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萧七儿神情一愣,注意到叶誉阁说完此话后微微一颤的身子,他也在害怕?凌箫天的弟弟真的有这么可怕?

    “你不会在害怕?”她顿了顿,问道。

    “呵呵,害怕?”叶誉阁嗤笑,“你听说过凌箫天是叱咤黑白两道的人,可是你有见过他真正动手的时候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根本就还不了解凌箫天这个人的真实本性,你只见过他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处理每一件事,你却没有见过他在黑道上那雷厉风行,让人畏惧三分的狠毒,如若有一天你发现了,我想必到时候你不是怕,而是惧,彻底的恐惧。”叶誉阁仍旧是仰头大笑,可是笑容里却没有半分得意,相反,丝丝胆颤的语调弥漫在他的仰天长啸中。

    萧七儿不明,她不是没见过他出手,招招致命,招招毒辣,甚至是出手必见血,只是,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如墨斯染,是用心在对待她,半分虚情假意为未曾掺假,他爱她,她心知肚明,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会是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吗?

    “他的背后,不光有凰氏,还有一个凌氏,一个不曾出现在任何白道生意上的名字,却在黑道里闻风丧胆的一个名号,我不肯承认他,那是因为他从小就是凌夫人扶起来的,而他的弟弟己无名,一个仅靠自己的能力扶摇直上,他的背后除了他自己,并无他人,我相信,除了我以外,凌夫人的心里也是微微悸动,她也在害怕,害怕这个曾被她赶出去,踢出凌氏的二儿子。”叶誉阁闻言色变,脸色更是青白相加。

    ------题外话------

    真正的男配出现了啊,以前妞承诺过会有一个实力强大的男配出现,现在才出现,应该还不算太迟吧,呵呵。

    其实,我家无名也挺帅的,就是有点心理……变态!

    ..

    正文第六十八章毒发的痛

    萧七儿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视而下,窗户外的广场内,一辆夺目的暗红色跑车正缓缓而停,而它的周围也停靠着四五辆宝马,除此之外,停车坪上,寥寥无几的停靠着几辆越野车。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留在这里,还是继续逃跑?”她眼角余光看向双腿不能动弹的叶誉阁,这副样子,他还能逃多远?

    “我现在生无可恋了,你信吗?”他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看着脸色苍白无血色的她,原来他的爱徒竟然憔悴成了这样,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小丫头,如今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萧七儿双手紧紧的抓住窗沿,直到指尖泛白,她深吸一口气,“你出现在我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关于凌箫天弟弟的事?我能把这算成是善意的提醒吗,我的好阁主,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良心了?”

    叶誉阁挪动了两下自己的双腿,任其放在沙发上,脚尖触碰着沙发背面,笑道:“我是在等着你们跟我一样落得如此狼狈,如此不堪的时候,想着这一日终究不会太远,我就觉得我应该活下去,至少在看到你死的时候,他生不如死的模样,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笑的她心里狠狠一抽,抽的她只觉得心坎处阵阵窒息,原来他们终究只会落得一个生离死别的下场。

    “你其实还有救,只要你狠得下心。”叶誉阁看着她扭曲的脸颊,忍不住的又一次善意的提醒,只是,纯粹的好奇。

    萧七儿闻言本能的抬头望着他,竟有些激动的走到他的面前,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意思?还有解药吗?不是这世上只有一颗解药吗?”

    叶誉阁淡笑,看着她因为着急竟有些泛红的脸色,更是心血来潮的想要一探究竟,淡定的说:“世上只有一颗解药不假,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解掉这毒,你想知道?”

    萧七儿突然皱眉,叶誉阁什么时候如此好心,只怕接下来他说的话会让她更不安,但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竟让她有些失措,她咬咬牙,狠狠的点点头。

    她说:“我只想陪着他,我只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无论如何,只要能解掉这毒,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哈哈哈,的确,我说过只要你狠得下心,一定可以继续活下去。”叶誉阁笑的更甚,谈话间更是带着笑意面对着她,强烈的得意感觉覆盖了他近日来所有的阴霾,心里太过畅快了。

    他稳了稳神,仍旧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冷笑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没错。”萧七儿言辞凿凿。

    “哈哈哈哈,”叶誉阁更是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最后指着自己的心,“很简单的解毒方法,只要你剖开凌箫天的心,取掉他的血,一口饮下,这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萧七儿失神的瞪着他的心脏处,双耳间,阵阵轰鸣,惊得她脑袋一阵阵眩晕,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割掉,眼睛戳瞎,一切感官尽数毁灭。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在跳动,只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让她浑身阵阵发抖。

    取心剖开,饮血而解,话意如此简单,她如何听不懂,如何不知!

    “只要用服用过解药的凌箫天的心头血为药引,再配合沧莺的解毒良方,你大可以长命百岁,只要你狠得下心,只要你够自私,你要你舍得放弃他,你就可以不用担心毒发,不用担心会被折磨至死。”

    “给你考虑考虑,你大可以现在不回复我,只要你考虑好了,我就帮你联系沧莺,相信不出三日,你体内的毒悉数尽除,丝毫不剩。”

    “他死你活,就这么简单,以命换命,天经地义。你曾救过他,现在该他还债的时候了,你说对不对?”

    不知不觉,叶誉阁早已滑动轮椅走到了玄关处,更是得意忘形的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萧七儿,她听到这答案,应该很满意吧,至少现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一定很满意了。

    萧七儿茫然的盯着身前早已空空无人的沙发,只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让她知道自己刚刚不是出现了幻觉,的的确确他来过,也说过那些话。

    她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须剖了他的心,她如何舍得,如何狠得下心?

    他的命,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就算自己死,也不能看着他死,如何愿意自私?

    原来,到最后,她只想自己死……

    “呃!”凌箫天捂住自己的胸口,突袭的一阵心绞痛让他粹不及防的一声呻吟,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心痛?他惊愕的抬头望着自己头顶上的高楼,难道是七儿出事了?

    他慌乱的打开车门,疾步跑进。

    七儿,你不能出事。

    惊慌间,他错过了另一部电梯里出现的某个身影,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他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满满的心里全是她的神情,胸口处,仍旧闷闷的作痛,强烈的不祥预感填充了他的整颗心,难受,十分难受。

    房间里,地板上,萧七儿气喘吁吁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双耳的刺痛,让她只觉得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充斥了她的整个耳膜。

    明明前几天才毒发过一次,为什么这一次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果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心中有情,只要情中害怕,只要害怕中带着他的样子,只要他的样子是模糊不清的痛苦之时,她就觉得心里发闷,一瞬间而已,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搅乱她的头顶,一寸一寸的掀开她的头皮,一刹那,双耳处,密密的针刺感觉弥漫而下。

    除了喘息,除了双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感觉到眼前是漆黑一片,意识也在这一刻消失,好痛,除了痛,除了漫无止境的痛,什么感官都被全部抛弃。

    每一次的毒发都是因为心里的感情加剧,只要不动情,只要不思念某一个人,只要忘却他的余温,只要离开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只是,自己舍得吗?

    他是自己爱到骨髓的人,是自己用这条残命换回来的人,如何不去爱,不去想,不去留恋?

    箫天啊,我好痛啊,你在哪里,你能抱抱我吗?

    不知何时开始,一道浅浅的身影突然从黑影中缓缓朝她走来,身体也随之有股暖暖的感觉溢满心头。

    是他吗?好温暖,他的怀抱比任何人都温暖。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的怀里,贪婪的寻求着那唯一能抵消她剧痛的地方,只是,耳膜间传来的叶誉阁的声音怎么也挥之不去。

    ‘只要你恨得下心’

    ‘只要你愿意舍弃’

    ‘只要你剖开他的心,取他的心’

    ‘只要你愿意抛弃他,你就可以活’

    ‘萧七儿,做个自私的女人吧’

    “不,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她浑身颤抖,直到颤抖到痉挛,直到彻底失去意识倒在他的怀里,那个温暖的地方。

    凌箫天紧紧的抱住已经痛到昏迷过去的萧七儿,咬紧牙关,双眉紧蹙,恨不得立刻剖开自己的心让他饮下。

    他双眼含泪,大喘一口气,将她放平在沙发上,深深的又吸入一口气。

    走入厨房,拿起一把短刀,脱下外套。

    “你体内有解药的药性,必要时刻,当她毒发到休克之时,用你的血让她服下,便能缓解她丝丝痛苦,只是这不过是缓解之法,仍然维持不了不多,当她清醒之后,痛觉仍然会爆发,到时候你可以打晕她,继续用血,不过血不可用的太多,否则你如果死了,她就真的没救了。”

    叶老的话响彻在他的耳边,他挽起衣袖,在臂膀上割下一口刀口,藏在臂膀中,就算她醒来也不会知道自己曾喂她饮血。

    鲜红的液体从他的皮肤里渗透,一滴一滴延绵不绝的滴入她的唇齿间,瞬间,染红了她的双唇。

    她毫无回应的吸着他的血液,就像是饮着一杯浓烈的红酒一般自然。

    他咬紧下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已经告诉自己失血过多,而她却仍然昏睡不醒,显然,体内的痛还未缓解,他长长的吸入一口气,仍旧默不作声的随着她吸食自己的血液。

    突然间,她的眉头微微抖动。

    凌箫天急忙收回自己的臂膀,用着纸巾擦掉手臂上的血口,用一旁准备好的纱布绑好伤口,然后,井然有序的扶她拥进自己怀里。

    萧七儿醒来的第一感觉不是疼,而是满口的血腥味,很浓很烈,就像是饮了浓血一般。

    她情不自禁的微微皱眉,茫然的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脸焦急却是异常苍白的他。

    “箫天——”刚刚说完两个字,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耳的痛又一次袭击了她的意识,好强烈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剧烈,但却依然折磨着她,让她忍不住的声声呻吟。

    他的手,紧紧的握紧,看着她又一次的蹙眉,心里又狠狠抽痛,终究这只是淡淡的一点解药药性,根本就缓解不了她的痛意。

    “七儿,别忍着,痛就叫出来,我抱着你,不离开,乖,别忍着。”见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声声压抑着自己体内的剧痛,惊得他冷汗虚冒。

    萧七儿只觉得自己的双耳里惊天动地的惊响击的她早已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只是,掌心的温暖让她知道一定有人陪着她,是他吗?那样的温柔应该只有他,他会一直陪着自己的,是吗?

    “七儿,乖,别咬着自己了,咬我的手,别咬伤自己的舌头了。”他伸出自己的另外一只并无受伤的手臂,凑到她的嘴边,扳开她紧紧咬住的嘴,把自己的手臂放入她的口里,顿时,只觉得钻心的痛从臂间袭来,鲜血涓涓的从她的口里流出,瞬间,又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里。

    萧七儿感觉疼痛过去了一阵,这样的痛恰似了生产时的阵痛一般,一阵接着一阵,一阵甚比一阵,弄的她早已是精疲力竭,双眼皮沉重的压住她,让她想要嗑目,只是微微的露出一点眼缝。

    “箫——”

    “别说话,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凌箫天仍旧抱紧她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早已因为严重失血而变得一如透明。

    萧七儿本想闭上眼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看他如此苍白的脸色,心里不禁微微抽痛,反手握紧他的手臂,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而现一排牙印,更是鲜血横流。

    她猛然起身,瞪着他手臂上的刺眼的红,蹙眉的盯着他诡异苍白的脸颊,“箫天,你的手,你怎么那么傻?痛吗?”

    凌箫天似笑非笑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我再疼也比不上你的痛啊,乖,好好的休息一下。”

    萧七儿不忍他这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却身体微微一晃,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也不自觉的朝着身后仰去。

    凌箫天惊慌的站起身接住她跌倒的身子,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又开始痛了吗?”

    萧七儿虚弱的摇摇头,只是抓紧他的手,痛惜的看着他的眸,“我没事,你快去那点止血的药,你看你不过就流了一点点血,脸色就苍白成这样,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大病初愈吗,还这样失血,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条命——”她噤声的咬紧自己的唇,你不知道自己的命是她用命换来的吗,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啊。

    凌箫天只是温柔的抱紧她,让她更是舒服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心里阵阵暖意,傻丫头,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担心他做什么,真是个让人心疼不已的丫头。

    “快去啊。”萧七儿推开他的身子,只是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他走开,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的半躺在沙发上,真的好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了。

    朦胧中,她眼角含笑的望着他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打着什么电话,而他的眉头也紧紧的深锁,看似很是忧虑什么。

    只是,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让她看不清了,他还在打电话吗?双耳仍旧是轰鸣的一阵接着一阵,她丝毫也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他在担忧什么。

    凌箫天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上两口气,心里虚晃无力,他顺着自己疼痛的左臂看去,又是殷红一片,大概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他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入两口气,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染上血液的手机,黏黏稠稠的感觉。

    “二哥,不好了,有人发了一封匿名信到公司管网上,上面显示着这段时间公司的运营情况,更是把曾经大哥用暴力拿下的几单大单子,上面还有受害人的指证,现在检察厅的人已经到了公司,正在接受检查中,你看你是不是应该先回来一趟?”

    姬于桀的声音还回响在他的脑子里,他慌乱不安的看着萧七儿,又攥紧手机,何去何从,他举棋不定。

    萧七儿隐隐的感觉有双手正有些冰寒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凉凉的感觉在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上轻抚,竟让她更加迷恋这样的感觉,忍不住的往上蹭了蹭。

    凌箫天脉脉含情的看着她小鸟依人的往他身上蹭蹭,更是温柔的抚摸,笑道:“乖,七儿,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待在家里,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回来的。”

    萧七儿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感觉脸颊上的凉意渐渐的离她远去,她忍不住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虽然眼前仍旧是朦胧不清的一幕,但毫无他的影子,连他的气息也在微微减弱,他走了吗?

    她缓慢的从沙发上撑起身子,再次寻觅了一遍安静的屋子,是啊,他好像真的走了。

    暗红色跑车疾驰在高速路上,几乎是全马力驱驰,周围没有一辆车的靠近,只剩下凛冽的风咆哮在他的耳边,他敞开了车顶,现在的他需要冷静,冷静的思考这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

    可是,这好像又不需要思考,明明是那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何必再浪费时间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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