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

    “不是你的死活问题。”凌威摆了摆手:“你的身体经不住折腾,反而会白白牺牲,我的身体是经过大周天针法改造的,很结实,而且感觉敏锐,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童婉茹还要说什么。凌威挥了一下手:“不要可是了,立即让我感染病毒,这件事你来做。”

    “我不做,也不会让别人做。”童婉茹用力摇了摇头。

    “如果不这样,我们谁也出不去。”凌威语气放得柔和一点,轻声劝说:“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

    “出不去也不让你试,就算死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做。”童婉茹的声音变得有点怪异。用自己做试验是一种伟大的举动,可伟大的背后是身边人的提心吊胆和伤痛。

    “好啦,我不试总可以了吧。”凌威放开这个话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端起茶杯。

    “你别骗我,自己偷偷去试,等一会我就告诉小雪,让她监视你。”童婉茹看透了凌威的意图。手臂微微张开,透露着内心的警惕。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凌威微微叹息一声,茶杯靠近嘴边,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鼻子里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脸色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恢复正常,淡淡笑了笑:“刚才你进来之前看到了什么人没有?”

    “没有什么人,只是钱枫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把茶壶让他提了一会,处理完事情怀就回来了。”童婉茹语气停了一下,转为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没什么。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再静一静。”凌威端着茶杯,眉头拧得很紧,很紧。

    “好,我也累了。”童婉茹一边说一边走出门。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童婉茹派人把凌威监视了起来。可是,许多东西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晚霞的光芒在隐没,天变得灰蒙蒙的。钱枫透过窗户看着凌威门外站着的一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不是有效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开始了就不能停止,他要搞乱这池浑水。他慢慢拿出一个智能手机,一个文件很快传了出去。

    半个小时以后,网络媒体上迅速流传出一个消息,这次瘟疫的病毒就像遗传那样顽固,根本无法清除,疫区内的人最终命运是永远在里面,那里是死亡的坟墓。一时间人心惶惶,网络在这种时候再次发挥了它独特的作用,夜幕降临,疫区内的人有的开始四散奔逃,附近几个县市的公安民警全体出击才控制住局势,第二天,崔溪镇四周四公里全部戒严,严禁闲人出入。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尖着脑袋也找不到一丝缝隙,就用手机电脑拼命向里面进攻,媒体上再次出现崔溪镇里面惊慌错乱的画面。不过,这种画面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电话也打不进去,整个崔溪镇被屏蔽了起来。没有了通讯,再先进的都市刹那间也变成了一个坟墓。

    崔溪镇变成了一个谜,外围的人一下子也多了起来,不仅多了全世界成千上万的记者,还多出了许多闻风而来支援的人,全部被堵在了外面。其中最引人眼球的是来自埃及的一伙人,长得很彪悍。有点横行霸道的意味,直接和中国外交部商量,要求带走里面的人,被严词拒绝。,另外一帮引起注意的是一群老人,来自青城山附近,看起来很质朴,但没有人敢轻视他们,共和堂现在是全国知名的大药堂,而这些老人就是共和堂的元老级别。一出现就备受尊重。追随着的中医师一大片,很快被簇拥着走进崔溪镇附近一个小镇最豪华的宾馆落脚。,宾馆不算太豪华,但地处风景区,绿树环抱,溪流悠悠,曲径蜿蜒,几位老人频频点头,旁边一位当地的年轻中医师在一旁客气着:“各位师傅请,我和楚云是朋友,你们到这里我有接待的责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里是尊重医师的小镇,,你们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这边是最好的居所,翠云亭,希望各位前辈会喜欢。”

    “不错。”领头的老人微微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荷花池边,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亭亭玉立的荷花。旁边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对不起,翠云亭已经有人住下了。”

    “翠云亭平时是我们小镇接待德高望重医师的地方,谁抢先一步,让他挪一挪。”青年医师嚷嚷着。这个小镇在很久以前也流行过瘟疫,幸亏一位医师救活了镇上的人。所以镇上最大的宾馆最好的居所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让德高望重的医师住。

    “他也是一位医师,行走江湖的,所以老板才让他住在翠云亭…“服务员有点为难地笑了笑。

    “这几位可是共和堂的元老。“年轻医师不依不饶大声说道:”和他们比起来,里面的游方郎中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和我比起来,眼前几位老家伙又算什么东西?”

    第七百零九章 外援

    说话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脸颊偏瘦,额骨隆起,眼睛大而明亮,炯炯有神,目光有点偏,明显流露着一种不屑。年轻医师在这个小镇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遇到顶撞,虽然看出对方不同寻常,还是立即火冒三丈,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老人哼了一声:“我只知道任何事都有先后之分,这是住宾馆当然也有先来后到,你凭什么让我挪地方。”

    “凭什么?”年轻医师挺了挺胸脯,显得很自豪,手指划了一下身边的几位老人,大声说道:“最近崛起的共和堂知道吗,是楚家的产业,而这几位就是楚家家族中的元老,这位领头的五爷爷精通针灸,旁边这屋七爷爷精通药物。”年轻医师对几位老人很了解,说得信心满满,一位凭着共和堂的名头,也能把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郎中挤兑走。但还没有等他把其他几个人介绍完,那位老人麻利地挥了一下手:“等等,还没有几个人在我面前自称精通药物的,我倒想见识一下精通到何等地步。”

    “七爷爷,让他见识一下。”年轻医师转脸看着一位老人,语气期待。那位老人却摇了摇头:“小娃儿,你过奖了,我确实算不上精通,久居山野倒是有点孤陋寡闻。”

    老人的态度让年轻医师感到极度意外,焦急地搓了搓手:“七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说,这可是关系到你们家族的威望。”

    “威望算得了什么。”老人淡淡笑了笑:“人死一堆白骨。虚名何用。就像眼前的旅社,住哪都一样,何必争论。”

    “说得好。”对面那位老人赞赏了一句,向七爷爷竖了竖拇指。

    “好什么好,那是七爷爷不屑和你争辩。”年轻医师撇了撇嘴,面对那位老人嚷道:“就我的水平也超过你。”

    “是吗?”那位老人撇了撇嘴,语气带着讥讽:“你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来问你,这世上被传为最神奇的药物是什么?”

    “最神奇的药物……”年轻医师一时语塞,神奇的药很多,最神奇的一时难以决断。

    那位七爷爷原本要转身离开,听到对方那位老人的话又转过身来,目光闪动,就像棋逢对手那样微微激动。年轻医师感到一阵心慌,随口说道:“最神奇的是传说中的千年灵芝。”

    几个人一起望着年轻医师,年轻医师有点发毛,结结巴巴接连说道:“天山雪莲,冬虫夏草,熊心豹胆……”

    “还狼心狗肺呢。”对面那位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年轻医师脸红脖子粗,大声嚷道:“你说是什么,那么多药材,哪个称得上最神奇。”

    “不懂就别乱说话。”七爷爷瞪了年轻医师一眼:“最神奇的药材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不,不,不可能吧。”年轻医师更加诧异,也更加结巴起来:“那岂不成了人吃人。”

    “这只是一种传说。”七爷爷声音拉长,看得出有说故事的习惯:“中医认为世间万物都有药性,皆可入药。那么,作为万物之一的人当然也可以入药,不过不是那种随便运用的入药,一般医生也没有这种想法,很久以前,谁也记不得哪位医生提出了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其中两味药就是人,但不是普通人,纯阴和纯阳,”

    “什么叫纯阴和纯阳。”年轻医师忍不住好奇,插了一句。

    “纯阴就是十二条经脉都是阴性。纯阳是十二条经脉都是阳性。”七爷爷晃了晃脑袋:“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纯阴纯阳终究是个迷,所以最神奇的药也就是一个传说。还有一个传说就是长生不老药,只要这种纯阴纯阳的人出现就是长生不老药出现的时候。““长生不老药。”年轻医师再次惊叫起来,比起刚才听到最神奇的药物还要惊讶百倍,长生不老如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理想中的最高境界,“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对面那位老人不屑地白了年轻医师一眼,哼了一声:“再让你见识一下,据我所知纯阴纯阳的人已经出现。”

    “在哪?”这次就连楚家的七爷爷也惊讶地叫起来,研究药物的人一辈子都梦寐以求见识一下,纯阴纯阳千年难得,关键是想知道纯阴纯阳如何存活。

    “在哪我不清楚,但是纯阳的是一位姑娘。”那位老人语出惊人。阳在中国一直代表着男性,怎么会是女人。七爷爷脱口而出:“不可能吧,女人怎么会是纯阳。”

    “谁说女人不可能是纯阳。”那位老人呵呵笑起来:“那个姑娘因为身体纯阳,家里人把她送到纯阴苦寒之地,让寒气滞留,竟然硬生生改变过来。”

    “能改变先天体质,使用这种方法的人也不简单,出身入化,是哪个家族?”七爷爷脱口而出:“当今之世除了天医一脉就是药王一脉,天医名存实亡,那么就是药王一脉。”

    “绝对不是药王一脉。”那位老人摇了摇头。

    “你怎么肯定?”七爷爷微微有点奇怪,川藏药王比较神秘,对方的语气却非常肯定,难道和药王有什么关系?

    答案马上就有了,那位老人淡淡笑了笑:“我叫陈海……”

    “久仰。”七爷爷拱了拱手,语气忽然非常恭敬:“药王的大弟子,川藏一代有名的神医。”

    “神医不敢当,只是徒有虚名。”老人摆了摆手,语气很淡,听起来很谦虚,却流露着不容小视的威严。川藏药王的弟子,当然有资格住进这家宾馆的最高级地方,谁能与他相提并论,那位年轻医师眼睛瞪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张大嘴不发一言。

    “陈神医客气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药王,知道药王的谁又不知道你。”七爷爷态度更加恭敬:“不知道可不可以赏光到我们那边,让我们讨教一二。”

    “没心情。”陈海摆了一下手,回答很干脆:“我担心瘟疫区里面的人,我是来帮的。竟然不让进。”

    “是谁邀请到陈大神医帮忙?”七爷爷皱了皱眉,陈海一直在川藏高原活动,最近在研究药物,闭门不出,能让他风尘仆仆千里迢迢赶来的当然不是寻常人。

    “是我师妹陈雨轩。”陈海也不隐瞒,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众所周知,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陈雨轩要他来当然是为了保和堂,也为了凌威。

    “不让进是为了大家好,据说瘟疫太厉害,有进无出。”年轻医师在一旁插言,态度变得有点献媚,药王的弟子当然值得巴结:“大家先住下,我想办法打听里面的情况。”

    “这种事靠打听有屁用,中医师治病要在实地观察才能掌握微妙的变化。”陈海说话有点粗,声音低沉:“难道你认为我是怕死吗?明天我想办法进去。”

    “好,明天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陪陈神医一起进。”七爷爷也不甘落后,声音提高了一点:“不解除瘟疫,我们几根老骨头就扔在里面。”

    “我可不想扔在这里。”陈海的态度和七爷爷迥然不同,朗声大笑起来,只有绝对的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豪迈的话来。

    陈海的自信来自于师门,药王不是浪得虚名,论药物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和他们相比。他又听二师弟阴雨提起过,凌威是针灸的天才,而且是掌握神农尝百草的人,有他和凌威联手,就不会没有办法解决掉这次瘟疫。

    但是,如果陈海知道里面的真正情形就不会这样想了,凌威不仅帮不了他,还躺在病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瘟疫流行传说来自中国因保存疫病首次出现记录首发年11月09日13:48青年参考常被“传说”为疾病源头史上三次瘟疫大流行来自中国?

    实习生许薇

    一场可怖的瘟疫降临在美丽的佛罗伦萨。这座曾经繁荣的意大利城市一下变得十室九空,人心惶惶。每天,甚至每小时,都有大批尸体运到全市的教堂去,教堂的坟地再也容纳不下,只好在周围掘一些又长又阔的深坑,把后来的尸体几百个几百个地葬下去,直到装满才用土封起来。而瘟疫还在一处处地蔓延开去……

    这是薄伽丘在他的代表作《十日谈》中描述的发生于14世纪的一幕。这场突然爆发的黑死病夺走了欧洲近三分之一人口,而瘟疫的来源却一直存有争议。日前,一项国际性研究从遗传学角度提出论证:黑死病源自中国。

    英国自然科学学术期刊《自然遗传学》日前发表研究报告,称3次横扫欧洲大陆、带走数千万生命的黑死病是经由丝绸之路,从中国传播到西方的。这项研究由来自中、英、美、德、法、爱尔兰和马达加斯加的科学家合作,法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参与完成,它揭示了一种细菌引起瘟疫的详细历史信息。

    研究人员从全球采集了17种鼠疫耶氏菌,比对它们的基因组,并用高性能dna分析系统筛选了286个鼠疫耶氏菌菌株,发现933种单核苷酸多态性(基因变异的结果,dna双螺旋结构上的碱基就像积木一样组成基因,基因变异就是“积木”发生变化,如调换位置、插入一个新的或拿走其中一个)。

    变异数据就像一个家族的人会有某种传承下来的特征,从同一个原始菌株变异出的菌株会有同样的特征。研究人员根据这一原理得出结论:鼠疫耶氏菌在中国或其附近发生变异,之后通过多种途径传播到欧洲、南美洲、非洲和东南亚,并在某个国家或地区留下该地区特有的菌种“血统”,而这种“血统”可以通过各菌种特有的单核苷酸多态性进行追踪。

    通过这种方法发现,目前全美存在的626个菌株来自同一原始菌种,马达加斯加存在的82个菌株则来自另一菌种。研究人员制作了一幅谱系树图,标出从一个原始菌株开始随着时间推移发生的变异。图中显示,约728年前有一个菌种分支大量变异,与黑死病爆发时间相近。

    黑死病是由鼠疫耶氏菌引起,主要是从寄生在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播到人体,患者的皮肤会因皮下出血而变黑。14世纪的黑死病爆发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瘟疫之一,它改变了欧洲的社会结构,动摇了当时支配欧洲的罗马天主教教会的地位。

    此外,鼠疫耶氏菌还引起了另外两次大规模瘟疫。一次是爆发于6世纪拜占庭帝国君主查士丁尼统治时期,持续了4个月,夺走君士坦丁堡近半人口的生命。还有一次爆发于19世纪后期的中国,当时瘟疫沿着从香港驶出的航线传播,于1900年蔓延至美国旧金山。研究人员还表示,导致1409年非洲地区黑死病蔓延的菌株分布地区,与郑和下西洋的路线吻合,推断该菌株是由混入船队中的老鼠传入的。

    据报道,研究团队中的病理学家表示,虽然瘟疫来自中国,不过这与当时的中国人口并无关联,而是源自在中国土地上跑来跑去的老鼠等小动物。因为黑死病病菌对人类“没兴趣”,它们通常会寻找老鼠或土拨鼠等进行感染,让人类感染并死去属于“意外”。

    据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孙力舟介绍,黑海之滨的克里米亚半岛上,曾有一个叫加法的被意大利商人控制的城市,它附近则是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而14世纪的黑死病源头,就是金帐汗国和加法之间的一场战争。金帐汗**队攻城不下,便将瘟疫患者的尸体用投石车丢入加法,将病菌带入城中,之后加法的船只又将病菌传到西方。金帐汗国是蒙古帝国的四大汗国之一,与元朝中央政府是附属关系,其领导人虽与元朝统治者有亲属关系,但金帐汗国并不属于中国,与中国本土也存在很大的文化差异。

    此外,孙力舟还介绍,很多疾病的源头传说都在中国,其实不然,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中国保存了许多疾病出现的首次记录,因为中国有记述历史的传统,并保存了大量相关文献,现在许多国家的历史还需从中国人的记录中寻找线索。

    第七百一十章 凌威病倒

    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茶几上,淡淡艳红,反射在黄思羽的眼眸中,艳红加深了几分,但已经不全是阳光。秀发披在肩头,有点凌乱,俏丽的脸颊略显苍白,嘴唇抿成一条圆弧。就算绝世佳人也会变得憔悴,刚强任性的姑娘此时显得沉默凝重。瘟疫在中国并不少见,历朝历代都有发生,随着医学的发达和国际交流的扩展,作为一种病毒的瘟疫很容易就会被掌握和消灭。崔溪镇这次的流行病毒并不是太强烈,可以说有点柔和。黄思羽主动到这里来也是想建功立业,省得京都的人说她是凭借爷爷的威信,大树底下躲阴凉。

    让黄思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瘟疫竟然出奇的难缠,凌威的出现给她带来一丝惊喜,也让她觉得曙光在前,但这种欣喜没有保持几天,情况陡转直下,共和堂和保和堂束手无策,她把绝密的文件偷偷传给他们,没想到转眼就泄露出去,引起空前的骚动。这时候一切解释都是徒劳。唯有用武力封锁外围,激动的民众闹了一夜,可能也累了,天亮的时候各自回屋,街道上看起来一片宁静,黄思羽却感觉到空前的压抑。

    “我去问问,是谁泄露了秘密?”黄思羽柳眉倒竖,有点气恼地站起身。坐在对面的林依凡向着她摆了摆手,声音因为焦虑有点嘶哑:“别激动,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关键是如何控制局势。”,“没法控制。”黄思羽烦恼地摇了摇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出不去,等死。”

    “别那么悲观,我们里面不是还有很多药材和医师吗,一定会有办法的。”林依凡比黄思羽沉稳得多,轻声提醒了一句。

    “对啊,我想在就去问问。”黄思羽立即向外走,嘴里继续嚷嚷:“那个死凌威,还称什么神医,一连几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黄思羽把希望寄托在凌威身上,这样的结果让她措手不及,自然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在凌威身上,下楼的脚步很沉重,咚咚作响。林依凡并没有阻止她,而是跟在黄思羽的身后,他也好奇凌威为什么一点行动也没有。

    走过回廊,远远看见凌威的房间门外站着几个学生,旁边一位姑娘正在和他们交谈什么,一条大辫子轻轻摇晃,黄思羽认识,是小雪。小雪看到黄思羽,有点意外:“黄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黄思羽无暇顾及小雪的疑问,指了指房间门口严阵以待的几位学生,语气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童姐姐的意思,不让凌威外出。”小雪也是一脸疑惑,她接到童婉茹的命令就立即执行,想法很直接,童婉茹不会害凌威。

    “童婉茹在哪?”黄思羽并没有莽撞地冲进房间,童婉茹心思细腻,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需要问清楚。

    “来了,来了。”董建业紧跟在童婉茹身边,一边走一边嚷嚷着过来…童婉茹依旧面罩薄纱,一身淡蓝色衣裙显得飘曳。向黄思羽和林依凡点了点头,似乎知道黄思羽的疑问,轻声说道:“凌威试图以身试病来寻找办法,我必须阻止他。”

    “以身试病?不行。”黄思羽轻声惊叫,以身试病是一种伟大而又无奈的方法。就像当年中药的鼻祖神农尝百草一样,以身试药,探求药性,写出流传千古的神农本草经。试病是医师根据病症在自己体内的变化而更加准确掌握病情,来探寻解决方法的一种手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最后一招,自然也是充满危险的一招。

    “所以我让小雪带人守住凌威。”童婉茹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凌威的房门,语气停顿了一下,忽然转为紧张:“小雪,凌威一直在里面吗?”

    “童姐姐你放心,有我在绝对走不了,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出来。”小雪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忠于职守非常满意。但童婉茹和黄思羽听到她的话表现出来的不是满意而是更加紧张,同时冲向凌威的房间,大声说道:“情况不对。”

    凌威并不是太安稳的人,不可能安安静静被守在屋子里。而且昨晚这个小镇闹得天翻地覆。作为一直关心小镇病人的凌威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反常往往就意味着意外。

    房门的一声被撞开,黄思羽瞄了一眼,倚在门框上深深松一口气,凌威静静躺在床上,似乎是太劳累,睡得香甜。童婉茹的反应和黄思羽不同,紧张的神情丝毫没有变,一直冲到床前,伸手摸了一下凌威的额头。低声惊呼,黄思羽靠近几步,童婉茹忽然伸手,做了个向后退的动作,尖声叫道:“不准过来。”

    童婉茹尖利的叫声立即把门外的人全部吸引进来,但没有靠得太近,挤在门口探头观望,小雪稍稍超前,大声说道:“凌威没事吧,都怪我,怎么没有进来看看。”

    “别紧张,让童姑娘瞧瞧。”黄思羽张开手臂拦在小雪前面。大家一起屏住呼吸,看着童婉茹。童婉茹伸手把了把凌威的脉搏,松一口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虚惊一场,凌大哥一定是太累了。”小雪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挡开黄思羽的胳膊,向前一步。童婉茹立即摆手,神情严肃:“董建业,消毒,把体温计拿来。”

    “难道……”小雪愕然仰起脸,充满恐惧,自己不怕死的人往往更惧怕自己的亲人死去,凌威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没有人回答小雪的话,刚才一刹那的放松过后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甚至有点压抑。体温计递给童婉茹,童婉茹解开凌威的衣扣,把体温计插在腋下,然后用一个小瓶子小心收取一点凌威嘴角的吐液,递给正在用消毒水消毒的董建业,声音有点颤抖:“立即化验。”

    董建业小跑着走了出去,这里的化验设备是最先进的,很快捷,不一会儿董建业就转了回来,脚步变得沉重,大家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瘟疫,多么可怕的事实,凌威是这伙人的精神支柱,瘟疫偏偏找上了他,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简直是灭顶之灾。

    “愣着干什么,全部散开,这里不要靠近。”童婉茹倒沉着起来,挥了挥手:“这里由我来伺候,其他人都离开。”

    “不行,应该我来服侍凌大哥。”小雪晃了晃辫子,满脸关切,她没有说出口,在心中凌威已经是她丈夫,云梦山之行,已经变成非凌威不嫁的死局。

    “不要和我争了,我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你要是愿意就在外面递一点日用品。”童婉茹语气不容置疑。说起自己的生死非常坦然。

    “是不是要送医院。”董建业小声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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