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 出其不意的选择
地位等同于权利，也等同于内心贪欲的多少。
不否认，克莱尔现在的位置是那么令人眼馋，波纳诺新任党魁看到的不止是这场博弈下，他能够获得多少，更加看重波纳诺得到获胜者给的馈赠，在自己的带领下，能够将价值扩大到何种地步。
要知道波纳诺家族在黑手党五大家族中总是摆脱不了被压制的命运。
如果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他还用装作如此谦卑？
从进入会场，一直表现的很谦卑的波纳诺党魁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稍微眼红，然后微微阖上眼睛，伸手拿起会议桌上准备的红酒，轻轻呷了一口，再一次恢复沉默。
“哼……”
克莱尔发出一声轻哼，波纳诺新任党魁低着的头喝酒，不经意的颤动，差点将红酒溅出来，放下酒杯，用微笑极好的演示刚刚的尴尬，那双泛着细小血丝的眼睛留露出来的表情却不那么温和。
菲利普摇了摇红酒，安静的缀了一口，却又安静的思考着什么。
一如既往微笑的维拉科鲁兹在看向新任波纳诺新任党魁，这位从权利厮杀中存活下来的“新人”一个和善的笑容，不管怎么样，黑手党总会有两个阵营在选择一个位置，他跟菲利普都需要波纳诺存在。
“时间到了，开会吧。”法库雷斯脸上看不到半点表情，谁也不会想到现在他此刻的心情有事怎样。
克莱尔沉郁的安静似乎很不吻合他在科诺博乃至整个黑手党家族的身份，助手将他的位置往后退了半步，等待克莱尔坐下，这名年轻助手又缩回安静的阴影下。
坐在首座的克莱尔讲授安静的放在桌前，斜视左下方的菲利普，安静的说：“按照约定的黑手党联合委员在每年圣诞节过后的一月内举行，而这次因为特殊情况，推迟到今天，这是我们科诺博家族的失误。”
克莱尔的声音坚定，听不出半点卑微道歉的诚意。
在安德里亚和奥德里奇种种打压下的黑手党越来越陷入低迷，推迟会议恰恰符合黑手党现在应有的低调。
菲利普没有发表任何抨击克莱尔的言语，事实上黑手党的尊严在在座的每一位党魁心中，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的黑手党在他们眼中是尊贵的体现，现在说出来对谁都是打脸。
“避避锋芒有时也是必要的。”手指骨节在硬木桌面发出一阵响声，法库雷斯的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不可否认，联邦调查局的举动的确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但不至于让整个局面心如被动，还有，真正应该给我们一个争取引导方向的委员会会长似乎也有什么从未跟我们说过。”维拉科鲁兹在会议上直接向克莱尔开炮。
克莱尔轻微转过头，斜视着维拉科鲁兹到：“我做的事情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黑手党不只有一个科诺博家族。”一直沉默寡言的新任波纳诺魁首在适当呃时候给予克莱尔反击。
“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从来不会看到我眼睛以下的东西，你也不例外！”
对于跳梁小丑，克莱尔从来都不是一个温和的保守派。
明白自己在克莱尔面前什么都不是，波纳诺新任党魁有很好的修养，只是轻微笑了笑身子压的更低。
“科诺博家族到了可以无视任何人的地步了吗？”维拉科鲁兹伸出双手朝众人笑道，“我绝对没有挑起任何战争的意思，我只是高兴，克莱尔你给了我们足够的信心，至少我们没必要地方安德里亚还有奥德里奇这两条见人就咬的狗了。”
维拉科鲁兹一脸笑意盎然，法库雷斯听出很浓重的火药味，他笑道：“一时硬气，总比寄人篱下要强。”
法库雷斯嘴角微翘，看着菲利普和维拉科鲁兹，做人总得扳回一筹。
“克里斯蒂娜是我女儿这就足够了。”没有预期引来酝酿的暴风雨，菲利普轻声笑道，“但是总比给一条狗卑躬屈膝，自赏耳光。”
“你！”
法库雷斯如同被踩中尾巴的猫。
“够了！”克莱尔终止这场言语上的你来我往。
“哼！”
法库雷斯常常的吸了一口气，在李书豪手上吃过几次亏，却被拿出来被当成笑柄，是他一生的污点。
不可否认，李书豪及时不在纽约，可是他的影响力依旧存在，甘比诺家族和卢凯赛家族因为科拉尔家族的缘故少损失了多少利益，这些人情上的来往，换做金钱数字来计量，足够半瓶克莱尔这一年联合委员会获得的利益。
还以为获得联合委员会这个职位从而对甘比诺家族进行一次反扑，却因为安德里亚和奥德里奇逐渐加快速度的钝刀子而变得如纸一样脆薄。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为了如何分配利益，如果不想参与的可以出去，我相信谁都愿意见会场上少一个人。”克莱尔说道。
菲利普和维拉科鲁兹没有说话，法库雷斯微微抬起头，新任党魁只是抿着嘴微笑，这个职位自然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依旧按照投票选举，谁有意见可以提出来。”
克莱尔慢慢落下声音。
会议桌上一片安静。
法库雷斯慢吞吞的说道：“我依旧选择科诺博家族，至于理由……”
法库雷斯低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维拉科鲁兹耸了耸肩：“真是糟糕的一年，不过我的选择似乎没有任何创意，我认为甘比诺家族如果领导黑手党似乎更加合适。”
结局依旧是平手。
菲利普和克莱尔第一次对视，他们肯定不会讲自己的选择放在别人身上。
两人相视，菲利普安静的说道：“我认为甘比诺家族会很合适的坐在这个位置。”
克莱尔沉凝半刻，将手从桌面上，抬起来，安静的指着菲利普，笑道：“我的选择跟你一样。”
“现在似乎只有等待波纳诺家族说话了，真没意思，虽然我很不喜欢决定权总是在他们手上，但是我总愿意听下去。”维拉科鲁兹伸了伸懒腰。
我们的新任波纳诺党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正准备迎接大家对自己的第一次重视。
“不！”
克莱尔挥手打断新任波纳诺党魁的遐想，安静的注视着众人，“我的选择是让菲利普担任这一届黑手党联会委员会会长，在目前的状况下，科诺博家族无法继续领导黑手党前行，所以老菲利普，你赢了！”
克莱尔安静的说着，眸子里看不到任何失落和挫败。
维拉科鲁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法库雷斯身体微颤，这个结果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或者克莱尔本来都不准备将这个想法告诉法库雷斯。
新任波纳诺党魁抖了抖脸皮，僵硬的手还在整理衣领。
就这样完了？
他心里出奇的愤怒，不过看向克莱尔，这股愤怒被无奈的压下，他将僵硬的手放下，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
第九百三十三章 清洗开始
新任波纳诺党魁努力压制着自己，却已经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暴怒。
波纳诺家族本身是黑手党五大家族最弱小的，拳头小没有发言权，他快速让头脑脑冷静下来。
克莱尔这个时候支持菲利普成为委员会会长，让波纳诺家族连渔翁得利的计划落空，却透漏出现在黑手党内部更加迫切的东西。
从去年车祸之后，查尔斯从华盛顿赶来，黑手党难道就听不到半点风声？好在安德里亚受到上帝眷顾，否则谁都不愿意看到一个像疯狗一样的联邦调查局。
即使黑手党内部已经种种不和谐的声音，但克莱尔菲利普等人不会不知道，黑手党及时有上百年的历史沉淀，在联邦政府面前，顶多算依附联邦上的寄生虫。
新任波纳诺党魁微微迷上眼睛，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不可否认，科拉尔家族的崛起黑手党来说是一个契机。”克莱尔盯着菲利普说道。
菲利普凝视着克莱尔，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些什么。
维拉科鲁兹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轻笑道：“看来菲利普是众望所归，我说法库雷斯你为什么还板着脸，难道你不满意这个结果吗？”
我还能反抗吗？法库雷斯心底一阵挣扎，随后轻笑道：“我永远是站在黑手党的立场上，不可否认李·科拉尔很优秀，在纽约我们需要这样的盟友。”
菲利普往前一倾，眼神闪烁，又懒洋洋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跟科拉尔家族结盟。”
“我相信李·科拉尔在纽约需要一个盟友，也需要一个敌人。”克莱尔说道，“这样的纽约才能平静下来，李·科拉尔不会拒绝我们的诚意。”
“就怕李·科拉尔因为联邦调查局不会跟我们有过多的纠葛。”新任党魁似乎无时不刻的提醒众人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的发言却引来另外四人的无视。
身居高位，谁都清楚，李书豪背后有何种背景，如果是出于畏惧，科拉尔家族大可在之前种种站在一个中立的位置，如果畏惧，他也不会跟甘比诺家族有任何交集，这都能够看出李书豪从来都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这种方式来源于足够多的实力。
“我需要和平！”
这是李书豪曾经跟菲利普私底下说过的一句话。
纽约市科拉尔家族的大本营，李书豪当然希望纽约能够安静，哪怕是一潭死水。
菲利普紧皱着眉头，甘比诺家族永远属于黑手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跟科拉尔家族有合作，也避免不了在联邦调查局钝刀子下削弱。
菲利普提起头，看着克莱尔严重没有半点阴谋，想着黑手党在纽约被压抑的太久，如果找不到一个出路，五大家族似乎永远都只能活在联邦调查局的阴影下。
克莱尔智珠在握，放松紧绷的身体，靠在沙发上，喝着红酒，将一切的决定权放在菲利普身上。
半响，沉默的会场寂静的诡异，菲利普的脸色沉凝，他心底踟蹰，没有人能够压迫他，但是整个会场，所有人却已经在不停的给他压力。
科拉尔家族在纽约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介于黑手党还有联邦调查局之间，菲利普知道李书豪身后还有来自军方和华盛顿政界的支撑，俨然成为纽约一座无法逾越的巨山，哪怕是联邦调查局也不得不规避锋芒。
但是李·科拉尔为什么要跟黑手党合作，李书豪没必要被黑手党拖下水，单凭克里斯蒂娜，菲利普无法说服那个狡猾像狐狸的小子应承下这建事情。
“我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菲利普左思右想，依旧做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决定。
克莱尔将整杯红酒灌入嘴中，噙着的笑容越发的明显。
“虽然不知道科拉尔家族愿不愿意跟我们黑手党合作，单单从菲利普跟李·科拉尔的关系，效果也未必会差。”维拉科鲁兹大声笑道。
一旁一直未发言的法库雷斯眉头闪烁，最终不甘心的闭上眼睛。
克莱尔的年轻助手走过来将红酒给每一位党魁倒上，克莱尔作为东道主，从座位上站起，举起高脚杯，道：“我们从来都不是善者，我们生活在黑暗之中，我们是地下世界的主宰者，哪怕光明降临，也无法阻挡我们向往光辉的信念，黑手党！为我们共同的荣耀，干杯！”
菲利普四人没有迟疑，沉重的起立，古老的家族拥有的骄傲在此刻展现无遗。
……
车门被打开，这位波纳诺新任党魁高维斯匆匆跨入车内。
司机室一名纹身男子，高维斯没有半点声音，司机也十分配合，安静的将车发动，迅速离开科诺博家族管理的辖区。
高维斯安静的坐在后车座，回想着今天在会议室的种种，不自觉的，他十指相扣的手越发的颤动后，原本谦卑的笑容变成一眼猩红。
他舔了舔嘴角，就像一头即将进食的狮子。
司机似乎察觉到高维斯散发的危险，想起高维斯在愤怒的时候有虐童的癖好，心底的冷气直冒，不自觉的急踩油门，疯狂的朝前面开去。
高维斯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眼中的血腥之色慢慢散去，脸上却还有愤怒后散发的潮红。
今天的会议完全没有他存在的意义，哪怕最后的决议的通过。
一心想将波纳诺家族带向黑手党巅峰的高维斯有自己的想法，他从来不认为依靠蛮劲能够摆脱现在的局面，而克莱尔提出来跟科拉尔家族的合作，却正中他的下怀。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