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景衍立马打断他, 几乎是大吼起来:“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被闻风而来的媒体惊到怎么办?还有小尧……”景衍看看表,算了一下时间,脸色更是难看,“你马上去学校,现在晓沐应该去接小尧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有消息快的媒体找到了……无论如何,先保证他们安全,别让人骚扰到他们。”

    “是,我马上赶去!”王皓暗叫不好,一听到他分析的顾虑就知道是自己考虑失当了。

    因为景衍的私生活很单调,从来不会闹什么绯闻,所以他也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尤其是现在牵扯到的是老板极为重视的妻儿,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他想都不敢想,拿了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苏晓沐,好几通都没人接,真真是急死人。

    他想了想,又马上打了电话通知公司保全部的人随后跟上,以防万一。

    只是当她去到学校门口,才发现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

    43、伤害

    蜂拥而至的媒体把学校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距离那则匿名帖子发布还不到六个小时,媒体对新闻的敏锐度和速度实在是惊人。

    王皓有片刻的怔茽,所有的摄像头闪光灯话筒都对着门口的某一个方向,那里簇拥的人密密麻麻看不真切,问的问题也参差不起,他根本听不清楚,还是随后赶来的保全主管提醒地问:“王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抿着唇,冷声吩咐道:“景太太你们都见过吧?赶紧去拦开记者,注意不要起冲突,把景太太和还是护送出来。”

    “是。”保全主管接了指令,“你们都跟我过来。”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跟着主管上前架开那些疯狂的媒体,很快拦出了一道人墙,有些记者不服气,叫嚣着新闻自由,跟上前的王皓马上横眉冷对:“这次的事我们会另外以集团名义发布消息,请大家不要再捕风捉影影响到私人的正常生活,如果有恶意攻击或者强制采访而造成伤害的话,我们会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

    他说完就急切地往里走,保全主管已经站在学校值班室的门口:“王总,景太太在这里。”

    他快步走过去,然后,就在门口怔住了。

    不打的保安值班室,门边上的小长凳坐着一个略胖的男人,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不知是手指还是被机器刮到的伤痕,衣服也是歪歪扯扯的,王皓认得他,是小尧同桌小宇的父亲,他们还一起去过香港的。

    他见了王皓马上就站起来,退还有些不利索,踉跄了两步,王皓赶紧扶住他:“您没事吧?”

    他耙耙头发,憨厚地摇摇头:“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就是以前没遇到过这种事,一下子懵了。”他顿了顿,又忐忑地往里边瞧了瞧,”小尧妈可能伤得严重些,你进去看看吧。“

    王皓的脸色更沉了几分,他环顾了一下,出了小宇父亲,几个保安,还有校门口值班的两个老师都一脸狼狈,他低声对保全主管说:“通知公关部的陈经理来善后,学校还有老师,保安以及受到波及的家长好孩子的损失一概由我们负责,还要把今天到场的媒体名字都记下来,另外,画出安全区备好车,待会我们可能要去趟医院。”

    “我马上去办。”主管慎重地点了点头。

    王皓一走进值班室,就听进班主任一脸担忧地在安抚:“小尧妈妈,别担心了,现在没事了。”

    他听不见任何回答。

    低眉看去,只见娇小瘦削的苏晓沐弓着身体,紧紧地把小尧护在自己怀里,仿佛听不见外面的世界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用嘴温柔的言语在低喃:“别怕,有妈在,别怕。”此时她挽起的发髻已经松散在肩上,针织外套被勾出了一个大洞,粉色的百褶长裙曳脏脏的,比所有人都狼狈。

    他上前一步,试图拍拍她的肩膀,很快被她用力甩开,她头也没回,只是厉声喊:“有什么问题问我,别伤到我的孩子!”

    那一刻,在场所有的都动容,叫人知晓什么叫母爱伟大。

    她至始至终把孩子紧紧护着,不让他的脸露在外人面前,王皓知道这么做能很好地保护孩子别暴露在镜头面前。

    谁说谁劝都没有用,苏晓沐像一座大山似的,岿然不动,然后,一个怯怯的声音说:“妈,我没事呢,你呢?你怎么样?我想看看你。”

    小尧在她怀里动了动,其实事情从发生到结束还不到半个小时,小尧甚至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突然间校门口多了很多人,然后母亲就把他抱在怀里,嘱咐他不要说话,紧紧地跟着他。

    苏晓沐这才松开双手,将他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定他是真的没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可青白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

    “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王皓又问了一遍。

    苏晓沐转过身,再仔细地看清了他的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并不奇怪她为何出现在这里,而是紧抓着儿子的手问道:“你能不能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拍到小尧?新闻会怎么写?”

    “放心,我已经让公关经理去协调了,会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学校我也会打点好的。”王皓一丝不苟地说:“车已经备好了,我先送您去医院吧?”

    “我没事。”苏晓沐想站起来,怎料一阵钻心的剧痛直直刺向她的心窝处,她脸色发白的咬着唇 ,低头看,原来纤细的脚背不知什么时候肿了起来。

    小尧年纪小,可是心思细,知晓事情很严重,担心地抱着母亲问:“妈?很疼么?”

    “我,我没事呢……”苏晓沐想给儿子一个笑容,可是也许是空间狭小空气不流通,又也许是刚才的突变耗去她太多的心力,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揪着衣襟连话也说不出半句。

    小尧大喊:“不好,妈发病了,药呢,药呢?”苏晓沐的手提包早就在慌乱中不见了踪影,小尧马上解下自己的书包,熟练地拿出一瓶喷剂想给苏晓沐喷,可是苏晓沐的意识已经开始昏迷,他急得哭红了眼,“妈?你怎么了?别吓我!”

    大家刚从一场混乱中解脱出来,又遇到这事,简直是傻了眼,还是王皓果断,他拉开小尧,认真说:“小尧,你别急,叔叔送你妈妈去医院,很快就没事的。麻烦大家让一让,好吧?”他说着就抱着苏晓沐往外走。

    小尧也顾不上哭了,小跑地跟上去,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小宇父亲不放心,也拉着儿子跟上。听见小尧问:“王叔叔,我爸呢?”

    “你爸爸很快就赶回来了。”已经要入冬,王皓却急得满头大汗,老板就算是飞人也得十三个小时才能回到这里,怎么偏偏就他不在的时候发生这种事?

    听说他们还在闹离婚啊……

    “什么赶来?他根本就不理我妈了,我恨死他了!”小尧负气地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带着鼻音哭喊,“围,凌叔叔么?”

    凌子奇昨晚做完一个手术,刚刚才睡了个回笼觉,听见是小尧,他温和了声音:“嗯,小尧,找我有事吗?”

    小尧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哭了:“凌叔叔,你快来好不好,妈妈她又昏倒了!”

    “什么?”凌子奇吓得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你别急,你妈昏过去多久了?你身边还有谁,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小尧虽然小,遇到变故也慌乱,可是却能很清晰地回答:“妈妈昏过去五分钟了,王叔叔正待我们去医院。”

    “你把手机给王叔叔。”

    王皓在小尧的示意下就着他的手听电话:“喂,你好,我是王皓。”

    “你好,我是凌子奇,是晓沐的朋友,也是她的主治医生,码放你送她到我工作的医院,我们方便治疗。”

    王皓敏锐地理解他的意思,很快就答应:“好,我明白了。”

    等景衍赶到医院的已经是午夜,住院部三楼的走廊很安静。凌子奇从晓沐的病房里出来,意外地发现他站在门口,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插在医生袍里的手紧紧收拢,用极其戒备和不认同的目光睨着他。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景衍的声音了事丰以往少有的急迫,尽管王皓已经在电话里跟他报了平安,可是他还不是不踏实。

    凌子奇却不答反问,言语里有着难掩的咄咄逼人:“她在决定和你结婚的时候跟我说,她会保护自己,后来我回国,她又跟我说,她相信你会保护她。。。。难道她的信任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半明半暗的灯光落在景衍身上,俊朗的身躯投出一个长长的黑影,仿佛无言以对,沉默了很久他才又问了一遍,“她怎么样了?”

    他清冷从容的表现让凌子奇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到晓沐的情况,心里一把火无处释放,寒着脸说:“她怎么样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见他怔了一下,果然就越过自己要推门进病房,凌子奇又说:“你记住,这是她今年第四次住院了。”再有下次,他都没有把握了,这个病本来好好的着着便能相安无事,可是像晓沐那样的玲珑心,要想的事太多,被人伤的机会也多得多。

    景衍听了这话,身体猛地一僵,可最终还是没再说点什么,只是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素净的单人病房,亮着一盏很暗的小灯,窗户体贴的半掩着,床前放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开水,想必刚才凌子奇进来就是安排这些,他对晓沐的习惯知道得清清楚楚。景衍抿了抿唇,把目光落到躺在床上的苏晓沐身上。她是侧睡的,王皓说她的背上脚上都有瘀伤,想必这个睡姿能让她好受一些。思及此,他下颔的线条越工的绷紧了几分。

    房间里很安静,景衍犹豫了一会儿,才轻缓地走到她身边,发现即使在睡梦里她的眉还是皱着的。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听到她朦胧地呓语:“别怕,有妈妈在。”可能是梦到早上的事了。他的心被攥得紧紧的,下意识伸出手抚着她的头发想安抚她,她半梦半醒间直觉地抓着他温暖的手,难受地喊道:“子奇。。。我疼。。。。”

    44、色盲

    景衍修长的指尖还描在她的眉眼上,这句呢喃让他的脸庞一下子凝成冰雕,甚至带了一点点无措,他到底让她失望到什么程度她才会连在梦中都不愿意念到自己,而是向一个外人求助?

    似醒非醒间,苏晓沐说不出是哪里在疼,只是觉得周围很吵闹,不断的有人问她问题,吵得她脑袋很疼。她的身体也不自觉地痉挛,表情很痛苦地弓着背,紧抓着被角的手指已经发白,觉得身上的压力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景衍也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眼里闪过慌乱,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边动作迅速地摁了护士铃,一边抱起她紧张地问:“晓沐?晓沐?现在已经没事了,你醒醒,到底是哪里疼?”

    苏晓沐仿佛听不见他的呼喊,只是紧闭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好疼……好疼……”她似被噩梦镇魇住了心魂,难受的眼泪簌簌地滑落眼角,一滴滴晕在了他的衣襟上,也滴在了他的心田上。

    抱着她不停抖动的身体,景衍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地低吼出声:“晓沐!你到底怎么了?护士!医生!

    此时,凌子奇闻讯冲了进来,看了这情形,眉头拧得紧紧地,严肃道:“你先放开她,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即使对上景衍犀利激狂的眼眸,他也没有退让一步地重复着,“景衍,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如果你想她好,就听我的,先放手。”

    放手,比抓紧更需要勇气。

    景衍死死地瞪着他,下意识地渐渐松了手,凌子奇松了一口气,上前扶住苏晓沐缓缓地让她躺下来,身后的护士马上摁住她还在剧烈颤抖的身体。他从口袋拿出小电筒,掀开她的眼睑照了照她的瞳孔,当下沉稳地朝护士说:“帮她打一支镇静剂。”

    护士点点头。

    景衍从头到尾认真地看着,连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直到冰凉的药水起了作用,一切又恢复平静。凌子奇抬头看了景衍一眼,示意他说:“让晓沐安静地休息一下吧,我们出去再说。”景衍抿抿唇,一言不发地跟着走出了病房。

    寂静的走廊带着冬日的冷肃,亮得发白的日光灯照得人的样子影影绰绰。

    “晓沐她……我见过她哮喘发作的样子,不是刚才那样的,她到底怎么了?”景衍一脸凛冽,紧绷的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

    凌子奇静静地看着窗外月光下摇曳的树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伤害有两种,一种是身体上的,一种是精神上的。她早上的哮喘是因为精神上受到伤害而诱发的,所以你该知道,她最难受的不是身体的痛苦,而是,这 里。”2

    他转过身直接地面对景衍,手指指的是心脏的位置,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么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小尧生活,从来没有埋怨过半句,可你得知道,再善良卑微的人也是有底线的。她的底线就是小尧,她不能容忍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即使是你,即使是她自己都不能够。而她下午醒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切全部是她的错,是她连累了小尧。”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受过那么大的伤害,她竟然都没有怨恨过任何人,这样傻气又坚强的女人,让他无法不爱。

    景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声说:“那么我该怎么做?”

    凌子奇冷冷一笑:“你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心病还须心药医,先攘外,再安内。现在她的潜意识里认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影响了小尧,所以早上的情景才会一再地在她梦里出现,然后她的身体就会不停地出现这样抵触的抽搐反应。我们必须让她安心,让她清楚小尧不会有事,也不会再因此受伤害,才能解了她的心结。”

    现在苏晓沐最担心的也不过是事态进一步的恶化会影响到小尧日后的正常生活。

    “今天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景衍看了一眼病房,刚才激动的表情也镇定下来。

    凌子奇把手插在医生袍里,微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希望如此。”

    总之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再受任何伤害。

    当苏晓沐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微微睁眼,意识有片刻的模糊,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还在医院里,吊针已经拔了,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却传来暖人的温度,她讶异地转过脸,发现景衍竟然趴在病床边上,手掌牢牢包裹住她的,身上只穿了件灰色的府绸衬衣,厚重的大衣则搁在小沙发上。

    他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尽管她的动作很轻微,却还是让浅眠的景衍很快醒了过来。他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弯出一个很浅很温和的笑容:“醒了?想喝水么?”他说着又握了握她的手,起身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时发现她已经背朝着他。

    苏晓沐把脸闷在枕头里,哑着嗓子问:“今天的报纸怎么写?”

    景衍想起凌子奇的提醒,知道她的顾虑,捧着杯子的动作没变,只是抿唇说:“已经没事了,媒体不会再关注这件事,你安心养病,其他的……我会处理好的。”

    有他在,她的确相信他有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把这事儿处理好。苏晓沐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牙齿咬得下唇发白:“那查出是谁做的了么?”其实知道他们从认识到结婚的经 过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答案昭然若揭。

    景衍凝睇着她瘦削的背影:“过两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把身体养好。”没什么比她的健康更重要了。

    “交代?”苏晓沐猛地转过身来,用胳膊肘支撑着上半身,没料到起得太猛,胸闷得连连咳嗽,蓦地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她失而复得的手提包,她气也不顺一顺就伸手要去拿过来。

    景衍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担心她的身体,上前一步说:“你要拿什么,我帮你就好了……”

    “不必了!”苏晓沐推开他,弄得他手上杯子里的水洒了他一身,她只是眼睛眨了一下,狠下心别开眼,从手提包里找出自己的手机,翻到接收彩信的那一栏,摁进去,才看了一眼,心口的地方有一种被锥子钻心的痛涌上来。

    再次看向他时,眼里蒙上了一层雾,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很陌生。

    此时此刻,她该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或者大哭大喊地骂他,或者捶着他的胸膛诉说委屈,再有甚者,应该拿点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向他来发泄情绪。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觉得累,只是在想这一切怎么还没有结束。更可怕的是,她明明已经麻木了,却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对他狠下心肠。

    苏晓沐直接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然后闭了闭眼睛,无力地说:“你自己看吧。”

    景衍的心沉到了大海里,把空了的杯子随手搁在茶几上,弯腰捡起她的手机,一条一条彩信仔细看下去,阴郁的脸色也一点点地凝重,最后整个人陷入无边的阴霾里。

    他回到她跟前,一字一顿道:“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看信息的日期,不是这两三天发生的事了。

    苏晓沐满腔被压抑着的委屈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濒临崩溃,她几乎无法思考的,纤细的手一挥就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病房响起,尽管力道不算重,可是她的手掌已经开始麻麻的刺疼了。抬眼看去,他的半边脸也浮出红红的指痕,这是她第二次打他,他依然没有闪避半分。

    有句话说得好,打在他身,痛在她心,她只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跟你说有用么?”苏晓沐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自嘲地低喃,“你信她,还是信我?是念着旧情维护她,还是为了顾着我的感受想法子把事情圆过去?唔,对了,你肯定还在想,只要她离开了就什么都好了,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对不对?”她的喉咙很干涩发疼,说出的话也一节一节的硬邦邦的,可是她坚持把话说完,如果说以前还有犹豫,那么在这一刻她逼也要逼自己做个了断了。

    “我比谁都清楚,你做事情总是很条理分明,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会含糊。你记恨你父亲负心,却不会迁怒陌生的方敏之,更不会恼恨无辜的秦臻;你爱一个人也会一心一意,所以你对秦臻好,就算她放弃了你你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也许你也爱我,因此你想理清了你和她的关系之后再和我认真生活下去。我能理解你的,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因为在我眼里感情不可能分得很仔细,秦臻就像一座休眠火山,不知什么时候会喷发,轻易就能摧毁你我之间还不牢固的感情,毕竟我们的十年,只是我固执的十年,而你们的十年,是你和她的十年。所以直到现在,你明知道她做过的所有的事情,还是绝口不提半句她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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