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节

    那酒液每滴一下,就像在女生脸上打一巴掌,让她的脸色迅速由白变红,由红变青,砰地拍一下桌子,两眼发红,“张汝蔓!你敢……”

    “你说呢?”张汝蔓挑眉,晃晃手中滴滴答答的啤酒杯,冷嘲的意味明显。

    她都已经做了,还问她敢不敢,这问题好蠢。

    那女生的脸刷地由青再变紫,旁边五人皆被张汝蔓的冷嘲笑意刺到,一名男生沉下脸来道:“打架,欺凌同学,你这是违反校规!你知道吗?”

    “我欺凌你了?你急什么?你是她相好?”张汝蔓眉头挑得更高,冷嘲笑意更甚。

    那男生一噎,六人都脸色涨红,傻子都听得出来,这话正是他们刚才拿来挤兑张汝蔓的。

    “校规不准在外打架,好像也不允许谈恋爱吧?”张汝蔓砰地把酒杯放下,甩去一边,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下巴一抬,“喂,我泼了你,回头我就写检讨请求处分。你们俩呢?谈恋爱的事敢检讨要求处分吗?”

    两 人脸色一变,身旁那两对男女本想替朋友出头,听了这话都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张汝蔓不要注意他们。军校的校规是很严的,大学不比高中宽松多少,周末都有训 练,今天是圣诞节,又逢周末,学校难得给了一天假期,还是白天的,晚上六点之前必须准时回校,晚了便会被处分。只是这样都会挨批评处分,别说打架和恋爱这 种校规明令禁止的事了。

    张汝蔓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她说出的话,谁也不怀疑她会做不到。开学近四个月,她绝对属于问题学生。成 绩,没人比她好;训练,没人比她狠;脾气,没人比她坏。她是特立独行的一类人,开学就被调查组重新审核入学资格,虽然最后查出符合资格,但仍有不少人在背 后议论,说她是靠着秦瀚霖和夏芍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京城军校里不乏靠关系的人,但也不乏靠着真才实学考进来的天之骄子。学校里 向来分成两派,一派是关系生,家里有钱背景深厚,少爷公主似的,训练时娇气得不得了。一派则是他们这些背景平凡但肯努力的人,但他们努力争来的机会常常比 不上这些关系生的权钱。久而久之,学校两派之间势同水火。

    张汝蔓因为开学的事,被划在关系生的行列里,那些背景深厚的公子千金也 很奉承她,想跟她交好的人不少。但是她脾气坏,整天沉着张脸,对这些人从来不给好脸色,也不爱搭理。时间长了,那些人对她也有些意见,渐渐地就没人缠着她 了。而另一派的学生认为她是关系生,也不愿意跟她多交往,她在学校便成了独行侠。

    她似乎也不介意独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在课后训练……

    让 人生气的是,她这样不合群的人,偏偏成绩属于尖子生,在新生里,她还有个枪神的称号。当初在新生考核的时候,震惊过全校,训练场上她比男学员狠,教官和领 导对她又爱又恨,爱她的好资质,却对她的不合群恨得牙痒。相对于他们这些也很努力的人来说,得到的关注就少得可怜。

    资质好又怎么样?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讲究的是协同合作。一个独行侠,就算再是尖子生又能怎么样?

    “你爱写检讨那是你的事!谁不知道你就算写了检讨,学校也不会处置你?你有背景嘛,不用靠着这种事找优越感。”那满脸狼狈的女生冷笑一声,嘲讽。

    “滚你!连胆都没有的人,少在这儿嚎他妈的不公平,我听得胃疼!就是给你公平,你也是这副熊样!”张汝蔓爆一声粗口,抄起桌上的空啤酒杯,往那女生脸上呼地一送!

    那女生惊住,旁边五人倒吸一口气,眼看着厚重的啤酒杯就要拍上女生的鼻梁,今天少不得鼻梁被打断的下场,但那啤酒杯却在女生鼻梁前一寸停住了。张汝蔓挑着眉头,嘲讽地看着女生这副呆吓的模样,道:“滚回去!回去等着,等老娘的检讨递上去,全校通报给你看!”

    六人一愣,脸色古怪,看张汝蔓的眼神就像看脑子不正常的人——哪有人那么喜欢被全校通报的?还是自己递检讨上去。吃饱了撑的?

    张汝蔓却心情大好,哈哈一笑,摆手,“赶紧滚,滚了我好想想检讨怎么写。就写口角之争,我泼了你一脸啤酒怎么样?”

    女生一怔,脸色又红一重,其他人也脸色一变!太无耻了,就这么点小事,要真的全校通报,那受处分的是张汝蔓,丢脸的可是他们!到时候,全校都会知道他们被泼的事,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以后走在学校里,还不被人笑死?

    女生脸色很难看,打又不是对手,骂也不是对手,挤兑人到最后被人给挤兑了,最后只得使出三十六计最后一策,“你狠!我们走!”

    “哈哈哈……呃!”张汝蔓大笑三声,三声笑罢,一口气吸在了嗓子眼儿里。

    那六人转身欲走,一个转身间,眼倏地睁大,紧紧盯着前方。

    前方,夏芍一行七人走了过来。夏芍走在最前头,酒吧里仍然静悄悄的,如今在国内,尤其在京城,不认识夏芍的人还真的是很少,那六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夏芍,转身间,那名被张汝蔓泼了酒的女生当先脸色煞白。

    张汝蔓在后头缩了缩了脖子,“姐……”

    “嗯。”夏芍淡淡应了声,看了那六人一眼,六人顿时紧张得屏住呼吸,说是要走,竟都忘了挪脚。

    刚才他们跟张汝蔓冲突时都背对着门口,谁也没发现夏芍什么时候来的,她、她该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没想到,夏芍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带着朋友在张汝蔓那桌坐了下来。酒吧的老板这时才走了过来,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胡子拉碴,身上挂着白围裙,手里提着瓶朗姆酒,不修边幅,醉眼朦胧。

    砰一声,酒瓶子往夏芍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男人往桌上一倚,指着张汝蔓,笑问:“夏董,这是你妹妹?”

    夏芍点头,眼里有笑意,“老高,我妹妹刚刚给你的酒吧添麻烦了,抱歉。”

    这酒吧的老板姓高,夏芍与他的相识只属偶然。这家海盗风情酒吧起先是柳仙仙等人发现的,去年刚来京城大学上学的时候,夏芍曾和朋友们来这里聚过一回,对这里的气氛很喜欢。后来,夏芍周末与徐天胤在一起的时候,想起这家酒吧,两人便来了一回。

    没想到,徐天胤竟与老高认识。

    这人是军方背景,经历却很坎坷。他早年家中在京城也属于有背景的,可是少年时期,这人却不成器,整天打架斗殴进局子,家里人头疼之下,找关系把他送进了部队。没想到,他在部队倒混出了名堂,成了特战部队里一员猛将。

    徐 天胤出国执行任务的时候,老高曾是他的前辈,由于执行任务的那些年得罪的人太多,老高的父母和未婚妻在五年前被一伙外国分子绑架,最后虽然经过全力营救, 他的母亲和未婚妻还是死在了那场绑架里,老高的父亲亲眼目睹了妻子和未来儿媳的死,受了很大的刺激,回来之后没两年也过世了。

    父母亲人遭逢巨变,高广义也就此一蹶不振,当年就退了役,成天喝酒度日。以前的战友兄弟看不过去了,便给他开了这家酒吧,让他有个生计。但他懒得管理,随便这些客人来怎么喝,久而久之,酒吧里就成了这种无拘无束的气氛。没想到,反而大受欢迎,生意红火。

    高广义哈哈大笑,一身酒气,“什么添麻烦,我还以为能看场打架的好戏呢,没看着,不痛快!”

    “要是打起来,酒吧今天就做不成生意了。”夏芍笑着摇摇头,做生意向来和气生财,希望客人在自己店里打起来好看戏的老板,这绝对是夏芍见到的第一人。

    这 家酒吧,来光顾的客人多把这里当成了发泄情绪的场所,大家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忘怀外面世界的辛苦和忧愁,哪怕一刻。因此,酒吧里的客人多比较豪爽,打架斗 殴的事也常有。这样的酒吧,本该早被列入治安黑名单,被勒令停业整顿,或者直接关门。但军方的背景,让这家酒吧一直开到如今,只要不出人命,一般没人管高 广义店里打架斗殴的事。

    “不过,你这妹妹的性格,我喜欢!架没打起来,照样看得痛快!”高广义一笑,转头一拍张汝蔓的肩膀,“就冲刚才,这顿我请了!小刘,他们能吃多少,给我上多少!”

    “遵命,老板!”那小刘是名女孩子,身段妖娆,声音酥人骨头,踩着猫步便走了过来,手上的盘子里端着满满一盘子大杯的啤酒,后头又跟两名酒吧女郎,端着大盘的烤肉,香气诱人。

    高广义抄起朗姆酒,醉醺醺地走了,看也没看那六名京城军校的学生,只对酒吧里几名男侍者道:“把这几个孬货给我丢出去,以后不准来!”

    “遵命,老板!”几名男侍者领命过来,叉着几人便撵了出去。六名学生出门的时候,脸色早已百般颜色,难以形容。

    其中有人忿忿不平,凭什么!明明是张汝蔓泼了他们,为什么被撵出去的要是他们?就算是他们先挤兑的张汝蔓,他们说的那也是事实,她就是靠后门进来的,这社会就是不公平!

    却听高广义晃晃悠悠走进酒吧台里,咕哝不清地说了句,“这也算军校的学生?老子没念军校,直接进部队,都没这么孬。”

    那几人一愣,却已被人给撵了出去。

    ……

    酒吧里,夏芍和朋友们已经坐下,面前食物丰盛,张汝蔓却笑嘿嘿的,“姐……”

    夏芍抬眸,看她笑嘻嘻的脸,不知怎么,觉得跟秦瀚霖那小子倒有点像,顿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笑什么?刚才不还挺能耐的吗?还检讨,你来军校读书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张汝蔓闻言笑了笑,脸上笑嘻嘻的神色淡了淡,瞧着倒有些认真,“姐,你放心吧,我有数。我要是上赶子找处分,刚才就不是泼杯酒了。那几个找揍的,现在早就头破血流了。”

    不过是泼杯酒,检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能让这些人在全校面前丢丢人,何乐而不为?她也不傻,就凭这几个人,还不值得让她失去理智,把他们打到住院,她有什么好处?

    “还学会耍小心眼了?”夏芍一笑,明显没生气。

    这三四个月,她心知张汝蔓不受录取那件事的影响是不可能的。但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与其帮她处理这些事,她凭自己的想法处理反而更有机会成长。所以,刚才夏芍虽然目睹了冲突,却没有插手。而张汝蔓的处置也确实让她感觉到了她的成长。

    “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子。”柳仙仙这时开了口,喝着啤酒摇头叹息,笑得打趣,“我也以为刚才能看见场打架呢,没想到这么温和就解决了。军校读了四个月,你高中的胆子哪儿去了?”

    “我的胆子不是用来揍校友的,但是可以揍你,你要不要试试?”张汝蔓大嚼一口烤肉,像是要咬谁的肉。

    “哦,你的胆子不是用来揍校友的,是用来揍朋友的?”

    “如果连你都能算是朋友的话,好吧,朋友是可以揍的。而且可以随便揍,往死里揍。”

    两人一人抓着啤酒,一人叉着烤肉,四目相对,火光噼里啪啦。

    这两人在青市一中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连胆子最小最腼腆的苗妍都见怪不怪了,一群人举杯,喝酒,谁也不理两人。

    今天中午夏芍把衣妮和温烨也带来了,温烨现在在京城读初中,这小子对上学读书烦得要命,嫌学校里吵,嫌总被人当成新生。如果不是师门有训,不得欺负人,他早就在学校打架打到被退学了。

    夏芍在一旁看见温烨拿过杯啤酒来就灌,伸手给他拦了下来,“小孩子,不允许喝酒。”

    “我不是小孩子!”少年炸了毛,脸色发黑。过了年,他就十五了!

    夏芍笑眯眯,夹了筷子烤肉往少年碗里一放,“多吃肉,长高高。”

    “噗!”周铭旭喷了口啤酒,咳得厉害。元泽和苗妍也忍不住发笑,笑的时候,苗妍见周铭旭咳得厉害,便递了块纸巾给他,周铭旭接过,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激动的。

    衣妮倒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最厚道,但却伸手也夹了一筷子烤肉,摞到了温烨碗里,末了还拿筷子压了压。

    这下子,元泽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温烨的脸色有青转黑,死死盯着夏芍和衣妮。

    如果,师父是可以揍的,他一定往死里揍。

    可惜,别说师父了,师父的朋友都不能揍。唯一能供发泄的就是眼前小山高的烤肉,温烨拿眼神杀过夏芍,便黑着脸坐下。

    这时候,柳仙仙和张汝蔓还在对峙。

    柳仙仙那张嘴,永远知道怎么气人,“往死里揍?我好怕哦。有个秦少这样的绯闻男友,放狠话都底气足。啊,不行,我也要抽空去钓个有背景的凯子。”

    柳仙仙眉眼含媚,笑得人桌旁的男性生物鸡皮疙瘩掉一地,背后齐齐发冷。

    张汝蔓却脸色淡了下来,眼一垂,低头喝酒,吃东西,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连衣妮都抬眼看了张汝蔓一眼,她是不知道一些事的,但也看出张汝蔓心情不太好,似乎不太想听到跟那个秦少有关的事。

    柳仙仙一看张汝蔓不高兴了,便耸了耸肩,也兴味索然,但她还是看了张汝蔓一会儿,问:“不是吧?你不会真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张汝蔓皱着眉头抬眼,眼神沉肃。

    苗妍眼神发飘,飘去夏芍那里,求援。夏芍却不言语,只是看着张汝蔓。

    “干你什么事?”张汝蔓抬眼,声音里听不出火气,但却能听出冷来。

    “跟我是没关系。不过,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提醒你一句。永远别找官家子弟,尤其是背景深厚的。”柳仙仙也脸色淡然。

    元泽维持着的笑容顿时变得有点古怪,官家子弟怎么了?

    “尤 其是打算做官的,或者已经身在仕途的。给一个当官的人做老婆没那么容易,你有很多事需要妥协。你和芍子不一样,她能适应官家生活,你根本就应付不来那些尔 虞我诈。你的性格不可能为了男人妥协,那一开始就别碰,免得到时候后悔的是你。”柳仙仙说完,灌了几口啤酒,眼望着天花板,又补了句,“经验之谈,爱听不 听。”

    经验之谈?她哪来的经验?

    柳仙仙从高中的时候起,看似身边男人不断,实则她根本就没有好好谈过恋 爱。包括上了大学,她一直嚷嚷着要钓个有背景的男人,可却从来没见她身边有这种男人。其实,她外在条件很好,在京城大学的男生堆里很受欢迎,猎艳的男生里 不乏一些家世背景不错的,却从来没见过柳仙仙跟谁交往过。

    她看似是经验丰富的恋爱高手,实则是个恋爱经历为零的雏儿。这点身边的朋友们都知道,只不过不爱去揭她的短儿罢了。

    今天这番话,别人都听不出她所谓的经验哪里来的,只有夏芍轻轻垂眸。

    大概,与仙仙的母亲有关吧。

    柳仙仙是私生女,她的母亲是位舞蹈家,已经不在世了。这件事,胡嘉怡以前提起过,但柳仙仙从来不提此事,因此元泽等人都还不知道,只有夏芍通过柳仙仙的面相,看出她父亲身居高位,应该是官家背景。

    这些年,过年的时候柳仙仙都是在胡嘉怡家里过的,她母亲去世,又不跟父亲一起生活,身上却从来没缺过钱。这些钱若不是她父亲还在供养她,就是她母亲留下来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不愿提起和面对的往事。今天这番话,与其说是柳仙仙的经验,说不定是她母亲的经验。

    夏芍笑了笑,拍了拍柳仙仙的肩膀,这妞儿平时虽然喳喳呼呼的不靠谱,但对朋友还是挺真心的。她母亲的事是她的禁忌,今天拿出来提醒张汝蔓,若不是将她当成朋友,也不会有这番话了。

    张汝蔓也听得出来,至少她看得出来柳仙仙不是在打趣她,于是朝她举了举杯,“以后见到你,我决定揍揍就得了,就不往死里揍了。”

    柳仙仙被气笑了,“哟,我还得谢谢张将军不杀之恩?”

    “滚!谁是将军!”

    “不是将军你拽什么?瞧你说的,我还以为您老有生杀大权呢。”

    两人一语不合,又抬杠了起来。其余人见气氛又恢复往常了,便都松了口气,继续喝啤酒吃烤肉,聊着半个月后的寒假,夏芍准备在京城订婚的大事。

    夏 芍在聊天的时候,瞥了柳仙仙一眼。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终究要面对。近来夏芍一直很忙,未曾发现,刚才倒是瞧出柳仙仙精舍左侧有一点损伤,像是自己不 小心挠破的。但这精舍这个位置在鼻子两侧,出现损伤的话大多预示着未来会有家庭争吵。但柳仙仙母亲过世,自己又未成家,这预示着的争吵自然就来自她的父亲 了。

    而且,她的额头今天瞧着有些横纹,未来一段时间内事业可能不太顺利。

    夏芍轻轻垂眸,柳仙仙的父亲在京城?

    这 猜测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但对于柳仙仙面相上显示出的事业不顺的事,夏芍却没开天眼多看。她对朋友的事,向来不愿窥其隐私,既然已从面相上看出些信息来,那 便留待日后再看。毕竟家事上的事,柳仙仙一直没有提过,她若能自行处理,夏芍自然不好插手,若是不能,到时再说也不迟。

    ……

    这 天中午,吃饱喝足时已是下午两点多,张汝蔓六点前需要回学校报到,见还有些时间,一行人便一起出了酒吧,逛了逛街。随后柳仙仙等人自行回学校,顺道带上了 温烨。夏芍开着车送张汝蔓回京城军校,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后,夏芍转头看向张汝蔓。张汝蔓正转头望着车窗外的校园大门,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但看见军校的 大门,她的脸上只有严肃,完全没了今天中午和朋友们谈笑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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