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诶,谢谢老人家了。”

    估计见自己呆在这里叶谷青和红奚越也不好意思吃,于是,老太太就拉着旁边笑的一脸憨厚的大周回去了。

    吃惯了大米饭的叶谷青和红奚越确实有些吃不惯老人送来的高粱饭,但将近饿了一天一夜的两人还是一粒不剩的把东西都吃完了。

    叶谷青原本想将碗筷收了洗干净,谁承想红奚越却先站起身将他面前的碗筷拿了去。

    抬头看向红奚越,对方抬了抬下巴示意叶谷青看向外面:“洗澡的水烧好了,你去兑好先洗,我去把碗洗一下。”

    叶谷青应了一声,起身来到厨房将热水兑好,将头发上和身上的泥水洗干净。套上大周方才送来的衣服,为红奚越兑好水就出去了。

    此时,红奚越正蹲在井边揉搓他方才换下来的衣服,见叶谷青出来,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说道:“衣服都洗得差不多了,你用清水冲一下就晾出来吧。”说着,红奚越起身进了房间。

    叶谷青将红奚越洗了一半的衣服弄出来,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正见大周抱着两床被子走了进来。叶谷青擦了擦手走上前接了过来。

    “床榻都是干净的,你们把褥子铺上就好了。你们从山上下来也该累了,就先歇着吧。”

    因为阴天叶谷青方才问了老太太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从山上走了那么久,叶谷青早已经累了。抱着被子进了里屋,将被子在床上铺好,下床倒了杯茶水送入口中。

    “那么快就已经洗好了啊?”

    听到红奚越的说话声,叶谷青端着茶碗抬起头来,只见红奚越一身月白色的束腰长裙走了进来。半干的头发披在身后,水珠缓缓没入半湿的领口,消失不见。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叶谷青,让叶谷青不由一愣。

    红奚越原本就骨骼较小,除了比寻常女子高挑一些之外,若是闭口不言,跟女子没什么两样。此时那一身白色的束腰长裙穿在红奚越身上毫无违和之感,反倒让他更像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灵动少女。

    见叶谷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红奚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中眸光流转微笑着走上来,“怎么样?好看么?”说罢,红奚越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儿,来到叶谷青面前,攀着他的手臂抬起头望着叶谷青那张俊逸的脸轻声问道:“如此良辰美景,子衿单品茶就够了么?”

    知道红奚越的玩性又上来了,叶谷青拿茶盏的手顿了顿,缓缓放下后复而又抬起,“的确,我本觉得一人品茶未免寂寥,但现在看到你,又觉得今夜足矣。”

    红奚越没想到叶谷青今天竟然会接他的话,愣了一下笑了笑红奚笑笑,“为何?”

    “秀色可餐。”叶谷青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红奚越的嘴角不由一抽,见叶谷青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心中不由一阵悸动,想起上午下山时两人之间的那个吻,红奚越嗤笑一声朝白了叶谷青一眼,张嘴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往床榻走去。

    叶谷青看着红奚越泛红的耳朵,心中一阵好笑。抬脚走到门边将房门掩上,随即也去床上休息了。

    叶谷青见红奚越将那个装着银票的包裹放到他的旁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就随他去了。将薄被为两人搭在腹部,叶谷青闭着眼睛却怎么都无法入睡。脑海中浮现的一直都是上午红奚越拒绝他时的那些话。

    听着旁边平缓的呼吸声,叶谷青忍不住睁开眼睛朝红奚越看去。看着那张白皙的脸,叶谷青很想伸手摸摸。只是还未等他伸出手,红奚越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睡觉?”红奚越侧头问道。

    “红奚越,你拒绝跟我在一起真的是因为我是唐卿离,还有唐卿离的爷爷是你的师尊么?”

    没想到叶谷青会问出这个问题,红奚越柔和的表情一僵,将原本放在叶谷青脸上的目光转到屋顶。

    见红奚越闭口不答,叶谷青继续看着他说道:“那如果我不是唐卿离呢?”

    “说什么傻话,你身上的胎记,还有叶老爷和叶夫人都已经证实了,你就是阿离。怎么可能还会有错?别乱想了,快睡觉。”说完,红奚越摁着叶谷青的肩膀,伸手将被子盖住了叶谷青的脸,遮住了他灼人的目光。

    等叶谷青拉下脸上的被子,红奚越已经面朝床里去了。见状,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一天精神都高度紧张,如今放松下来,叶谷青虽带着心事,但仍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旁边的红奚越确定叶谷青睡着后睁开了眼睛,侧头看着对方的睡颜,葱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一夜无梦到天亮,等叶谷青醒来的时候,红奚越正在院子里跟前来送饭的老太太唠着家常。侧头见叶谷青从屋内出来,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叶谷青走近两人身边,跟老太太问了声好便去井边洗漱去了。侧头看了眼跟老太太说话的红奚越,听着他压得极低的声音,叶谷青不由一阵好笑。

    吃完早饭,叶谷青问了老太太去镇上的路,老太太说镇上距离这里还有七八里路,昨晚里正没走,等下让他们俩若走就乘里正的车。

    “大娘,我们的衣服也已经干了,这衣服等下我洗洗晾在外面,你记得收一下。”

    “诶,不用了。你身上穿的是我闺女的衣裳,她去年已经嫁到邻村去了,这当姑娘的衣裳她也不要了,你们衣裳不多就穿着吧,别嫌是旧的就成。”

    听到老太太的话,叶谷青点了点头替红奚越回答道:“那如此就谢谢大娘了。”说罢,叶谷青转头看向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红奚越笑道:“挺好看的。”

    “小两口感情真好,刚才听娘子说你们还没有孩子。哎,要我说抓紧时间要个孩子,有孩子才热闹嘛。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看下里正走了没,让村长给他打声招呼。”

    说完,老太太端着红奚越已经洗好的碗风风火火的走了。

    叶谷青把外面晾着的衣服收进房间,等两人收拾好之后,老太太也回来了。告诉叶谷青里正已经同意他们搭车去镇上后,叶谷青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子放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原本是不要的,推脱几番之后,见叶谷青坚持也就收了下来。不过,在叶谷青和红奚越上路的时候又从家里拿了几张饼用油纸包着给红奚越塞到了包裹里。

    这乡村僻壤的地方,里正虽然比村民过的好点儿,但出门也就一辆牛车代步。叶谷青和红奚越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听着里正说着周围的风土人情。红奚越和叶谷青本不是多话的人,见人家如此的跟自己聊天,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赶车的里正年约五十多岁,圆圆的脸庞,小小的眼睛看上去很是憨厚亲和,但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让人实难对他放心下来。

    叶谷青倒不怕他耍什么坏心眼儿,就是对方时不时落在红奚越身上的目光让他心里膈应的不行。抬眸看了眼似乎毫无所觉的红奚越,叶谷青错了错身子将里正的目光隔开。

    “累了吗?累了就先睡会儿?”红奚越伸手拦了叶谷青的肩膀,在他挣扎之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谷青不知红奚越打什么注意,太头看了他一眼,见红奚越跟他使了个眼色,便顺着他的意思靠在了他的腿上。

    “你家夫君身子骨可真差?这才这么会儿就坐不住了。要我说啊,这女子成婚还是要挑身体好的,模样长得俊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这位夫人,你说是不?”

    “里正大人说的是。”

    前面赶车的里正还在絮絮叨叨的跟红奚越说着话,叶谷青透过红奚越胳膊的缝隙,看到里正一只皱皮的手正往红奚越手上摸去。未等叶谷青有所动作,只见红奚越手臂一抬,手肘‘不经意’的将坐在车辕上的里正给撞下了车。只听里正哎哟一声,随即圆圆的车轮便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32、偶遇廖七

    摔了一次的里正放聪明了许多,虽然看着那女子柔柔弱弱,但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所以忍着脚上的背上的抽痛将牛车赶到镇上,谢绝叶谷青和红奚越带他去医馆的‘好意’,忙驾着车离开了。

    叶谷青和红奚越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点儿东西,问了掌柜的附近的车行之后,给了小二十几个铜板当赏钱就让他带路去了。

    口袋里有钱自然好办事,没过多久,红奚越挑了两匹马和一辆车,回饭馆儿带上掌柜的已经准备好的干粮和清水就继续上路了。

    一场大雨之后,天气似乎也没那么炎热了。赶着马车红奚越和叶谷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遇到好看的风景,两人也都会停下来看上一会儿,那感觉倒真的像是出门游玩一般。

    玉兔西沉,旭日东升,转眼又是一天。叶谷青和红奚越从马车里爬出来生火吃了点东西,就又继续上路,只是两人在走到一片芦苇荡前时,只听里面好像传来隐隐的呜咽声。坐在车辕上的叶谷青和红奚越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只是耐不住那一声声的哭求,红奚越停下马车就要往那片芦苇荡走去。

    见状,叶谷青忙跟着下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红奚越伸手握住叶谷青的手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就过去看看。”

    见红奚越坚持,叶谷青只得放手,加之红奚越武功甚高,一般宵小之徒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见他如此,叶谷青也就放了手。虽然出门在外少惹麻烦是不错,但若真发生点儿什么事,总归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红奚越小心的拨开芦苇丛,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妇人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跪求面前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男人。红奚越原本以为那粗布衣衫的男人是个劫匪,还未等红奚越动手,听到那妇人的话,便愣在了原地。

    “这位大婶儿,这娃娃还活着,你不能就这样把她丢在这儿,这样不等于让她去死么?你若不想救治,没关系,我可以救,诊金要钱我一分钱都不让你出,咱们先把孩子救了再说好不好?”

    “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这孩子你就别再管了,我求求你了,你赶紧走吧,呜呜……”说着,那妇人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孩子,抹了把眼泪便要起身离去,不过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那汉子给拉住了。

    “你这女人怎的这么狠心,孩子这都病成这样了,你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你既然这么想她死,又何必把她养这么大?生下来的时候摔死不就一了百了么?”说完,那汉子气的甩了下手,转头蓦地看到芦苇丛一身红色纱衣的红奚越。

    “哎呀天呀,你这人站在这儿干嘛?吓死人了。”

    红奚越被发现,叶谷青也忍不住走上前来,看着那女人和男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红奚越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拉着叶谷青便要往马车那边走。

    “怎么了?”叶谷青站在马车旁轻声问道。

    “不清楚原因,就听出来那夫人的孩子病了,好像是不想医治,那男人想要帮忙救孩子,可是那妇人不许。走吧,等下就天就该热了。”

    叶谷青和红奚越刚刚坐上马车准备离开,只见那汉子抱着小女孩从芦苇丛里跑了出来,那妇人提着裙摆一脸慌张的跟在他后面。

    只见那大汉寒着一张脸,快速的走到马车前,惊得马匹嘶鸣一声向旁边躲去。毫无准备的叶谷青从马车上被颠了下来。在身体即将着地的那一霎那,叶谷青忙伸手撑了一下地面,却不想被地上的石子给硌破掌心。

    见叶谷青受伤,红奚越立时便变了脸色。放开手中的马缰,飞身来到叶谷青身边,将人从地上扶起,确定对方并没有大碍后。红奚越转头横了那汉子一眼,抬手朝他劈了过去。

    让红奚越没有想到的是,那汉子竟然会武功。见红奚越跟他动手,不慌不忙的抱着小女孩侧身闪过,抬脚踢向红奚越的手腕。

    叶谷青拂掉伤口上的小石子,见红奚越竟然和旁边的汉子打起来了心中不由有些着急。知道这会儿自己过去很可能会被误伤,叶谷青转头看了眼还没跑远的马车,跑过去将马车调头朝两人冲去。等到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收手之后,叶谷青也拉住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

    见状,红奚越也回过神来,想跟汉子分出个胜负来,又挂念叶谷青手心的伤。在心中犹豫一下便对那汉子冷哼一声忙朝叶谷青走了过去。

    从马车里找出水袋,红奚越拉着叶谷青被擦伤的手心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着。

    “怎么不打了?刚刚打的不是挺热闹的么?”叶谷青任由红奚越拉着手,垂眸看着对方沉声问道。

    听出叶谷青声音中的不悦,红奚越抬头想要辩解,待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立刻软下了态度:“我只是气他不该伤了你,我下次不会这么鲁莽了。”

    听红奚越乖乖认错,叶谷青也不再说他什么,伸着手让他为自己清理好伤口用布条包裹住。

    然而这边叶谷青的手掌刚刚包好,那汉子抱着孩子就奔了过来。

    “不知两位公子可是去岐阳城?在下廖启云,可否能捎上在下与这娃娃一程?”

    闻言,叶谷青看了看廖启云,又看了看那旁边一直啼哭的妇人,而后点了点头。不过在廖启云抱着孩子上车的时候,叶谷青却伸手把人拦了下来。

    “不过,我们话可说在前面。”

    “公子请说。”廖启云焦急的说道。

    “我们可以将你们送到祁阳城,但是在路上这孩子若出了什么状况,跟我们没有关系。”见廖启云急忙答应,叶谷青继续说道:“还有,我们只负责将你们送进城,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跟我们也都毫无关系。”

    “这个是自然,我廖七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跟两位公子无关。”说完,廖启云抬脚上了马车。

    红奚越愤愤的看着廖启云走进车内,目光略有不满的看了下叶谷青,随后一言不发的将马车调头朝大路走去。在路过那名妇人的时候,叶谷青看了她一眼直接走了过去。

    叶谷青看那孩子着实可怜,从马车里找出水让廖启云喂她。从晃动的车帘缝隙中,叶谷青看到那个妇人依旧小跑的跟在马车后面,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也浑然不觉。

    “你跟那妇人是什么关系?”叶谷青坐在车内看着一脸担忧的廖启云问道。

    “我们没有关系,就是我早上路过那片芦苇荡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孩子,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想跟上去看看。没成想那毒妇人竟然想要淹死这个女娃。我看不过眼就给拦了下来,发现这孩子病了以为那妇人没钱医治就说帮她一把,没想到她却不肯,一心想要弄死这女娃。”

    听完廖启云的话,叶谷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伸手撩开马车后的车帘,示意廖启云向后看。

    廖启云见那女人竟然跟在车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开口让红奚越把马车停下。

    红奚越原本并不想理会廖启云,不过看到叶谷青的脸色就拉着一张脸把马车停到了路旁。廖启云将孩子交由叶谷青之后,便自己下了马车。不知跟那女人说了什么,之后廖启云寒着一张脸将人带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带着她一起去岐阳城。

    马车的空间够大,见廖启云如此,叶谷青也没说什么,由着他把那女人带上了马车。

    那女人上了马车后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娃娃又开始抹眼泪,叶谷青受不了那女人的态度,索性坐到赶车的红奚越旁边,眼不见为净。

    叶谷青坐在车辕上听着廖启云问那女人话,叶谷青听了一下也听明白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女娃娃的身份并不简单,乃是祁阳城太守的女儿。车上的那女人并非车上女娃娃的娘亲,而是太守府的一位婢女。女娃娃出生的时候母亲便死了。老太太觉得这女娃命太硬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她,后来祁阳太守续弦又生了一子,老太太愈发的不待见这女娃。

    前些日子女娃跟新太太的儿子玩了一会儿,没想到第二天新太太的儿子就病了,老太太寻着理由将女娃打了一顿,还不给治伤。新太太的儿子请了许多大夫病情都不见好转,也不知还听了那个下人嚼舌根,说小少爷的病情不见好转全是被女娃给克的,还说这女娃娃是恶鬼托生,若是不趁她年纪还小淹死她,指不定以后还会出什么事。

    老太太一听就坐不住了,犹豫了一下就瞒着太守让自己身边的婢女把孩子带过来在这里淹死。但是女婢下不去手,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就碰上了廖启云。

    叶谷青听完坐在车辕上一阵闷笑,没想到这倒是一桩孽缘。

    ☆、33、吃味

    廖启云担心车里那个女娃娃,嫌红奚越赶车速度太慢就让红奚越起来。红奚越原本担心叶谷青受不了颠簸,不过见叶谷青同意了,于是起身把马缰交给了廖启云。

    走在路上的这些日子,叶谷青早已习惯了这种颠簸。不过乐的红奚越这么关心他,所以他也没有解释。此时,车上有个命在旦夕的小娃娃需要救治,叶谷青知道耽误不得,也就让红奚越起开了。

    不知道这个廖启云是什么出身,不光一身武功,连赶车都是一把好手。马车速度快了不少,但是较于红奚越这个半吊子竟然还平稳了不少。四人在马车里并没有什么话好说,红奚越斜了抱着女娃娃的妇人一眼,抱臂靠着叶谷青开始闭目养神。而叶谷青则在心里静静的计算着祁阳城到达岁江城还有几天的路程。

    不知不觉中,马车来到祁阳城的门口。守门的士兵伸手拦下马车说是要检查,原本一动不动的妇人从袖中掏出一块腰牌递了出去。那守门的士兵见了忙双手将腰间递回来,对身后一脸戒备的士兵挥了挥手放马车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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