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穿着嫩黄色衣衫的青桐手里拿着托盘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半天才说道,“夫人,药好了。”

    程芸珠转过身子对着青桐说道,“你把药放在桌上。”

    青桐颔首,等着把药放好便是退到一旁,虽然心里担忧却是却忍着没有开口,她其实也很想问问,真的要把孩子打掉吗?

    程芸珠盯着白瓷的药婉,里面黑色的药汁散发着难闻的药味,还没有喝就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可是她能选择不吗?当然不能,想到那个还没诞生的生命就要这样离去,程芸珠泪如涌泉,她哽咽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毅然的拿了药碗。

    门外走廊上传来徐氏带着紧张的声音,“你们夫人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真是急死人了,当初还看着你们几个比较老练,想着伺候着你们少奶奶总是不会出纰漏,没有想到……,真是让人操心的。”

    一旁的余春草低着头,红着眼睛一副认错的摸样,“老夫人,六少奶奶她不让我们去找您,说这么晚了,别是让您担心,不过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徐氏鲜少生气,这会儿却是有点忍不住,她指着余春草呵斥道,“果然是没生养过的,你知道什么?这会儿肚子不舒服那可是大事,刚刚三个多月,胎才坐稳……,哎呦,真是急死我了,你们让来,我自己走。”徐氏推开一旁虚扶着她肩膀的燕娘,急匆匆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舒淑正待喝药,忽然就看见徐氏像是一阵风一样的闯了进来,她脸上带着几分惊讶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你在喝什么?”

    一旁的燕娘是过来人,闻了闻味道,忍不住皱眉说道,“夫人,这味道怎这么像藏红花……”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徐氏冲上了去夺了那药,徐氏的脸上带着惊惧的煞白,指着程芸珠颤抖的喊道,“你……,这是谁弄过来的东西?”

    程芸珠看了眼跟在徐氏后面的余春草,这才明白过来,余春草竟然是私自去找了徐氏……,她想起上一次余春草就私自做决定把她引去见舒瑾楠,心中怒意大盛。

    徐氏见程芸珠没有吓到,反而朝着余春草露出盛怒的表情来,心中一点点的拔凉,忍不住哽咽道,“我们墨尘好不容易有了后嗣,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情?”

    程芸珠低下头,要是平日她自然会想办法去应付过去,可是这会儿却是全无心情去粉饰太平,自从加入闵府开始,她就处处小心,做事总是要想了又想……,好容易和闵墨尘关系修好,和徐氏关系亲厚,结果呢,一下子就出了这档子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似乎毫无用处一般。

    徐氏见程芸珠表情愣愣的,急道,“你倒是说话啊?”

    正在这时候,闵墨尘声音插入了进来,“娘,您不要问了,是我让她把拿掉的。”

    看着穿着厚厚斗篷,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闵墨尘,徐氏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停更这么久,这次一口气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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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定局 ...

    徐氏愣了那么一会儿,忽然间脸上浮现暴怒的神情,“你不用替着你媳妇说好话,她是嫌弃你身子骨不好,怕你有天走了,自己孤儿寡母的日子难捱,我知道,我们这这一房姨娘做大,我又是个不顶事的婆婆……,还不如把孩子打掉,等你死了就可以改嫁,过上更好的日子。”徐氏说道这里指着程芸珠骂道,“你要是想离开我们闵家,你就说,我就是再不顶事的,这种事还是能做主的,你怎么能把主意打我未来的孙子上?真是好狠的心。”徐氏说完便是扶着一旁的太师椅泪如雨下。

    闵墨尘皱眉,“母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氏抬头恨声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告诉我,她怀着我们闵府的嫡长孙到底有什么不满要吃那种药打掉。”

    那句孩子不是我的,这句话在闵墨尘的脑海里兜兜转转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他知道一旦这事被揭发,程芸珠的几乎可以说完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会成为众人的笑柄,而母亲呢?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孙子不仅不会有,还会让那个兰姨娘更加耀武扬威的踩到她头上去。

    看着闵墨尘张口欲说什么,程芸珠却是紧紧的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她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的,她就不应该有贪念,以为嫁入闵家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以为假以时日闵墨尘总会接受自己……,她就应该坚持留在程家,就像舒瑾楠说的,她一个残花败柳还梦想着能过着正正当当的日子,当时她觉得可笑,可是现在想想他却说得字字见血。

    程芸珠万念俱灰的想着,说吧,让闵墨尘把这一切说出去…………只是当她把手放在了肚子上的时候,她却似乎感觉到了肚子被顶了起来,这其这个月份的孩子还不会胎动,她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动静,也许里面的宝宝也感受了她的悲伤?

    忽然间程芸珠就觉得心中酸楚,泪如涌泉,他还是只是个小生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她不能护着他?为什么?

    闵墨尘看着程芸珠脸色苍白,眼中光点一点点的消失,犹如失去了生命力的木偶,忽然就觉得恨得不行,他脱掉还沾着雪的斗篷狠狠的摔在地上,“母亲,你别说了!”他恨自己不能够狠心的对待程芸珠,更恨自己此刻竟然一句实话也不能说,她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

    程芸珠抬眼看了眼闵墨尘,眼中藏着几分诧异,似乎不明白闵墨尘为什么保持沉默。

    闵墨尘掩饰一般别开脸。

    屋内静悄悄的,似乎只能听到窗外风雪吹打窗棂的声音。

    徐氏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个人,毅然的擦了擦眼泪,决断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两个之前怎么想,反正这孩子一定要生下来,芸珠,你明天就搬到我院子里去,我要亲自照看你。”

    ***

    程芸珠被徐氏安置在了稍次间,她把燕娘派了过去,说是伺候她,其实也有监视的意味,从那天开始程芸珠便是不大爱讲话,整日闷在屋里做针线活,有时候一件小衣服,有时候是小肚兜,认认真真的缝着,一针一线的,似乎是带着她所有的期盼。

    自从那一日余春草给徐氏打小报告之后,她俨然就成了徐氏的心腹,整日里被徐氏指派煮补品给程芸珠吃。

    这一日,燕娘去给徐氏跑腿,余春草便是端了一盅人参黄芪汤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夫人,这是老夫人让我炖的,您趁热喝点吧。”

    程芸珠做针线的手停住,转过头来,一旁的青桐便是伺候着程芸珠一口口的喝了下去,等着喝完,程芸珠就对余春草说道,“没事你就下去吧。”

    余春草看着程芸珠冷冷的面容,心中百味杂陈,酸涩的不行,扑通跪了下来,她带着哭音的说道,“夫人,您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也是为夫人好。”

    程芸珠却是不语,只当没有看见余春草。

    余春草见程芸珠不说话,心中更急,“夫人,要不是我去报信,这孩子不就没有保住吗?您难道舍得让他还没见过这世界就离去?”

    程芸珠豁然抬头,冷声道,“我只问你一件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夫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余春草一脸懵懂的摇头。

    “既然你连实话都不愿意说,又如何让我原谅你?我看母亲很是喜欢你,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伺候我了,就好好跟着母亲吧。”程芸珠说完便是头也不抬的继续做着针线活。

    屋内静悄悄的,青桐脸上带着几分不忍,只是没有程芸珠发话她也不敢说话,只好闷头当做没有看见。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余春草跪着的腿都麻了,也没有见程芸珠重新开口,她忍不住委屈的说道,“夫人,我对夫人忠心耿耿,哪一次不是为了夫人?怎么您怎么能……,能怀疑我。”

    程芸珠冷哼道,“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抓来的药我叫郎中看过,只说虽然对胎儿有影响,但是却并没有实际的效用,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做这种事情?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程芸珠说道这里又接着说道,“你不用打断狡辩,除了这件事,还有上次他的事情……,你当之前给他身边的人递消息我没看见?我留着你不过是想着,你自然有苦衷,总不至于真的加害于我而已。”

    余春草听了程芸珠的话,脸上的神情白了几分,只是原本怯懦的神情忽然间就变得肃穆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真诚的说道,“夫人,奴婢感激夫人一直以来的照顾。”余春草说道这里便是给程芸珠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青桐听了显然很是意外,她忍不住说道,“你既然知道夫人一直对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夫人?”

    余春草像是解释一样的说道,“夫人,您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是那人却对我家有救命之恩,我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夫人,自从那一日引着过去之后……,他心灰意冷,叫我好好伺候夫人,如此我和他之间已经恩怨两清,至于我这次这么做,虽然没有得到夫人的允许,但却是觉得最是对夫人好的。”余春草抬头,眼眸坚定,有种说不出的神采来,“六少爷的身体……,您也知道,您怀着这孩子,进可在闵家有保障,退则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去,无论哪一样,都是对您好的,何况您这月份打掉孩子委实危险的很。”

    青桐听了忍不住惊愕插嘴道,“你就没有想过,六少爷凭什么帮夫人隐瞒?”

    余春草自信的笑了笑,“当然想过,可是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再说,兰姨娘那么的飞扬跋扈,就算为了老夫人在闵府中的处境,他也须得保持沉默,这个孩子生下来对他也是好处多于坏处。”

    “好好,我真是没有想到,引狼入室。”程芸珠这会儿听了她的话,气的忍不住颤抖的说道。

    余春草她郑重的说道,“夫人,您虽然不喜欢我了,但是我不后悔的这次的事情,春草会一直守着夫人,等到夫人不需要我了,自然会离去。”说完便是行礼退了出去,脚步稳健自如,哪里还有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

    程芸珠握着的针线的手,骨关节发白,显然这事对她冲击不小。

    等着程芸珠五月份肚子渐渐大起来的时候,闵墨尘想要把碧桃开脸抬姨娘,程芸珠倒是毫无芥蒂的周全的办了喜事,徐氏很是高兴,想着程芸珠怀着身孕总是要有别人要伺候闵墨尘,又想着,那一日看见程芸珠喝药,她也是气的不轻,后来问过御医才知道那药并不是堕胎的药,心里也就放心了下来……,只当小夫妻发生了口角,程芸珠便是拿孩子气闵墨尘,这会儿见程芸珠如此体贴,自然就消除了对她的偏见,如此婆媳两个人又是和和美美了起来。

    等到了年节的时候,贺氏带着程瀚池上门来,贺氏看着被程芸珠的肚子心一边欣喜一边又担心,女人生孩子就跟一脚踏在鬼门关一样……,贺氏细细的叮咛了一番,又把自己买来的补品递过去,直到程芸珠耳朵都快要长茧子这才停了嘴,半年来,程瀚池长大了不少,个子抽高,整个人也成熟了起来,据说他在闵家族学里学的不错,曾经是老翰林的闵家先生很是喜欢他,还说等在学个二年就可以下水试试了,当然成家开的那家笔墨铺子也是托了闵墨尘第一才子的名声渐渐站稳了脚跟,经营的有声有色,利润颇丰,贺氏又渐渐的恢复了几分世家夫人的派头这就不说,总之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至于朝中的事情,程芸珠似乎听说,舒瑾楠在漠北军中名声大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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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孕期 ...

    冬季漠北的空气干燥而冷冽,吹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刺痛,舒瑾楠却毫无所觉一般的穿着银白的厚重盔甲,一派雍容华贵的气宇轩昂摸样,大步流星一般的向前走去,一旁的何良却不及舒瑾楠这般耐寒,抖了抖身子却是强撑着跟随着,“世子爷,我下面的人说闵程氏已是有了身孕。”

    舒瑾楠停了脚步,冷眼瞧着何良,“我什么时候问过她的事情?”

    何良低着头心里嘀咕着,好几次看着京城的方向发呆,还有每次问着闵醇的事情总是会支支吾吾的,上一次甚至还把一个长的和闵程氏颇为相像的女子留在身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又送了出去,他跟着舒瑾楠多年,做的自然是揣摩上司的活儿,舒瑾楠的心思自然是看个了透,只是这说话也是要有技巧,他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小的是觉得好笑,您不知道,那闵程氏刚有了身孕,那闵墨尘便是急不可耐的纳了一个丫鬟做姨娘,在身旁伺候着,啧啧,我可是听御医院的刘郎中说过他上次还差点吐血死在床上……,这时候不是应该更爱惜着身子?”

    舒瑾楠眼神深沉,望着元不错的群山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看着何良问道,“你说她有身孕了?几个月?”

    何良皱着眉头,支吾了半天才说道,“约莫三四个月吧?”

    舒瑾楠瞪眼,“约莫?”

    何良苦笑的说道,“您不是还了那个余春草自由身了吗?那之后我就听不到那边的消息了,这都是下面的人查看闵醇的动向,顺便带出来的消息。”

    舒瑾楠继续沉默,“你去帮我问问……”舒瑾楠说道这里忽然间就抿了唇,神情又变得冷漠疏离,好一会儿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的说道,“没事了,以后她的事不需要跟我说,你先退下吧。”

    何良看着舒瑾楠的表情心里捉摸着,难道他猜错了?世子爷真的对那闵程氏……

    ***

    程芸珠这一胎怀的倒是没有吃什么哭,一不吐二不恶心,更加没有不适感,珠圆玉润的倒是养的挺好,徐氏看着那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想着马上就能抱上大孙子,每日里就是连走路都是满面春风的,闵醇也来看过几次,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自然是重视的,还顺手带了宫里赏赐的东西,说是皇帝赏的,倒是让众人艳羡不已,哪个皇帝会管到臣子儿子的事上,不过这也能看出闵醇在皇帝面前得宠。

    等过了温暖的春天,很快就迎来了酷暑,程芸珠以前都没觉得热,这会儿一怀孕就觉得这日子实在难熬,徐氏心疼,把自己屋里分列的冰都给程芸珠屋里头送,闵老太太也是让人多送了一份过去,只是闵府家大业大,这夏日里的冰又是稀罕物,能用的还是有限,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青桐和燕娘几个人轮流给程芸珠扇扇子,不然就到水榭旁坐坐,傍晚上,夏风这么一吹,倒是有几分凉意。

    这一天,程芸珠热的不行,到了傍晚时分就去了湖中的水榭里,吃了青桐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她歪着身子躺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了舒瑾楠,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便是只当没有看见,径直走开,只是舒瑾楠却是怒气冲冲的迎了上来,他刚站稳就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怀着我的孩子怎么还不来寻我,难道是要让闵墨尘那小子当便宜爹不成?”

    程芸珠心虚,想着这总归是舒瑾楠的血脉,便是含泪央求道,“你拥有的东西那么多,我却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能不能把他给我?”

    舒瑾楠冷哼道,“我们家的血脉岂可流落在外?孩子我会带走,至于你这个母亲……,你一辈子也别想见他。”

    程芸珠慌乱的摸了下肚子,本来鼓鼓的肚子却是平平的,忽然间程芸珠手上就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白白胖胖的,一双墨玉一般的黑眸正天真无邪的看着她,煞是可爱,程芸珠只觉得满心的爱怜蜜意,忍不住亲了亲孩子的面颊。

    只是瞬间站在她对面的舒瑾楠就强行的把孩子抢过抱走,程芸珠只觉得如割肉一般的难舍,哭着追了过去,“把孩子还给我。”

    舒瑾楠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一片浓密的雾色中,程芸珠怎么寻也找不到,趴在地上痛哭,只觉得心里面破了一个洞,血不断的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那么疼,又那么的难过,憋闷的她想立即的死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浓雾散开,穿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华丽长袍的闵墨尘,一派玉树临风的站在她的面前,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眸带着不屑的神情望着程芸珠,“你这样缺少德行的妇人,还想给我们闵家当儿媳妇?还不快滚!”

    程芸珠脸色煞白,踉跄的向后退去,想着闵墨尘柔情蜜意时候的温柔,想着自己曾经对他的期盼,只觉得最后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都已经断送,她心如死灰,回头瞧去,只见她的对面有一条汹涌的河水,那水汽扑在脸上有一种刺骨的寒意,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死了吧……,就这样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想到这里便是一跃身跳了下去。

    那河水冰冷,刺的寒意连连,就连呼吸都是不能的,程芸珠憋的不行双手胡乱的挥舞,突然间就摸到了肚子……,那鼓鼓的肚子忽然间让她清醒了几分?这孩子明明就在肚子里,怎么会被舒瑾楠抱走?

    程芸珠吓了不轻,拼命的向河边游去,泪如涌泉,疯了一样的想着,孩子还在肚子里,她不能放弃,那是她的孩子……

    忽然间,程芸珠感觉脸颊有点疼痛,忍不住睁眼一瞧,青桐正脸色煞白的看着她,一旁站着多日不见的闵墨尘,此时他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的焦急……,只是这表情很快消失,快的程芸珠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怎么了?”程芸珠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在往水榭外一瞧,这时候竟然下了雷阵雨,怪不得梦中觉得而有些冷。

    青桐拿了外衣给程芸珠披上,“夫人刚才似乎梦魔了,我们怎么叫也叫不醒。”

    程芸珠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温杏仁茶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回头一瞧,端着杏仁茶给她的竟然是闵墨尘的妾侍碧桃。

    碧桃恭敬的说道,“奴婢给夫人请安了。”

    碧桃本就长的不俗,这会儿一打扮更是出挑,只见她上面穿了件杭绸的藕荷色绣金褙子,下面配了条流苏垂绦马面裙,既不张扬,又有种小家碧玉一般的风姿,倒是让程芸珠多看了几眼,她笑道,“倒是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碧桃脸一红,“夫人可不敢这么说,奴婢受不起。”

    程芸珠倒是真心的赞扬,她亲自扶起碧桃,两个人两手交握,碧桃的手指青葱细嫩,就好像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反观程芸珠自己的,却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早就肿的跟馒头一般没法看了,这一幕反差看在一旁的闵墨尘的眼里只觉得异样的讽刺。

    程芸珠说道,“我这边身子重顾不上六少爷,倒是让你费心了。”

    这话说的碧桃更是有点恐慌,忙是又想跪了下来,却听身后的闵墨尘冷声说道,“碧桃,你过来。”

    碧桃看看闵墨尘又看看程芸珠,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程芸珠也不生气,笑着扶着碧桃温声说道,“去吧。”

    闵墨尘看着程芸珠神色泰然,似乎一点也没有恼怒,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憋闷,好一会儿才问道,“最近……一切都好吗?”

    程芸珠让青桐扶着自己坐了起来,笑着点头道,“托爷的福,一切安好。”

    闵墨尘沉默了一会儿,便是有点生涩的问道,“肚子的孩子呢……”

    程芸珠摸着肚子,感受着肚子里的胎儿的蠕动一般的胎动,眉眼都是温柔,“孩子很好,让夫君费心了。”

    闵墨尘看着程芸珠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只觉得这场景很是讽刺,豁然的站了起来,带着几分吼一般的语气说道,“我走了!”说完便是甩了袖子离去,那碧桃刚才局促的站了半天,见闵墨尘走了,自然也急匆匆的朝着程芸珠行了礼追了过去,不过一会儿,两个人便是走在一处,细密的雨中,两个人打着伞,紧紧的靠在一起,远远的望去却像是一幅画一般的。

    青桐觉得这样子很让人不舒服,但是她从来都是不会说话的,这会儿却有点想念余春草来,如果这时候她在就好了……

    程芸珠如没有看到一般的,神色泰然的把喝到一半的杏仁茶喝了个干净,又让燕娘拿了本书出来看,据说怀着孩子的时候多看看书,孩子在肚子里也能感受到,就不会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程芸珠作为一个母亲,自然觉得万事为孩子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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