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大年初一早上胤祚丑时就候在了太和门外,恩和则和众位女眷和福晋候在神武门外,等待每年一度的进宫朝拜贺岁,要到巳时才能彻底结束,接着就是皇家的家宴,巳时三刻准时开宴,又有歌舞表演,这个时候又冻又累的众位女眷才能在暖和的大殿内慢慢的缓过来,轻声说笑,恩和作为新媳妇,较为相熟的四阿哥女眷们又都不来,五福晋和三福晋到也照顾她,低声给她说些需要注意的,三福晋见她沉默,笑着道:“六弟跟这几个哥哥弟弟关系都好,我们爷还专门嘱咐我,来了能照顾就要照顾好六弟妹。”

    五福晋也笑着道:“可不是,我们爷叮嘱了,说务必要照顾着六弟妹。”

    恩和抿嘴笑:“哥哥嫂嫂的好意我跟我们家爷都明白,若真有什么不懂,自然就要问一问,到时候嫂子们别嫌我嘴笨就行。”

    以前没有打过交道,都多少有些试探恩和性情的意思在里面,这会见恩和说话这么识趣,便就越发多了几分热情,三福晋明显比五福晋开朗,话也多一些,指着中间正跳舞的那个宫女道:“瞧瞧,跳的好不好?连咱们这些女子都看的挪不开眼,更别说那些爷儿们。”

    她说着,冲着对面坐着的一排阿哥努了努嘴。

    恩和便也看了过去,大阿哥正在跟一旁的三阿哥说话,三阿哥的眼却总是朝着中间瞄,四阿哥垂眸吃菜喝酒,五阿哥手上打着节拍欣赏,胤祚笑嘻嘻的看着,也不知道那眼睛是怎么长的,恩和一看向他,他就立马跟恩和对上了眼,明目张胆的朝着恩和抛媚眼,恩和瞪大了眼,胤祚便咧着嘴巴无声又得意的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

    三福晋瞧了个正着,忍不住掩嘴轻笑,打趣恩和:“到底是新婚的小夫妻,瞧瞧这恩*的,把咱们这几个嫂子都羡慕坏了哟。”

    五福晋也笑:“三嫂自己不也到现在跟三哥感情深厚,有几个比得过三嫂的,三嫂也好意思说别人?”

    三福晋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嘴上却还道:“罢了哟,比不过大嫂的,你看看我们家的爷,这会那眼睛还往人家宫女的身上呢!”

    跟鲜明的三福晋相比,五福晋确实暗淡多了,因为目前为止的几个福晋里,五福晋明显是不得阿哥喜欢的一个,但跟太子妃相比又似乎能好一些,毕竟五阿哥也就宠*一个侧妃,太子跟前的人却不计其数。

    恩和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穿着明*太子妃吉服的太子妃,她有着一般女人所向往的地位,却也有着常人难以明了的苦衷,传言性格渐渐暴戾的太子还好男风……

    到了夜里宫中还有家宴,等着胤祚带着恩和回了府,歪在胤祚怀里的恩和早已经熟睡了过去,温暖的马车里睡的她那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可*,胤祚只觉得这喧闹的夜晚也宁静了下来,看着恩和他就觉得心涨的满满的安稳,亲了亲她的脸颊,弯腰轻轻抱起了她。

    第二日早上恩和少有的耍赖不起床,胤祚看她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猫儿一样的藏起自己,撒着娇要多睡一会,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可*的让他的心都快碎了,即不忍心叫她起,又想逗逗她,看她这可*的样子。

    他挥退了下人,自己抱起恩和,给她一件一件的穿衣裳,时不时的亲亲恩和的脸颊:“爷的心肝宝贝,怎么就这么可*!”

    他眉梢眼角都是满足的笑意,恩和嘟着嘴巴看他,觉得他似乎极其享受给她穿衣裳的这个过程,她便也弯着眉眼笑,搂着脖子亲亲他,胤祚就装着一本正经:“乖乖的,正穿衣服了,别乱动。”

    恩和咯咯的直笑。

    过年的这几天日日都有宴席,日日都要跟一众女眷说话闲聊,恩和先前觉得无聊,后来又慢慢的觉得听着她们讲谁家谁家的后宅如何还是挺有意思的。

    直到十五宫中又有大型的灯宴,胤祚一面给恩和找出了最厚实的衣裳和大氅穿上一面低声跟她说话:“等会先去宫里露个脸,等着人多了我就带着你走,灯笼胡同里的庙会最热闹你肯定没去过。”

    这两个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主,胤祚一说恩和立马就响应:“行呀,我也就小些的时候还在外面闹过几次庙会,后来就在没有,我要吃天福号的酱肘子,灯笼胡同的糖炒栗子,要喝豆汁要吃鸭脖子、枣荷叶、藤萝饼、炖吊子、糖卷果,最好在来个护国寺的驴肉火烧!”

    恩和说的两眼放光,胤祚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这知道的还不少么!”

    恩和得意的仰着圆润小巧的下巴:“瞧您说的,这些都不知道,我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四九城?”

    胤祚大笑,携了恩和的手向外走,跟在后头的荷叶和持觞一脸的笑意。

    恩和进宫带了荷叶和持觞还有王嬷嬷,到是谢嬷嬷留了下来专门看家。

    暂时无事,珊瑚和玳瑁就回了自己的屋子,珊瑚显见有些闷闷不乐,进了屋子脱了鞋,衣裳也不脱就滚到炕上,玳瑁到了杯热茶给她:“好好这又是怎么了?”

    珊瑚也不接:“我睡会,你不用管我。”

    玳瑁就收回了手,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在珊瑚身边坐了下来,垂了头看着自己葱管一样染了豆蔻的手指,珊瑚为什么消沉她也明白,侍候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们才发现,主子爷对福晋好到了一种让她们这些下人看见心惊的地步,少见福晋侍候主子爷到是常常能看见主子爷侍候福晋,后宅有个什么事,福晋还没开口主子爷就主动替福晋跑腿,当着外人的面似乎是主子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内里,全是福晋说了算,更甚至,福晋来了小日子主子爷照旧跟福晋宿在一起,竟是片刻都离不得的样子。

    主子爷和福晋这么恩*,有些心思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爬上床,当然会消沉。

    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大街上的鞭炮声和孩子的喧闹声,玳瑁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怔怔的坐在炕上出神……

    46打架

    灯火通明的灯笼胡同,人声鼎沸,挤挤挨挨的全是人,若不是有些身手,几乎都要挤不进去,恩和一手拿着鸭脖子一手拿着藤萝饼,一面吃一面给胤祚递:“你要不要尝尝?”

    胤祚费力的撑开两只胳膊给恩和挡着周围的人流,恩和若跟他说话他又要立时带上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回应,自个被挤的跌跌撞撞,恩和却如独自行走般自在。

    胤祚听恩和问,忙笑着道:“我不吃,你吃。”

    恩和眯着眼睛笑,指着对面的铺子:“我要喝他们家的豆汁,我渴了。”

    胤祚四下里看了看,拉着恩和让她站在身后茶楼的屋檐下:“你就站这,千万别乱跑,我买了就回来找你。”

    恩和一个劲的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胤祚又叮嘱了一遍才转身跟这来往的人流较劲前行。

    恩和仰着圆润小巧的下巴直笑,这种被人珍视宠*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就想使使小性子或者撒个娇什么的,她又对自己这样的作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独自乐了一会,又吃了一口藤萝饼。

    恩和为了出行方便,将头上的钗环身上的首饰卸的所剩无几,大氅也早就脱了扔在了马车里,身边跟着的丫头嬷嬷早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她眉眼带笑,俏生生的站在光线明亮的屋檐下,过往的行人,有些总控制不住的偷看了过来。

    恩和正啃着鸭脖子,听见有人喊她,转过身见是个身形魁梧的陌生男子,愣了愣。

    她那一双乌黑泛亮的眼眸看着这人,殷红的嘴唇还因为啃了鸭脖子泛着油光,呆呆的样子竟是说不出的可*。

    对面的男子眼眸里渐渐盛满了笑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要不要在下送你回去?”

    恩和疑惑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富贵之人,面相上看着有些异域风情,到是有些像蒙古人,但她并不认识。

    那男子见恩和不说话,只是疑惑的看他,黝黑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繁星一样的光芒,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姑娘可有家人?在下着人去姑娘家提亲!”

    他声音太大,路人都惊诧的看了过来。

    恩和瞬时瞪大了眼睛,双手先与脑子做出的反应,将一包鸭脖和藤萝饼劈头盖脸的就朝着那人砸了过去:“娘的!没这么欺负人的!”

    小花猫忽然成了大老虎,对面的男子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想在解释,买了豆汁的胤祚回来听见恩和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爆粗口,知道必定是被惹急了,问都不问就上去逮着那男子打了起来:“敢欺负我娘子,活的不耐烦了!”

    胤祚功夫是极高的,却也没能立时就占了绝对的上风,两人打的难解难分,殃及了周围不少人,最终还是惊动了巡城兵马司,一问之下,一个是皇子六阿哥,另一个竟然是博尔济吉持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这下他们也管不了了。

    敦多布多尔济看着胤祚,又看向了胤祚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恩和,她的眼眸卓然璀璨,比草原上初生的太阳还要温暖好看看的敦多布多尔济又满眼笑意。

    胤祚一看这眼神就知道恩和为什么刚刚会跟敦多布多尔济闹起来,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在敦多布多尔济的脸上多奏几下。

    他一把抓住敦多布多尔济领子,低声威胁:“敦多,你小子要是还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定叫你家毁人亡!”

    阿哥的妻子敦多布多尔济确实暂时没有胆子敢争抢,而且他此次进京是专门来娶皇帝的女儿的,跟这些阿哥暂时起不得冲突,他笑了笑:“刚才都是误会,误会。”

    胤祚哼了一声放开了敦多布多尔济的领子,转身大步朝着恩和走了过去,恩和见着胤祚就露出个大大的笑意,胤祚也笑了起来,牵着恩和的手:“我奏了他一顿,你解气了没?”

    恩和抿嘴直笑:“早不气了。”

    胤祚替她里了里耳边的碎发:“不气就好。”

    敦多布多尔济看着胤祚和恩和的背影问身旁的巡城兵马司的人:“感情很好?”

    侍卫忙道:“小的也是听人说的,确实十分恩*。”

    敦多布多尔济挑了挑眉,难得有个看上的女子,却不想早已是他人妇,还是他争抢不得的,他怅惘的叹息了一声,又在想皇帝会不会给他一个和这女子相似的公主……

    马车上恩和依着胤祚坐着轻声问他:“咱们是不是闯祸了?”

    事情也闹的不小,难保不会有人给捅到皇上跟前,先不说打架这一事,就是十五的宫中宴席上私自离席就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当然,这种种的事情都可大可小。

    胤祚摸了摸恩和渐渐温热起来的脸颊,才道:“万事都有我的,你只管着好吃好睡就行。”

    恩和笑了笑,坐起身子瞧着他:“我今儿很高兴。”

    她的眼睛很明亮,也昭示着她极好的心情。

    胤祚笑着俯身亲了亲恩和:“只要你高兴我也就高兴。”

    敦多布多尔济不知道他要娶的是哪个公主,宫里的人却大都知道,五公主自然更知道,她笑眯眯的同大宫女美惠下着围棋,听美惠跟她说打听来的消息:“敦多布多尔济郡王殿□长五尺,面如玉冠,能文能武,精通满汉蒙三语,听说还极其擅长书法,写的字万岁爷都赞了几次,是喀尔喀草原上人人夸赞的雄鹰!”

    五公主轻笑:“瞧你,说的眼睛都亮了。”

    美惠也笑:“奴婢这是替公主高兴,能嫁给这样一位郡王比嫁在京城都要好几倍,凭着公主的样貌才情,得郡王爷的喜欢根本不在话下。”

    五公主虽然呵斥美惠,但眼里却是极其明显的笑意和得意,公主里面不管是才情和样貌却是她占独一份,若她都笼络不住未来丈夫的心,别人又如何能够?

    正说着四公主过来看望五公主。

    四公主就明显不如五公主受宠,明明是排在五公主前头,有了好处却还是五公主先享用。

    听说四公主来了,五公主撇了撇嘴,堆起一脸的笑意迎了出去,四公主比丰盈端庄的五公主消瘦了太多,半旧不新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在五公主榻上坐下,先注意到了她的棋局,掩嘴浅笑:“不想妹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样的好兴致。”

    五公主不喜欢四公主穷酸样子,却因为她这话中有话的一句话正眼看向了她:“姐姐来我这,难道是为了卖关子?”

    四公主瞧了一眼她多宝阁里的翡翠白菜:“那个到好看。”

    五公主的鄙夷不言而喻,没好气的吩咐美惠:“去,拿下来送给四姐姐。”

    四公主这才咯咯轻笑了起来,接了翡翠白菜,细声细气的道:“这满宫里只怕都传遍了,只有五妹妹不知道,昨儿夜里在灯笼胡同,六弟跟敦多布多尔济郡王大打出手,知道为什么?”

    她笑吟吟的看着五公主似乎想等着五公主主动问她,五公主却淡淡的瞅着窗外阴沉的天,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她到也不觉得尴尬,满脸笑意接着道:“别人不说是怕五妹妹生气,我到是实心为妹妹好,才来跟妹妹说这些话。”她顿了顿,自顾自接着道:“敦多布多尔济郡王误当六弟妹是未出阁的女子,当街求娶,这才闹的六弟动了手,听说,打的敦多布多尔济郡王面上全是伤,都见不了人。”

    五公主紧紧地握住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垂下眼,语气僵硬的道:“姐姐故意用这些话来气我?”

    四公主也不见了刚来时候满脸笑意的样子,摩挲着手里的翡翠白菜,默默的道:“人个有自己的命,就好像我们两个同为皇阿玛的女儿却是天差地别一般,有些东西挣不来,也羡慕不来,同为女子,都很艰难,姐姐就是再不堪也不屑于用这样的话来故意气你,我言尽于此,妹妹自己思量。”

    四公主说着起了身。

    她出了五公主的屋子,快步走了好一段路,又渐渐放缓了脚步停在原地,转身将手里的翡翠白菜给了身旁的大宫女红玉,淡漠的道:“去把这个给我额娘送过去,让她好好养病。”兆佳氏生病,因为手头没钱,甚至连个太医都请不到。

    红玉接过翡翠白菜低应了一声,转身去找兆佳氏,她走了一段路回头再看,见四公主还站在原地,那瘦小的背影萧索又孤寂,红玉的心里也酸涩了起来,她进宫之前一直以为宫中的生活就是天上神仙过的日子,公主就是仙女,一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后来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后宫不是仙境,却是这个世上最最肮脏的地方。

    四公主出了屋子,五公主就瘫在了榻上,她知道四公主不会骗她,她想起早些时候见过的那个名声狼藉的恩和,敦多布多尔济是哪只眼睛瞎了才会看上那个郭尔罗斯恩和!她眼里闪过羞愤和恨意,将桌子上的棋全数推到了地上,有谁不让她好过,她也必然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德妃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闲闲的坐着晒晒太阳喂喂鱼,见

    47有孕

    乙酉,康熙以亲征噶尔丹,谒暂安奉殿、孝陵。命皇长子、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皇六子,皇七子皇八子随驾,是日启行。

    太子监国。

    胤祚要出去打仗,恩和忙忙碌碌的收拾了有十几天,但正经让他带在外面的并不多,全都给放在了空间里,又因为有空间这个东西在,平时要见面也不是难事,胤祚只要稍微留神点一是吃不了苦,再个也不会出什么事,恩和到觉得自己并不担心。

    到是胤祚去跟德妃辞行,德妃拉着胤祚狠狠得哭了一场才算作罢。

    胤祚随着皇上走的那日,恩和坐着马车远远的看着他跟随皇帝的车驾从□出来,穿着铠甲的胤祚跟平常的他看起来似乎又不一样,泛着白光的铠甲穿在他身上无比的契合,他就好像一个天生的战士,周身泛着萧杀的冷意,目光锐利,几个阿哥里就他最显眼。

    直到长长的出征队伍全部消失在了恩和的眼里,她才坐上马车回了府,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真的给累狠了,她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点灯时分,起来喝了小半碗的银耳汤,才发觉自己还是想念胤祚了,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跟旁边做针线的持觞说话:“也不晓得歇下了没有?骑马一天了腿疼不疼,累不累?”

    持觞抿嘴笑:“福晋先前还总是说不会想,这才走了几个时辰就想了。”

    恩和一怔,也笑了起来,胤祚走的时候问了她好多次会不会想他,她觉得不会想,就如实说了,胤祚倒是失落了好些时候。

    正说着话玳瑁掀起了帘子,张成媳妇从外头走了进来,恩和笑着坐直了身子:“快进来坐。”

    张成媳妇笑着福了福身子,在挨着炕的第一个椅子上坐下,将个匣子递给恩和,恩和知道这是羊脂玉的收益,接到手里又给了持觞。

    恩和笑着同张成媳妇说话:“这生意一日比一日难做,到是有劳嫂子了。”

    这所谓的难做跟别的难做又不同,羊脂玉是生意太好了,很多人为买一瓶把价钱都抬到了天价,做买卖的人需要将这些人都一一拒绝,这并不是个轻省活。

    张成媳妇忙道:“福晋说的哪里话,都是奴婢应当做的,只是奴婢私心想着,何不就价高者得?”

    恩和笑了笑:“知道你是好意,但价位抬的太高以后必定影响越大,以后引的别人查出是咱们,也不见得是好事,就这样来吧,不过是赚着玩玩的,不用太较真。”

    胤祚的银子多成那样了,躺着不动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年,她赚钱不过是练练手打发打发时间。

    张成媳妇应了一声,恩和又问了些庄子上的事情,听张成媳妇说都不错,便就放了心,闲聊了几句又赏她些东西就让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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