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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的血气，那是……”
身处海帝宫中的林凡忽然间感应到一股十分可怕的血气破空而起，忍不住皱了皱眉，破开海帝宫的顶端，悬立于空，目光微凝。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他望去的那个方向，无数血色渲染天空，许多生灵的魂魄未散，便在那片天空中徘徊，但却浑身染着鲜血一般的颜色，张牙舞爪，嚎叫连连。
他们都是惨死于血祭大阵的生灵，自然对血祭大阵有着非同寻常的怨恨。
但林凡吃惊的，并不是这个。
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那些魂魄当中，居然还有妖族的存在。而且数量还十分庞大，并在不断增加当中。
短短的片刻过去，那片血云下方，便是出现了近万名妖族魂魄，这些妖族大都处于一种茫然状态，根本没有其他的魂魄那般灵动。
“难道是，海帝在血祭妖族？”林凡想到这个可能，浑身的毛孔骤然炸开，通体发寒！
妖族的实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妖族在人界的军队，至少要以千万计数，如果他们全部被海帝血祭，化成血柱之中的能量，即便不用天屠之力，海帝也能依靠着这股庞大的血之精气，突破归一之境，直达返虚！
“如果真的让他将妖族全部血祭，那么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了。”
林凡念头及此，也顾不得海帝宫内的古老血祭阵法，身形一动，爆掠千里，直接来到了那片血云下方，看到了海岛之中那宛如末日的惨景。
那巨大的妖巢也落入他的眼内，又使他心里一惊。
此时此刻，林凡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事情的起末，原来，人族一直没能找到妖族的动向，就是因为海帝的包庇。在这片海域，除了燕倾城以外，就没有人能够比海帝更加熟悉，他想要藏下妖族，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有海帝相帮，倒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妖族一直以来会那么神出鬼没。
“我还是小看了海帝，他居然有这种胆量，敢对风头正盛的妖族下手！”
林凡落入海岛之中，随手斩落了无数血丝，心里的沉重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凝重。
现在这座岛屿中，已经没有多少妖族的存在了。那些有实力的妖王高手，都已经被全部吞噬，至于剩下的大妖士兵，更不可能逃离海岛，已经全部被海岛之中的血柱化为养料。
“救……救命！”
一名已经奄奄一息的妖王强者看到林凡从天而降，顿时有气无力的喊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话。
随即，缠绕着他的那些血丝便将他狠狠拉入血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到这一幕，林凡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
尽管这些妖族对于人界就是祸害，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以这种方式在眼前消失，也是让林凡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感触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
就在林凡沉思该如何破掉眼前之局时，不远处的妖巢上方，传来了一阵狂笑声。
“好庞大的血之精气，妖族……不愧是妖族啊！”妖巢之上，海帝一身蓝袍加身，狂发张扬，双手上缠满了血柱中延伸出来的血丝，源源不断的吸收着那些血之精气。
“只要吸收了这些精气，老夫绝对能够突破归一，臻至返虚境界！到时候，这人界之大，我又哪里去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
海帝的狂笑声中，掺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林凡听到此处，眉毛微蹙，凌空横渡，来到妖巢上方，冷眼打量着海帝。
虽然当年他与海帝有过一段过节，不过那时候只是海帝使用隔空击杀想要杀他，并没有亲眼一睹此人的样貌。
如今一见，林凡不禁为这个昔日的海域霸主感到悲哀。
以他现在的修为，不难看出海帝如今的样子只不过是一时之盛，随后必定会血气亏损，整个人的境界都会暴跌几个层次。
而且，那些血柱中延伸出来的血丝已经深入了海帝的身体，虽然他正在吸收血丝传来的力量，可是那些力量并非他自己修炼而来，乃是杀生取道，很快就会出现隐患！
这种隐患，足以要了海帝的性命。
不过海帝现在正沉浸在力量的快感当中，并不知道这一切。
而且，当他看到林凡凌空横渡而来时，眼中更是露出了精芒：“你是返虚？”
林凡闻言，心内叹息了一声，没有答话。
可海帝却以为他是默认，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采：“你是返虚！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只要血柱吸收了你的气血，我便能够直接破开天屠的封印，达到传说中的神之境！从此我海帝，便是海神！”
“愚蠢。”林凡扬眉按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弧度，像是在嘲笑海帝的愚蠢，更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你杀不死我！在这海域中，我布置了数以万计的血祭大阵，每一座大阵，都将是我重生的倚仗。你杀我一次，我便重生一次，你杀不死我！”
海帝已经疯了，他吸收了庞大的血气，同时也继承了那些死去之人的思想和怨恨。这股思想与怨念，足以让一名返虚强者立刻崩溃，变成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更别提海帝现在的境界，还未至返虚。
“杀不杀得死，总要试试才知道。而且，我对天屠很有兴趣，不如你我做个赌注？”
“赌？我喜欢，想要天屠，你很贪心，不过你的赌注是什么？”海帝眯着血红的双眼，声音沙哑的说道。
林凡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道：“赌命。”
“哦？”海帝笑了：“原来如此，你的命，我确实很想要！不过，你又杀不死我，我为什么要拿天屠赌你的命？”
林凡摇了摇头，拔出古剑，绝世之锋再现天地，漫天血云也倏地为之沉默！
海帝见状，血眼一眯，笑意张狂豪迈，宛如降世魔神，满脸都是狂傲之意：“纵然你是返虚之身，但要杀我，还不够看！”
话音落定，无数血光骤起，象征着毁灭与堕落，污染着无尽虚空。
海帝身在其中，脚步一踏，诸天震荡！
第九十七章 天怒！
当海帝身披血色，踏出了象征着诸天堕落的一步时，林凡凛然不惧的横剑而向，周身杀风逼人！
海帝见状，张狂大笑一声，“只要这些血祭大阵还在，我的力量就源源不断！想跟我斗，你还不够格！”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惊天剑光，灭世剑意！
情之剑！
林凡转动手腕，绚丽的剑光自他手中爆发开来，古剑之锋强横无匹，一剑劈开，足有开天辟地之意！
“好！”
海帝口中大喝一声，被血光染红的长袍震动起来，一柄长剑现于手中，剑锋碧蓝无比，像是海水所化，正是海帝三宝之一，万水归潮剑。
这柄长剑，经过海帝多年的炼化，甚至以血养之，已经有了一些寻常神宫所不能媲美的灵性。
可以说，这万水归潮剑，在某些程度上，几乎可以与林凡手中所握的古剑相提并论。
“万水归潮！”海帝借由近万血祭大阵的力量，使出了能够与返虚匹敌的实力。
碧蓝色的剑光，宛如大海浪涛，层层叠叠，与林凡的情之剑相互碰撞，炸响了惊天连爆。
此时林凡心中也是有些震惊。
“我现在的实力，已经堪称造化。海帝还能依靠血祭大阵的供给，与我一拼高下，看来此事棘手了。”
心念及此，林凡剑下却不耽搁，身躯穿梭在惊天爆响之中，剑尖荡开了海帝通体血丝，快至极限的心之剑，便欲取他性命。
“我说过，你杀不死我。”海帝脸色一沉，动也不动的受了林凡此剑。胸膛被古剑刺穿，一蓬血花在背后爆开。
“总要一试。”
林凡长剑横斩，海帝之身，便在剑光中碎成了无数段！
随即，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但这种平静尚未持续多久，不远旁的一根血柱，便是轰然炸裂，漫天鲜血横飞，一道人影，倏地窜起！
那正是借由血柱浴火重生的海帝！
林凡眯着眼睛，看向了从血光中飞起的海帝，嘴角翘起了一抹古怪弧度。
经过了重生的海帝，面貌竟然显得更加年轻，气息波动，也更强了几分。
很显然，林凡那时候的推测并没有错，海帝只要借由血柱重生一次，那么他就会吸收血柱的全部力量，变的更加强大！
甚至，只要有足够多的血祭大阵，那么海帝就可以一直变强，直到返虚、乃至破虚之境。
这个假设并非不可能，但林凡胸中却是有了破解的方法。
“怎么样，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有落空。你杀不死我，这天地间，没有人能够杀得死我！”
海帝语气猖狂至极，当他体表弥漫的血光渐渐收回体内时，那张已经恢复了中年时期的脸庞上，已经满是狰狞和扭曲。
“你已经没有救了，吸收如此之多的生灵血气，你的性格将逐渐被他们的记忆影响。现在你也许不会察觉，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些记忆折磨，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林凡冷眼望着他，淡淡道：“到了那时，你现在所得的一切，都会随着那些记忆将你的意识吞噬，随风而散！”
“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妄一场，想要杀生取道，终究有违常理。可惜的是，凭你的实力，还不配行此逆天之事！”
说到此处，林凡身形一动，剑光暴起，杀风动四野，眨眼间，海帝再次丧命！
但很快地，海帝便再借由一根血柱，破柱重生，实力与面貌，也有了一番新的变化。
可是刚才林凡的那番话还是触动了他，当他收敛了浑身血气以后，神色愈发阴沉起来：“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话吗。”
“信与不信，是你之事。可事实如此，谁也改变不了。”林凡目光平静，趋近于寒冷，继续道：“不过，或许你已经没办法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是吗？”海帝冷冷一笑，不屑一顾。
林凡长剑相指，平缓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话音落，两人再次迎面相对，双剑相交，漫天锋芒。
咚、轰！
一道惊爆炸响，海帝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落下去，落在岛上，砸出了一个巨坑。
旋即他又手握万水归潮剑，飞身而起，目光微凝，像是警惕。
“你害怕了。”林凡横剑于胸，目光冷然，“就算你的力量再强，境界上始终不如真正的返虚。对于你这种畸形，根本无需动用真本事，两招之内，我便再送你入往轮回！”
话说完，林凡挥动古剑，浑身光彩闪烁，剑气横流，再次横斩一剑，空间都因此泛起了水波般的涟漪。
如此一剑，贯穿古今，震荡诸天，世间种种皆要灭绝，皆要化成飞灰。
哪怕海帝经历了重生，修为实力越来越强，可在这种强大的力量面前，依旧宛如蝼蚁一般的弱小，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便被摧成飞灰。
但是林凡知道，只要这海域之中的血祭大阵不除，海帝还是有可能复活。这样的复活无休无止，棘手至极，而且他每次复活，实力都会有所增长，这样下去，迟早会拥有返虚一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