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臣等不敢居功。”废话,一切都是根据郑克臧的指令在做,盐铁司上下却是不敢占这个贪天之功。“全是主上智慧如海,臣等佩服之至。”

    “罢了,马屁就不用拍了,孤却是拿了主意,但动手的是你们,以后长久做下去的也是你们,功劳孤不会视而不见的。”一众臣工不得已领了这个强加的功劳,此时就听郑克臧吩咐到。“如今的产量还是太低了,卿等一方面要尽快把新的炉子建起来,另一方面热投热卸的工艺技巧也应及早掌握了。”

    说起来土法炼磺共有两种生产方式,其中一种叫做冷投冷卸,另一种就是郑克臧所言的热投热卸。所谓冷投冷卸自然是指烧完一炉后清理干净再投一炉的料重新烧制,而热投热卸则是生产过程中不停炉,每天在炉口投料在炉底泄一些渣,两条冷却室轮换出琉。前者烟害小炉效低,后者污染大炉效高,正所谓更有千秋。郑克臧现在自然不用考虑污染的问题,因此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扩大生产。

    郑英平应了一声,于是郑克臧继续道:“硫磺有毒,燃烧的烟气也是有毒,所以在确保此等技法不至外传以外,还要确保司炉工匠、周边百姓不至遭了余毒的侵害。”

    郑克臧说得严重,洪磊和郑英平自然是唯唯诺诺的,郑克臧遂意气风发的说道:“接下来是第二项试作吧,好,那就去炼焦场……”

    “中秋节”又称“秋节”、“八月节”、“八月会”;又有祈求团圆的信仰和相关习俗活动,故亦称“团圆节”、“女儿节”;又因中秋节的主要活动都是围绕“月”进行的,所以又俗称“月节”、“月夕”、“追月节”、“玩月节”、“端正月”、“拜月节”。不过在隋朝之前,中秋节只是个别地方的民间节日,直到唐朝初年后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新唐书·卷十五志第五·礼乐五》对此曾记载道:“其中春、中秋释奠于文宣王、武成王”及“开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庙,以留侯张良配。中春、中秋上戊祭之,牲、乐之制如文”等。中秋节成为一个官方承认的全国性节日虽然是在唐代,但真正盛行始于宋朝,至元明之后,已与元旦齐名,成为我国的主要节日之一。

    中秋节美食首推月饼。月饼也叫胡饼,最初起源于唐朝军队祝捷食品。唐高祖年间,大将军李靖征讨突厥靠月饼隐蔽的传话得胜,八月十五凯旋而归,此后,吃月饼成为每年的习俗。当时有经商的吐鲁番人向唐朝皇帝献饼祝捷。南宋吴自牧的《梦粱录》一书,已正式有“月饼”一词,但对中秋赏月,吃月饼的描述,是直到明代才有的。

    对这种习俗是如何形成的,说法有很多种。一说,元代末年,江苏泰州的反元起义领袖张士诚(或说是朱元璋的谋士刘伯温)利用中秋民众互赠圆饼之际,在饼中夹带“八月十五夜杀鞑子”的字条,大家见了饼中字条,一传十,十传百,如约于这天夜里一起手刃无恶不作的“鞑子”(元兵),过后家家吃饼庆祝起义胜利,并正式称中秋节的圆饼为月饼。另一说为,明洪武初年,大将徐达攻下元朝残余势力盘踞的元大都北京,捷报传到首都南京,正在下棋的明太祖朱元璋欣喜若狂,即传谕中秋节普天同庆,并将当初反元大起义时传递信息的月饼赏赐臣民,月饼从此成为中秋节“法定”的食品,非食不可了。

    “今日可算得上是合家团圆了。”丢下肥美的螃蟹腿,微醺的郑克臧扫了扫面前的一妻五妾两子四女心满意足的感叹着。“孤真是高兴啊,可惜阿母和父王看不见了。”

    陈纤巧劝谏道:“合家团圆是大喜之事,想来父王和母妃在天之灵一定会含笑的。”

    “说得也是。”郑克臧点点头,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母妃?纤巧提醒的极是,孤怎么就忘了,也罢,过了中秋,孤就上表奏请监国追封阿母的封号。”谢紫菱是董国太荐到郑克臧身边的,冯莲娘和耿糖儿则是连陈昭娘的面都没见过,这三女自然没有格外的反应,倒是陈昭娘身边出来的童春娘、方玉娘满心欢喜的附和着,于是郑克臧的心意便更加坚定了。“就这么定了,加个什么封号好听呢……”

    “主上喝醉了。”陈纤巧示意边上的女官打来苏叶汤来替郑克臧漱口,等郑克臧洗过手之后,她扶起郑克臧。“拜月了,阿母追封的事,明日再说吧。”

    “好,”郑克臧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手牵过相差半岁的宝官、珍官。“走,拜月去!”

    到了明代中晚期,月神形象发生了重要变化,由早期纯道教色彩的以嫦娥为主的月宫图景演变为佛道交融的月光菩萨与捣药玉兔并在的世俗形象。这个时期,人们供奉绘有月光菩萨的月光纸,也叫“月光马儿”。

    郑克臧带着两个男孩子跪在地上捣头三下,动作很快就结束了,但分别带着六岁的金娘的陈纤巧和带着七岁佳娘、柔娘的童春娘、方玉娘却没有这么快结束自己的动作,三个母亲指点女儿们默诵着“貌似嫦娥、面如皓月”,诚心诚意诚惶诚恐。

    等到最晚入宫的耿糖儿和她带来的尚喜官都拜祭过了,身怀六甲的陈纤巧亲自操刀,将特制的大月饼分为十四块,所有人分到一块大小相同的月饼捧在手中,不管吃不吃得完,但至少每人都要吃上一口以应节庆。

    随后几十盏花灯被内侍点了起来,挂在高高低低的枝头,应和着天上的明月也有几分星辰的味道。月光、灯光下,七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在边上女官和内侍的照应下提着特制的小灯笼互相追逐嬉戏着,而郑克臧则带着诸女坐到熏香的凉亭中一边听着小儿女们欢快的笑闹声,一边吃着西瓜,倒也悠然。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不好。”郑克臧冲着陈纤巧摇摇头。“夫人这首诗做得固然好,其中灵槎拟约同携手更是佳句,但更待银河彻底清一句,孤以为还要改成彻底明才是!”

    “夫君真是说笑。”陈纤巧知道郑克臧对诗文什么并不善长,因此摇着头纠正道。“这不是妾的诗,是全唐诗中的一首。”

    “倒是孤闹了个大笑话,可笑,可笑。”说着自己可笑,结果郑克臧首先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他的笑感染了诸女,就连之前憋住笑容的耿糖儿也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主上也做一首诗吧。”

    “这可是赶鸭子上架了。”郑克臧小孩子一般挠了挠头,诗他是七窍通了六窍的,但此刻酒意上涌,脑子一热。“孤就念叨几句,不成诗,你们勉强听听。”这下陈纤巧的兴趣也来了,就听郑克臧念到。“花在此时落,月在此时圆。人间天上,歌起舞飞旋。凤鸟还巢,更无狼烟。寂寞了美婵娟。波涌万种缠绵,海底倒映天。不教浮云将月蔽,心想太平万万年。我有霓裳风吹动,水起涟漪歌抚平。云藏潜龙,月隐寒宫。云须染彩,月洒光晕。彩云追月,云掩秋空。月沾凉意,云载清风。才现欢欣,又惹愁生。此忧谁解?谁是知音?且饮此杯,共语升平。良辰易逝何如梦(以上取自刘周《彩云追月》)……”

    良辰易逝何如梦?冯莲娘痴了。

    此忧谁解?谁是知音?陈纤巧呆了。

    更无狼烟,心想太平万万年。耿糖儿惊了。

    更不要说听不太懂却面色惊异的童春娘、方玉娘了。

    只有郑克臧自己却头一低酣然睡去……

    第204章 土人来犯

    对于葡萄牙人在谈判中试图摄取额外利益而大光其火的李士桢终于忍耐不住了,他调动三千清军进军香山封锁澳门,同时向葡萄牙使节下达了彻底断绝中葡贸易的最后通牒。在李士桢的强硬面前,葡萄牙人终于退缩了,清葡双方正式达成了《广州章程》。

    该《章程》约定,澳门方面在清军重返琼州时提供夹板船实施武装护航,粤省则减免来省(城)贸易的葡萄牙船税收五年以示嘉赏。如此,葡萄牙人获得了一定的利益补偿自是心满意足;而章程全文中没有出现借师、助剿等字样又实际上雇佣了葡萄牙的战舰,不但保全了清廷的颜面又确保了南下登陆的安全也是一箭双雕。

    双方皆大欢喜之后,约定第二年的年后共同出兵琼州,自此清廷的准备已经基本就绪,一场大战已经进入了新的倒计时中……

    冲天的狼烟燃烧起来的时候,身为西渤泥都督的田超正挽着裤脚亲自扶着犁在泥地里挣扎着。然而狼烟打断了这种牧歌似的生活,不敢怠慢的他立刻指挥着还在茫然的百姓驱赶宝贵的水牛急切的返回到屋堡。

    说是屋堡,其实就是以水泥长屋为屏障的居住区,甚至四下的通道处只有简单的杂木拒马作为大门,防御力只能说是廖胜无有。不过,从河道便坐小舟而来的土人似乎并不着急进攻,他们三三两两的在屋堡的外围闲逛,有人还到尚未播种的田中翻寻着,捡到几把遗失的锄头便大声的炫耀起来。

    “看起来有两千多号。”随着田超登上了望哨的步队第二队领队姜韬吞了口唾沫。“看样子想把咱们一口气吃到肚子里呢,胆子倒是够肥的。”

    “就凭这些连队列都排不齐的土人想把咱们吃到肚里,这不是痴心妄想吗。”第三队领队官曹易的话引来一阵附和的笑声。“都督,我建议趁着土人立足未稳,咱们从两面包抄上去,给他们一下狠的,我就不信他们能撑过咱们的三板斧了。”

    田超还没有回话,边上步队第一队领队常勇就抢先摇头道:“常言道,杀敌三千自伤八百,咱们的人比这些土人要金贵,就算跟土人一个换三个都有些亏了,还是等他们攻上来,用鸟铳和大炮收拾他们才是正经道理。”

    “常勇说得不错,用命换命,就算赢了一回两回咱们也撑不了多久的。”田超肯定着常勇的意见,并提出一个今后作战的原则。“以后都记住了,咱们兵少补充不便,所以谁要是鲁莽灭裂让手下兄弟们伤亡过大了,休怪本官撤了你们的司职!”

    姜韬赫然的点点头,其他几名领队也一一表示领命,于是田超安排道:“炮队只有三门二寸轻炮,入堡的口子有四个,所以不满面面俱到,这样,每个入口安排两个队,炮队和奴军缁兵队由本官亲掌,没有异议且自去布防……”

    这边刚刚布置好,那边的土人便闹哄哄的一拥而来,也谈什么四面围攻,只是对着最近的入堡口直冲而来,企图以力服人,一举撕开郑军的防线还冲进屋堡劫掠杀戮一番。

    “直娘贼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杀过来,还真是一群不开化的蛮夷。”指挥临近卡普阿斯河一面入口防御的第四队领队弓长明啐了口唾沫冲着伏在长屋顶上的两班火铳手大声命令着。“靠近了就给我狠狠的打!”

    炒豆一般的铳声很快响了起来,前冲的土人时不时有人趔趄一下跌到在地,但由于火铳的数目有限,因此更多的土人还是顺利的逼得了长屋的外侧。不过这种长屋的房檐在一丈以上,矮个的土人又没有攀登的工具,根本不能爬上屋顶。几个发狂的土人其他用手中的武器破坏长屋的外墙,然而用水泥凝结成块加厚外墙岂是轻易可以摧毁的,忙碌了一番无法达成预期效果的土人只好重新回到入口处。

    此时入口处已经血流成河了。只见排成枪队的两班郑军士卒隔着拒马轮流前刺着,根本无力招架的土人们一茬接一茬的倒在了地上,尸体和即将成为尸体的土人们很快垒起了尺高,再加上屋顶上的火铳手在极近距离上的准头大增,土人的伤亡愈发的沉重起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很快把不大的入口变成了修罗地狱。

    韧性很差的土人根本忍受不住这样的死亡煎熬,顿时慌乱的往回逃去,这场虎头蛇尾的战斗暂时停止了下来,只是还有零散的铳声响起,仿佛是欢送号角一般,撵得土人们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近百具的遗尸根本不能动摇土人指挥官的决心,只见远处一阵骚动之后,几个逃兵血淋淋的人头便出现在了田超的千里镜内:“看起来,这群猴子还不肯罢休。”

    说话间,土人有如上涨的潮水一般再一次涌了过来,但奔涌的浪花正为顽石所阻,除了激起一丝血色的浪花以外,并没有突破岩石的封锁,攻陷对方的要隘。当然这一次土人明显坚韧了许多,一方面不顾死伤猛烈的冲击着入口处的障碍,另一方面向两边迂回的土人在其他两处入口也跟郑军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的。可惜的是,这样的战斗依然可以用郑军单方面的屠杀来形容。于是,留下了数倍于前次的损失后,这股潮水不得不再度退了下去。

    “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田超命令道。“通知炮队开赴北门,猴子要是再进攻就给他们来一击狠的。”说到这,田超又下令道。“在集合各队刀盾班,从南门绕出去,以号炮为讯号,直接土人后队本阵,让他记住了,土人好吃懒做,本官不要活口!”

    由于之前的两次惨败,土人这次攻击的间隙显得较之前长了许多,而且进攻前明显有祷告过的痕迹,但是士气依旧不如最初时那么旺盛,以至于前进的脚步都不如之前的轻快。

    可是这次攻击的路上却没有遭到郑军火铳手的射击,甚至快到了堡北入口的时候都没有一人倒在冲锋的途中,难道真是胡大保佑,可怕的对手被诅咒失去了战斗力?欣喜若狂的土人陡然如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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