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他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和你那小男友一起吃?”却又惊觉语气不太对,只得默默吞下。

    说完她又假装担心地缩缩肩:“你家那小祖宗不在吧?”

    “在学校呢。”说着他翻看了一下食材,发现居然和上次做的那些一模一样,不觉莞尔,“怎么,认定我只有那三板斧?”

    “菜色太多怕你记不住,”她挑衅地戳他胸口,“毕竟呢,人老要服老哦陆叔叔。”

    看着她再度恢复元气的嚣张模样,他终于放心多了。

    接着他掌勺,她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地再度还原了那天丰盛菜色。看着她饿死鬼投胎般不优雅的吃相,他刚要说什么,却被她火速抢白:“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有上顿没下顿的啊,这样都不让我吃饱会遭天谴的知道吗?”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能告诉她,其实他刚才差点忍不住想帮她擦拭唇角的咖喱渍。

    吃饱喝足,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动自发地看起了电视,他则在一旁仔细研究病理笔记:“什么时候要走和我说一声,我送你。”

    她怔了怔,旋即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正在追这个电视剧,要等看完才能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原本还算正常的坐姿正在不断崩塌中,末了几乎已经是躺在沙发上了。陆济宽研究完笔记想过去陪陪她,却发现整张沙发已经完全被她彪悍的睡姿霸占。而她则微张着粉嫩的唇,在她号称要追的电视剧面前,睡得就差没打鼾了。

    大约是骤减的音量忽然让她不适应,黎雅蔓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他正在把音量调到最小,于是她赶紧一跃而起,假装兴趣浓厚:“别关,我还要看的!”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家。”

    “没事,”她赶紧起身给他让出位置,“我不困,只不过昨天守夜搞得全身发酸,唉。”

    他在她身边落座,那处沙发依然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馨香,像一只隐形的手圈着他,让他一入坐就不想再起身。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过来,我帮你按一按。”

    她毫不扭捏地答应了,脱到只剩薄薄浅蓝色针织衫的她高高兴兴地往沙发上一伏,像个等着被伺候的女王。他先将双手搓揉至发热,才稳稳停放在她腰背处,随着穴位缓缓游走揉压,专业的手势和恰到好处的力度很快就放松了她因为劳累而僵直的躯体,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这一刻,她真希望能每天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当然,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将来居然可以美梦成真,只不过每次享受之前,她需要先付出一点代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尽管隔着衣物,他这双对人体骨骼肌理十分熟悉的双手,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躯体的美丽和灵巧。她纤细修长,骨肉匀称,明明不胖,摸在手里却柔若无骨,丰润的臀线起伏蜿蜒,织细的脚踝不盈一握。那是年轻的,充满弹性和生命力的,美好的存在。

    不像他,明明才走到人生的中段,却好似已看得见终点。

    她却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按摩动作忽然减缓,便回头问他:“累了?”

    “没有。”

    “累了就别摁啦,”她咕噜一下坐起,“要不然我也给你按一下吧,礼尚往来嘛。”

    说着,由不得他拒绝,她硬是把他推到了沙发边缘,不过他人高腿长,都空不出空间来让她坐,她只好把他的双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开始一通乱摁了。他原本不想挫伤她的积极性,可实在是……很痒。

    听见他低沉的笑声,她不由得鼓起了腮帮子,她黎雅蔓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学不会按摩?明明感觉上并不难啊!

    “笑什么笑?再笑不按了!”随着他越来越难忍的笑声,她泄气地停下动作,拧了他一下。

    他也不生气,起身很自然地教了她几个简单的穴位按摩法,当他撩起袖管给她演示位置时,她忽然一怔。

    沉甸甸的时光之门似乎在她眼前,轰然被推开。

    她说:“你还是那么爱教别人。”

    陆济宽怔了怔,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记得了?”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17岁那年发生的事,她以为很快就会忘记,却偏偏记到了现在;而他却如预料中般,早已没有了记忆。

    也是,她常常觉得他是个很神奇的男人,拥有足够招蜂引蝶的条件,却正经得像个苦行僧。从前他只有一个女人,所以别的女人他一概不记得;现在就算和她有着颇为亲近的肢体接触,那姿态也是一派清明,没有半点要吃豆腐的意思。

    她好像也习惯了,所以谈不上有多难过。

    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于陆惜妍有过忽然跑回家的先例,两人便同时背后一凛,直到那阵脚步声越过他们的楼层,欢快地远去。他们才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末了,她噗嗤一声笑了:“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偷情?”

    其实偷什么情呢?又没情可偷。她只是喜欢逗逗他,想看看他错愕或是尴尬的表情,因为只有在那样的时刻,她才会觉得他对自己并非那么无动于衷。

    可他却破天荒地没说话,只是定定望着她。

    夜风微微掀起纱帘,柔白月色从缝隙里零落投射在客厅地板上,挂钟滴答的声响忽然被无限放大,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缓而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期待像是一朵羞闭的昙花,在无人的暗夜里悄然绽放……

    “你……找到工作了吗?”

    她一愣,眼底的迷蒙还未完全散尽,总觉得这句话出现得意外而又突然,为什么会是……这一句?

    胸腔的微微起伏被略宽松的家居服完美地遮掩起来,他别开眼,暗骂自己简直昏了头,刚才他居然……居然想……

    他不再看她的眼睛,暗自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开口道:“找工作有没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我还没休息够呢。”她声音闷闷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无底洞般的循环,每天安慰自己说服自己甚至是催眠自己——却总是轻而易举地被沮丧打败。

    “那好,都这么晚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客房。”

    “哦。”

    只是等她洗完澡出来,却发现他换上了一身跑步装束,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么晚还跑步?”

    “嗯,今天早上有点事,没跑。”

    “没跑就算了呗,大半夜天寒地冻的你跑什么?”

    他只是好脾气地对她笑笑,就出了门。她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跑到阳台去看,在幽暗的路灯下,他身形挺拔,跑姿标准,速度居然还挺快,不一会儿就从她面前经过一次。

    她就纳闷了,睡前这么剧烈运动对睡眠能有好处?再说了,他把自己锻炼得那么结实健硕有什么用?又不肯给女人享用。

    这样想着,她撇撇嘴,无趣地走向客房。

    那一夜,陆济宽破天荒地跑了五公里,远远超过了他给自己额定的晨跑量。而且事实上,他并没有忘记今天的晨跑。

    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时,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他又彻彻底底地冲了把冷水澡,想要借此平复此刻充溢身心的骚动,却意外地并无多大效果。

    怎么会这样?年轻的时候他都不曾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如此难熬,作为一个区别于动物的人类,身上动物性的部分他一向能很好地排解和控制,他时常觉得屈服于**是可耻的,更是软弱者不负责任的借口。

    可此刻,她残留在浴室里的体香却像施了魔法般挥之不去,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让他全身的细胞都疯狂叫嚣着,无法冷静……

    要疯了,他从没觉得对自己的掌控力如此低下过,这种感觉太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噢噢噢陆医生快不行啦!

    对了明天上糖醋里脊,甜甜哒肥肥哒,记得来吃呀!不过还是要低调,低调。。。。

    今天是大年夜,坚持更新的歌爷真是令人感动!祝大家新年快乐马到成功!!x生活永远和谐,人生高|潮迭起哟!

    第60章 「第五十七章 」你懂的……(放曦)

    梁曦已经不记得后半场是怎么过来的了,不停有以前公司的同事跑来欣羡地和他们打招呼,她是尴尬得不行,某人却厚颜无耻地对别人的祝福照单全收,一副正牌男友的模样。

    末了两人打了个车往回去,因为他家离得近些,就先送他。

    两人并肩坐在车上,他充满压迫感的身量让原本足够两人宽敞入座的后排竟然显得拥挤起来,她心绪不宁地望着窗外,看着刚刚置身其中的繁华逐渐成为倒影,心却还留在那让她心跳不已的时刻。

    手心忽然一热,她回头看他,却见他怡然自得地直视前方,只是暗暗握住了她的手。

    忽然想起他们曾经作为好友的时光,她冬天总是四肢冰凉,他偶尔也会帮她暖手,可她总

    觉得这样太暧昧,总是假装无所谓地抽出来。

    现在好像可以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了。这样想着,她居然忍不住有点高兴。她的生活一向是一出被柴米油盐包裹着的生活连续剧,可是只要一抬眸,那个近在咫尺的他,却仿佛能在瞬间把她带离这繁琐平淡的一切,进入她想都不敢想的瑰丽世界。

    她问自己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掌心越来越飙升的温度却让一切都不言自明。

    以往数着计价器总觉得好漫长的路途,今天却出乎意料的短暂,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住处。他掏出一张大抄递给司机:“回头找钱给她,我先下了。”

    “你这是干嘛?”她错愕,“等会儿我——”

    “别闹。”他用力握了一把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浓浓的舍不得,“明天我来找你。”

    在司机濒临不耐烦时,他终于无可奈何地下了车,没走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她,看她在后窗里注视着他,小小的脸一动也不动。于是他笑了,用力和她挥了挥手。

    司机司空见惯地发动:“接下来去哪儿?”

    却见她兀自呆愣,司机无可奈何地提高了声音:“小姐你去哪儿?”

    “我……”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勇气,她忽然急急叫道,“就,就在这儿打表结账吧!”

    司徒放没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却没看见预料中的车屁股,而是一个边道歉边狼狈着下车的女人,他一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怎么了?”

    梁曦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魔怔了,她站在距离他两米处,冷风掀起她的外套,刮在她白生生的小腿上,好像应该是很冷的,却忽然没了知觉。

    “那个……”

    直到他控制不住地用力抱住她之前,她都没能成功地组织出语言,为这疯狂的行为找到最佳注解。

    他抱着她,不留一丝缝隙,因为太喜欢,所以简直不知该怎么办。

    她小声说:“……我同意了。”

    他一怔,迷茫地望着她:“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她低着头,被自己肉麻得毛骨悚然,她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他的眼神因为顿悟而骤然被点亮,狂喜之情溢于言表:“真的?”

    真是尴尬死了,她好想挖个地洞钻下去:“我也不知道……算了我要走了!”

    她刚挣脱他的怀抱要走,却骤然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拉回怀抱,在让人窒息的拥吻以前,他低低在她耳畔留下三个字:“不许走。”

    她都记不清后来是怎么进的门了,一切好像都被过度的热情烧坏了,所有画面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好像从来没有热恋过,更没有过这样约会过后依依不舍的先例,自然更不知道一次冲动的“停车”可能引发的结果。

    梦幻般的水晶鞋被歪歪扭扭地挤脱,一只横在门口,一只躺在卧室,她意乱情迷地抓住他恨不得撕掉她那件g家新款的大手,强弩之末地颤着声:“不是这样的……”

    他气喘吁吁地叼住她多话的嘴,轻巧地撕开她身后的拉链:“就是这样的……”

    这个人,他对感情的所有认知好像都和她既定的观念有偏差,她从前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急急忙忙就扯到床上去的关系,她最崇尚的感情应该是慢慢的,清淡的,润物细无声的,细水长流的……

    就在她混乱地企图挽救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时,他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那王子般俊雅华丽的装束,带着蒸腾的、野兽般的气息把她推坐在床沿,双臂撑在她身侧,定定地望着她。

    沁凉的空气和他灼热的鼻息交替打在她衣不蔽体的身上,那是一种近乎颤栗的感觉,可更让她颤栗的却是他的眼神,在昏暗无光的室内,他的眼睛却出奇的明亮,近乎执拗地望着她。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交替鼓噪,终于淹没了本来就稀薄的理智。

    他放肆而热烈,她却紧张得腿都快抽筋,毕竟他们之前曾有过一次现在想想都还是很莫名的经验,他对她来说太有侵略性,实在是让她有点怕。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他原先野兽捕食般激烈的吻忽然变得轻缓起来,从她下巴到颈项、锁骨到肚脐、大腿到足尖,温柔地,一寸一寸地留下印记……

    当吻回到她微微震颤的睫毛,他敏锐地感觉到了那里的湿气。

    “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是想哭,更不是疼痛,只是情不自禁。她攀上他健硕的肩膀,紧紧地握住,不说话。这一刻虽然看不见对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视线的交流,那坚定的,专一的凝视。

    他早就勃,发得几欲爆炸,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抵着她又滑又软的秘,处不停地蹭;她浑身僵直地咬着唇,那种古怪的麻痒感又一次爬上了她的身体,又陌生又汹涌,有几次顶得狠了些,她情不自禁地抽着气去摸他的脸,却摸到鬓角那热烫的汗。

    他拉下她的手放到唇边,就着黏糊糊的汗就去吻,迫不及待一声声呢喃:“梁曦,梁曦……”

    她细长的双腿被他健硕的身躯被迫撑开着,足尖不知所措地勾起,仰着头一点一点地接纳他,身体的核,心处似乎要被撑裂,可一种陌生而强烈的冲动却在更深处召唤,她夹紧了他结实有力的腰,膝盖抵在他性,感的股沟处,不知该推还是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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