更得小心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一方人马,没有靠山为你撑腰,后果会很严重。

    这些景皓宇虽然还未亲身经历,但书院中的猫腻他都能猜到一二。

    最安全的做法便是碌碌无为,景皓宇虽然是景府嫡长子,这个身份与普通人相比自是高贵非凡,可是在瀚林院里却平凡得紧了。身份一般、表现一般、能力也不行的话自然谁都不屑拉拢,这样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明哲保身,但是景皓宇去了瀚林院却不能隐藏实力。

    他眼看就十八岁了,只有一年的时间,若是想以后仕途走得顺利些,那在瀚林院他必须得大放异彩,他自幼天份便高,这些年课业并没有落下,所以若是想在瀚林院闯出名声来不难,可是名声一闯出来麻烦就来了。

    对于会遇到的麻烦景皓宇虽然觉得烦,但却没有太过在意,经历过从死到生,又经历过残废时被人耻笑及同情等磨难,谁还在意那些小打小闹的?

    景皓宇上学第一日,莫芸溪早早地起床在小厨房里亲手给他做了牛肉馅汤汁丰富的小包子,让他在路上食用。太早起虽然难受,但一想到景皓宇要去瀚林院上学心情便大好,是以早起的痛苦便一点都不在意了。

    站在门口目送景皓宇上了马车,莫芸溪对搀扶景皓宇上马车的景皓轩微笑道:“二叔,这阵子夫君就有劳你多费心些。”

    “大嫂放心,小弟定会照顾好大哥。”景皓轩一脸诚挚地保证道。

    莫芸溪闻言笑容又浓了几分,眼中有道光迅速滑过,意味深长地说:“有二叔陪着我很‘放心’。”

    景皓轩没有注意到莫芸溪语气上的不同,有礼地道:“清晨天凉,大嫂莫要在外逗留过久,我同大哥先走了。”

    “嗯。”莫芸溪点点头,对着掀帘望过来的景皓宇微微一笑。

    目送马车渐渐远离后,莫芸溪转身往回走。景皓宇与景皓轩一起上下学,她当然无法放心,景老爷开口让景皓轩陪同景皓宇一起上下学的要求在情理之中,两个儿子去同一个地方念书,自然让其中一个照顾另外一个,若是景老爷提出了这个要求后她与景皓宇拼命找借口拒绝的话便不妙了!

    景皓宇不是笨蛋,安全问题他自会注意,多年前的事他们仅是怀疑,苦于找不到证据,于是他们只能将希望放到以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事情都有两面性,遇到危险对于目前他们的处境来说并非全是坏事。

    景皓宇能保护好自己的,她有信心。

    景皓宇以后就不能总在家里陪她了,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良,莫芸溪叹了口气拿出前两天刚做到一半的鞋面继续做起来,这是给景皓宇做的,她的手艺一般,做出来的鞋穿起来会舒服但是美观上有所欠缺,是以这鞋是专门做来给他平时在家里时穿用的。

    几日过去,景皓宇每日都与景皓轩同进同出,两人并没有分到同一个学院,景皓宇被分到了五个学院中平均成绩最差的一个里,为此他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并未抱怨,依然自顾自地用功念书。

    “鞋我做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脚。”莫芸溪将做好的一双鞋子递到景皓宇面前,她在鞋底上花费了很多功夫,底子又厚又软不会脚疼,对景皓宇目前需要练习走步的人来说有好处。

    景皓宇看到鞋笑得很开怀,接过来就开始试穿起来,大小很合适,穿起来很舒服,站起来杵着拐棍来回走了几步,感觉鞋底柔软,于是笑道:“很舒服,辛苦你了。”

    “我手艺有限,这鞋你就在府里时穿,出去可别穿它,免得被人笑话。”莫芸溪见景皓宇喜欢,心情大好,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辛苦很是值得。最近她越来越想为景皓宇做些什么了,想让他日日都有好心情。

    “我娘子为我做的,出去穿又如何?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不行!你若是敢穿出去我以后什么都不给你做。”莫芸溪威胁道,她可不想外人笑话她的手艺。

    景皓宇见莫芸溪来真的,抱怨了几句最后妥协:“好了好了,不穿出去。”

    “可是适应学院的生活?”莫芸溪问起来。

    “还可以。”

    “可有人找你麻烦?”

    “暂时还没有。”找麻烦是没有,但是背后嘲笑他的不在少数,笑话他杵着拐棍走路,笑话他是学院里年纪最大的,笑话他十三岁就成亲了云云。

    今日下课回府前发生一件事,景皓宇不打算告诉莫芸溪。

    下学后他在马车内等着景皓轩,景皓轩出来时身边跟着三个同他关系较近的贵公子,他们就十四五岁大,见到景皓宇后在言语中笑话起他来,基本就是贬低景皓宇年纪大并且身有“不便”的事,讽刺景皓宇的同时不忘抬高年纪比景皓宇小一岁且身体健康的景皓轩。

    景皓轩感觉尴尬,好意“劝阻”了三人几句,他不劝还好,一劝反到是令那些人笑话得更厉害了。这几人家世背景比景家要好上很多,自然没将景皓宇放在眼中,笑话起他来肆无忌惮。

    景皓宇并未如他们的意气得跳脚,曾经暴躁易怒的情绪经过几年的沉淀已经淡去,在其中一人大声地说了一句他是‘老残废’后,才淡淡地回了一句“君子戒言,小人乱语。”

    这话一出口那些还想继续讥讽的人不得不停止,景皓宇话已经点到了那里,若是他们还继续的话自己岂不就成了景皓宇口中的小人?几人气得不轻,狠狠瞪了景皓宇好几眼,顺带又迁怒地瞪了景皓轩一眼后方脸红脖子粗地离开。

    景皓轩上了马车后很是愧疚地对景皓宇道歉:“对不住大哥,二弟委实不敢得罪他们,这些人……”

    “我明白。”景皓宇淡淡地打断景皓轩闭起了眼,刚刚景皓轩若是真想阻止的话,那些人又岂会越说越过分?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显,大家都心里有数。

    莫芸溪见景皓宇有些走神,便知他上学期间定是有人找事,心疼虽有但她并不担心,若是他连这些挫折都受不住或者处理不好的话,以后又有何前途?天将降大任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力筋骨。若是景皓宇以后想做大事,苦头定是要吃的,能经得起风浪的人才有出息。

    白天上完课,晚上景皓宇在书房还要用功很久,在家里学习不比在瀚林院,马上就要旬考了,就算不能一鸣惊人,也不能太差,他“年纪大”,若是成绩还不行,那以后耳根子就别想清静了。

    碧莲脖子上的伤早就好了,爪印在坚持抹药下淡化了很多,再过段时间,印迹便会完全消失。

    这些日子莫芸溪一直没传她过去伺候,碧莲感觉既困惑又着急,整日在屋子里什么事都不干身子都快发霉了,于是白日一有空便在莫芸溪能看得到的地方转悠,可是转悠了好几日都没人来传唤她。

    一大早,莫芸溪刚用过早饭,就有人通报说碧莲来了,她愣了下便让人将碧莲带进来。

    碧莲进来后,给莫芸溪请了安,而后从怀中拿出几个缝治精巧的荷包:“少奶奶,这些都是奴婢最近缝治的,望您收下,以后您打赏时将打赏之物放进荷包内要方便、轻巧许多。”

    莫芸溪接过荷包摸了摸,手感很好,布料用的是中等丝绸,针脚紧密,荷包上用上好的绣线绣着各种物事,有的绣着花草,有的绣着竹子松树,荷包总共有十几个,上面还泛着清新的茶香味。

    “碧莲手真巧,这些荷包做得很不错。”莫芸溪由衷赞道。

    碧莲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微红:“碧莲手艺一般,让小姐见笑了。”

    “怎么会,这针角这绣功,我院中可是无一人能及上你。”莫芸溪眯着眼笑望着碧莲。

    “少奶奶您别取笑奴婢了。”碧莲脸又红了几分,当真是艳若桃李。

    “难得你有这份心,这些荷包我就收下了。”

    “少奶奶不嫌弃就好。”

    “呵呵。”莫芸溪借着喝茶的功夫暗中观察了下碧莲的表情,猜想着她来的目的到底为何。碧莲的伤已好,不过她却一直没让她过来伺候,今日碧莲借着送荷包的举动来找自己,怕是就与这事有关。

    “少、少奶奶,奴婢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碧莲低着头扭捏地将正事提了出来。

    莫芸溪假装没听见,垂眸喝茶。

    碧莲偷眼望了下莫芸溪,咬了咬唇声音提高了几分:“奴婢伤已经好了,可以、可以帮香茹姐和倩雪姐分担一些活计了。”

    莫芸溪将茶杯放下,和颜悦色地道:“当日是我太过疏忽害得你无故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儿就……事后你还帮我替大宝求情,为此我极为感激,没什么可回报你的,只能让你多休息少干些活,你不必急着来干活,多休息几日月钱不会少了你的。”

    碧莲见莫芸溪没同意自己来伺候,心中有些急:“少奶奶体恤下人,奴婢很高兴遇到少奶奶这般好的主子,只是奴婢是下人总是待着心中过意不去,您看……”

    “现在你们大少爷去瀚林院念书,平时不在家,活计少,有香茹和倩雪两人就够了。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当日你被抓伤,有下人嚼舌说我因为对你不喜所以指使大宝抓伤你,若是你脖子上的疤不消个干净我便唤你来伺候,难保那些人不再次嚼舌说我刻薄你。”莫芸溪望着碧莲阴晴不定的脸色,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执意要来,那我也不好勉强,那些嚼舌的下人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说我刻薄也好,歹毒也罢,有什么比碧莲你高兴更重要?”

    “少奶奶,奴婢、奴婢疏忽了,竟想着不想再白拿银子不做事,没有顾及少奶奶的难处。”碧莲低头闷闷地说道。

    “无妨,你平时在房里养伤自然听不到那些混话,倩雪她们经常在府中走动听到很多,嚼舌的下人我已经处罚了。你是娘送来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在你伤未好干净之前就指使你做活,未免显得我这个当主子的太心胸狭隘了。”

    “奴婢明白,这事是奴婢欠考虑了,少奶奶勿怪。”

    “好了,你先回房吧,这些荷包我收下了。”

    “是。”碧莲对着莫芸溪一拂便静静地走了出去。

    莫芸溪望着碧莲离去的身影眉头微皱,碧莲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也防不住几日,早晚她还会再来房里伺候,并非是自己对景皓宇没信心,而是不想在房里养“狼”,有静香在前,她哪里会愿意碧莲在房内伺候!

    碧莲走后,香茹及倩雪走了进来,见到桌上放着的荷包便问了起来,得知这是碧莲做的后两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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