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只是用了很小的一个手段，让那两个黑暗骷髅弓箭手相信自己可以掩护他们，为了达到致命效果，而重新和以前一样，同时出现并且攻击那些看起来已经露出破绽的人类高阶战士，但他自己却早已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那两个家伙发出的破魔之矢射错了目标，他就知道那是一个早已设下的诱饵，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立刻使用闪烁法术逃离了狙击阵地，而两个傻瓜却还在惊诧，却不知道一秒钟的间隔，就足以招来敌人的致命打击。

    作为生前就非常狡诈的一名阴影暗杀者，死后变成黑暗骷髅弓箭手的特拉克，更是将狡诈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为了在冷酷的死灵世界中幸存，他可以出卖任何人。

    这种战斗场面他早看得多了，而且他和这个亡灵军团的统帅也只是雇佣的关系，他可不会为了完成任务就搭上自己的性命，最多从战场上逃亡，加入另一只亡灵军团，像他这种精锐远程狙击手，是不愁雇主的。

    而之所以阴死两个同类，他的想法很简单，稀少的才是珍贵的，无论是人还是物品都是如此，和自己拥有同样能力的死的越多，自己的价值也就越大，这是他早在人类世界生存时，就深刻领悟的道理。明明另外一个人比很多人只强出一点点，但就那一点点，就让他可以拥有其他人几百倍的收入和地位，他肯定没有其他人几百倍的能力，只是因为处于他这种能力阶层的人数太少。

    这个亡灵军团中，黑暗骷髅弓箭手也只有数十个，现在一下少了两个，剩下的更不可能当成炮灰，而且任务难度也会降低许多，毕竟付出了牺牲，亡灵军团的统帅，也不能再进行责罚。

    而其他的远程攻击，更是稀少，亡灵军团中除去可以施展远程法术的尸巫，能够被强力的巫妖大批量制造之外，其他对人类高阶战士有威胁的远程攻击力量，都很难产生，比起人类来成型的时间还要长，毕竟亡灵更多是粗放型的淘汰生存，除去少数头领会自己专门培养，整个亡灵社会中已经失去了这种组织培养的概念。

    ……

    “恭喜，果然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不仅没有损伤，还杀掉了两个死亡骑士，罗纳德伯爵一定很高兴，相信这次的奖赏，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卢西恩爵士笑容满面，这次他主持的行动，没有丝毫伤亡的情况，就杀掉了敌人两个高阶黑暗骷髅弓箭手，这会给他的履历上记上鲜亮的一笔，无论是神庙序列中，还是在世俗王权中，都有着重大价值。

    “呵呵，一切都是神的指引，我们只是谦卑地履行主的指示。”汉斯特牧师也是笑容满面，这种结果也是他预想不到的，本以为至少要付出一名战士的伤亡，才能挫败敌人的狙击行为，但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巧合，让自己几乎是白捡了一个大功劳。

    两名死亡骑士的分量可是不轻，这次亡灵军团一共才出动了三百名死亡骑士，每个都负责一部分庞大的亡灵部队，这次一下子杀掉了两个，接近百分之一的折损，而根据以往的战损比例，高阶统帅如果死掉了百分之五，这战斗就不能进行下去，超过百分之十，就算破城，也是得不偿失。至于亡灵炮灰，全死光了也没人心疼。

    虽然这两名死亡骑士只是刚刚入门级别，但仍然不容小觑，正常情况下，想要杀死它们，非得有十倍以上的力量，否则对方可以轻易凭借多种法术和梦魇坐骑逃跑。

    这次是因为围城战，敌人的坐骑没有办法发挥作用，而且接二连三的巧合，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让他们预备好的法术来不及动用，白白死去。

    这就是战场的运气，地球上无数曾经叱咤一时的名将，就因为简单的运气，并非是因为士兵的绝对实力比敌人差，就失去了一场战斗的胜利，进而失去了战略上的优势。

    将两个死亡骑士的头颅上交给伯爵的战场后勤官后，幸运神庙的战绩上已经被记录下来，这两个死亡骑士当然没有死亡，汉斯特也不会在已经控制了战局的情况下，将它们净化，活捉敌人的价值总是更高，至少在净化它们之前，那些精通灵魂的法师和牧师们，会有办法掏出更多关于这次围城战的消息。

    其他神庙的牧师们也纷纷恭喜，无论如何，总是一个好兆头，没人会想着将敌人的远程狙击手全部杀光，那不现实，三个里面能干掉两个，就已经是很大的功劳，而且最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杀戮，震慑敌人，让敌人不敢继续远程猎杀己方的高阶战士，继续维持均势。

    ……

    “大家欢呼吧，在我们神的指引下，刚刚汉斯特牧师带领英勇忠诚的战士，取得了一场大胜，他们在自身毫无损失的情况下，杀死了两名死亡骑士，还有两名黑暗骷髅弓箭手，给敌人以重创。相信这场围城战很快就会以我们的胜利而结束。”在幸运神庙的广场里，在幸运之神的神像下面，刚刚得到最新战况消息的阿特兰牧师，立刻召集了在神庙中的信众和神庙人员，开始了庆祝。

    “太好了，赞美我们的神，感谢那些保护我们家园的战士们”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台阶上的人们纷纷跪下叩拜，用最虔诚，最美好的语言表达着对神威能的赞美，对勇士的感激。

    很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围城战，应该说是习以为常，但正因为他们经历了多次围城战，才知道在刚刚围城初期，就取得这样的战果有多么难得，亡灵并不可怕，低级的骷髅架子，一个女人，只要不畏惧，也可以用棍子把它们拆散。

    但高阶的亡灵，就是死亡和恐怖的散布者，一个死亡骑士，可以轻易让一个没有防备的乡镇化为灰烬，如果它受到巫妖王的看重，带有巫妖王赐下的瘟疫之匣，那更是可以覆灭一个王国的都城。

    死亡骑士，黑暗骷髅弓箭手，这两种死灵生物，对经历过太多战争的人们来说，已经耳熟能详，它们就像是最凶狠的猛兽和毒蛇，带给人们恐惧和死亡，可以让小二止啼，可以让满城死寂。

    这种守城战中，守城的一方，看似拥有地利，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号的靶子，而敌人的低阶亡灵炮灰们，固然因为城墙的阻拦，会被大量地清理，但高阶的亡灵们，却因此可以隐藏起来，随时对不得不暴露在城墙上的高阶人类战士进行针对性的打击。

    而每次战斗，反而是底层的人类士兵伤亡比率远比高阶战士要低得多。

    这种奇怪的现象，无非是对抗对象的不同，明暗形势的差别。

    幸运神庙在庆祝，其他城市中的人们也在庆祝这开始难得的好消息，人类高阶战士有损失并不是件新鲜事了，虽然人类高阶战士培养困难，但比起高阶亡灵来，还是有批量生产的方法，后者就基本上要靠碰运气，在数目亿万的低阶亡灵中，优胜劣汰出高阶亡灵来。

    ……

    汉斯特继续在城墙下的藏兵洞中休息，在去掉了敌人狙击手的临时威胁后，他得到了一段休息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他先后见到了不少老牌神庙的牧师们。

    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收购他多余的神术位，尤其是使用在死亡骑士身上的两个神术。

    当时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很快法师就将这一幕回溯了出来，找到了关键所在。

    两个小时的战斗，都是势均力敌，死亡骑士如果不是抱着一些特别想法，是完全可以逃走的，最少他们跳下城墙，人类就不敢追。

    战局改变，就在于汉斯特牧师吟唱的神术。

    这个神术到底是什么，看样子，是将敌人的运气降低到了负值，以至于一个千锤百炼的死亡骑士，居然会发生战场上跌倒的喜剧，更有甚者，以灵魂锁定，从不射失著称的黑暗骷髅弓箭手，却两箭都射到了己方人员身上，这甚至让人不得不认为它们之间是否发生了内讧。

    汉斯特牧师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独有神术暴露出去，那些已经列入神术大全中的常用神术可以交易，但他这种就是机密，是每个神庙赖以维持的根基之一，是肯定不能对其他人说明其中关键的。

    他只是将一切都归于神的伟大，幸运之神的庇佑。

    第四百三十五章新神（上）

    这位喜欢以赌博心态行事的汉斯特牧师，所说的话，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不过是一种恭谨的说法，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说错。

    幸运神庙广场上，那座高耸的神像中，降临到这个世界不久的李林，正在测试对这个世界命运规则的操纵。

    “命运之触”这个技能，就是通过消耗精神力，来影响无处不在的世界意志，让它对某些个体或者阵营呈现出特别的倾向性。

    和现实世界不同，这个带有远古守卫背景的世界，尽管同样宏大，也有着几乎类似的宇宙结构，行星，恒星一样不缺，火枪，蒸汽同样出现了，但它对精神领域的限制上却小上很多。

    以致于只要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个体，就有能力做到精神操控物质，这种违背正常科学常识的事情。

    在这个基础之上，这个世界就衍生出各种各样的超自然能力，神明出现，恶魔也随之出现，法师，术士，亡灵，巫妖，而同时又有拥有着星际航行能力的科技文明出现，泰坦作为其中最强大的一支在星际间散播文明种子，而亚特兰蒂斯人紧随其后，这些科技与魔法的纠缠，生成了一个超乎想象极限的奇特世界。

    在这种基础上，当李林降临到这个世界，借助以往进入许多次元空间，掌握那些次元空间特有力量的经验，很快就熟悉并掌握了幸运之神应该拥有的法则，明白了该如何赐予他的信徒神术，又如何从信徒身上汲取信仰，并且转化成神力，其本质和以往次元空间内，收集个体信仰借助某些宝物进行转化，并未有本质的差别，只是其中的过程和方式各有特点。

    在这些日子里，他发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人类汇集的信仰之力，远比其他次元空间中要强的多，至于现实世界的那些人类，更是不能相提并论，毕竟现实世界精神受到极大的压制和束缚，凡人连自己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利用，只能借助肉体展现精神意志的作用。

    如果按照比较，这里的一个信徒提供给自己的精神力，至少等于现实世界中一万人的供应之和，当然这一万人是指有着平均精神品质，即蓝色上下。

    显然这里的人，单纯从精神意志，以及思维开发程度上，不可能比现实世界的人强出多少，那么对方能够提供如此多的精神力，其本质就是这里的规则，对精神的约束非常小，以至于他们可以在祈祷时，可以调动足够多的精神力。

    而以李林对次元空间意志的认识，对物质和精神交互的深层感知，他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特有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土著本身靠着大脑思维活动新产生的精神力并不多，甚至比不上现实世界人类的一半。

    但他们却能通过沟通这个空间的意志，那无处不在的精神海洋，来将相应的精神力汲取出来，供应给自己信仰的对象，这才是他们能够提供如此巨量精神力的本质原因。

    对于这点，李林相信除非对世界意志有最本质的了解，和直接接触，否则是无法发现的。

    这也难怪，在这个dota星球，一个神明的存在维持，只需要几千名虔诚信徒就可以，而几万名就可以持续发展了。而现实世界中，就算有几亿人信奉同一位主，也从未见过主回应过人类哪怕最简单的一个请求，这就是世界意志定下规则的力量。

    但在这里，一个不能回应信徒请求的神明，其衰落之快，可以和草木入秋凋零的速度相提并论。

    而一个能够及时回应信徒请求的神明，只要这种回应可以让信徒生存得更容易，那再多的阻力也影响不了它的发展和扩张，甚至世俗王权都不会因此设置障碍。

    毕竟在这个人类时刻受到灭族威胁的星球，凡是靠人类信仰生存的神明，在根本利益上和这些王权都是一致的，至少他们需要人类，这是和那些亡灵和天灾们的根本区别。

    至于民众提供的资源在两者之间如何分配，那的确是无法规避的尖锐矛盾，但除非亡灵和天灾彻底消失，否则这个矛盾不会让王权做出反对神权的行动来。

    更何况，许多王国的开拓者本身就是神明，天赋神权在这个星球上可不是一句空话，这些神明自然在各个方面庇佑自己的国家，也享受着国家的供奉。

    不过每个神明都不是万能的，除非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明，否则只能精通某一项法则，提供某一个领域的服务，而且不能随着人类需要改变而改变的神明，也是必然会衰落的。

    认识不到这点的神明，反而认为自己就应该高高在上，而将信众视作可以任意屠宰的羔羊，它们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消亡。

    想要脱离这个限制，那就要超脱神明这个概念，神是人类自己提出并定义的，自然是根据人类的需要而改变，而那些拥有强大个体力量的自然个体，虽然也往往被尊称为各种神，但实际上不依赖与人的他们，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神，而更应该用现实世界幻想文学中的“妖”来定义。

    李林在降临到这个世界后，很快就利用以往的知识，将这些关于神明的基本知识理清，但说是基本知识，在这个dota星球上，能够明确意识到这点的神明却并不多，真正意识到这点的，无一不是老牌神明。

    其原因很简单，很多神都是人类晋升上去的，他们以为登上了这前所未有的高位，就超过了凡间帝王，就如同很多帝王认为子民该无偿的供养自己一般，就算那些帝王同样知道平民缴纳的税收养活了自己，但仍然改变不了他们轻贱平民的心态，而很多神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信众。

    表面上，那些信众，要靠着各种取悦神的行为，以及虔诚的信仰，才能换来他们的一丝回赠。

    根据李林对这个城市中，其他神庙的感知，发现这些神明，哪怕是历史最悠久的生命神庙，农业神庙之类的，尽管能够做到及时回应，但它们取得的，和回馈的比例，基本上是一百比一之下，也就是说信众们贡献了一百份信仰，神明顶多会用他们一份信仰凝结的神力，来赐予他们各种神术，来回报他们。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技术垄断带来的优势，基本的道理，在哪个次元空间中都是通行的。

    就好比现实世界地球上，在过去的时代里，出口原料，换回工业制成品，中间要遭受数十倍的剥削。出口几十桶原油，只能换到一桶成品油，这就是因为没有成套的炼油技术。

    而在这个星球上也是如此，人类自己空有强大的信仰，可以借助世界意志的青睐或者放纵，从精神海洋中汲取大量精神力，却无法将它们集中利用，很难产生更高级的产品。

    比如农业之神，它有某些神术，比如除病虫害，让土壤中增加某些元素，这些都是人类自己无法做到，而它却精通相关的规则，可以做到进行元素转化，可以做到让植物变异，增强抗虫病害的能力。

    人类实际上正在进行突破，比如炼金术的发展，就是人类自己在开发利用精神力。

    但显然炼金术和神术，从根本上是有冲突的，这才是神庙屡屡压制炼金术的根本，因为它的极端发展，可以让人彻底摆脱神的存在，摆脱神对各种高端应用技术的垄断，更进一步，各种神术的效果，都有可能用炼金的方式解决，两者的冲突从根源上无法调和。

    世俗王权中有少数精明的人，隐约明白这点，虽然他们不见得可以总结出本质来，但也知道炼金术的战略意义，自然不会让这种职业被神庙完全消灭，王家炼金术士，王家炼金实验室等，都代表了他们借助这种间接手段，来对神权进行缓和一些的对抗和限制。

    如果让某些神明知道，一个刚刚诞生的新神，在短短十几天内，就将人类和神明的关系，神明和世俗王权冲突的根源，神术的本质等一系列可谓是神学中最根本问题，都了解一清二楚，他们一定会明白末日即将到来。

    但李林自然不会暴露自己这些认知，他只会在以后的运作中，根据个人的利益，来将这些认知转化成实实在在的好处。

    ……

    阿特兰牧师将要提交的报告，又多了一条强有力的佐证，对于汉斯特牧师的特有法术，作为主祭的他，自然有所了解，想要发挥作用，真得需要极好的运气，他记得对方至少施展过上千次，但仅仅有三次发挥过作用。

    但这发挥作用的三次，就奠定了对方独当一面的基础，两次是救了城市中伯爵重要将领的命，还有一次，是让敌人在一次围城战中，刚刚开发出来的破城手段失效，一种特制的大威力炼金炸弹，提前爆炸，炸死了一名宝贵的巫妖，从那以后，这种手段也再没有出现过，减少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这也是他们幸运神庙能在温克德城中立足的一大资历。

    他赶紧和老牧师纳加尔，将刚刚取得的胜利汇报上去，杀死两名死亡骑士，自身无一损伤，这是一个了不得的战绩，足以在战后获得一份很厚的奖赏。

    当然汉斯特牧师精于战阵的名声也会更加响亮，不过他自然不会与对方争夺这个，毕竟对方的神术发展方向，的确适合战场指挥，对于一个处在发展期的神庙来说，是再重要不过。

    他当然会有所妒忌，但这种妒忌只是很少范围内的，何况对方的功劳，也是整个温克德分区的功绩。

    “围城战还在继续，有了这份证据，我们可以确定真神已经诞生，提交给特洛瓦中央神庙的报告总算可以最终完成，接下来只要等待围城战结束，大祭司派人来证实。”老牧师纳加尔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作为一个老人，对生命的渴望，是年轻人难以想象的，更不用说，他的生命，在这个严酷的时代，决定着很多亲人的生死。

    作为一个神庙的高阶牧师，他有着在普通人看来过于丰裕的配给。每天足够三个成年人吃的白面包、蔬菜、肉类甚至新鲜水果等，这些配给，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而言，显得太多。但他的子孙们，那些辛苦度日的亲戚们，却需要这些配给来度过围城的日子。

    这个和天灾和亡灵军团进行无尽斗争的时代，战乱频频，是对生产力的最大破坏，就算王室成员，在法律以及社会道德风俗的约束下，也不能过豪奢的生活，除了必要的场合不得不进行大量消费外，大多数时候，所有人都在尽量节省着每一份土地上的出产，储备各种物资，尤其是粮食。而食物保鲜的神术和法术，是每年神术使用中最频繁的几类。

    至于那些和生存无关的奢侈品，被压制到了最低的范围，除了用来取悦神灵之外，单纯为了美丽和享受的奢侈品，被极大的打击，省下来的人力和原料都投入生活必需品，粮食，布匹，食盐，盔甲，刀剑等生产上。

    而普通家庭，更是视物资储蓄为生命，在围城战中，一桶清水，一袋黑面包，可能就是熬过去的最后希望。

    这种时刻，纳加尔这位老牧师身上的责任就更加重大，他并非是单纯的怕死，因为家庭中一位高阶成员死亡，而变得落魄的家庭数不胜数，甚至一个家族都要受到连累。

    所以他要活下去，为了子女和那些依赖他的人，作为一个神的牧师，他对自己生命还能持续的时间，有着清晰的估计，最多还有十个月，灵魂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至于肉体，如果不被火化变成肥料，那就会成为被巫妖召唤的材料。

    “恩，虽然可以预见到，验证真神出现后，随之而来的中央神庙迁移，会引发不少人的不满，但真神的出现，足以压下这些不同的声音，应该不会有什么内部力量去阻止这种验证，更不会故意破坏。”阿特兰牧师这样说着，他很有信心，这种对整个幸运神庙上下都有极大好处的事情，会想到破坏的，只有其他神庙。

    “是的，但我们也要做好准备，防止其他神庙进行暗中破坏，这段时间内我们要提高警惕，尤其是防止有人试图破坏我们与神沟通的途径，神像，祭台，祈祷室这些与神可以沟通的地方，都要严加保护，以避免被破坏后，导致失去与真神的联系。”纳加尔牧师以自己丰富的经验，提着最实际的建议。

    “您说得很对，我会加派人手，另外再从最虔诚的信众中征调人进行全天巡逻，再请城里还有空闲的法师重新完善一下警戒法阵。……”阿特兰牧师很快就做好了一份计划，提高了神庙的戒备等级。

    不仅如此，他们两位主副祭司，还召集了现有的守备力量，九十名神庙战士，专门向这些神的战士们，强调了保护的重点区域，更是激励他们现在的行为都被神看着，当幸运之神第一次降临时，肯定会对优秀者进行奖赏。

    这种并非是画饼的话，这些神庙战士自然能够听出真假，他们虽然不是牧师，暂时体会不到真神出现的变化，但知道牧师们是不会，也不敢在和神明相关的问题，进行任何欺骗的。

    如果他们那样做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做好了改信或者堕落的准备，但这两位祭司大人显然没有那种想法。

    ……

    时间飞逝，一个月很快过去，尽管来势汹汹，但亡灵军团还是一如既往地从温克德这座坚城下退却了。

    随着战乱的持续，越来越多的默契在敌我双方出现，天灾军团的幕后控制者，和实际执行者，其利益差别越来越大。最明显的就是，就算那些投向了天灾阵营的亡灵军团，其高阶统帅们，也只满足于杀戮人类等种族，而不是毁掉整个星球，甚至他们也不愿意人类等被杀光灭绝，因为那也意味着再也没有鲜活的生命，可以成为亡灵的一员。

    一旦人类等生物灭绝，亡灵迟早也会消耗殆尽，可能到时候巫妖连一具合适的人类尸体也无法找到，死亡骑士也无法继续自己的传承。

    因此如果某些城市抵抗激烈，并且看起来损失会很大，他们就会主动退却，而不是像最开始一样，赔上无数亡灵的生命，只为了屠戮某个城市，不计较任何损失。

    对于这种情况，巫妖王应该并不陌生，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背叛了，这次找上亡灵作为合伙人，普通亡灵的确没有意识，是最好的炮灰，但高阶亡灵，一样有各自的打算。

    “奥萨特大人，这次您为什么退得这么快，按照我们的损失，以这次带来的军团规模，我们至少可以比上次多坚持一个月的”一名浑身包在厚厚裹尸布中的巫妖，正漂浮在空中，跟随在一位骑着梦魇战马的死亡骑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