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哦。”玉岚疑惑起来,“难道麒麟国不担心他们的朝阳公主被人劫持吗?不怕这最后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据属下所知,目前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劫持朝阳公主,所以羿日太子才会放心大胆地护送朝阳公主前来轩辕国和亲。”柳岩说着话的同时,又告诉玉岚另一条劲爆的消息,“罗刹国的公主将要招驸马了,几国都在忙着准备这事,此时应该是没有人会抽得出空来对付麒麟国的了。”

    “哦。”玉岚了悟地点了点头,也难怪这麒麟国现在会这么大胆地护送朝阳公主前来轩辕国与周王和亲了,这个时候,的确是出发的最好时机,几国都在忙于应付罗刹国招驸马的事情,自然抽不出空隙再应付多这么一件事情,其它几国都不是笨蛋,未必想不到与罗刹国联烟所得到的收益远远大于破坏轩辕国与麒麟国的结盟,与其再花心机破坏两国的结盟,不如为自己的国家找一个同盟,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他们几国中的人要是有谁可以娶到这罗刹国公主的话,就相当于得到了这个国家,这样好的事情,谁不动心啊!

    罗刹国的公主,现年十六岁,出生的时间与自己差不多,是罗刹国国王的唯一孩子,听说罗刹国国王年轻时也是个痴情的美男子,十几年对罗刹国一家大臣的女儿一见钟情,之后不顾对方的意愿强娶进了宫,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女子怀了身孕后就下落不明了,罗刹国国王大怒之下派人寻遍了所有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这名他心爱的女子,不想他无论用遍了什么方法,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这名女子,万般无奈之下,他就给这大臣下了圣旨,如果他们在一年内找不到这名女子的话,自己就要诛他九族。

    这大臣一惊之下,立即广派人手寻找他的女儿,只是最后,听说找到人的时候,那名女子已经不幸过世了,只留下一名嗷嗷待哺的小女婴,这名小女婴就是现在罗刹国的公主——丽莎公主,丽莎公主被接回皇宫后,罗刹国的国王从此绝了所有的情爱,一门心思只照顾丽莎公主,丽莎公主可谓是从小就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她又是罗刹国国王的唯一孩子,谁要是娶了她的话,等罗刹国国王过世后,丽莎公主的驸马就会是新一代的罗刹国国王,这样好的机遇,有谁不动心的,而且这丽莎公主又长得貌美无比。

    “主子,你觉得王爷会在罗刹国吗?”柳岩的心里带上了一丝的疑惑,据探子回报,曾经有人在罗刹国见过王爷,但是罗刹国的公主现在都要招驸马了,按理来说,王爷应该不会是被罗刹国劫持过去才对啊!要不他们那里抽得出空应付丽莎公主的招亲盛宴,这盛宴可将会是一件极其隆重的大事啊!

    “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罗刹国,但既然有人看见他在那里,那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该去寻找。”听说罗刹国的公主要招亲后,玉岚的心里也不是没有过疑惑,罗刹国既然要忙于丽莎公主招亲的事,自是抽不出空对付蜀王的,按理来说,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其的小,但是探子为什么又会来报,说是曾在那里见过他呢?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探子,别的本事不敢说,这收集信息方面,还几乎没有出错过,现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安排下去,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玉岚进来后,一直都没有说起她今晚前来的目的,柳岩只以为她是因为不放心明天出行的事情,这才过来查看的,也不做它想。

    玉岚却是随即就皱了皱眉头,“不,我们现在就马上出发。”

    “那么急”

    “那么急啊!”柳岩惊叫道,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岚会这么急着出发,自己安排的人马,可都是交代他们明天一早出发的,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通知他们,这时间赶得及吗?

    “这事你马上派个人通知下去,另外,你再派人护送林儿与烟儿她们前去牧场,她们现在就在蓝妈妈下面,你一会就去办这事,顺便叫来人告诉哑叔,让他今晚就出发往罗刹国的方向赶,尽快追上我们。你办好这事后,我和你就马上出发,我们必须连夜出发。”玉岚态度坚决地道,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柳岩这时候也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主子做事一向都是比较有分寸的人,怎的现在居然更改了出发的时间,半夜就出走了,这不像是她平日的做事风格,她为什么要这么急地出发?这究竟是她个人的原因还是王爷的事情又有了最新的情况?如果是王爷的话,自己这个第一情报楼的楼主必定早就收到了信息,但到目前为止,自己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信息,这就说明不会是王爷这边的情况,而只能是二小姐那边的情况,刚才她又吩咐自己连夜将她的嫡亲弟弟林儿等人送走,莫非,莫非她这一两天内在镇国候府中发生了什么飞走不可的事情,这究竟又是什么事啊?柳岩的心里虽然还是想问个清楚明白,但也知道此事的紧迫性,便不作犹豫地走了出去。

    柳岩走了下去后,玉岚又开始凝望起了夜里的景色,在心里轻声地对着自己道:“煜,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等着我去找你。”

    柳岩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这才走了进来,恭敬地向玉岚汇报起了一切,“主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走吧。”听到柳岩说已经安排好一切后,玉岚发出了一声慨叹便率先走了出去,柳岩跟在后头,出了翠烟阁后门,那里早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这是一辆外形比较朴实的马车,属于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那种,玉岚满意地点了点头,柳岩就是有这点好,办事总是非常的稳妥,也不知道蜀王当初是怎么培养出这种人才的,看柳岩的样子,也不像是给人当下人的料,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地跟了蜀王。

    玉岚坐上了马车,柳岩做起了马车夫,随着滴滴滴的马车声传出,马车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这浓浓的夜色中。

    无涯谷的谷底,此时虽还是严冬的季节,这里却丝毫都不受寒冬的影响,底谷的花开得那叫一片灿烂,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满是奇花异草,有些是可以叫得出名字的,有些是叫不出名字的,白的像雪,红得似火,粉的如霞,只觉这里就是人间仙境,两名天真烂漫的少女在这里笑着扑蝶,花丛中回荡的都是她们轻快的欢笑声,忽然,还在扑着蝶的粉衣少女蓦地就停下了自己扑蝶的动作,忽闪忽闪起她那双如星光水眸的大眼睛,转头盯着身后由于她停止下来也跟着静了下来的绿衣少女,如黄莺出谷的娇美嗓音霎时就回荡在了这片山谷里,打破了这谷底原有的平静,“绿莹,你说,你说屋里的那名公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说这话时,粉衣少女的脸红得就如一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绿衣少女不自然地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仰头望了望天,这才有些为难地对着粉衣少女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这话你天天都拿来问奴婢,你都问了四个月了,你也不腻啊!”看得出,绿衣少女似是有些埋怨粉衣少女,但又一脸的无奈。

    “是吗?我都问你问了四个月吗?原来他来我们谷里都来了这么久啊。”粉衣少女抬头望了望天,思绪不禁又飘荡到了那天遇到他时的情景,那天她与往日一样,要给自己心爱的花儿浇水,不想就听到林子里响起了噗通的声音,她被吓了一大跳,好奇心迫使她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立时,一个满身都是血的男子就映入了她的眼中,男子也似是发现了她,立即警惕地抬起了头,粉衣少女却是一时间就呆愣在了原地,这男子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的!一直都以为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了,不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加好看的男子,面如冠玉的脸庞,冰冷孤傲的眼睛,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墨发此时一泻而下,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整个人虽一身的鲜血却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这人是人吗?还是说,他是天上的神仙?要不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男子望着她没有说话,眼睛却是警惕地盯着他,粉衣少女这时候似是回过了神,她轻快地笑了笑,迈开步子向男子走去,待要靠近男子时,却看见男子警觉地把手按在了刀刃上,一副冰冷的神情,还隐隐带了些微的杀气,女子立时就回过了神,自己与这名男子还都不认识呢?他此刻必定还是在防备自己的,想着,俏脸便轻笑了一下,声音甜美地对着男子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爹是这里有名的大夫,大家都叫他医圣,一会,我便叫我爹替你治病。”女子抬眸瞧了瞧他满身的鲜血,轻皱了一下眉心,这人看来伤得很重啊!前后中了两掌,断了三根肋骨,而且还都是致命的地方,现在人都已经气喘嘘嘘的了,只不过是还留着一口气罢了,如果他不是好命地掉到这里,遇到自己的话,他肯定会没命的,眼下,自己虽然救不了他,但不了他,但相信爹还是可以救他的,天下间就没有爹救不了的人,只看他愿不愿意救罢了。

    “你爹是谁?”男子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不禁就问了起来,自己这一身的伤,伤得实在是太重了,自己恐怕当真是没有机会回去见她的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些什么?可有想自己?

    “我爹你都不认识吗?他就是江湖中人称医圣的叶啸天。”粉衣女子嘟了嘟嘴,似乎是不太乐意听到别人说不认识她爹爹。

    “哦,原来是江湖中有名的医圣前辈啊。”男子冷峻的脸一下子放松下来,听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医圣医不好的病,只有他不愿意出手医的病,如果他愿意医治自己的话,自己这伤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医治好。

    “你也听说过我爹爹?”粉衣女子骄傲地抬起了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只听见噗通的一声就清晰地响了起来,前一刻还在与粉衣女子说着话的男子霎时就倒在了地上,脸色青白起来,粉衣女子有丝紧张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臂,男子下意识地用力捏住了她的手,女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还是由着男子紧握着,没有丝毫的反抗举动,男子大抵是感觉到女子对他没有丝毫的恶意,这才松懈似地放开了女子的手,女子抽回刚才被男子紧握住的手,立时就发现被他紧握过的那个地方一片淤青,但她此刻顾不上替自己上药,反而细心地替男子诊断起来,这才替男子把了一下脉,立时就发出了惊叫声,“不好,他的伤势过重,要是再不诊治的话,恐怕活不过今晚。”想着,眉头便紧皱了起来,不由分说就从自己的衣袖底下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罐,旋开口,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放进男子的嘴里,待年轻男子顺利地吃下丹药后,粉衣少女人也飞速地往外跑去。

    不一会儿,树林里就跑过来一位年轻的男子与两名妙龄少女,年轻男子身着一袭的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两名少女一名着粉衣,一名着一袭的绿衣,几种不同的颜色交织成一片美丽的画面。

    年轻男子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师妹,你不要跑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师兄,你怎么那么慢的?要是你再不快点的话,他就要死了。”粉衣女子向后对着年轻男子嚷嚷道,一副焦急的神色。

    年轻男子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师妹,他又不是我们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

    粉衣女子的脸倏地就红了,就如一只熟透的虾子,嗫喏着没有吭声,绿衣女子却是不经意地抬眸望了粉衣女子一眼,看到她涨红的脸后,闪过一抹恍然。

    几人说着话的同时,很快就进入了树林里面,粉衣女子径直走到躺倒在地上的男子身边,抬眸望着她的师兄,用手指了指此刻倒在地上的男子,有些着急地道:“师兄,我说的人就是他。”

    年轻男子并没有立即上前去,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躺倒在地上的男子好一会儿后,才开始说起了话,“师妹,这名男子来历不明,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救他回去为好,以免师父回来后责怪我们。”

    粉衣女子恼怒地瞪了年轻男子一眼,赌气似地说,“如果你不救的话,我去救,你放心,这事绝赖不到你头上,爹爹如果要骂的话,就让他骂我一人好了。”说完这话,粉衣女子又立即转过头看着绿衣女子,“绿莹,你过来帮我一起扶他进去。”

    年轻男子这时候跳起了脚,急着对粉衣女子解释,“师妹,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担心师父回来后责怪你们而已。”

    “你个胆小鬼,你怕爹责骂,我可不怕,行,你不救他,我就自己救他。”粉衣女子这时候似乎是真的发气了,说了这话后,理都没有理年轻男子,便招呼着绿莹上前意欲扶起躺在地下的陌生男子。

    “我来吧。”一直都站着不愿意伸出援手的年轻男子见到自己的师妹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神情,说什么都非要把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弄进屋里不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动了动自己的手,走到躺倒在地下的年轻男子身旁,他实在是不喜欢师妹接触他,那怕只是为了救他才接触的他,但自己的心里还是不愿意。

    “你刚才不是说不愿意救他的吗?此刻怎么又愿意了?”粉衣少女不满地嘀咕起来,但心里还是不免带上了三分的喜悦,有师兄的帮忙实在是太好了,躺在地上的这名男子身材看起来蛮高大的,凭自己与绿莹两人之力,实在是难以把他搬回屋里。

    “师妹,师兄这不是和你说笑的吗?师妹的吩咐,师兄有哪次违背过的。”年轻男子对着粉衣女子呵呵轻笑起来,急着解释,他可不想因为一个陌生的男子就闹得与自己的师妹生分起来。

    “嗯,知道你只是和我开玩笑而已,我也当真没有放到心里去。”粉衣女子也轻笑道。

    年轻男子这才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男子,搀扶着他走出树林里面,两名少女一直都跟随在后面,待前面两人的身影与后面两位少女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后,绿衣少女这时候却用力扯了扯粉衣少女的衣袖,把她往后拉,一脸的疑惑,“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救那名男子啊?难道你当真不怕老爷责骂吗?”

    粉衣女子本是洁白无瑕的脸刷地就红了,低下头嗫喏着道:“爹不是经常教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七级浮屠吗?我这不是践行爹的观点吗!”

    “哦,老爷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没有听到过?”绿莹疑惑起来,自己天天都与小姐湘绣在一起,怎的从来都没有听老爷说起过这话,而小姐却听到了。

    “爹说这话的时候,你不在场。”粉衣少女湘绣低下头咕哝道,但脸上的红潮还是没有立即消退下去。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奴婢没有听过老爷说这句话呢!原来我当时不在。”绿莹闪过一抹恍然,但眼睛却狡猾地转动起来,小姐在说谎,还以为自己当真不知道呢!

    湘绣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暗道,好在绿莹相信了,要不自己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谎圆下去呢,想着,不由得偷窥了绿莹一眼,真担心自己的心思会被她看穿,自己现在还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待看到绿莹并没有异样的神情,仿似完全相信了她刚才的话,便热切地招呼起绿莹,“我们快点回去吧,要不一会没有人帮手。”

    “嗯。”绿莹嘴上应着的同时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两人终于来到了无涯谷的厅房里,那是一排由竹子构成的房屋,一共有六间房,师兄俊逸把满身都是血的年轻男子扶到了最右边空置的房间里,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年轻男子那过于邪魅的俊容,内心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师兄,你快去把爹找回来,绿莹,你快去帮我打盘水进来。”湘绣才刚走入厅房,还没有来得及歇一口气,便神情有些急躁地吩咐起两人,绿莹会意似地立即走了下去,师兄俊逸却是不着痕迹地望了湘绣一眼,此时看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满身都是血的年轻男子身上,不自觉就轻皱了一下眉心,满腹的心事,似是有话要与湘绣说,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湘绣拿出自己的棉帕上前替年轻男子擦拭起来。

    “小姐,水来了。”绿莹端着水快速地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湘绣的手在轻柔地拭擦男子的脸,眼里流露出往日不常见到的柔和神情,一下子就有些被惊呆住了,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思虑的目光,只是随意地与湘绣打起了招呼。

    “嗯,你把水端过来吧。”湘绣轻声吩咐道,似乎怕自己太过于大声会打搅到眼前年轻男子的沉睡,尽管她知道事实上并不会打搅到。

    绿莹乖觉地把水端了过来,语气恭敬地对着湘绣道:“小姐,这等服侍人的粗活还是奴婢来做吧。”

    “不用,这事我想自己来做。”湘绣压根就不给绿莹靠近年轻男子的机会,径直把手中的帕子丢进水里,待帕子都浸满了水后,便从水里捞出帕子,扭干了水,细心地替年轻男子擦拭起来,望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仿佛在擦一件自己极其珍爱的器物。

    不一会儿,房里的寂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师兄俊逸拥簇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这名男子着一身淡紫色家常对襟长袍,一脸的威严,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年纪的人,湘绣见到男子走进来后,眸子里立即涌现起了一抹不可自抑的笑意,随即起身向男子走了过去,边走语气边亲昵地对着男子道:“爹,你总算回来了。”

    “嗯。”男子轻点了一下头,原来眼前的这名男子就是江湖中享有盛誉的医圣叶啸天,如果众人不是听到湘绣唤他爹的话,绝对猜不到眼前这名年纪看起来不大的男子居然有着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了,而且还是江湖中享有盛誉的前辈级人物。

    “爹,你快过来看看这个人,他看起来快不行了。”湘绣三步并两步跨到了叶啸天的面前,语气急切地道。

    叶啸天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步伐朝躺在竹木床上的年轻男子走去,“是他。”随着他的靠近,嘴里不禁就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屋子里的几人同时都有着一瞬间的诧异,爹、师父、老爷难道认识眼前之人。

    “爹,你认识他吗?”湘绣疑惑地问了出来,同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爹一向都深居简出的,怎么会认识眼前之人的?

    “哦,爹怎么会认识他,爹刚才那是看错了。”叶啸天轻笑了一下,随之缓缓地解释开来。

    众人听了这话,倒也一下子释然下来,并没有觉得此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猜测到这才该是医圣叶啸天正常的话语,他都好久不出门了,又岂会认识眼前之人?

    “爹,你帮女儿看看,眼前这人可还有救?”湘绣急了起来,也不管她爹是否认识眼前之人了,反正目前救他最为重要。

    叶啸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前替年轻男子把起了脉,只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转过身严肃地盯着湘绣,“你刚才可是给他服用过什么东西了?”

    湘绣有些心虚,目光游移地望着地面,始终不敢抬头望叶啸天,她刚才的确是有给他服用过什么东西,她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爹曾经再三交代过自己,这药绝不能随便给人服用,世上也就只有那么几颗,但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他可能就快要死了,就毫不犹豫地把那丹药给他服用下去了。

    “我给你的九转还魂丹呢,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叶啸天冲着湘绣发起了怒气,而且这怒气还不是一般的大,似乎在责怪她乎在责怪她不听自己的遵嘱,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湘绣低下头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贝齿,自己只不过是自作主张把一颗丹药给眼前将要丧命的男子吃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爹怎么就这么冲自己发气了。

    看着湘绣一副倔强样,死不悔改的样子,叶啸天的怒气更加高涨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也真是太不懂事了,自己千交代万交代这九转还魂丹是极为难得的丹药,自己炼制了十年,这才得了那么六颗,自己一下子就给了她三颗,连她师兄自己唯一的徒弟俊逸都不舍得给,她倒好,一点都不珍惜自己对她的这一片心,随手就给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一颗丹药,将自己这个老爹的话语丢到了一旁去,这简直是要气死自己了,这些可都是保命的药啊,关键时刻还能救人的一命,自己都不舍得用,就怕她那天有个好歹,剩下的全部都留给她傍身了。

    屋里这时候充斥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氛,两人都是一样的倔强性子,彼此间都认为自己没有错,互瞪着眼望着对方,旁边的俊逸与绿莹很快就感受到了这股低迷的气氛,两人都不禁打了一个轻颤,这情景也实在是太恐怖了,光这低气压,就能将人冻死,此时,俊逸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低气压,便试着调和了一下这气氛,“师父,师妹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了。”边说的同时边朝湘绣挤了挤眼睛,“师妹,你还不快向师父认错,今天明明就是你错了,只要你诚心向师父认错的话,师父是一定不会怪你的,父女间哪会有隔夜仇,你说是吗?”

    叶啸天与湘绣都没有吭声,但叶啸天的眼里明显地露出了一丝的期待,湘绣却只是委屈地低着头,抚弄起自己的指甲,一副不肯理人的样子,俊逸没有办法,一时间只好走极端了,想着,便轻扯了一下湘绣的衣袖,用手指了指年轻男子躺在床上的身子,湘绣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刚才不是还急着要救眼前之人的吗?这会怎么为了跟爹赌气,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真是该死,想通这些后,湘绣立即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上前认真地给叶啸天行了一礼,“爹,请你原谅女儿的不懂事吧,女儿不是不知道这丹药的珍贵,也不是不知道爹对女儿的一片心,只是当时事出紧急,女儿急于救人,无奈之下,这才动用了丹药,爹如果要怪的话,就怪女儿好了,都是女儿太任性。”

    叶啸天睨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你当真知道你错了?”

    “嗯,女儿知道自己错了。”湘绣神情真挚地向叶啸天认起了错,不似作假。

    叶啸天一时间没有吭声,俊逸怕自己的师父还在责怪湘绣,又赶紧打起了圆场,“师父,师妹都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师妹吧。”

    “是啊,老爷,小姐都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小姐吧。”绿莹也出声附和道,还对着湘绣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叫她赶紧趁机请求老爷的原谅。

    “爹,你就原谅女儿吧,女儿当真知道错了。”湘绣也低姿态地向叶啸天认起了错,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些的担心,自己虽然已经把这九转还魂丹给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吃了下去,但也不知道是否就能替他续命,他的内里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如果爹再不救他的话,就有可能错过最好的救治时机了。

    叶啸天还是没有立即吭声,只是在心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啊!她当真以为自己是在生她的气吗?自己只是气不过她这么随意地就将这么珍贵的一颗丹药给了别人,要是她自己将来当真有了一丁点事的话,谁来救她,自己以后又不能时时再伴在她身边,她终归是要嫁人的,但他也心知此时绝不是再生气下去的时候,要不,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却是可以生自己好几天气的,自己可不想要那样的冷遇,想着,叶啸天便趁此机会机会对着湘绣淡笑了一下,同时又再次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做了,这次就算了,爹原谅你了。”

    “嗯,女儿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还是爹对女儿最好。”湘绣上前亲昵地轻拥住叶啸天的手臂,撒起娇来。“你啊你,总是这样的顽皮。”叶啸天用手轻戳了一下湘绣的额头,眼里却不掩慈爱的光芒。

    俊逸与绿莹皆欢喜地望着这一切,老爷与小姐又和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叶啸天再次用心地替此刻躺在竹木床上的年轻男子诊起脉来,没有再说话,但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深了,湘绣这时候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自己前面曾经替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把过脉,一度发觉他的伤势太过重了,以自己目前的医术,绝对是没有办法医治他的,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爹的身上,不想爹现在也是这样的一副神情,难道眼前这名年轻男子的伤势当真没有救了吗?想到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名男子了,湘绣的心里不自觉就涌起了一股苦涩,不,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办法救眼前的这名男子,自己是绝不会让他就此离开的,“爹,你可曾有办法救他?”湘绣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满怀期待地望着叶啸天。

    叶啸天发出了悠悠的一声长叹,“难啊!他这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爹,难道就连你也没有办法救他吗?”湘绣急了起来,爹是天下间有名的医圣,如果连他都救不了他的话,这个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他的。

    。

    “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救得了他,只能姑且一试了,他这伤势伤得也实在是太重了。”叶啸天无奈地再次长叹了一声,这蜀王的伤情也的确是伤得太重了,自己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救得了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爹,无论如何,你都要救他啊!女儿可不想他从此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湘绣的神情更加急了起来,想到一向都久负盛名的医圣爹爹都说自己有可能救不了他,这心就更加急了,自己可不想从此之后都见不到他啊!

    听了湘绣这一番不自觉随口而出的话语,在场几人的目光霎时都怪异地朝湘绣望了过来,叶啸天更是颇有深意地望了望湘绣,莫非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对这蜀王动了凡心,要不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要求自己救他,她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几次三番地要求自己救这蜀王,要是自己的这个女儿当真对蜀王动了心思的话,也不知道这事是好还是坏?

    湘绣一下子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便没有再吭声,只是悄悄地把自己的头低下去望着地面,耳朵却竖起来倾听他爹的说话声,待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好,我会用心救他的。”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粉衣女子湘绣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一转眼,四个月都过去了,但被自己所救的那名年轻男子到目前也还是没有醒过来,自己每次问爹,爹总是说不知道,还对自己说,他本人已经对这名年轻男子尽力了,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这名男子的求生意志力了,但这都过去四个月了,这名年轻男子也还是没有醒来,想着,湘绣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住了,赶紧迈开步子往年轻男子所在的房子走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镇国候府的书房外,夏荷瞧瞧候爷上早朝的时间该到了,今天却还没有听到他吩咐自己进去伺候他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疑惑,环顾四周一遍,也没有见到韩舍与谢峰的影子,一时间只以为候爷昨晚没有歇在书房,便没有深想,只是如往常一样随意地打开门走了进去,不想这一进去后,整个人立即就惊呆在了现场,只见候爷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脸色发青,衣衫单薄,壁炉里的碳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熄灭了,这么大冷的天,候爷却无缘无故地躺在地上,要是真冻出病来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这是什么情况?候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躺在地面上的?这事是谁干的?韩舍与谢峰呢?他们是怎么保护候爷的?想着,夏荷不由得紧张起来,要是候爷真出了事的话,自己恐怕也难辞其咎啊!回过神来的她赶紧跑了过去,推搡起候爷的身子,“候爷,你醒醒啊!”

    候爷没有吭声,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如死人一样,夏荷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把手放到了候爷的额头处,这一摸,立时惊吓得跳了起来,候爷的额头怎么那么热的?瞧如今的情况,他明显是受了风寒,只是候爷如今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地面上的?往日服侍候爷的韩舍与谢峰呢?他们怎么就由着候爷这样了?

    夏荷还待要深思,门外忽然就清晰地传来了脚步踏在积雪上发出的清脆咔嚓声,夏荷立即警惕地回过头去,韩舍与谢峰两人走了过来后,随即见到书房的大门敞开着,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处,候爷的书房此刻怎么会大敞开的,这么冷的天,候爷都没有把门敞开的习惯,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夏荷已经眼尖地发现了两人的身影,随即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对着两人怒控道:“你们昨晚去哪里了?”

    两人都微微有些尴尬,昨晚两人在下半夜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候爷的吩咐,便以为候爷睡了,于是都放心地喝起了酒,不想最后却是喝醉了,之后两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躺进去,直到现在这才醒过来,不想,这才进来就遭到了夏荷的质问,两人也自知有罪,该受罚,毕竟两人在当值的时间内,之后没有再守在候爷的身边,虽然那是候爷吩咐的,但今早无论如何都是该早点过来的,谁知道,两人都到了这个时候才过来,夏荷往日都是比他们晚到,今天自己居然比她还要晚到,这明显是他们两人失职了。

    望着他们两人的神情,夏荷也多少都猜到了一点,昨晚的风雪那么大,这两人必定是喝酒暖身子去了,毕竟叫他们一夜都守在外面,也的确是难为他们了,只是这样的情况,在往日的话的确不会有人指责他们,可如今,候爷还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呢!看来,他们两人终还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了。

    “你们两人快点进来帮忙吧,也不知道候爷现在怎么样了?”夏荷担心地道,随即吩咐起两人。

    两人听了,心内俱是一惊,听夏荷这语气,候爷莫非出了什么事,要是当真这样的话,自己看来总是要免不了一顿责罚的,还不等夏荷再次招呼,两人已经急着跑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候爷躺倒在地下的身影,韩舍急切地跑了过去,迅速扶起候爷,声音焦虑地道:“候爷,你快醒醒啊!”

    谢峰也加入了焦虑的队伍,掐起了候爷的人中,候爷这才悠悠醒过来,只是一瞬间还是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头也晕乎乎的,似乎一下子就要沉睡过去似的。

    “候爷,你醒过来了?”夏荷惊喜地上前望着候爷,还好,候爷终于醒过来了,这就证明,候爷还是可以有救的,也许病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严重。

    “本候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躺在地上的?”候爷醒过来后,只觉得脑子现在一片空白,压根就没有往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身上想。

    “候爷,你可能得了风寒。”说完这话,夏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即紧张地吩咐起韩舍与谢峰,“你们两人先把候爷扶回房里去,谢护卫,一会你去将这事禀告给老夫人与夫人知道,韩护卫,请大夫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们都务必要快啊!”

    两人快速地扶着候爷进了书房中的大床后,这才急着各自跑了出去,两人这时候也知道了事态的紧急性,丝毫耽搁不得。

    李氏在大夫还没有来之前便先一步来到了书房,一进门,看到候爷面无血色地躺在大床上,宽大的床映出了他有些薄弱的身子,还没有给候爷行礼便立即夸张地扑到了候爷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候爷,你怎么了?候爷,你快醒醒啊!是妾身啊!”

    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候爷只觉得脑袋就如灌了一团的浆糊,痛得不得了,这才想好好地休息一下,静一静,不想耳边就传来了女人刺耳的痛哭声,心也跟着抽了抽,嘴巴嗡了嗡,发出沙哑的声音,“本候都还没有死呢,你哭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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