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柴世延暗里心惊,虽说知晓这妇人性儿狠,却也未想如此毒的心肠,这哪里是让自己开脱与她,分明是让自己帮她杀人灭口,为着这么个妇人,弄一条人命在身上,这妇人好计量,想与自合谋害人,过后两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短儿捏在她手里,日后还不任她差遣,再说,自己设了这个局也不单为出口气。

    思及此,便道:“那婆子既是临县中人,又去你门上闹了一场,左邻右舍岂会不知,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衙门里查问下来,纵你浑身是嘴,如何说的清去。”

    郑桂儿一听,心里越发慌起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莫非要让奴一个妇人与她对簿公堂不成。”说着又掉下泪来,一双眼若有若无勾着柴世延。

    柴世延道:“你先莫哭,爷倒有个法儿或许使的。”郑桂儿忙止住泪问:“甚法儿?”柴世延道:“常言道破财免灾,不若你舍些银子与她,那是个贫婆子,得了银子,说不得就家去了也未可知。”

    郑桂儿又道:“若她得了银子,仍要告该当如何?”

    柴世延道:“若她仍要告,你便再舍些银子,打点衙门上下,她一个外来的贫婆子一无钱财二无门路,这官司打起来岂有她的好儿。”

    郑桂儿瞥着他道:“如此一来,纵奴心里清白,还不知外头的人如何嚼说奴的不是呢,也罢,如今也只得如此。”说着身子一软靠在柴世延身上,玉手抬起在他胸前揉搓几下:“爷这些日子不来奴这里,就不惦记奴,可见是个负心人,莫不是勾上旁的妇人,把奴丢舍一旁了。”

    柴世延想着她跟那等粗汉弄了这些时日,那高平好端端一个壮汉,沾了她不上一月便一命归阴,这妇人纵有万种风情,也是一个红粉骷髅的索命鬼,亏了如今丢开,不然,说不准自己也与那汉子一般结果。

    想到此,不免暗出了一身冷汗,略推开她一些道:“这是何处?如此被人瞧去却不妥当。”

    郑桂儿软着声儿道:“这里不妥,未若爷去奴哪里好生耍耍。”

    柴世延道:“今日却不得空,况你又托付了要紧事,爷需与你计较一二,你且去,待了了这桩事,才好耍子。”

    郑桂儿被他两句话哄住,欢喜着家去了,到家与她娘说了底细,先封了五十两银子,使人送去了对面酒楼。

    高家的小厮去了,阮小二瞧着那银子眼馋的笑道:“哥该谢兄弟牵头成就好事,这等妇人莫若姿色出挑,便她手里这份家产,哥纳她进府也是捡了大便宜的。”

    柴世延却脸色沉了沉道:“你若中意,抬家去便了,到时爷定送上一份厚礼。”

    阮小儿听着柴世延话头不对,暗道莫非自己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刚明明瞧那高寡妇欢喜着颜色去了,还当两人重归于好,难道是自己瞧差了不成。

    只得讪讪道:“兄弟怎比得哥体面,更无哥的本事,便倒贴上去,也得人家瞧得上不是。”两句话说的柴世延笑了一声道:“甚本事,一个妇人罢了。”

    一时散了,柴世延往家走,到门首交代平安几句,平安莫头去了,未出两日那婆子便递了个状子在衙门里,告高寡妇谋害人命,现举出个证人,便是那夜郑桂儿母女使去埋人的小厮。

    那小厮打从昨儿出去就不见了影儿,把个郑桂儿母女急的火上房,郑桂儿她娘道:“不说柴大爷应了与咱们开脱打点,怎又闹上公堂。”

    郑桂儿也是慌的没了主意,暗恨道:“指不定恋上旁的淫,妇,哪还记得往日情份,说不得也是为着前番高平之事,心里受用不得,想让奴吃些教训,娘且去他门上,拦了他,只说桂儿扫榻以待,无论如何望他来走走,若他恼恨不来,好歹把平安拽来,我问问底细再说。”

    她娘得了话,一早便去了柴府门上候着,只等柴世延出来,便要上前,不想却被平安先一步拦住道:“妈妈哪里去?”

    柴世延瞧都不瞧那婆子,打马去了,急的那婆子直跺脚,与平安道:“怎拦着我,倒耽搁了我的大事。”

    平安道:“甚大事及得上我们爷的事大,如今可管着县外的园子,轻忽不得,您老有甚事与我说便了。”

    那婆子记着闺女的嘱咐,扯了平安道:“既你主子事大,你与老婆子走一趟吧!”

    平安道:“我虽没什么事,却也不是闲人。”说着掸了掸衣裳下摆,那婆子岂会不知他的意思,从荷包里寻出块银子塞在他手里道:“好歹与婆子走一趟,听说你近日大喜,姐儿昨儿还道该给你些东西做贺礼呢,今儿与我去走一趟,哪有你的亏吃。”

    平安动意这才跟她去了高家,到了里头见了郑桂儿,郑桂儿先与他贺喜,又赏了他一两银子共两方织金帕子,才问他道:“你实话与我说,你家爷近日可寻了何处相好的妇人?”

    平安道:“我们爷刚得了差事,成日忙的饭都没没时候吃,恨不得再生出两双手来,一早出去落晚才家来,平日朋友吃酒耍子都寻不见,哪有这等心思。”

    郑桂儿倒颇有些意外,暗暗沉吟半晌,又问:“既说家去,惯常宿在你家哪位娘屋里?”

    平安眼珠转了转道:“爷家来便让上了二门,小的进不去,怎会知道爷宿在哪位娘屋里。”

    郑桂儿道:“你个狗才倒会遮掩,只你与我透个话儿,我这里却又一盒子好式样的花儿,一与了你,回去与你那新媳妇儿戴去。”

    平安遂眉开眼笑道:“如此,奴才就先谢赏了,我们府二娘病得沉呢,爷去不得,再两处不用奴才说,想必也猜得出了。”

    平安这话说的含糊,因知柴世延不喜那位大娘子,郑桂儿只当他说的是董二姐,倒也松了口气,又问他:“如何那婆子递了状子去,莫不是嫌银子少?”

    平安一拍大腿道:“快莫提那婆子,真真一个老而不死的刁贼,爷让我与她送银子去,您猜怎么着,被她一股脑扔将出来,追到街上骂,非说我家爷与您有奸,情,合谋害了她外甥,要连我家爷一起告呢,好说歹说无用,是个油盐不进的老货,我们爷嘱咐让我把那五十两银子送回来呢,回头我使福安跑一趟便了,这官司我家爷管不得,管了没准落一身腥,为着这个,昨儿爷刚进门便与大娘闹了一场合气,两口子今儿还不自在呢。”

    郑桂儿听了忙道:“这如何使得,如今我也无人可求了,这里求着你与爷带个话儿,好歹让他帮着开脱了此事,纵使些银子也无妨。”又让她娘从后头取了一百两来递在平安手里,央他与柴世延递过话去,平安勉强接了。

    转回头与柴世延怎么来怎么去说了一遍,柴世延让他把银子收起来,冷哼一声道:“如今才知急,岂不知爷这口气闷在心里,如此发作出去才得畅快。”

    这郑桂儿母女在家又等了几日不见柴世延来,郑桂儿使了她娘去柴府门上候着也无济于事,倒是平安来了几趟,前后与了他五百银子的数,后也不见他的影儿了,娘俩方知不妥。

    郑桂儿心道,莫不是因前番之事,下了手段摆布自己,想到此,不禁恨得咬牙,暗道怎就半分情份不念,这是要摆布的自己倾家荡产不成吗,心里明白若柴世延按着心思摆布自己,也无法儿可想。

    柴世延什么人,不说与知县大人沾着亲,便衙门上下哪个没得过他的好处,自己这个官司,若他不点头,如何能了,想他既如此下心思摆弄自己,自不是为着谋自己的身子,那么便是自己手里这个营生了,听着他在县前开了个当铺,不定是怕自己与他争买卖,这是要夺自己手里铺子呢。

    越想越觉自己猜的不差,不禁暗骂一声负心的贼,若要这铺子还不容易,只纳了自己进府,还不是他的,想来他不欲担这个名头罢了,虽恨他无情,也知事到如今,只得顺了他的心思,先把这官司了了是正经。

    遂唤她娘去寻阮小二来,只说有意把铺子连着院子一起典当,让他帮着寻个买家,阮小二如今怎还不知是柴世延使的手段,想是恼恨高寡妇前番之事,要谋她手里的铺子,自己从中倒也得了些便宜,便应下了去与柴世延说。

    柴世延倒也有些情分,把前头高寡妇与平安的银子还了她,另给了她五百两,典下了她的铺子前后。

    郑桂儿得了银子在手,在城东河沿边上买了处两进的小院,收拾妥当搬了进去,这边柴世延让人把货物点清与县前的铺子和在一处,从此只他一家当铺,再无人来争买卖,这里的院子只留个人守着便了。

    过后任那郑桂儿几次三番来请,只做不理,郑桂儿才知这是真丢开手去了,遂歇了心思,却怎耐得住寂寞,未过几日,勾上了个路过的客商,与她打首饰置衣裳,好一通折腾,又言道是京里人,祖上也曾做官,后跑了南北买卖,舌翻莲花甜言蜜语,把个郑桂儿哄动了心。

    郑桂儿见这汉子生的俊俏,衣着体面,又会说话儿,枕上的手段也不寻常,便与她娘商议着如今跟柴世延闹了如此,这高青县也待不得了,不若典卖了家产带着细软与这汉子回京倒是个结果。

    她娘一个妇人有甚主意,点头应了,母女俩典卖了房子,收拾收拾与那汉子去了不提,过后却落得客死异乡,此事后话暂且不提,回过头再说玉娘。

    虽不大理会外头的事,也略听了些风声,更何况秋竹如今嫁了平安,那高寡妇的事儿自是瞒不过她,虽高寡妇落得如此下场,甚是解气,却也心惊柴世延如此凉薄,两人勾搭许久时候,怎半点儿情意都无,使起手段来不见丝毫手软,又想自己与他夫妻一场,前世也落得那般,更不消说高寡妇与他只是露水姻缘,便枕席情热之时说的海誓山盟,过后恐半句也记不得,哪有甚情意。

    心里越想,越警醒自己,莫落得前世那般,正想着,柴世延撩了帘子进来,见玉娘恹恹的靠在炕上,凑过来道:“身上还不爽利?爷可在东厢里胡乱凑乎了几日,玉娘发发慈悲,今儿晚上让爷好生亲近亲近。”说着便要来缠,被玉娘推开,想若再不让他知道,眼前便过不去了。

    想到此,低声道:“如今却使不得了,爷不若去二姐屋里寻个自在。”柴世延脸色略沉:“玉娘这是往外赶爷不成。”玉娘瞥了他一眼,叹口气:“这几日我身上不好,想是有了身子。”

    玉娘这话一出,柴世延怔愣半日方回转过来,大喜过旺,搂着她道:“怎不早说,倒让爷在哪里瞎猜疑,何时的事,怎爷半点儿不知?”

    玉娘道:“小日子过了半月有余,算着日子近两个月了,只未使郎中瞧过,不好张扬便了。”

    柴世延忙唤人去请郎中,一时郎中来瞧过脉息,起身恭喜柴世延,柴世延这才松了口气,赏了郎中一两银子,欢喜的在屋里转了几圈,才想起让平安摆下香案,祭拜了祖宗父母,回转来便说要摆酒庆贺,给玉娘拦住道:“如今不过刚有,折腾什么,待落生了一处里摆酒才是。”

    柴世延应了,嘱咐她道:“如今有了身子,不消费心家事,只好生将养才是,倒是你嫂子近日不见来,不若明儿使人唤她来,也好与你说说话儿,一个人待着怪闷的。”

    玉娘脸色淡了淡道:“她不来倒好,来了也是打秋风,倒把我陈家的体面都丢尽了,唤她作甚。”

    柴世延忍不住奇道:“爷记着以往你两个最好,常日在一处,如今怎生分起来。”

    玉娘想起哪日她嫂子来,柴世延问过一两句,便瞥了他一眼道:“你倒记着她。”柴世延轻咳一声道:“你嫂子我记着做什么,只如今好容易有了身子,需仔细着才是。”

    忽想起什么道:“倒是县外的送子观音灵验,回头寻一日你我夫妻再去磕头还愿,若的一举得男,使我柴家香火得继,爷愿捐舍银钱与菩萨重塑金身。”

    玉娘自是比柴世延更欢喜,若得子继傍身,日后便也不愁了,只玉娘忽想到,前世是那高寡妇进门与董二姐两个淫,妇合谋,痴缠柴世延,也是这厮贪恋女色,致使伤了性命,如今高寡妇不知去了哪里,董二姐却还在,莫不是要应在她身上。

    却又想,如今自己理会这些作甚,若得子,守着儿子过清净日子,岂不比指望这凉薄汉子强,心思定了,也不去管他,只董二姐近日倒安份的奇怪。

    正暗暗疑惑,不想转过天来,秋竹便说给了她一桩事,玉娘听了不禁大惊,怎料想那周养性如此大胆,做出如此偷香窃玉的宵小行径来……

    ☆、46

    话说柴府后头是贩香料的徐家原是外乡人,后买卖不成破了本钱,便想回乡安置,这个院子空下来,搁着也是白搁着,便寻人典卖了也好换些银钱。

    这宅子是徐家买卖好时置下的,只比柴府略小些,前后三进,好不齐整个宅子,后又翻修了两回,后墙处劈出个小花园与柴府相隔,虽不热络,前后邻住着,以往倒也有些走动,后徐家娘子先回了老家才断了来往。

    周养性哄他叔叔说,再买两个绝色识情趣的丫头伺候,他叔叔欢喜上来,拿出二百银子体己与他,周养性又东凑西凑的弄了一百两,共和三百两银子典下了徐家的宅子,令人粗略收拾收拾便搬了进来,嘱咐小厮不从大门走,只从侧面角门进出,倒像做贼的一般,搬进来几日,外人也不得知,还当是个空宅子呢。

    周养性搬进来,围着后头小花园转了几日,想着依春妹的主意翻墙过去偷香窃玉一番,心下却又着实有些惧怕,怕被柴府的丫头小厮瞧见,喊叫起来,如何是好,柴世延又岂是好惹的角色。

    却想起那日陈府门前玉娘那姿色,那腰身,那身玉骨冰肌,脱了衣裳不知怎样销魂,色心上来,胆子也便大起来。

    这日扫听的柴世延去兖州府给府衙大人做寿,一吃起酒来不定要闹上一宿,正是给自己留的空,早早使小厮在墙下放下个梯子,心里百爪挠心般盼着天黑,好容易天色黑下来,估摸着柴府上了二门,周养性换了一身玄色衣袍,下摆塞在腰间,蹬梯子上了墙头,先伏在墙头往柴府这边扒望了一会儿,黑黢黢辨不清个东南西北,半日方辨出玉娘所在的上房所在。

    偷偷摸摸从墙头过去,却又愁上了,他那边是有梯子,柴府这边儿哪有,在墙头愁了半日,忽见那边仿似有人提着灯过来,周养性恐被柴府人瞧见,唬的忙趴伏在墙头上,抬头瞧见那边有颗大槐树,眼睛一亮有了主意,缓缓爬过去,够着树,下到了柴府里。

    这一番连惊带吓出了一头热汗,见树下有个石头墩子,便一屁股坐下歇了老半天,也渐渐瞧清这里却是个清净小院,自己所在之处是后头的夹过道,前面三间房里,都未燃灯,黑洞洞不知里头住的什么人。

    周养性摸黑站起来,想着寻角门出去,谁知刚绕到前头没走几步,迎头撞上个丫头,那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董二姐屋里的钏儿,晚上喝多了水,半夜起来解手,正拽着裤子系腰带,不防迎头一个黑影撞上来。

    钏儿只当遇上了鬼,啊的叫了一声,待要叫唤第二声,已被周养性先一步堵住嘴,在她耳边吓唬:“再叫要你的命。” 钏儿吓的浑身只哆嗦,想这莫不是进了贼。

    这一番却惊动了屋里的董二姐,董二姐如今悔的什么似的,当初还道进柴府吃喝不愁又得汉子宠,是个好结果,才千方百计使手段去勾柴世延,不想热乎没几日便丢开了,进了府越发连汉子面都见不着了,前些日子在前头住着,还能倚门望望,跟外头的小厮嘲戏几句,却不知怎的把她挪到了这后头的僻静院子来,成日连个人影儿都不见,便有心去勾柴世延也无法儿。

    暗叹莫非要在这个院子待到老不成,倒空辜负了这大好年华,还不如在院中时候,虽迎来送往,却与春妹几个斗牌下棋耍乐自在,越发到这般深夜,榻寒衾冷如何睡得香甜,竟是翻来覆去睡不切实,钏儿一声叫喊,怎不惊动她。

    二姐也是唬了一跳,当是进了贼,忙披衣下炕,急切间,鞋都不曾换,便去摸针线簸箩里的剪子藏在袖内,躲在门帘子边上,只等人进来,便一剪子攮过去。

    那周养性见唬住了钏儿低声问:“这是谁的院子,你且说来,不许喊叫。”松开她,钏儿哆哆嗦嗦道:“是,是我家三娘。”三娘?周养性一听倒放了心,这会儿才瞧见,想是这丫头睡半截出来解手,裙儿都未系,只贴身穿着亵裤儿,被自己吓了一跳,裤腰带都不曾系上,裤子滑下去,映着头上大月亮,露出白嫩嫩的屁,股,周养性素了几日,乍一瞧见这景儿,不免勾起淫,心。

    想着今日胡乱间撞在这里,也是自己的运气,且放那玉娘一放,消受二姐一宿,倒也自在,伸手在钏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揉了几揉,凑在耳边道:“爷与你家三娘相熟,你引着爷进去,让爷爽利一番,有你的好处,若不从,爷把你弄死在这里,你的小命难保。”

    那丫头怕的什么似的,忙点头,提起裤子引着他进了里头,到了外间屋周养性怕她喊叫,把腰带抽出来捆了她的胳膊放在炕上,寻了帕子塞在她嘴里,撩帘进了里屋。

    刚一进去,不防迎面攮过来把剪子,亏得周养性躲的快,不然真被她攮中,不知怎样了,周养性急忙道:“二姐,是你家周二爷,这才几日就忘了不成。”

    董二姐一听,扔了手中剪子,忙去案头掌灯拿过来,就着灯影一瞧,可不真是周养性,才大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榻上,抚了抚胸口道:“杀人的贼,莫不是想吓死奴。”忽想不对,瞧着他道:“深更半夜你是如何进来的?”

    周养性见她早脱了衣裳,上头只穿了大红肚兜,下头葱绿儿绸裤儿,露出两只雪白的膀子,青丝拖在身后,灯影下眉眼含情,虽比不得玉娘姿色,却也勾魂摄魄。

    思想起前番,哪里还忍得,过去搂着她亲了个嘴道:“亲亲二姐,可让爷惦记坏了,自打你进了柴府,爷连影儿都摸不着,今儿特来与二姐相会,你我好好耍一耍,才不枉此良宵。”

    那董二姐久况之人,正思想着汉子,周养性既来了,又是老相好,被他摸了几把,早便哄动春,情,浪起来,那还顾得身份,只想那云雨之事,得个畅快才是。

    忽想起这厮手段,却有些惊怕,忙道:“由得你折腾,只不许那般……”话未说完,不禁嘤咛一声,周养性已褪了她的裤儿,把她两条细,白玉,腿抗在肩上,提枪入将进来,先时有些涩痛,后渐次得趣儿,越□,荡起来,款摆腰身迎凑上来。

    那周养性见她浪的这样,越发使出手段来,一边入一边道:“莫不是柴世延外头瞧着好,内里却是个不中用的镴枪头,怎进他府里这些日子,倒越发这般不解恨。”

    董二姐听了呸一声道:“说起这上头的功夫,你比他还差些,只他是个没情意的狠心贼,这些日子面儿都不见,哪干得好事,倒便宜了你这行货。”

    周养性听了不服,越加狠弄,只入的董二姐,小嘴里叫唤的一声比一声儿紧,直待美处,周养性泄在她身子里,才放开她。

    董二姐缓过来,忽想起外头的钏儿,那婆子倒不怕,原先那个给玉娘发落出去,挪到这后头来,只一个洒扫粗使的婆子,却不在这里,夜里只她跟钏儿两个,也是如此,董二姐越发不忿,心里猜度这定是陈玉娘的手段,趁着自己不得意,变着法儿的整治自己呢,如今想来,倒成就了今儿这番,却也不全是坏处,只钏儿哪丫头不知牢不牢靠,这会儿是让周养性唬住,明儿若嚷嚷出去,也是麻烦。

    今儿与周养性成就了奸,情,二姐倒有些恋恋不舍,想着他若能来,两人偷在一处耍乐耍乐,也省得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度日,再说,柴世延既不理会自己,自己不寻个乐子,难道干着不成。

    想到此,便有心寻个长久之计,与周养性道:“今儿做下此事,却不能为外人知,恐我那丫头胆小,回头露出口风,给汉子知道却是祸事,不若你去把她一并收了,吓唬她几句,明儿我再与她些好处,日后也是个遮掩的幌子。”

    周养性想起那丫头的白屁,股,早便动意,如何不依,下了榻去了外屋炕上,按着那丫头成了事,拿狠话吓唬一番,又从自己荷包里寻出一块银子与她买花戴,见那丫头应了,才放了她,仍回屋里,搂着董二姐又弄了一番,欢乐处倒不知夜长。

    至窗外鸡鸣,二姐忙推他道:“还只管乐,快着去是正经,待二门开了,瞧你往哪里躲。”

    周养性这才起来穿衣裳,到后头待要爬树,二姐拦住他笑了两声,道:“原是这么下来的,倒好大的狗胆儿,我这里有梯子与你放上去吧。”跟钏儿两个挪了梯子来竖在墙上。

    周养性暗道,这却便宜,搂着二姐亲了个嘴道:“二姐是好人儿,倒让爷丢舍不得,时常来会一会才好。”

    董二姐掩着嘴道:“如何来会,你就不怕柴世延知道。”

    周养性道:“只你想着爷,他如何知道。”在她耳朵边上道:“这后头的院子,爷早典在手里,你瞧我扔块石头为号,待入夜便放下梯子,只等我来。”

    董二姐点点头,推了他一把:“还不去,回头让人拿住送到衙门里,瞧你是死是活。”

    周养性这才爬上梯子去了,奸,情正热,连着相会几日,却不想这日被平安瞧出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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