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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玉拂接二连三的将塔中所有的棺材全部掀开,左登峰随之上前观察,发现这些棺材里的人全是壮年男子和年轻的女子,所穿衣物虽然大部分已经腐朽,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都是华贵的服饰,也就是说这些人生前的地位不低。

    “这些干尸不攻击男人。”左登峰走上前去冲皱眉站立的玉拂说道。

    “它们试图攻击我并不是因为我是女人。”玉拂正色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左登峰愕然追问。

    玉拂闻言沒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绿色的竹筒递给了左登峰,左登峰探手接过,棺中的干尸立刻将枯干的手指伸向了他。

    “这些干尸生前就是中了这种蛊毒而死的。”玉拂出言说道。

    “这里面是什么?”左登峰摇了摇竹筒,发现里面好像是粉末状的东西。

    “同命蛊,一种同归于尽的蛊毒,用施术者本人的头发炼制,但凡中了这种蛊毒,施术者和中毒者的生死就捆绑到一起了。”玉拂正色说道。

    “这种蛊毒是你们辰州派自创的?”左登峰出言发问。

    “不是,辰州派沒有用毒的法术,我研习的毒术是苗疆秘传的。”玉拂摇头说道。

    “你们那里的人所用的毒术可能庸国传下來的。”左登峰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这种同命蛊是用施术者本人的头发炼制的,不同的人炼制的同命蛊的毒性也不尽相同,所以它们不应该感受到我怀里的同命蛊,除非……”玉拂说到此处皱眉摇头。

    “除非什么?”左登峰出言追问。

    “除非这个施展法术的人跟我有血缘关系。”玉拂正色开口。

    “我先前在阵法外面的山洞里发现了庸国人留下的大量存放毒物的器皿,由此可见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阵法已经布了起來,也就是说这里先前并沒有受到庸国的毒害,这六个人的棺头上刻着这些人的名字,他们无一例外的全姓姬,衣着和死后的丧葬规格这么高,说明他们是贵族,所以我猜测这些人是都城外那些小城的主事者,他们是在外面中了毒之后被人送回來的,这个用毒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我送你那只凤簪的原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应该是庸国的贵族后裔。”左登峰仔细分析。

    “那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金玉公主?”玉拂出言笑道。

    “你要乐意我就喊你一声金玉满堂,这些人怎么办?”左登峰冲棺中的干尸努了努嘴。

    “它们早就死了,之所以会动是因为蛊毒还残存在它们体内,不用管它。”玉拂转身走向东侧台阶。

    六层为巨门星,土性,主是非善恶,这一层空间更显狭小,里面堆放着大量的龟壳,乌龟在古代被视为吉祥之物,除此之外龟甲还是占卜用的灵物,这东西用來占卜自然是不灵的,所谓是非善恶也只不过在当权者的一念之间。

    在这里左登峰并沒有久留,而是快速的上了七层,來到七层,发现这里的布置犹如一处闺房,金鸡幻化的女子此刻就坐在房间正中的一张玉床上平静的看着左登峰和玉拂等人。

    北斗七星第一颗星名为贪狼星,此星主桃花,也就是说是颗色星,金鸡为雌,幻化的女子很是妖媚,暗应星辰,不过它现在幻化的女子与先前幻化的那个截然不同,要妖媚数倍。

    三人一字排开堵住了去路,金鸡自然无处可逃,不过左登峰也并未立刻动手,他只知道找齐六只阴属动物有可能令巫心语肉骨回魂,但是他却不知道六只阴属动物该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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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金鸡内丹

    “现出原形。爱残颚疈”左登峰踌躇良久冲那金鸡幻化的女子森然开口,女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微微惊恐却并未开口说话,“现原形干啥,你真要拔它的毛。”金鸡沒有开口,铁鞋倒是接过了话茬,左登峰闻言横了铁鞋一眼,他先前说的是气话,他自然不会真的拔光金鸡的鸡毛,“它听不懂你的话,再说你让它现出原形干什么。”玉拂转视左登峰,“金鸡找到了,接下來怎么办。”左登峰尴尬的看着玉拂,在此之前他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那就是找到阴属地支之后该怎么处理它们,“你不知道。”玉拂闻言哭笑不得,“不知道。”左登峰无奈摆手,

    “那怎么办。”玉拂随之皱眉,

    “先抓出去再说。”左登峰上前一步准备动手,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只金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既不能杀鸡取卵,又不是摁倒拔毛,就在此时,那只金鸡幻化的女子开口说了一句什么,玉拂听得懂它的语言,立刻冲左登峰翻译,“它愿意将内丹交给我们,但是它想求咱们一件事情。”

    左登峰闻言心中猛然一喜,他是修道中人,自然知道内丹乃灵性动物修行的精华,由此可见六只阴属动物的六枚内丹极有可能就是起死回生的关键,“说來听听。”左登峰虽然心中欢喜,但是面上并沒有表现出來,那金鸡幻化的女子闻言不待玉拂翻译,便快速的说了一句什么,玉拂闻言立刻面露难色,“它是不是让咱们带走这个男的。”左登峰伸手指了指床边面带惧色的男子,“它沒那么高尚,它说沒有了内丹就无力自保,它希望咱们能够保证它和这个男子在这里活下去。”玉拂出言说道,“你俩是不是疯了,怎么跟一只鸟儿说话。”铁鞋一脸疑惑的环视着左登峰和玉拂,“让它吐出内丹,我帮它杀掉这里所有的怪物。”左登峰并沒有搭理铁鞋,玉拂犹豫了片刻,转身翻译,金鸡幻化的女子闻言又说了一句什么,“它说吐出内丹就不能再跟咱们交谈了,问咱们还有什么要问的。”玉拂继续翻译,“六只阴属动物是不是都能变幻人形。”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问道,“它说十二地支都不能变chéngrén,它也不能,它只是让咱们产生了幻觉,其他的地支沒有令人产生幻觉的能力。”玉拂询问并翻译,“你们终于醒悟了,道家法术就是不如佛法神通,我始终能明察本相。”铁鞋再度插嘴,左登峰和玉拂一直跟一只大鸟说话令他感觉很是怪异,左登峰挑眉看了铁鞋一眼,实际上这家伙能不受迷惑并不是因为佛法高深,而是因为他疯了,“问问它,主动吐出的内丹和挖出來的内丹有沒有不同。”左登峰沉声发问,这只金鸡会主动吐出内丹,另外五只阴属地支恐怕不会这么配合,玉拂随之翻译,玉拂的话刚说完,金鸡幻化的女子立刻面露惧色,快速的张嘴吐出了一枚金黄色的内丹递给了左登峰,它误以为左登峰要亲自动手挖取内丹,左登峰探手接过仔细端详,发现这枚内丹与玉拂使用的金豆大小相仿,不同的是灵气极其充盈,入手比黄金要轻,此外金色之中还夹杂有诸多细小的红色血丝,“为什么它吐出了内丹,我还是感觉它是个女人。”左登峰将那枚内丹放于怀中铁盒,“它变色了,成花的了。”铁鞋伸手指着那个金鸡幻化的女人,“走吧。”左登峰点头过后转身前行,事实上他还有很多问題要问那金鸡,但是金鸡先前误会了他的话而急于吐出内丹,如此一來自然无法再问,不过左登峰也通过它的反应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挖出的内丹和主动吐出的内丹是一样的,三人前行,金鸡幻化的女子与那胆小的男子随后,十三对那只金鸡并沒有很深的敌意,也沒有什么兴趣,看过几眼之后就跟上了左登峰,在行走之时,金鸡幻化的女子和那男子一直跌跌撞撞,左登峰见此情景方才想起金鸡已然无法夜间视物,玉拂女人心性,便牵拉引路到了金塔二层,左登峰停了下來,用袍子裹上了数十斤的金玉,随后跟上了众人,金塔的大门已经变形,众人只能从地道原路返回,金鸡幻化的女子在见到巨蟹的惨象后驻足流连,很是不忍,左登峰见状招呼玉拂和铁鞋一起出手将它掀了回來,螃蟹有再生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出腿儿來,ri后也可以保护这个金鸡和那个卢国仅存的男子,走出地道已然是下半夜,铁鞋负着那男子,玉拂带着那金鸡幻化的女子,左登峰带着大量的珠宝和十三快速返回古城,“它很轻,不会超过五十斤,入手能感觉到羽毛的纹理,但是怎么看它就是个女人。”玉拂注视着已经回到石楼的男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幸好只有它一只能令人产生幻觉,不然找齐六只阴属动物我估计得跟他一样。”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正在木箱里翻找食物的铁鞋,“阵符的颜色一直在加深,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回红色,咱们抓紧时间兑现诺言,不然他们很难在这里生活下去。”玉拂出言说道,左登峰点了点头,虽然这只金鸡先前欺骗了他,但是最后还是交出了内丹,兑现诺言理所应当,随后几ri,三人将夔龙鼓滚了回來,修好了吊桥,那些雌性巨人还保留着人类群居的特征,即便休眠也聚在一起,三人听力极为敏锐,不难寻找其休眠山洞,一通杀伐,斩草除根,先前那四只雄性巨人左登峰还是沒杀它们,沒了老婆,光棍儿也生不出孩子來,数ri过后,出阵阵符已经彻底恢复红色,随时可以出阵,但是左登峰并沒有着急出去,这次进阵是因为运气好找到了阵符,实际上并不是破阵而入的,孤虚法十二章还是无迹可寻,所以左登峰一直在思考这处阵法究竟是如何成阵的,ri后还要面对五处阵法,不可能次次都靠运气,“孤虚法十二章沒有一定的规章,即便看透了这里的阵法,另外几处也不可能类推,还是先出去吧。”玉拂走到了左登峰的身边柔声开口,“进阵靠的是运气,进塔靠的也是运气,我不可能回回运气都那么好。”左登峰茫然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吧,十三已经好几天沒吃东西了。”玉拂伸手指了指木箱旁边的十三,左登峰闻言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背起木箱走到石楼旁留下了两枚出阵的阵符,三人一猫随即离开古城往南行进,金鸡幻化的女子和那男子一直躲在石楼里沒有露面,对他们來说,左登峰三人就是卑劣的土匪,不但打扰了他们平静的生活还抢走了他们的东西,“那只大鸟肯定出不去,你为什么要留下两块石头。”铁鞋回头反望,他不知道石头叫阵符,却知道那红色的石头能出入阵法,左登峰闻言摇了摇头沒有回答这个问題,那个男子明显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肯定不会外出,那只金鸡也不会放他离开,而此处阵法未破,那金鸡自然也不能外出,左登峰之所以留下两枚阵符只是为了兑现当初的诺言,他说过什么话他都记得,三人离开的时候是个晚上,出了阵法,铁鞋再度扛起十三先走一步,左登峰和玉拂在后面跟随,左登峰心中有着诸多疑惑,一路上很少说话,他一直在思考阵内那座金塔,那座金塔在三千年前应该还是石塔,石塔自然不能用來布置五行大阵,五行大阵的极致就是将五行之一当做阵眼隐藏在阵法内部,进不了阵就找不到阵眼,找不到阵眼就破不了阵,如此一來就成了死阵,可是阵法布成的时候,金塔还是石塔,石塔属土,土为五行之源,是不能做阵眼的,如果说那只金鸡就是阵眼也不对,因为金鸡虽然可以感染周围的事物,也不可能影响三百里的范围,此外城中的建筑应该是姜子牙布阵之前就有的,除了那座变为金塔的石塔,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石塔是在街道上竖立起來的,堵塞了西南通往东南的通道,寻常的城市谁也不会在城市的街道上竖立一座高塔,也就是说阵眼应该还是那座石塔,可是石头绝对不能做阵眼,又是个死胡同,冬季的夜晚分外寒冷,快速飞掠的同时只能以灵气抵御寒气,前行两百里后铁鞋停了下來生火取暖,他担心冻到十三,左登峰此刻形同入魔,坐在篝火旁一直皱眉沉思,良久过后仍然苦思无果,最终只能望天长叹,此时是晚上九点多,北斗七星已经出现在了东北的天空,就是这一抬头之间,左登峰猛然抓到了极为细小的端倪,随之延伸,片刻过后终于豁然贯通,“原來如此,姜子牙真是太厉害了。”左登峰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快说说。”玉拂闻言急忙出言催问,左登峰这几天一直皱着眉头苦思,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已经想通了阵法的原理,

    第一百四十章袍内乾坤

    “古城里的金塔分为了七层,每一层里的东西都与北斗七星相对应,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借助北斗七星将金鸡自身的金性加以扩散,以覆盖更大的区域,此外中国历朝历代从沒有过三角形的高塔,古城里的金塔之所以建造成三角形也是大有深意的,那座金塔有三面,正对城门的南面是平的,东北和西北两处是斜面,一年四季北斗七星在天空的位置是不同的,但是不管北斗七星移动到东北还是西北,都能够对应到金塔的两处斜面,以此保证金鸡的金性得以持续扩散。爱残颚疈”左登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你的意思是说金塔里七层的布置是姜子牙安排的。”玉拂沒有能够完全理解左登峰的话,“是的,一进塔我就感觉塔里的东西太乱了,二层存放金银的地方都是乱扔的,金子什么时候都是贵重物品,至少也得摆放摆放,他们沒摆放就说明当初放置的很仓促,还有那六具棺材里的尸体也都是那段时间刚刚死去的,沒有之前死去的人,这就说明那座金塔的建造完全就是为了阵法的布置,根本就不是祭坛和陵墓。”左登峰正色开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玉拂点头追问,“因为那座金塔先前是石塔,石塔无法布阵,他只能用天人感应的方式将金鸡的金性扩大,以此与四周暗藏的木水火土四种属性配合成阵,也正因为接受到了北斗七星的感应,金鸡的金性才被急剧扩大,倘若不是这样,它根本就沒那么大的本事将巨大的石塔整个变成金塔。”左登峰出言说道,“还有,金塔的大门之所以要被熔铸是因为姜子牙担心会有人无意之中破坏掉阵法,因为阵法刚刚布成的时候要破坏掉阵法很简单,随便将塔里其中一层的东西全部搬走阵就破了,不过现在搬走已经沒用了,因为金鸡已经将石塔变成了金塔,金塔代替了金鸡本身维持了阵法的完整,现在就算杀了金鸡阵法也破不了了。”左登峰出言补充,“我明白了,金鸡本身为阴性,所以对应主死的北斗七星,如果是阳性,就只能对应主生的南斗六星了。”玉拂一点就通,“是的,金鸡是作为贪狼星的应星之物被关到塔里的,不管是鸡还是鸟,能在高处呆着绝对不会往低处跑,所以它会习惯性的呆在七层,即便如此姜子牙还是不放心,有句古话叫凤凰无宝不落,姜子牙就抓住了有灵性的鸟类喜欢呆在玉石上的特点,在七层安置了玉床,当初要是再在七层撒上几把米那就是三保险了。”左登峰出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它喜欢待在高处,为什么还会从地道逃走。”玉拂并不盲目附和左登峰,“塔内沒有食物,饿极了谁都会跑,这家伙当初也是饿的狠了才逃了出來。”左登峰伸手摸了摸十三的脑袋,“你刚才说金鸡是作为贪狼星的应星之物被关到塔里的,贪狼星主贪婪和多变,那只金鸡即便逃命也沒有丢下那个男子就说明它贪恋男女之欢,它之所以能迷惑我们是因为金塔对应了北斗七星,北斗七星加重了它金性的同时也加重了它的贪婪和多变,它先前被关进塔里的时候可能并不能令人产生幻觉。”玉拂出言补充,“对,它只是一只阴性地支,不应该有那种能力,十三当年压制住了十二支地支,也沒见它能令人产生幻觉。”左登峰点头说道,“咱们分析出了这些好像沒什么用处,因为这些都是阵内发生的事情,进不了阵就发现不到这些。”玉拂苦笑摇头,“这里的确是个死阵,不过其他地方不会再有类似的阵法,因为五行之中只有金性最适合做隐形阵法的阵眼,其他的五处阵法绝对不是隐形的,除此之外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我至少知道了姜子牙的思维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深度,还有就是可以通过他布置的阵法來揣摩他行事的风格。”

    “你如何看待姜子牙。”玉拂出言笑问,“很可怕的一个人,我不是他的对手。”左登峰如实说道,他虽然自信,却并不狂傲,“这不像你说的话呀。”玉拂侧目开口,“我不会抬高别人也不会抬高自己,姜子牙对阵法的理解已经炉火纯青,信手拈來无迹可寻,就像这处阵法,对他來说可能只是随意的想了想,而我则苦思冥想了三四天方才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这就是差距。”左登峰正色开口,“此人的确学究天人,神鬼莫测。”玉拂点了点头,左登峰能正视对手令玉拂很安心,因为轻敌很容易就会送命,“姜子牙要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就不会七老八十还娶个扫把星了。”一直沒有开口的铁鞋终于忍不住面露不屑的开了口,铁鞋这话一出口,左登峰和玉拂立刻同时发笑,铁鞋这句话说的是姜子牙七十二岁娶了六十八岁的老黄花马氏的传说,马氏这个人品德不好,那时候姜子牙还沒有得志,马氏就成天打鸡骂狗的埋怨他,姜子牙到最后火了,一纸休书跟她离了婚,后來姜子牙封侯拜相,马氏又厚着脸皮找來了,姜子牙自然不会再要她,马氏羞愧之下就上吊死了,姜子牙念及当年破了人家马氏的老黄花,就寻思着给她封了个神,但是他又生气马氏当年的势利眼,斟酌良久就给那可怜又可恶的老太婆封了个扫把星,“姜子牙封神是神话传说,做不得准,姜子牙其人只是一个很厉害的道门中人而已。”左登峰出言笑道,“我知道,世间哪有什么神仙。”铁鞋闻言连连点头,他是信佛的,自然不会相信有神仙存在,他只相信有佛祖菩萨和罗汉,“疯人疯语。”铁鞋的话立刻令玉拂为之皱眉,玉拂是修真悟道的道门中人,真正的道门中人也不会认为有佛祖菩萨,又认神仙又认佛祖的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而是神棍,此外佛道和平共处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信徒不会同时相信两个宗教,所谓和平共处也只不过是维持表面的和平而已,铁鞋闻言立刻就想反唇相讥,左登峰一看架势不对,急忙出言岔开了话題,“明净大师,你们少林寺僧人慈悲仁爱,灾荒之年还不忘赈灾施粥,我施舍贵寺一些香火钱,烦劳你给带回去。”左登峰拿过木箱从里面拿出了十几斤黄金器皿,撕掉毯子包好之后递给了铁鞋,“阿弥陀佛,老衲谢过左施主,佛祖会保佑你的。”铁鞋见状急忙站起身正儿八经的冲左登峰合十道谢,道谢过后方才欢天喜地的接过了那包金器,兵荒马乱的世道香客供奉的都不多,少林寺僧人的ri子实在是不好过,此外少林寺前些年还被石友三烧了一次,也迫切的需要钱來修葺寺院,塑佛金身,铁鞋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能贪财取财的,揣个金钵可以说是拿來充当化缘的钵盂,拿别的就真的说不过去了,不过接受施舍就是另外一码事了,说白了佛门的规矩是不能主动去拿,但是可以接受施舍,“大师客气了。”左登峰冲铁鞋笑了笑,事实上他此举有三个用意,第一,化解先前与少林寺的芥蒂,第二,少林寺的确慈悲赈济灾民,第三,铁鞋先前出力了,这是他该拿的报酬,此外,给了他报酬,再哄骗他同行寻找其他阴属地支就容易多了,“我不会要的。”玉拂见左登峰继续挑拣贵重器物,知道他要分出一部分给自己,“你们辰州派的道观跟鸽子笼似的,回去扩建扩建,我这次出來也得修整几天,下次有了眉目还得麻烦你。”左登峰低头挑拣着贵重器物,他不会让玉拂一直跟着他的,不然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多了,寻找的过程必须独自完成,破阵抓捕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要麻烦她,玉拂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沒有再拒绝左登峰的好意,她是火居道人,也不能靠喝西北风活着,此外她终究是个女人,女人都喜欢礼物,左登峰给玉拂的东西以精美的玉器居多,黄金较少,小包裹不大,铁鞋见状更加感激左登峰对他少林寺的慷慨施舍,在他看來左登峰给了玉拂一包好看的石头,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包“石头”能换好几包黄金,左登峰送的大方,玉拂接受的也大方,作为玄门泰斗來说,拿你的东西也是看得起你,“放出青蚨,我很快就到。”玉拂从怀中摸出一支拇指粗细的竹筒递给了左登峰,她很清楚左登峰在这里分配东西是要与之告别了,“给我一个,我也去。”铁鞋见状急忙伸手讨要,左登峰见状不待玉拂开口就站起身拉着玉拂东行了十几步,“不要给他,咱们去的地方太危险,不能连累这位慈悲的佛门高僧。”左登峰冲玉拂挤了挤眼,事实上十几步的距离根本就逃不过铁鞋的耳朵,左登峰此举只是以退为进,“我们所行之事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安危,让他一起同行也可积累功德。”玉拂配合左登峰演戏,“他岁数大了,体力不比年轻人。”左登峰自己都快憋不住笑了,“不让我去,我就一直跟着你,快给我个竹筒。”铁鞋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闪身过來伸手冲玉拂索要青蚨虫,玉拂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再度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竹筒递给了铁鞋,“这还差不多。”铁鞋接过竹筒揣进怀里转身走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左登峰和玉拂感觉铁鞋中计了,但是在铁鞋看來他赚了,因为他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即便不积累功德他也会跟着去玩耍,疯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奇心重,“你袍子里面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左登峰皱眉打量着玉拂,虽然玉拂拿出的竹筒都不大,但是数量多,前前后后已经五六个了,“常用的符咒和毒药在左侧,备用的在右侧。”玉拂闻言笑着解开了道袍的斜扣,敞开了衣襟,玉拂穿着的道袍是左右双襟的,也就是说左手和右手都可以从怀中拿取事物,左登峰一见之下立刻目瞪口呆,玉拂的道袍内衬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兜,大的不过数寸,小的比手指还细,里面全是微小物件,“这些东西有多重。”左登峰左右看完之后改为了直视,玉拂之所以敢敞开衣襟是因为她里面还穿有护身金甲,但是她忘了护身金甲的胸甲是迎合女人曲线打造的,左登峰看的就是这两处凸起,“八十一个内囊存放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四斤,你在看袍子还是在看别的。”玉拂合拢了道袍,“是你主动解开扣子的。”左登峰嘿然一笑,“铁鞋走了,不好,他扛走了十三。”玉拂环视左右伸手南指,先前她之所以急于合拢道袍是忽然想到铁鞋在旁,她担心铁鞋会出去乱说引起误会,“什么。”左登峰闻言回头反望,发现铁鞋已经悄无声息的扛着十三跑出了数里,“他不告而别就是为了带走十三,你还不快追。”玉拂见左登峰并不着急,忍不住出言催促,“不用追,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把十三送回來。”左登峰抱臂坏笑,偷猴子和偷猫下场绝对不一样,玉拂闻言很是疑惑,不过也沒有再追问,而是快速的系着纽扣,她根据左登峰的神情猜到了他有恃无恐,果然,沒过多久铁鞋就调头回返,“我带它出去找吃的,它竟然挠我。”铁鞋讪笑着落于地面,抬手摸着额头上的血迹,十三则趁机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跑到了左登峰的身旁,“这家伙太野,不听话。”左登峰出言笑道,“老衲先走了,阿弥陀佛。”铁鞋尴尬的交代了一句场面话,转而提着金器转身东去,实际上他就该往东走,先前往南走是为了曲线逃走,“年关将近,你何去何往。”玉拂出言问道,“将这些东西变卖掉,然后休息几天。”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那只木箱,木箱里还剩有不少器物,得找个大城市变卖一下,“你若不嫌弃苗疆湿气重,可以前往辰州派做客。”玉拂出言邀请,左登峰沒有说出他要去哪里就说明他无处可去,“好东西都给你了,你就别打我剩下这点东西的主意了,快走吧。”左登峰笑着背起了木箱,玉拂闻言笑了笑,沒有坚持邀请,她知道左登峰不会去的,“我走了,下次我带九儿出來,跟十三作伴。”玉拂屈膝凌空,“你可千万别带它,它俩都是公的,不对付,先前在客栈的时候差点打破头。”左登峰急忙抬头高喊,玉拂闻言再度发笑,运转灵气望南而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茅山告急

    铁鞋和玉拂先后离去,篝火旁只剩下了左登峰和十三,左登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十三一跃而起泰然蹲坐,左登峰待它坐稳提气轻身望东掠去。

    此行有惊无险,顺利的获得了金鸡内丹,按理说左登峰应该心情很好,但是事实上他的心情并不好,姜子牙布下的阵法太过玄妙,根据这处阵法就可以推测出其他几处阵法也绝对不是善茬。

    出山之后,左登峰在山外小镇暂作休憩,短暂的休憩过后带着十三径直赶赴安徽合肥,这里是徽商的大本营,左登峰要变卖自己木箱里的东西。

    年关之所以叫年关是因为佃户和借债的在年前要交清租子和欠款,这也就是常说的饥荒不过年,交租还债如同过关,故此才叫年关。

    年关对于穷苦百姓來说是苦难的ri子,但是ri子再苦,年还是得过,此时还有几天就临近年关,大户小院张灯结彩,大街小巷年味浓重。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带着各式各样的年货从身边闪过,左登峰感觉到了强烈的失落,那些手拿冰糖葫芦欢叫追逐的孩子也令左登峰驻足流连,如果巫心语现在还活着,说不定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上了父亲,左登峰压制的住对女人的欲望,却压制不住内心深处暗藏的父性,在遇到衣衫褴褛的孩童的时候他都会停步塞上一枚大洋,然后看着孩子们高兴的跑开。

    左登峰走的并不快,两ri之后方才赶到了安徽合肥,徽商敬业,当铺照常营业,实际上每逢年关都是他们生意最好的时候。

    左登峰找到一处名为金泽九州的当铺,这处当铺口气很大,泽是泽被苍生的意思,不过他们的规模也的确很大,两层木楼坐北朝南,自东向西同开三道大门,分别招待高中低三个档次的顾客,左登峰毫不犹豫的进了东门。

    这里沒有柜台,只有一处待客的桌椅,四张太师椅,一张八仙桌,东位上一个带着眼镜的老朝奉正在拨拉算盘,房间里还有一个半大的学徒在打扫卫生。

    左登峰一进门,带眼镜的老朝奉就发现了他,站起身冲那学徒吩咐“贵客上门,快上大红袍。”

    “大红袍等同白银,我如果不典当东西你岂不是亏本了。”左登峰走到桌旁放下了木箱,大红袍是福建特产,古时为贡茶,极为贵重。

    “买卖不成仁义在,上茶乃待客礼数。”老者移开账本为左登峰拉开了椅子,见到十三跟随而进,不禁面露疑惑,沉吟片刻之后面露惊愕神情,转而哆嗦着双手拉开了另外一把椅子。

    “怪不得你们生意做的这么好,看看东西,估个价钱。”左登峰坐进太师椅探手打开了木箱,十三也跳上了另外一把椅子,端坐转头。

    “不急,敢问贵客高姓。”老朝奉拱手发问的同时看了一眼木箱里的东西。

    “左。”左登峰随口回答。

    “恕老朽眼拙,先前沒有认出左真人。”老朝奉再度作揖。

    “客气了,我不是道士。”左登峰摆手说道,先前老朝奉看着十三的神情以及颤抖的双手都说明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左登峰并沒有意外,残袍之名已经与另外五大玄门泰斗一样被世人熟知了。

    就在此时,茶水上來了,老朝奉递茶之后立刻招呼学徒关门,随后召集了另外两名朝奉一同清点物品,左登峰带來的东西很杂,先前在古城里搜刮了一些,在金塔里又带了一些,大件的金器给了铁鞋,精美的玉器给了玉拂,而今还剩下了大小上百件杂物。

    左登峰坐在太师椅中喝茶,放心的将那些器物交给他们清点估价,做生意贵在信誉,信誉好的商人值得别人信赖。

    大红袍冲水三次就更换茶叶,就在学徒为左登峰更换茶叶的时候,从后堂走进了一个身穿大褂的年轻人,年纪与左登峰相仿,负责清点的几位朝奉见到此人立刻起身见礼,口称“少东家。”

    “鄙人孙奉孝,久闻真人大名,今ri有缘得见,幸甚,幸甚。”年轻人走到左登峰身前躬身作揖。

    “少东家客气了。”左登峰摆手笑道,这家伙的衣着和言语都表明他受的是传统教育。

    “左真人带來的物件一律全价估算,免收那两分利钱。”年轻人冲几位老朝奉开了口。

    “是不是有事相求。”左登峰皱眉开口。

    “真人法眼如炬,鄙人不敢谎言障目,久闻真人法术高玄,今ri冒昧开口,实是有一事相求。”年轻人轻声开口。

    “说來听听。”左登峰随口说道,他之前大体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至少也值黄金三千两,两分利钱就是五六百两黄金,他跟钱沒仇。

    年轻人见左登峰口风松动,立刻与之低声耳语说明了所求之事,确切的说这个年轻人应该是这里的东家,朝奉们之所以喊他少东家是因为他爹才死沒几天,一时之间还不习惯改称呼,其实事情很简单,老掌柜三天前病重身亡,停灵期间,附身家中的一个丫鬟,借丫鬟之口告诉孙家众人他因为生前做生意沒有德cāo,死后进了阴曹受到了惩罚,要请茅山道士为他做场法事消解苦难,孙家众人虽然对那丫鬟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本着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还是派人请來了一个茅山道士,道士开口就要三百两黄金,这点钱对于孙家來说倒是九牛一毛,不过孙奉先始终感觉这个道士有问題,所以想请左登峰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茅山道士。

    “他人在哪里。”左登峰闻言微笑点头,这是举手之劳,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先父灵堂,说句肺腑之言,子女蒙受祖荫,继承家业,区区三百两黄金的花费原本不值得劳烦左真人仙驾,但先父生前乃大善之人,经营生意童叟不欺,架桥铺路遍行善举,那丫鬟竟说先父生前德cāo有亏,而那道士也旁佐其言,倘若此事流于人言,损及招牌生意是小,辱及先父清誉是大呀。”年轻人出言解释。

    “但是你也担心那个茅山道士是真的,也不敢盲目得罪他,所以让我出马明辨真假。”左登峰出言笑道。

    “真人明鉴,确实如此,那道人是在中途偶遇,并非在茅山亲请。”年轻人点头说道。

    “走吧,看看去。”左登峰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十三“你就不要去了,从这儿等着。”

    十三闻言点了点头。

    “快给仙仆奉茶。”孙奉先见状急忙冲学徒交代,他何曾见过猫会点头。

    “它不喝茶,给它弄点水吧。”左登峰抬手示意孙奉先前面带路。

    片刻过后,二人出了商铺进入后方大院,这是一处偌大的院落,前面高楼经商,后方西侧开门,院子分前后两处,前院丫鬟下人,后院是主人家眷,老头子的棺材就停放在后院的正厅,进入灵堂左右各有一排太师椅,这是为前來祭奠的亲朋准备的。

    此时灵堂里几个妇人正在焚烧纸钱,西侧上首坐了一个身穿道袍,头带道冠的中年道人,听到脚步声之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孙奉先和左登峰,转而再度闭上了眼睛做深沉状。

    左登峰之前曾经数次去过茅山,也见过茅山道人的服饰,这个道人的服饰和发式倒是跟茅山道士一样的,不过他沒有丝毫的灵气修为,所以左登峰一进门就知道这是个假道士,此外左登峰曾经跟随金针做过法事,金针亲临也不过百两黄金,这个道士明显要价太高了。

    “道长是哪一派的道人。”左登峰斜靠在棺木上冲那假道士出言笑道。

    “无量天尊,回施主的话,贫道乃茅山道人。”假道士第一句话就露出了马脚,道士不喊俗家人施主,只有和尚才那么喊。

    “敢问道长,茅山掌教是谁。”左登峰并沒有立刻点破他,因为他看到了假道士里面的衬衣很破旧,也就是说他平时生活也很清苦。

    “玄门泰斗之首金针真人。”假道士再露马脚,金针是杜秋亭的外号,就像残袍是他的外号一样,背后称呼外号是可以的,当面称呼就非常的不礼貌,有失门人对掌教的礼数。

    “道长高寿。”左登峰再问。

    “四十有三。”假道士虽然面色庄重,但是破绽百出,连道不言寿的道理都不懂。

    “道长,你远道而來也不容易,这里的主人会送你十枚大洋酬谢于你。”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你是何人,敢怀疑贫道,贫道乃正统茅山密宗弟子。”假道士愤然站起。

    “左真人,你确定吗。”孙奉先见假道士神情严肃,担心左登峰冤枉了他。

    “看见沒有,此乃我茅山正统道藏,只有贫道最为正宗。”假道士气愤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破旧的线状书籍在左登峰面前晃了晃。

    “兄弟,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江苏人,你远道而來本來我不想拆穿你,但是你不该在抬高自己的同时贬低他人,其他的我都不说你了,世人皆知密宗和显宗是佛教分支,你把本属道家正一分支的茅山派给了佛教,你就不怕三茅祖师下凡找你的麻烦。”左登峰随口笑道。

    “你到底是何人。”假道士厉声发问。

    “我喊金针一声大哥,他也喊我一声兄弟。”左登峰转身向外走去。

    “來人,送他十枚大洋,让他快走,还有,把小翠看好了。”孙奉先招呼院子里的下人。

    “你跟汉奸称兄道弟,你也不是好东西。”假道士眼见事情败露,气急败坏的开始叫骂。

    “你说谁是汉奸。”左登峰森然回头。

    “金针是汉奸,他帮鬼子办事儿露了馅,现在十几个门派正在讨伐茅山派,你要真是他兄弟为什么不去帮忙。”假道士撕破了脸皮。

    “立刻把你知道的全说出來,不然老子杀了你。”左登峰反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不昧本心

    左登峰情急之下下意识的使用了身法,孙奉先只感觉眼前虚影晃动,回过神來猜发现左登峰已经掐住那假道士的脖子将他推到了墙角。

    孙家的女眷都是大户出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过她们受惊之下并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而是齐齐的看向孙奉先,等着他这个一家之主拿主意。

    “扶两位夫人回房。”孙奉先遣走了女眷,转而走出灵堂站于门侧冲下人吩咐,“去前柜通知大朝奉抓紧时间清点估算,尽快开出晋徽通兑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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