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挂断电话,心里隐隐的感觉事情越发的难以收拾,叶誉阁绝对是被救走的,只是会是谁救得?叶老吗?他应该没那个本事去别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毫发无损的救走,那会是谁?

    突然间,脑袋里冒出一个人影,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他?

    “怎么了?”萧七儿躺在床上,睡意朦胧的看着从洗手间里走出的他,瞧见他脸色微微泛着苍白,是发生什么事了?

    凌箫天有些发愣,并没有注意萧七儿的话,只是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这一趟回去会发生什么事。

    萧七儿见他没回复,掀开被子站在他的面前,“是有什么事吗?”

    “啊!”凌箫天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只是淡淡一笑,一手温柔的拂过她的头顶,揉揉她的长发,“没事,我们收拾一下,等一下就回去了。”

    “为什么?”萧七儿心里一惊,不是说好要多待几天吗?

    凌箫天没有解释,只是放下手机,翻出电脑像是在收取什么信件。

    当打开邮箱之时,除了日常的工作报告,并没有什么陌生人发送的陌生消息,又一次的蹙眉,心中的不安感觉也随之越来越强烈。

    萧七儿静若无声的坐在他的身旁,覆手握紧他的手,“告诉我,怎么了?”

    凌箫天长叹一声,反手握紧她的手,摇头,“是有事了,不过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毕竟,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没关系的。”他淡然的继续盯着电脑,如果论不安,想必凌夫人比他更不安。

    果真如此,凌家别墅因为凭空丢掉的那个人,凌江雪疑早已暴跳如雷,不禁让所有守在门外的保镖消失,连自己的近身保镖也全派出去搜寻这个失踪的人,只是,时隔一晚上,叶誉阁就像从整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

    客厅里,管家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他的身侧是同样低头不语的保镖队长,一个个神色凝重,不敢吭声。

    凌江雪疑漠然的品着一杯红酒,嘴角微微含笑,似怒非怒的注视着手里酒杯的晃动,并没有借此任何机会打破这骇人的宁静。

    “夫人——”管家充满抱歉的声音响起。

    凌江雪疑端着酒杯,站在其中一个保镖队长的身前,高举酒杯,倾倒而下。

    鲜红的酒液顺着男子的额头滑过他的脸颊,迎着鼻梁而下,一滴滴的滴落在他的脚边,晕染在白净的地毯上,瞬间夺目而现。

    男子惊慌失措的双腿发软,直接软倒在地,“夫人,我办事不利。”

    “算了,收队吧,他既然有本事从我手里把人救走,就代表他羽翼已成,呵呵,我的好儿子啊,不愧是我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孽种!”她嘴里字字含血,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也会背叛自己,还是如此的明目张胆。

    “夫人,您别这样,二少爷他,他只是——”

    “别再我面前提这个孽子,从他离开家之时,他就不再是我凌江雪疑的儿子,也不再姓凌。呵呵,他不是起了一个很自以为了不起的名字吗,好一个无名,好一个己无名。”

    “夫人,您这样,老爷他,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啊,毕竟二少爷也是您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即使,即使当年是他,是他害的老爷——”

    “够了,从今天开始,别再我面前提这个己无名,我没有什么二儿子,我凌江雪疑只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凌箫天,他己无名不配,永远也不配姓凌,更不配做我的儿子。吩咐下去,三日之内,请他回堂里。”凌江雪疑重重的摔下酒杯,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步步坚定不移,从将他赶出去的那一刻,她凌氏就只有一个继承人。

    管家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的吩咐佣人干净收拾好一切,随后抬头望着凌江雪疑离开的方向,这样一个女人,何其可怜,两个儿子,一个离家,一个不愿归家,说到头,她这个母亲做的比谁都失败,甚至……冷血。

    机场内,五人彼此拖着行李走出安检,已近黄昏,机场内显然有些拥挤,特别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日不算是旅游高峰,而今天的机场却格外的人满为患,一家家旅行社浩浩荡荡的领着自己的队伍拥挤在某一处,某一地点。

    人形通道前,大约有三十人的旅行团队又一次的横插一脚,顺利的将五人分割成了四团。

    萧七儿拖着自己的行李抬头看了看对面不远处的四人,准备上前靠去,却猛然的感觉自己的右侧后方又一道冷冽的杀气,隐隐的,寒光突现。

    她侧身挤进人群,可后续而来又一波人群,硬生生的阻拦了她的去路。

    萧七儿心里腹诽,这里可是机场,到处都是警察保安,四下都是双眸的注视,什么人敢在这里胡乱打斗?

    情急之下,她大喊一声,“凌箫天。”

    可是没有回应,她惊慌的蹲下身子,却突然发觉自己的腰部被人拦腰而起,她回眸,哑然失语。

    凌箫天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手里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细针,灯光的折射下竟微微泛着绿光,可想而知,这绝对是淬上了毒。

    萧七儿如释重负的感觉到了他身体里的热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幸好你没事,清儿他们呢?”

    凌箫天没有回复的看向四周,仍旧感觉到暗地里投射而来的阵阵寒气,看来来着人数不少,应该是打算趁着人多的时候偷袭一下,在这里,他们不能与之大动干戈,只有背地里使一些小损招提示一下他们,果然是他的作风,总是喜欢高调出手,不搞得人心惶惶,总是见不着他现身。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如此,换他们一个礼物也成。

    嘴角得意一笑,凌箫天就着手里的毒针疾驰而去,一道人影在二楼咖啡厅处轰然倒地,嘴角瞬间飘着隐青紫,见血封喉,还真是下了大手笔了。

    “你在做什么?”萧七儿惊慌的拉着他的手,“这里可是机场,到处都是摄像头,如果被派到了怎么办?”

    “傻七儿,你以为他们选在这里动手会让这些所谓的高科技机器继续运转?”他随意的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圆球,里面的光线早已暗沉。

    萧七儿这才放开他的手,仍旧是满面担忧,“还是别在这里多停留了,不管是谁,这里人数太多,误伤他人,我们也不好脱身。”

    “当然,蛮斗可不是我的风格。”说完,搂着她的纤纤细腰,大摇大摆的朝着出口而去。

    二楼处,寒光玻璃下,双唇微微上扬,五指轻轻的触碰着玻璃,“我的好哥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好像我这个做弟弟越来越不济了。”

    “无名,你本无意这么快就弄死他们,不是吗!”身前,同是一男子得意的端着咖啡,毫不在意的小小的抿下一口,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

    “也对,现在就玩死了,我怎么还礼物给我的好母亲呢。小齐啊,你可真不乖,随随便便的就把我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了,以后,我还怎么对你提防呢?”他似笑非笑的一手打掉对面男子的杂志,双眸目光如炬的盯着男子细看。

    男子抬起头,一手捏住下巴,款款而谈,“我怎么不觉得我需要你的提防呢?”

    “是吗?不过我怎么觉得那个什么萧七儿好像特别好玩似的,我突然间不想让她消失了,我更想把她弄在我身边制成一个傀儡娃娃,每天放在床头细细欣赏,特别是那一头浓黑的长发,想必抚摸起来一定特别顺手。”

    对面男子情不自禁的浑身一个冷颤,故作惊愕的瞪着说的双目放光的己无名,苦笑,“亲爱的,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中国,你这种行为,嗯,是犯法的。”想着他以前的床头偶尔还放着一具美艳至极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就如同干尸一般一动不动,他还饶有兴致的挑逗挑逗连眼睛都不会眨的女人,想起,他就浑身发毛,这个看似不过才二十五岁的男人会不会有恋尸癖?

    己无名拖着自己的下颔,点点头,“齐无性啊,你一个半男不女,不男不女,似男似女的无性人怎会懂得我这种阳刚拥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的心思?”

    被唤作齐无性的男人突然脸色一沉,咬咬自己红润的双唇,皱起眉头,“什么叫做无性?我只是要求太高,对于没有深度的女人提不起兴趣而已。”

    “是吗?”有人不明所以的淡定一笑,又抬头看向了不远处已经消失的几道身影,看来误了时辰了。

    车子里,气氛甚是沉重。

    姬于桀拨打着手机,却总是无人接听。

    上官宏也提着嗓子拨打着什么号码,仍旧是一片忙音。

    程凝淸有些不解,看着二人严肃的表情,也是慌乱的问道:“怎么了?看你们神色严重,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哥的手机打不通。”姬于桀焦灼的说。

    “公司的电话也没人接听,家里的电话也是忙音。”上官宏解释说。

    凌箫天一手捏住自己的鼻梁,有些焦急的闭着双眼,看来回来晚了一步。

    “二哥,你怎么知道大哥失踪了?”姬于桀放下手机,打了十几通,从下飞机开始就一直在拨打,打到现在估计是没电了,已经关机。

    凌箫天长叹一声,“有人回来了,我们的安定日子也快结束了。”

    “什么人回来了?”这次换萧七儿不解,盯着几乎同时沉默的三人,这个人他们好像都很害怕。

    上官宏苦笑,“那现在怎么办?大哥是被叶誉阁抓走了,还是他?”

    他?萧七儿咬咬牙,手中握着的是他的手,而他的手竟有些松懈,手心里更是汗湿一片。

    “告诉我嘛,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程凝淸着急的瞪着三个欲言又止的男人,他们这是纯粹吊她们的胃口嘛?

    姬于桀按住她乱动的双手,解释道:“他也你认识,不过估计你也记不得了,记得五年前,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凌箫云吗?”

    凌箫云?程凝淸愣了几秒钟后微微点头,“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自称是二哥的弟弟的那个男人,不过伯母好像并不承认他的身份,直接将他赶出了凌家,甚至连他的姓名也直接从凌氏剔除,被申请了死亡证明。”

    “想必他已经羽翼丰满,想回来讨一讨债了。”凌箫天接上话,毕竟他是当年赶他出去的人之一,就如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一样,将他彻底的踢出了凌氏,凌家,凌姓。

    己无名,从那一刻起,他大声的宣布自己无名无姓,己无名,从来没有名字,没有姓氏,一个死人而已。

    萧七儿的手紧紧的攥紧他的手,将他湿润的手心紧紧的贴上自己的手心,眼神如同秋水平静的看着他,“他难道就是机场里想要杀了我们的那个人?”

    姬于桀大惊一声,“什么机场?”

    上官宏也是惊愕,“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凌箫天看着两人笃定的目光,果真只是冲着他和七儿去的,他的目标是所有他爱着的人,现在七儿在他心里是第一,他无论如何都是选择第一个除去她。

    想到此处,他更是加大力度握紧她的手。

    萧七儿微微蹙眉,感觉到手下的惊痛,她轻轻的拍拍他的手,暗示他别太着急了。

    “他的目标只会是我,等一下回去后,你们要注意一下身边之人,大哥的能力我们都是清楚的,如非是非常亲密的人下手,就算缠斗,他也会有多余时间联系我们,哪怕是一条短信提醒,只是,一切都是了无音讯,想必是亲密之人突然下手,他防不胜防。”

    “我们知道了。”姬于桀淡定的回复,表面淡定,内心却是泛起层层惊涛骇浪,如今,叶誉阁也逃了,大哥失踪了,己无名回来了,一切,像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一连串反应,而胜算却脱离的天枰,已经朝着另一面倾倒,他们的希望……很低。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已经容不得的一刻钟的懈怠。

    当萧七儿推开自家公寓的一瞬间,扑鼻而来不是久不住人的霉气,相反,是一阵带着兰花清新的香水气息,她定睛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一腿,惬意的欣赏着落日余晖的某道身影。

    他的背影很熟悉,高大挺拔,俊逸非凡,只是,他脚前的影子却直直的透视着他内心的腹黑,来人不是别人,而是传说中已经失踪不见痕迹的……叶誉阁。

    叶誉阁听到开门声,不用回头就已经辨认出了她的气息,淡淡一笑,掐灭指间的香烟,“回来了?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

    萧七儿警觉的退后一步,她现在似乎已经后悔没让凌箫天送上楼,心里正在揣测怎样脱身,而端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却不想起身似的,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沙发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几乎已经到达了她的脚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七儿微微的退后两步,与他再次保持距离。

    叶誉阁则是一笑了之,指着自己的腿,虽然依然纤长,看似很健康,却极其僵硬,甚至翘着的一腿很是不自然的绷直,像是不会弯曲了。

    萧七儿惊慌的睁大双眼,莫不成他、他的腿、废了?

    叶誉阁淡笑,“你看出来了?”说完,他用手拉住自己的另一只腿,很是别扭的将他从自己的一条腿上扯开,然后,放在沙发上,轻轻的捏着。

    “怎么会这样?你的双腿都已经……废了?”她试探性的走进两步,瞧着微微藏在裤管下隐隐而现的白皙皮肤,却格外的消瘦,甚至是像极了那些长年血气不顺导致双腿早已畸形的模样。

    叶誉阁冷冷发笑,“这是报应,你信吗?”

    “我不信命,更不信老天。甚至从来不相信好人会有好命。”萧七儿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无助的为自己的双腿按摩的模样,心里竟泛起一丝怜悯,曾经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到死都不会低头求饶的一个人,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难道就是恶有恶报?

    讽刺,真是讽刺。

    “是啊,曾几何时,我也未曾信过命,我一直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如今,我落败了,败的不禁一身狼狈,还一世狼狈。”叶誉阁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冷冷的讽刺一笑,无比的讽刺。

    “既然你逃掉了,那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这里?你就不担心箫天会跟着我一起回来?”她指了指他的双腿,就凭现在这模样的她,还有本事逃掉吗?

    “我还逃得掉吗?”叶誉阁又点燃一根香烟,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白雾,“我这次出来本不是自己的意愿,我他强行把我弄出去的,我只想等死而已,就这样狼狈的活着,还不如他们给我一刀结束来的痛快,可是,他们偏偏不由我。”

    “他们?是谁?”是己无名吗?是凌箫天的弟弟吗?

    叶誉阁再次熄灭烟蒂,冷笑,“还记得来碧落阁下单要凌箫天人命的那个人吗?”

    萧七儿大惊失色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叶誉阁同样是青白一片的脸颊,止不住的寒意从脚尖直冲头顶,她咬牙,“那个人……不会是……不会就是……”

    “他的好弟弟,一直藏着掖着不肯现真身的好弟弟,也是买他命的那个男人。”叶誉阁突然大笑,原来比他更可悲的人还大有人在啊,他凌箫天不就是这个人吗?母亲狠毒,弟弟更狠毒,就凭他现在有了软肋,有了牵绊的病虎有本事跟他们斗吗?斗吧,就算斗到两败俱伤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他、他既然能救你出来,那凭他自己也可以、也可以杀了——”萧七儿突然冷笑的坐回沙发上,既然如此,又何必牵上一个她,如果没有那单任务,她大概就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至少,不会成为他的一记弱点,还是个不过半年活命的将死之人。

    “你后悔了?”叶誉阁止笑,疑问道。

    萧七儿抬头看着他,没有躲闪的目光,异常坚定,“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只怕自己没能力罢了。”

    “也对,既然要玩,又何必担心多出几个人陪他玩呢。他己无名本就是毫无冷暖的一个冷血之人,

    他只想学着猫捉老鼠一样,逗着我们多玩会儿。然后看着我们玩死彼此,玩的快两败俱伤之时,他才浩浩荡荡的带着自己的秘密武器弄的轰轰烈烈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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