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老……老公……”杨梦莹轻轻地叫出这两个字,似乎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砖头哆哆嗦嗦的蹲了下去,把手放在了杨梦莹的胸口上,试图阻止那些血继续涌出来。

    “我这次……”杨梦莹苍白的脸上竟有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终于比你……跑的快啦!”

    正文 第358章、一路到白头

    “你别说话,别说话。”砖头哆哆嗦嗦地说:“省点力气,一会儿还要上手术台呢。”

    杨梦莹果然没有再说话,可是她的眼睛也闭上了,面颊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喂,喂,你别睡啊。”砖头轻轻地说:“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能在这睡?回家再睡啊。”

    周围是一片哭声,几个女孩子都叫着:“二姐,二姐你醒醒啊……”还站着的我已经完全呆住,整个脑子都是木木的,怎么会,怎么会?

    只听何娟喊着:“都让开,医生过来了!”关键时刻,还是她保持着清醒。何娟“噔噔噔”跨上几步,把几个女生和砖头都拉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奔了过来,开始给杨梦莹做起检查来。我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几乎已经不敢听医生的诊断。

    台阶上的殴打还在持续着,几十名jing察冲上去将众人拉开,把已经奄奄一息的侯圣朔拖了出来。这时候医生也站了起来,摇摇头道:“不行了,人已经死了,你们节哀吧。”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地上。几个女孩都放声哭了起来,何娟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愤怒地说道:“怎么可能,这不是刚挨了枪吗?怎么这么快就死了?你好歹也该抢救一下吧?!”医生摇着头说:“你稳定一下情绪。这一枪打在心脏上,根本就已经回天无力了。”何娟愤怒地骂道:“你这个庸医!别在这信口开河行不行?好歹把人抬回去到医院再救一下啊,那边有很多先进的医疗器械,一定能让我二妹活过来的!”

    那医生把何娟推开了,摇摇头说:“完全没必要,人已经死了。”竟冷漠地转过头去,带着那几个护工离开了,想来也是见多了死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吧。

    几个女生嚎啕大哭起来,眼泪爬满了她们的脸庞。砖头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站在一边呆呆地望着杨梦莹,两只眼睛瞪得和驼铃一样大,整个人似乎被掏空了灵魂。

    李凯走过来看了看杨梦莹,也是发出一声叹息,转头看了看我,蹲下身来把我手上的手铐解开了,轻轻说道:“出了人命案子,暂时不管你了。我们把侯圣朔带回去,你们赶紧联系死者的家属,把她送到太平间去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做这行见的也多,节哀吧。”

    说完这些话,他便带着那些jing察离开了。众人都围了过来,有人小声抽泣着,有人低头哀叹着,雪花飘个没完,飘的人心烦意乱。杨梦莹身上的血沿着台阶流下去,染红了周围的一小片雪地。宇城飞走过来把我拉起,对大家说道:“先去外面找个车把杨梦莹拉回家,问问她家人应该怎么办,趁着大家都在也好帮帮忙。”连何娟也崩溃了的时候,只有宇城飞能够保持冷静了。他沉着地指挥着大家,吩咐人去外面找车的时候说:“一般的车肯定不愿意拉死人,你去外面找个和咱们熟悉的司机师傅,出平常的十倍价钱也行。”又对周墨她们说:“你们打电话的时候先别说实话,就说杨梦莹在学校出了点事,我们一会儿送她回去。”

    过了一会儿,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宇城飞说:“大家都让让,先把杨梦莹抬上车。”众人让开一条路,雷宇他们过去要抬杨梦莹,砖头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把雷宇他们几人全部拨开了,声嘶力竭地吼着:“谁都不许动她,谁说她死了?我们还没有拜堂呢!”便哆哆嗦嗦地要去抱杨梦莹。周墨冲过去猛推了砖头一把,哭喊着说:“你疯啦?!二姐平时要和你拜堂你不拜,现在她死了你还要拜什么堂?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许动我二姐!”

    砖头却置之不理,仍旧固执地抱起杨梦莹。众人都说:“砖头,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一点吧。”砖头仍是谁也不理,要抱着杨梦莹往教学楼里走。几个女生都过去扑打着他,哭喊着让他放开杨梦莹。砖头咬着牙,谁都不理,一步步朝里走去。

    “你这个疯子,疯子,放开我们二姐!”周墨她们哭喊着,可是她们这么多人,却根本拖不动砖头。我走过去说:“让砖头拜吧,这也是杨梦莹的心愿。”几个女生这才不说话了,都是小声哭哭啼啼着。众人都跟在砖头身后,哗啦啦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教学楼里异常安静,处处都是砸打过的痕迹,走廊的窗户没有玻璃,风雪呼呼的灌进来。

    砖头抱着杨梦莹,一路走到我们班去。墙上的喜字果然还在,只是桌上的蜡烛不知被丢到哪去了。砖头先把杨梦莹放下,然后四处找着蜡烛。大家也都帮忙找起来,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两截已经断掉的蜡烛。雷宇他们把桌子摆正了,把蜡烛放在桌上点了。

    砖头先跪在地上,然后把杨梦莹的身体也摆正了跪在地上,用手搀着她的腰防止她的身体跌倒。砖头说:“王浩,能帮我当主持婚礼的司仪吗?”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我点点头说:“好。”忍着心里的痛走到桌前,哽咽地说道:“一拜——天地!”

    砖头摇了摇头说:“王浩,这样不行。今天是我和杨梦莹的大喜ri子。三月初九,宜嫁娶祈福,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应该高高兴兴的,怎么哭成这个逑样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那天看过的黄历来。三月初九,宜嫁娶祈福,忌入殓安葬。难道说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想到这,我更是心如刀绞,如果不挑这一天是不是就没事了?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想着杨梦莹叫我“浩哥”时的可爱样子,心里难过的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了。砖头又说:“王浩,你笑一笑,给我俩主持婚礼啊,哪有婚礼上一直哭的司仪?”

    其实不止是我,众人几乎都哭了,只是大家都在强忍着情绪,不希望破坏了这个婚礼。

    我颤抖地点着头:“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看向砖头旁边的杨梦莹。她的脸是那么的干净纯白,还有着几丝淡淡的没有融化的雪花。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怎样,总觉得杨梦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是也在为这个时刻感到幸福吗?虽然她已经再也醒不过来,可她就好像还在我们身边一样,从来,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不过,还是先帮他们把这个拜堂仪式举行完吧。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灵魂,杨梦莹一定在看着我们吧。杨梦莹啊,你看到了吗,大家都来参加你的婚礼拉。

    我仰起头,将快要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勉强地挂上一丝笑容,长长地喊道:“一拜——天地!”

    砖头扶着杨梦莹的腰,一起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可是,高堂在哪里呢?

    砖头说:“宇哥,这里你辈分最大,能来当一下我们的高堂吗?”

    宇城飞二话没说,直接拎过一把椅子来,坐到了两人的面前。

    我再一次喊道:“二拜——高堂!”

    砖头又一次和杨梦莹一起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砖头转了个方向,和杨梦莹保持面对面,用两手搀扶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对拜了下去。

    “礼——毕!”喊完这句话,我再一次忍不住了,转过头去任凭泪水肆意地流下。

    砖头的声音郎朗响起:“我,砖头,愿娶杨梦莹为妻,任她生、老、病、死,我此一生必将不离不弃。若有违背以上誓言,叫我不得好死、天降五雷!”

    说完这些,砖头呼了口气,又将杨梦莹抱在怀里,轻轻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啦,再也没人能将我们分开。”然后站了起来,抱着杨梦莹往教室外走去。

    我们一众人又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穿过走廊,又来到教室外面。那辆面包车还在等着,司机看到我们出来,连忙把门打开了。众人齐奔两步,守在车门外,等着砖头将杨梦莹抱到车上。砖头路过车子,却看也不看,仍旧朝前走去。

    宇城飞说:“砖头,该把杨梦莹送回家了,她的妈妈还在等着。”

    砖头说:“对啊,我就是要送她回家。不过不坐车,我要走着送回去。”

    众人无奈,只得继续跟在他的身后。出了校门,众人有意识的把砖头围在中间,可能是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周墨等人在前面引着路,砖头倒也没做什么,一步步往前走着。

    雪还在下着,不一会儿就把我们这些人都浇的一身泛白。因为大雪,路上的车很少,几乎只有我们这些人。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到了杨梦莹家的楼下。众人站定,基本都已经成了雪人。尤其是杨梦莹,因为体温急剧降低,全身几乎都被雪覆盖住了。我心里突然想起那天说过的话来:“下雪好啊,让他们拜完了堂到雪地里走一圈,象征着‘一路到白头’的含义嘛。”浑没想到当初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竟又在冥冥中成了真。

    正文 第359章、迷茫

    准备上楼的时候,宇城飞说:“这么多人上去不合适,部分人先在楼下等着吧。”最后便由我和宇城飞,以及周墨她们一众女生,陪着砖头一起上了楼。开门的时候杨母还说:“梦莹怎么了?”结果看到胸口一大片血痕的杨梦莹,又看到周墨她们满脸泪痕的样子,声调登时就提高了八度:“这是怎么了呀……”哆哆嗦嗦的用手去摸杨梦莹的脸。

    宇城飞说:“阿姨,学校发生了些事,有个暴徒拿枪打中了杨梦莹,凶手已经被**局带走了,一定会给杨梦莹一个交代的。阿姨,您……先节哀。”

    这句话,终于让杨母接受了女儿已经死去的事实。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真真正正的是嚎啕大哭,那是来自于内心最绝望的痛哭。这位很早就生下杨梦莹的单亲妈妈,这么多年来只和女儿相依为命,杨梦莹根本就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可是现在……

    众女生都上去安慰杨母,砖头把杨梦莹放在里屋的床上。杨母嚎哭着伏到杨梦莹身上,周墨她们也都忍不住了,跟着伏在床边或嚎啕大哭,或小声抽泣。宇城飞轻拍着杨母的背,轻轻说道:“阿姨,还是节哀吧,先帮杨梦莹料理后事。”杨母哭了一会儿,终于有些累了,呆呆地看着已经死去的女儿,突然问道:“梦莹怎么穿着这个衣裳?”

    砖头猛然跪了下来说道:“今天是我和杨梦莹拜堂成亲的ri子。”

    杨母有些呆呆地看着砖头:“她,她结婚了?”

    砖头点点头:“杨梦莹是我的结发妻子,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杨母突然傻傻地笑了起来,颤抖着用手去摸着杨梦莹的身体,痴痴呆呆地说:“好女儿,你终于嫁出去啦!你比妈妈要强多了,要拜堂怎么不叫妈妈去呢……可是你结了婚,怎么就死了呢?是咱家的人都不适合结婚吗?是不是我不该逼着你早点嫁人的?”

    杨母一直说一直说,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哭的眼睛又红又肿。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杨梦莹到底怎么死的,能把详细情况和我说说吗?”大家都沉默下来,不知该从何讲起。只听宇城飞说道:“学校里发生了一场混战,有个学生不知从哪搞来的枪。他本来没打算打杨梦莹的,只是混乱中才不小心击中了她。”砖头又说:“杨梦莹是帮我挡了一枪才死的。”杨母猛然揪住了砖头的衣领:“是你,是你害我女儿死的!”砖头痛苦地点点头:“您打我吧!”

    杨母愤怒地举起手来,但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杨母突然说道:“梦莹为你挡枪,她是不是很爱你?”砖头点点头:“我也很爱她,只怪我没能保护好她!”杨母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说道:“你是梦莹爱的人……”便放开了砖头的衣领,又回过头去看着床上的杨梦莹,泪水又无声地涌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是谁带我女儿去打架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是我,是我带杨梦莹去打架的!如果不是我的话,她就不会遭此劫难!当时我在医院还说不带她去,可最终没有坚持下来,怪我,怪我!

    只听宇城飞说:“阿姨,没有谁带着谁打架,我们都是在一起玩的好朋友,有什么事向来都是一起上的。如果您要怪,就怪我吧。”杨母猛地站起来抓住宇城飞的衣领,恨恨地说:“是你带着我女儿去打架的?!”竟欲抬手打他,似乎是想发泄心中的苦闷。

    我当然不能让宇城飞替我背这个黑锅,于是立马说道:“阿姨,是我带杨梦莹去打架的。”

    “是你?!”杨母又恨恨地扑向了我,狠狠揪着我的衣领说:“怪不得你从进来到现在都不敢说话,你是在心虚对不对?你是在愧疚对不对?”我咬着牙,点了点头。

    是的,怪我,一切都怪我!

    “你这个混蛋!”杨母突然疯狂地扑打着我,打在我的头上、肩上、背上。我闭着眼,任由她打着,或许身体上的痛苦能减轻我心里的痛苦?“我讨厌你们这些小流氓,小渣滓!”杨母愤怒地咆哮着:“梦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全让你们这些混蛋给带坏了!你们每天好的不学,就知道打架打架打架,我恨你们,恨你们这些混蛋!”

    我的脑子“嗡嗡嗡”的响着,杨母说的一点没错,我们这些人确实整天只知道打架。如果不打架的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被人欺负就被人欺负,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何必要闹到今天出了人命的地步?!是的,我就不该打架,我就不该出来混,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要忍耐,我要忍耐……

    我咬着牙,忍受着杨母对我的扑打,身体上的痛苦似乎真的能减轻心中的痛苦。

    几个女生都过来拉着杨母:“阿姨,不关王浩的事。”“阿姨,王浩也不想这样的。”“王浩也是杨梦莹的好朋友啊。”“阿姨您冷静冷静……”

    砖头跪在床前,仍旧傻愣愣地看着杨梦莹。宇城飞则直接拖着我,把我拽出了门外。屋子里仍旧传来杨母的哭骂声:“你给我滚,我不愿意看见你这种小混子,滚!”

    我低着头,一句话而已说不出来,心里满满的全是难过。我是小混子,是我害了杨梦莹。宇城飞拍了拍我肩膀,说:“杨母知道杨梦莹是七龙六凤的,估计还以为你是七龙六凤的老大呢,就觉得责任肯定都出在你身上。没事,你别放在心上,杨母只是需要发泄发泄而已,我们会把情况和她说清楚的。不过她现在看见你,情绪就更加冲动,你还是先走吧。这里有我们照应着,我们会帮着杨母料理后事的。”然后就把我推出了门外。

    我心里乱糟糟的,翻来覆去都觉得是我不对,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就算我不是七龙六凤的老大,可我做着和侯圣朔一模一样的事,不都是带着一帮人去打架吗?这样说来,杨梦莹的死和我有绝对推卸不开的责任。每思及此,我的心就痛苦不堪。

    不混了吧,再也不打架了吧……

    我浑浑噩噩地下了楼去,雷宇、宫宁他们都还在楼下守着,见我出来都纷纷围过来,询问着我上面什么情况了。我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往前走去。雪已经小了很多,我把他们都甩开来,继续浑浑噩噩地朝前走着。一直走啊走啊,毫无意识地走着,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是我错了吗?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混吗?如果不是我,杨梦莹就不会死……

    我走啊走啊,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自己到底要往哪里去,就沿着北园市的大街毫无意识地不停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抬头一看,竟是到了市人民医院。叶展!原来我潜意识里还在想着叶展,所以才能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走到这里来。叶展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监察着,我是应该去看看他的。我便飞奔进了医院,按着标识找到“icu”重症监护室。门口的走廊打着地铺,上面坐着一对伤心欲绝的中年夫妻,我认识他们,正是叶展的父母,而苏婉和叶展的那些兄弟则还坐在排椅上。

    看到我过来,苏婉他们都迎了过来,一个个都是疲累不堪的样子,先和我打了招呼,然后又把叶展现在的情况说了。我点点头说:“嗯,我知道,齐思雨都告诉我了。”

    苏婉讶异地说:“齐思雨去找你了?她先前过来转了一趟,然后毫不犹豫地就走了,我还想着这姑娘怎么这么冷血。”我摇摇头:“她不是冷血,她是到北七说明情况去了。”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在北七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已经闹出了一条人命。而我现在也确实不太想说这件事,便问道:“叶展的爸妈怎么在门口打地铺?病房里不让进吗?”

    苏婉说:“重症监护室不能进,只能在每天下午四点进去探视一下。叶展的爸妈得在门外守着,因为可能随时都有情况发生。还有叶展的一天三顿饭也要管,现在叶展还处于重度昏迷之中,只能往他胃里插一根胃管,往里面送流食进去,就是牛奶啊、米汤之类的食物。叶展的爸妈把豆浆机也拿来了,给叶展弄一些有营养的流食。”

    说着说着,苏婉就哭了起来:“浩哥,医院说叶展如果一个星期内醒不过来,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好怕,好怕啊……”叶展的其他兄弟也都眼睛红肿不堪。

    我的心里一阵绞痛。这一场混战下来,侯圣朔被抓进了**局,而我们这边重伤一个,死了一个!如果这是胜利,胜利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相比这样的结果,我宁肯输的一塌糊涂,在北七丢尽脸面,也不愿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正文 第360章、再也不混了

    过了一会儿,苏婉又问我:“浩哥,帮叶展报过仇了吗?我不甘心他这个样子!”苏婉是个泼辣大胆、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在城高也没少和别人吵过嘴,一向主张有仇必报,哪怕不择手段。我只说道:“罪魁祸首已经被公安局带走了。”苏婉急了:“光带走怎么行?起码得把他的腿和胳膊都砍掉!”倒是个手段颇狠的。

    我现在有些心烦意乱,没心情再和苏婉说下去,便敷衍了她几句,过去和叶展父母问好。叶展爸妈很好说话,和叶展一样善良。他们得知我也是当事人,便让我把具体过程讲讲。我便说我们两帮人在校园里混战,各自都受伤不少。叶展爸妈都叹了口气,然后说:“你说这是何苦呢,孩子们不好好上学,怎么就整天打架呢?”听了这话,我心里更加内疚。

    眼看着杨梦莹死了,叶展重伤了,让我对自己之前的行为产生极大的迷茫。

    该不该混?混下去有什么出路?我渴望的生活到底是什么?

    说了会话,叶展父母又把苏婉他们都叫过来,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叶展的好朋友,也谢谢你们陪了他这么久,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明天还上课呢。”

    众人都不想走,但叶展父母坚持要让大家走。唯有我说:“叔叔阿姨,我不上课,我们学校都被砸了,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课了。就让我留下来陪叶展吧,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了。”苏婉他们也都说:“浩哥是叶展最好的朋友,让他留下吧,也好帮你们跑跑腿什么的。”

    叶展父母拗不过,只好就答应了。苏婉他们走了以后,我便留下来和叶展父母作伴。叶展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两个大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坐着坐着眼圈就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陪他们傻坐着。看到他们难过,我的心里也难过。

    这一夜,几乎未眠。icu重症监护室在医院的最顶层,基本很少有人到这边来晃荡,倒是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半夜有两次,护士出来要食物,但是只要少少的量,说病人现在不宜接受太多食物,只能少食多餐。叶展父母就打了半碗豆浆,让护士带了进去。

    护士每进去、出来一次,叶展父母都要问她叶展醒过来没,护士总是摇摇头,让他们特别的失望,不停地唉声叹气、抹着眼泪。第二天,小春他们一帮朋友都来了,围在叶展父母身边问东问西。我拖过小春来问:“杨梦莹那边怎么样了?”小春说:“宇哥已经帮杨母把杨梦莹的尸体拉回老家了。因为杨母年轻的时候生下杨梦莹,几乎和家里那边的关系都断了。宇哥他们还得帮着继续料理后事,搭灵堂、挖墓地什么的,全部都得亲力亲为。这几天忙的怕是赶不过来了,所以让我们过来看看叶展。”

    我心里很难过,说道:“需要我也过去帮忙么?”

    小春摇摇头说:“宇哥说了不让你来。杨母现在情绪不稳定,动不动就哭晕了,看到你只怕是更不行了。唉,杨母也真是的,这种事应该怪开枪的人嘛,怎么能怪到浩哥身上。”

    我心里一痛,说道:“没什么,本来就该怪我。”然后又说:“就算现在不让我去,下葬那天总得过去看看吧?”小春想了想说:“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等宇哥给你打电话。”

    没办法,也就只好这样了。等小春他们离开,走廊上又只剩下我们三人。到饭点的时候,我就去外面买了来,三人就这样熬着时间。到了下午四点,能去探望叶展了。我们穿好医院发的一次性防护服,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进病房去看叶展。

    叶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微微闭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叶母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叶展,但是叶展全无反应,看来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想到叶展有可能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两个大人又忍不住流出泪来,我也跟着哭到不行。自从来到北园读书,这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了。不对,是从我生下来到现在,叶展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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