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时灿听后心头一悚,“真的是这样?”

    “我回来时,听那些军官们是这样议论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听说吉纳也快要被放出来了,那些通敌罪都是敏之污陷他,太好了,费上将终于替我们出头了,少爷,我们可得好好留在无际城里,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好好睁大眼看看,我们时老将军家的少爷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说的意气风发,时灿心底却隐隐地担心起来,敏之做为第一夫人的贴身护卫官,就这样被抓进钢牢,金蕴会放手不管吗?而在深海中解救自己的人,真的是费里维?

    正想着时,院外又走进两名护卫官,其中一位正是加德满,他躬身彬彬有礼道:“时少,文中将有事请您去一趟。”

    “文中将?”时灿诧异地问,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夏景领教过这女中将的冷凛,他担心地对时灿道:“少爷别去,她不知道又想怎么为难你,这将军楼我们只听费上将的。”

    “夏护卫官这话就不对了,文中将身为费上将的第一配偶,说到底,她才是无际城的将军夫人,不管站在哪个立场上,时少都必须去见她。”加德满扫了眼夏景,淡淡地说道:“时少,你不会跟这小小护卫官一般见地吧。”

    时灿沉吟片刻,道:“好,我跟你去见见文中将。”

    文楦的住处位临将军楼主楼最近的地方,是一座三层玻璃材质似的钢结构别墅,跟其它四合院样式的院落相比明显高一个档次,也突现出了将军夫人的显赫。

    加德满领时灿进去后,送至大厅便离开了。

    时灿打量起整间别墅,墙面全是玻璃材质,阳光洒落在上边,反射出夺目明媚的光彩,室外的热度并没有影响到室内的凉爽,他站在厅里不一会,就听见二楼传来轻微的喘息声。

    心底疑惑,楼上的喘息越来越紊乱,甚至听见较为放肆的娇媚笑声,这种声音出现在文中将的别墅里,不禁令人起疑,时灿左右环顾了圈,厅里没有人,看来楼上的应该是文中将…….和另一个人。

    时灿突然有些不安,他记得费里维送他回来后,就一个人回了将军楼,看样子有什么急事,而现在在文中将的别墅里,却听到两个人的喘息笑声。

    能如此放肆的人会是谁?

    难以控制心底的惶乱,时灿一咬牙,就走上二楼,站在那扇白木门前,里面喘息突地停止了,静的可怕。

    时灿说不清哪来的勇气,猛地一推门,里面的情景让他吃了一惊,他的推门显然惊动里面的两个人,一身墨绿高级军装的费里维怀里,一位身着白色轻纱长裙的长发女子正惊讶地回过头来,这女人正是文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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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终于花了一天时间把文重修了一遍!

    ☆、薄情人?

    时灿说不清哪来的勇气,猛地一推门,里面的情景让他吃了一惊,他的推门显然惊动里面的两个人,一身墨绿高级军装的费里维怀里,一位身着白色轻纱长裙的长发女子正惊讶地回过头来,这女人正是文楦。

    她唇边还留有方才缠绵时的嫩红,眼里眉梢尽是未褪去的媚色,见到时灿进来,瞥了一眼后,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

    “你怎么会来这里?”费里维微微拧眉,语气也变得冷漠。一反飞行器上的温柔。

    时灿定定地看着他,咽了咽喉咙,道:“是文中将叫我来的,那么上将呢,为什么会来这里?”

    话一出口,时灿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是文楦的法定丈夫,来自己妻子房里不是再正常不过吗?时灿陡然惊悟,自己现在这身份就跟古时候的小妾有什么区别?这一想,脸上更挂不住。

    时灿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有人在家门口抓着妈妈打骂,小三、臭不要脸的,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这几个词的意思,妈妈一个人带着他忍辱负重的不停搬家,他记不得自己走过多少地方,换过多少间房,也不记得在多少个夜晚偷偷看着妈妈在阳台哭泣,他爱母亲,但却恨那几个词。

    后来自己的生父终于接妈妈回到那个豪华的家里,妈妈做了二房,虽然还是见人脸色,却保证了时灿衣食无忧,而在这时,时灿却生了病,他没能跟着妈妈享到多少福,却死死记住了生父旁边那个所谓大房太太一脸的鄙视。

    没想到自己重生在这千年后的世界竟也跟母亲一样做了老二,真是个绝大的讽刺!

    时灿不禁失笑,心底自嘲,自己是有多傻才会回到无际城里,还情不自禁地沉沦在那漂亮上将的温情中,其实,这上将也就跟自己的生父一样,多情风流,拥着怀里的,还想着门外的。

    “唉呀,我差点忘了,是我让加德满叫时少来的,我本来是想跟他报个喜,机密部那边调查出新的结果,吉纳的通敌罪证都是敏之栽赃污蔑,这敏之也是,连第一夫人都敢欺瞒,时少放心,吉纳很快就能出来了,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巧,正好上将来这里……”

    文楦说着,低垂着眼睑小心地看了眼费里维,而费里维面色沉了几分,时灿唇边轻薄一笑,不等费里维有什么反应,便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不应该在这时候打扰你们,抱歉。”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房间,完全没看到费里维幽深的墨眸。

    晚上无际城里烟火满天,城中的民众还在为费里维的大婚燃放烟花,这庆典将持续一周的时间,时灿点上一根香枝,看着渺渺香雾徐徐飘升。

    夏景看他沉默的样子,不解地问:“少爷你怎么又不高兴?是不是文中将又说你什么了?”

    时灿自顾自地埋头研磨香木,头也没抬,夏景有些急了,绕过桌子又问:“她刁难你了?有没有说吉纳的事?”

    见时灿还是不说话,夏景更着急,兀自捶着手道:“唉,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盏省油的灯,自从你来了后,上将就从没去过她房里,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你的痛处,就抓吉纳开刀,我都差点被她给害了,哼,好在有费上将帮着我们!”

    “我去的时候,费上将正好在她卧室。”时灿吁出口气,停了停手上的动作,说完后就低头面无表情地磨香木。

    “啊?怎么会……”夏景眉头拧成一股绳,“卧室?他们在里边干什么?”

    说完后又意识到自己嘴多了,马上掩嘴道:“当我没问当我没问,反正少爷你现在得了势,谅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时灿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你上次说吉纳也会被放出来?”

    “是啊,听说这次敏之事件后,费上将已查实吉纳的通敌罪纯属栽赃陷害,送我出来的军官说,吉纳很快就可以从钢牢出来了。”

    时灿微微笑了下,“那就好,等他出来后,我们就回母星。”

    “为什么?!”夏景惊讶地道:“现在上将已经宠上你了,处处都让着少爷您,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去,而且,如果被费上将退婚的话,回去典械星也是受人讥讽,时老将军也会面上无光,更何况……”

    他欲言又止,时灿抬起头不解地问:“何况什么?”

    夏景鼓着嘴,吱吱唔唔地道:“少爷您忘了吗?来的时候,时老夫人就让你替琳娜姑姑向上将求个情,这事你一直都没机会说,现在趁着上将宠你正是机会,这种时候怎么能说走呢?“

    “琳娜姑姑?”时灿问:“她是……”

    “唉哟,她是您的亲姑姑啊,看来少爷您真的全忘光了!”

    夏景心急地坐在他面前,认真道:“琳娜姑姑在是我们典械星外贸商团的一级富商,她的货在通往联盟星的商贸道上被x15星的商人给截了,两家商团在星系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x15星的商团背景深厚,硬是将琳娜姑姑的商贸全都扣下了,为了这事,她求了时老夫人多少次,你来联姻时老夫人特地跟你说了这事,前个月费上将来房里,你说他不跟你讲话,连床都不上,只睡在一边,你没办法开口,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上将把你领出钢牢后,少爷您是日日得势,现在说正是时候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走呢?”

    夏景叹了口气,又道:“你要走了,这话谁去说啊,时老夫人还等着你回话呢,说实话,我和吉纳跟着少爷您,也是想图个安稳,要是你过得不好,我们也会遭罪,现在上将正是宠你的时候,你过的好,时家才有脸面,你要过的不好,时家可怎么办?“

    他这番说来让时灿顿时哑然,原来还有这种错宗复杂的事,他不禁想起欧阳秘书官的话,“在无际城里,费上将的话才是王法,将军楼里诸多繁杂的暗事,时少见好就收,退一步讲,您就是不为了自己,也得替时老将军着想。”

    看着夏景唉声叹气的模样,时灿知道自己就是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可他现在对费里维的心情很复杂,那个冷凛多变又薄情的上将做自己终生配偶?时灿想着都觉得心寒。

    “今晚要是上将过来,少爷您就找机会跟他说说琳娜姑姑的事,时老夫人肯定在等着我们回音呢,听说那货不能耗太长时间,也不知道上将今晚来不来?”

    夏景说着,抬起头往外张望,时灿苦笑了一下,道:“别看了,这两天大婚上将都没去蓝君那,今天该是上他那了吧,琳娜姑姑的事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他没想着费里维会再来,尽管今天是费里维救了自己,可就在几小时前,时灿还亲眼目睹了他与文楦的唇舌缠绵,说起来,文楦才是他的正室妻子,自己和蓝君不过只是可笑的小二小三罢了。

    躺在床上,窗外的灿烂烟火映得满室都红通通的,时灿睡不着,桌上燃着的香是安神香,他刚制的,想着能快点睡着,可一闭上眼,脑里辗转着的尽是青山绿水边,修和挺拔的背影,墨绿色军服威风凛凛,微侧转身时,俊美轮廓清冷淡漠,偏偏又不能忘。

    转了身,时灿将手盖在眼睛上,他上辈子最恨人当小二小三,为这,他不只一次跟妈妈吵,在时灿心里,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一生也只能有一个伴侣,就像他曾经偷偷暗恋班上的杜雨一样,也想着能否一生一世,如果杜雨不是直男,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时灿又翻了个身,人睡不着,想的东西也是杂七杂八,想到妈妈,想到自己重生成了上将的小二,再想到因为无法生子而关进的钢牢,还有将军楼种种险恶,时家那些琐杂的事,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反倒越是睡不着。

    香枝的烟雾还不够浓郁,很多都随风散到了窗户外边,时灿这时想起小豹好像还在门边睡着,他看晚上越来越冷,还是把小豹给抱进来吧。

    借着天空明亮的烟火光芒,时灿走到门前,刚一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即站在面前,他蓦地一愣,费里维俊美的脸正正映进眼里。

    “这么晚还没睡?知道我要来?”费里维静静地看着他,烟火之光落进他眼里,映照出难以名状的靡丽。

    时灿只愣了会就恢复神色,淡淡地道:“上将怎么又来我这里?”

    费里维哼笑一声,边走进来边说:“怎么你每次都问我这个问题,我记得以前的你从来不问。”

    时灿想了想,道:“我很多事都不太记得了,上将今晚该去蓝君王子那里吧,毕竟你们刚刚大婚。”

    “我去哪,这不归你管吧。”已走进房里的费里维陡地转身,长臂一伸,手指扣住他的下巴,对着门外火光看了看,“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今天下午在文楦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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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几个错字,改了一下,恳请各位给力撒花留言吧,写的不好的地方请多包容, 谢谢!!

    ☆、内院相争

    “文中将是上将的正配妻子,是我不好意思冒味的进去了,还望上将不要怪我。”

    “呵,你现在倒是冷静的很,那下午时为什么突然跑了?还有,为什么擅自闯入她的卧室”费里维仍扣着他的下巴,修长的手指玩味般细细摩挲着。

    时灿扭开脸,道:“她托加德满来找我,说是要跟我谈些事,我在一楼厅里等了很久,听到二楼有声音,就上去了。没想到打扰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你的好奇心真重!”握着他的手轻轻一顿,费里维眯起好看的黑眸,嘴角微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松开他,不再说什么,转身兀自走向床边,脱下军装外套,脱下一半时,侧头对时灿道:“怎么不过来?”

    时灿怔了会,这才想到费里维是要在这里睡,心里再不情不愿也得服侍这男人,他暗叹了一声,上前接过费里维的军装外套,然后取过他的睡衣,再替他换上。

    费里维侧目,眉眼带笑,这时候的他温温和和的,跟平日里冷凛的军人模样天差地别,他刚想拉时灿过来时,时灿却移开目光望向别处,淡淡地道:“我听夏景说,以前上将来时是跟我分开床睡的,那么现在我也不便打扰上将,我先出去了。”

    费里维似乎怔了怔,随即朗声大笑,长臂一圈就将他拉进怀里,“时灿,你怎么越来越有趣了,你这叫什么,应了一句老话:欲擒故纵?”

    修长有力地手臂从背后搂抱住他的胸口,属于费里维特有的兰香气味缓缓包裹着自己,他们有过肌肤相亲,对时灿而言,第一次的那种酥麻感,在现在衣衫相摩中,就像徐徐上升的热度般慢慢侵入背部,他下意识地想闪躲,却被那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

    “还在为文楦的事生气?”低醇的嗓声慢慢渗透进他的耳膜,温润唇瓣轻轻触碰过他的脸颊,“没想到你还是个醋坛子?呵呵…….”

    时灿霎时脸上发热,他推开费里维,淡淡地道:“不敢,我一个险些被弃的配偶怎么敢跟将军夫人斗气。今天是我不对,不应该擅自闯进文中将的卧室,打扰你们我很抱歉,请上将不要怪罪。”

    他敛眉低目,神情极为平静清冷,费里维微微眯起眼,细细地凝着他片刻,薄唇轻勾,便笑了起来:“呵呵呵,你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倒像是我不对了。”

    “上将是无际城主,你的话就是这城中王法,哪有什么对不对的,更何况文中将是你的正室妻子,夫妻亲密也是天经地义,请上将不要错会我的意思。”

    说完,时灿转身就欲离开,“今晚我不太舒服,上将想在这睡就睡吧,我出去了。”

    “时灿!”身后的男人语调霎时冷了数度,时灿回头,只见费里维的一对墨眸里像是蕴藏着流动的火苗在夜中簇簇跳跃,他不由绷紧了唇角,依旧淡然道:“上将如果一个人睡太寂寞,可以去文中将或蓝君王子那里,不必强留下。“

    费里维眉峰挑动了一下,很意外时灿会这般说,不过偏就是这些话反倒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抱着胳膊笑了几声,“脾气不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性格?不过你这样说,我今晚倒是不走了。你也别想出去。”

    说着,他快步上前一手就将时灿圈进胸膛,时灿下意识地想挣脱,费里维低声道:“别走,我今晚不碰你,只是想好好陪你睡。”

    时灿顿时僵住,想推却又不敢推,“你又点了香?”费里维温热的气息拂在脖颈上,紧接着肩上略为一沉,漂亮的下巴便抵在他肩头,这样的亲密无间让时灿不禁想起在文楦卧室里的一幕。

    他和她是不是也这样的缠绵,又或者是,更为旖旎?

    见时灿又恍神,费里维侧过头吻了吻他的脖颈,很亲呢,但没有情/色的意味,时灿这才回过神来,抿了会唇,道:“上将不喜欢这香?那我掐灭它。”

    “不用,我闻着挺好的,这是你们典械星的珍品吧,上回在山林里,你不是要跟我说说这香的奥秘吗,现在说来我听听。”

    说香倒是时灿乐意的事,他脑中仅存最完善的也就是关于这香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原主的思维,一提到香,时灿平白生出种一吐为快的想法。

    “这香分为几种,最好的大概属檀香树制出来的香,檀香树在两千多年前地球上还有种植,听说现在已经绝种了,我们典械星就盛产这种香树,当然要比两千年前的古檀香树更好,或许是已经进化了的檀香树吧,它产出的香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功能,比方可以助眠、疗伤、麻醉,还可以催/情……”

    说到这,时灿蓦地顿住了,费里维倒是正听的津津有味,抚着他的发梢道:“还有呢?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功能?”

    时灿垂下头轻吁口气,低低地继续道:“还能迷惑心智,香木油能制出膏油、香水,还能磨成粉,制成药用于治内伤疾病,如果取树木中心的树油,还能制成安心丸,专治先天性心脏疾病,并可以缓临死的人一口气,有助于继命。”

    “安心丸…….”费里维喃喃地道,圈着他的双手慢慢松懈下来,“果真有这种效果吗?听说这种安心丸的制法在典械星已失传,空有香树也无济于事。”

    时灿回眸看他,见他目光凝向虚空处,若有所思般,过了会,费里维突然转身道:“睡吧,你这香该是催眠香,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着拉着他躺下,双臂依旧圈在怀里,淡淡兰香缭绕在周围,时灿侧目凝着他,只见费里维已合上双眼,浓密的长睫覆盖下,鼻梁秀直,形状完美的唇瓣微微张着,温热气息徐徐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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