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顾清苑,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事情变成这样,不都是你计划的吗?你现在这么问我不觉得可笑吗?”顾无暇冷斥道。

    “顾无暇,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算计了这一切,我倒想问一句,在和期间我做了什么呢?”顾清苑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漠道:“让二姨娘去宴场是你提出的,让二姨娘来我的院子亦是你提出的,而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被你的丫头不小心把茶渍洒到了身上,顾无暇,这桩桩件件都是我在跟着你们走,事情走到这一步,到底是我算计了你,还是你们借此在算计我呢?”

    顾清苑的话,听在耳里,让人一震,仔细想还真是如此,顾清苑好像还真的是跟着顾无暇的安排在走动,而在场的各位夫人那也都是宅斗级别的老手,这事儿到这里,也多少看出了异样。

    也许,这场闹剧,最大的可能就是顾家这位二小姐还有二姨娘,在算计顾清苑,还是在她及笄的日子,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她们这是想毁了她,然后再借此流掉肚子里的野种。

    不过,这样好像还说不通,如果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野种的话,她应该不敢如此大肆的算计顾清苑才是,她难道就不怕如现在这般被暴漏出来,毁了她自己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是呀!所有的一切看似你都没沾,都是我的错,你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你这样深沉的心思,我还真是比不了,可就算你在狡辩,也无法磨灭你推到姨娘的歹毒之心。”顾无暇恼火道。

    看了一眼地上的二姨娘,还有振振有词的顾无暇,清冷一笑,眼里却染上了一抹落寞,“二妹妹,有些事儿我本不想说,也不忍说,可你,一定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吗?”

    “你什么意思?”

    “二妹妹,二姨娘现在这样,真的是我推的吗?”

    “顾清苑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不是你推的,我干嘛要说是你。”

    “是呀!我也很想知道,为何你要如此抓住我不放,为了毁了我这个顾家嫡出的大小姐,甚至不惜用上非常手段。”

    “亲手谋夺你生母的孩子,你的同胞至亲,及其她们的性命。”

    “顾无暇最狠,最丧尽天良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是你这个伤害了二姨娘,又在这里愤愤不平,口口声声喊着处置了我,为她讨回公道泯灭人性的二小姐。”

    顾清苑这番话,是真的震惊了所有的人,这真的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如果顾大小姐说的是真的,那,这个顾二小姐她不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她是一个疯子,害生母,杀手足,她真的是禽兽不如呀!

    就连老夫人也听得心惊胆战的,不敢相信道:“清儿,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二姨娘她,真的是顾无暇她…。她推到的?”如果是,她可真是个留不得的祸害。

    “祖母,虽然孙女也不想说是真的,可有些事它就在孙女眼前发生了,虽然无法相信,可却是事实。”顾清苑深感无力,还有一丝心寒。

    “顾清苑,你真太会编故事了,信口雌黄到这个地步,你真是够无耻的。”顾无暇亦是满脸震惊,更可笑的看着顾清苑。

    “事情真真假假,孰是孰非,要分辨有的时候很难,但是有的时候却也很简单。这件事,到底是我算计二姨娘,还是你这个女儿弑母为引,借此嫁祸于我,想知道真相其实并不难,不过,我想最后问一句,二妹妹你真的要弄个清楚明白吗?”

    看着顾清苑那清冷,淡然,古井无波的眼眸,顾无暇的心里紧了一下,眼神微缩,却力持镇定,不用怕,自己没什么可怕的,这肯定是顾清苑她害怕了,在吓唬自己。

    不是什么事儿都能查的到的,有些事儿做过了就像被风吹过般,完全没有一丝痕迹的,什么都没有,对,自己不需要害怕,这就是顾清苑的计策,她就是想自己这个时候退缩,然后她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她想的可真美,自己是不会如她的意的。

    这次,说不定是自己唯一扳倒顾清苑的机会了,如果这个时候收手,那不就是成了自己挖了坑,然后把自己埋了嘛!哼!我才没那么傻,今天我一定要毁了你,不然那里会有我的出头之日。

    想此,心定,顾无暇站在起来,对上顾清苑底气十足,理所当然道:“大姐姐你这话问的太多余了,这件事儿当然要弄个清楚明白,不过,我觉得现在都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大姐姐你不想承认,试图栽赃妹妹而已。”

    “是我栽赃你,还是你算计我,马上就会知道了。”顾清苑风轻云淡。

    “好啊!那就让我,还有大家看看你是如何残害我姨娘的。”顾无暇很是有恃无恐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外面那些看客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在件事虽然破绽很多,疑点也不少,可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事实却是如此,如果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将会毫无回转的余地,这位顾大小姐想翻身,很难!

    呵呵,反正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今天顾家有一位小姐是注定要毁了。

    不过,在这些夫人,小姐的心里面,还真希望毁掉的是顾家大小姐。

    因为,从最近发生的不少和顾清苑有关的事儿中,可以看出来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如此厉害的女子又和伯爵府定了亲,这对她们不说是个威胁,可是也间接的盖住了自己女儿的一些风头,是个暗里,潜在的挡路石。

    再有,如果没了她,那伯爵府未来的世子妃位置,也将会换人做了,那,也将会是自家和伯爵府拉上关系的一个机会,继而,相比较来说,她们当然希望存在的是这个没什么大用的庶女,而不是顾清苑这个未来的世子妃。

    “齐嬷嬷,你去端一盆儿清水过来。”

    顾清苑反击的第一步,还真是让她们愣了一下。

    齐嬷嬷却没有迟疑,躬身称是,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顾无暇听顾清苑竟然让齐嬷嬷去端水,眼里闪过不屑,她以为她有什么绝招呢?刚才果然是在吓唬自己。

    二姨娘这个时候感到肚子没那么疼了,可心里的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这件事从开始就跟自己想象和计划的不一样,而顾清苑总是让人意外的反击方式,却常常给人以致命的一击,这次她的举动,自己还是看不懂,也看不透,她这次到底又想干什么?还有无暇她…。二姨娘看着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心里很是刺痛,绝望。

    片刻后

    齐嬷嬷端了一盆水过来,“大小姐水来了。”

    “嗯!放在这里吧!”顾清苑指了指手边的桌子,平淡道。

    “是!”齐嬷嬷放好,退开,心里却很是惊异不定,大小姐她这次会如何?

    顾清苑看了一眼,眼前的水,抬头看着外面的众人,不解,期待,兴奋,还有担心,淡淡一笑,清冷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特别是今天二妹妹的反常,还有就是二姨娘身怀有孕,又在我的院子里,如果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不适,或者是有个什么意外的闪失,比如现在这般,那,我就很难说清楚了。”

    “所以,我在来到这个院子后,为了预防,也可以说是防备某些或许会发生的不测,就让凌菲放了一些东西,在一个物件上。”顾清苑说完,看了一眼凌菲,凌菲会意,拿着一条棉布走到顾清苑的跟前,递给了顾清苑。

    顾清苑轻轻捻起一角,平静道:“就是这个棉布,二妹妹你应该记得吧!这是我们进门,净手后,凌菲拿给我们擦手的时候用的,你用了,我也用了。”顾清苑说着展开,“不过,你可能没注意的是,我用的是一面,你用的是另一面。”

    “那又如何?”

    顾清苑淡淡一笑,道:“我让凌菲在这两面各撒了一些东西上去,当我们的手碰触过这个棉布后,就会被沾上,但是,用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遇到水的时候,它就会显示出颜色来。”

    “现在你的手上有,我的手上也有,不过,至于什么颜色,我和你一样也不是很清楚。”顾清苑说着,轻轻的把手掌浸入水中,对着顾无暇道:“二妹妹你也来沾一下水吧!”

    顾无暇这个时候已经隐隐猜到什么了,可却还是有些模糊,可这个时候已经没她退缩的余地了,忍着心里的不安,抬脚走到水盆的旁边,学着顾清苑的动作,把手也放了进去。

    顾无暇是隐隐猜到了什么,而外面那些官场老将,可却都已经明了了,老侯爷的眼里闪过赞赏,这个丫头真是不错,不是个会吃亏的,这很好。看到此,李相的心也放了下来,夏侯玦弈看着顾清苑眼里闪过极快的异彩,祁逸尘桃花眼染上一抹复杂,可更多却是不经意间的宠溺。

    顾清苑把手从水里拿出,展开,果然,人们看到她的手掌变成了蓝色,而,顾无暇拿出,展开,是红色。

    看了看,顾清苑暗自点头,挺不错,这颜色可真是够亮的。

    “二妹妹,你也看到了,我们碰到了那个棉布,手上会染到颜色,同样的道理,当我们的手碰触到某些东西的时候,那个上面也会沾染到…。”

    顾清苑的话说到这里,顾无暇的脸色骤然巨变,二姨娘同是。

    “所以,我们两个到底是推到了二姨娘,很好确认,只要让二姨娘身上的那个外衫拿下,浸入水中,很快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看到这里有些事儿就算是不继续,也能看出心怀不轨,心狠手黑的那个人是谁了,看看二小姐的那个脸色简直比鬼好不了多少,再看看人家大小姐那可是淡定,平静的很。

    这个时候,人们也忽然明白了为何当初第一眼看到屋里的情景时,顾大小姐的脸上会是不解,还有心寒了,想必,这位顾二小姐当时的举动也吓到了她吧!啧啧,果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有啊!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有防备之心,可像顾大小姐这般做的这么悄无声息,又如此缜密的还真的是太少见了,如果这位顾二小姐没有出手害她那个姨娘的话,谁会知道顾清苑在这中间做了什么。

    总之一句话,顾大小姐是个绝对厉害的,而顾二小姐是个绝对狠辣的,害人不成,被顾大小姐完美反击,最终毁了她自己,当然还有她那个姨娘。

    到此,很多问题也都通了,如果二姨娘肚子里这个孩子真的是野种的话,应该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就算是算计也绝对不会闹的这么大,可惜呀!一切都被她这个不知道内情又心狠手辣的女儿给破坏了,顾无暇完了,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了吧!

    “齐嬷嬷,去把二姨娘身上的外衫取下。”

    “是,老夫人。”

    “老夫人…。”

    “祖母…。”

    顾无暇和二姨娘异口同声,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真的要做到那个地步。

    看着她们的表情,老夫人冷笑,如果是往日,自己也许真的不会闹的那么难看,让外人看了自家的笑话,可现在不同了,该看的都看到了,这最后一点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最后的结果弄清楚,让外面那些人看看,还顾清苑一个清白,既让某些看重她的人心里高兴,也为自己处置二姨娘,顾无暇找一个强大的理由,她们做下这样的事儿,只要最后落实了,自己如何处置她们,都不为过,更不会有人说什么,说不定,自己处罚的越重,还越是证明自己的规矩重,哼!她们胆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就该有承受自己处罚的心里准备。

    二姨娘身体很是虚弱,根本无力抵挡,齐嬷嬷和两个丫头上前,轻而易举的就把二姨娘的外衫给拉了下来,继而,放在了水中,而后,取出,上面两个清晰的红色印记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看到这个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心里知道是这位二小姐做的,可当证实后,还是不免心惊,这真的是弑母,完全无法掩饰,她真的是个魔鬼呀!这么恶毒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的嫡女梦,自己的世子妃之位,什么都没了,想到这里顾无暇忽然想到什么,拔腿往门口跑出,众人微愣,继而吃惊的看到顾无暇竟然跑到了夏侯玦弈的面前,可却被夏侯玦弈身后的护卫急速的拦下,可却仍然无法阻止神色激动的顾无暇,她虽然无法靠近夏侯玦弈,可嘴上却激动且说着令人不齿的话。

    “世子爷你都看到了吧!顾清苑她的城府有多深,她真的是步步都算计到了,就等着我上钩的,世子爷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这样的女子是绝对不会是个贤惠的,让她做世子妃根本不适合,她也不配,世子爷你绝对不能娶她…。”

    麒肆看着顾无暇如此不知廉耻,脸色冷了下来,不再客气,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看着僵在那里的顾无暇,退到了夏侯玦弈的身后。

    而夏侯玦弈看都不看眼前的顾无暇,抬眸看向屋里的顾清苑,当看到顾清苑眼里完全的平静时,表情莫测,心里却无法抑制的有些恼火,这个放肆的丫头,是对人家诋毁她不在意,还是连带的对别的女人靠近自己她也不在意!

    就在夏侯玦弈心情不好的时候,祁逸尘眼里闪过讽刺,邪魅道:“夏侯世子,这皓月对你一往情深的女人还真是不少呀!”不少的麻烦,却苦了那个无辜被牵连的女子。

    好似夸赞的话,却是完全的讽刺。

    众人心里一凝,忽然想起最近京城里,关于祁御医还有夏侯世子不合的传闻,难道,那是真的吗?

    夏侯玦弈看了祁逸尘一眼,没有说话,微微抬手,麒肆上前,“送官府。”

    “是,主子。”

    夏侯玦弈这句话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麒肆提起顾无暇眨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一举动让众人面面相觑,夏侯世子这么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保护?还是,取命?凭着顾无暇做的事儿,官府一句话,可保生,却也可以处她死。

    顾清苑对于夏侯玦弈的做法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无论他是想英雄救美,还是想别的,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如何处置顾无暇都轮不到自己的手里,随便他们如何做。但是有一点,顾无暇她想脱身,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时候,麒一也带着御医到来了。

    老御医被麒一的极快的轻功,搞得有些晕,站到地上的有时候还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小子打算转到什么时候?”

    当老侯爷一开口,老御医马上醒了。

    站定,躬身道:“禀侯爷,好了。”

    “好了,就去诊脉去。”

    “是。”老御医应完,挠头,汗颜道:“侯爷,请问是病患是那个?”

    “屋里那个妇人,你个老糊涂蛋。”

    老御医对于老侯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骂他,完全生气,脸上连一丝难堪都没有,还乐呵呵应着:“是,小人这就去。”说完抬脚往屋里走去,当看到身上带血的二姨娘后,不用确认就是她了,直接走过去,探上二姨娘的脉搏,片刻后,起身,走到老侯爷的身边,“侯爷,探出来了,是…。”

    “滚你的,跟顾大人说去,跟老子说个屁呀!”老侯爷踢了他一脚,翻白眼。

    “是,是,呵呵。”老御医捂着屁股,又屁颠屁颠的去了顾长远的跟前,不过这次神色间,满是正色,道:“顾大人,这位妇人已经流产了。”

    刚说完,老侯爷又忍不住斥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这不用你说,老子也能看的出来,老子问你,肚里孩子多大了。”

    “两个多月。”

    这话一出,顾长远还有老夫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二姨娘挣扎着,颤抖道:“御医,俾妾怀了四个多月了,怎么会是两个月呢?”

    “呵呵,这不可能,如果是怀了四个月,那肚子里的胎儿基本就已经成形了,凭着你现在的出血的状态,胎儿肯定也已经下来了,应该能看的出来,可现在,却只有污血,这就证明你的日子不足,只有两个多月而已。”

    老御医这话一出,还什么不明白的呢?那些夫人就更清楚了,她们生过孩子,流掉过孩子,当然也看别人流掉过孩子,两个月和四个月有什么不同,她们可是很明白的,二姨娘现在这个状态,很明显不是四个月该有的。

    “你果然是是个不知耻的贱人,竟然敢和别的野男人苟合,污无顾家门楣,你真是该死!”老夫人咬牙切齿道。

    二姨娘神色怔怔,忽然从地上爬到老夫人的脚下,惶然道:“老夫人,俾妾没有,俾妾对天发誓真的没有。”

    “现在事实在眼前,你竟然还敢狡辩。”

    “不,俾妾没有狡辩。”二姨娘说着顿了一下,眼眸翻转,最后咬牙,豁出似的,道:“启禀老夫人,其实,俾妾从来就没有怀孕过,这都是假的。”

    “什…。什么,你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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