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是的,我很想念。”他抬眼看向我:“不过,我应该不会再出海了。”

    餐桌下,一只脚轻轻靠在我腿边,爱德华的神情十分认真,眼睛也分外明亮:“因为我现在面对大海的时候会心生恐惧,我担心再也回不到岸上。我想和我爱的人,在我们的家园里共度一生。”

    我被他突然的表白弄得一愣,虽然感动,却也有些无奈。餐厅里站了四个服侍的男仆,我们几乎是被围观着用餐的,他表现的太大胆了,而且他盯着我的眼神也太露骨。

    我急忙咳嗽了一声说:“那么祝福您早日找到一位美丽的妻子,满足您的梦想。”

    他闷哼着笑了起来,眼神略带调侃,但并不多言。之后却在桌下不停地用脚撩拨我,害的我浑身紧张,切割盘中的食物时,几次因为用力过大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我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尴尬。

    于是,我决定惩治他这种幼稚的行为。

    “我想早些休息了,可以请人引我去客房吗?”我用餐巾擦擦嘴角,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立即站起来,向我微微欠身:“请让我亲自为您领路。”

    他不用仆人,自己端着一盏烛台,带我走上漆黑的楼道。也许是因为进入了黑暗狭窄的地方,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开始动手动脚。我忍受着他骚扰的行为,直到来到二楼一间房门门口。

    爱德华推开房间大门,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大大方方走进去,却在他也想跟进来时挡住了他的道路。

    “送到这儿就行了,多谢爱德华先生今晚的款待。”我抢过他手里的烛台,直接关上了大门。

    “嘿!”我听到门外传来他郁闷的声音。

    “晚安,希望您晚餐时通过戏弄我获得的愉快心情能一直保持下去。”

    “不……”他声音充满无奈:“我错了亚当,让我进去吧。”

    “是吗?但在我的意识里,爱德华先生似乎从未把谨慎二字放在心上过,我认为您应当好好反省一下。”

    “别这样残忍,我期待今夜已经期待很久了,你忍心把我关在门外吗?你不想我吗?”他沙哑着嗓音蛊惑道:“求你开门吧,求你了。”

    我靠在门上,对他哀求的腔调有些心软。但想到刚才在餐厅里,他当着许多人的面就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害我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姑息这种行为。

    “这是个惩罚,你记住了。”我说。

    过后,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疑惑的看着门口,他居然听话的离开了,本以为他还会软磨硬泡一阵子呢。

    摇摇头,我点燃了几盏烛台,房间的全貌呈现在我面前。

    这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卧室,有高高的圆顶,上面画满了壁画。墙没有贴壁纸,全是白色石膏刷制的墙体,墙的下半部分则贴了一层木质雕花镶板。挂着茶色帷帐的四柱大床上铺了猩红色的天鹅绒毯子,长长的拖到地面。花纹繁复的地毯覆盖着整个房间,每走一步都感到分外柔软。

    我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什么客房,这里应该是爱德华自己的卧室。

    他卧室的风格从少年时期就没怎么改变过,窗前固定的位置摆放着画架,墙上有佩剑装饰和几幅色彩艳丽的风景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几个大书架,很少有人在卧室里摆放书架的,还是这么大块头的书架。

    我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本厚厚的画夹,画夹用棕色羊皮纸细细包裹了,看上去十分精美细致。爱德华总有些奇怪的坚持,他做事情力求完美,身上随便一个小物件都带有点华丽旖旎的味道,即使这些年在海上过着漂泊艰苦的生活,也没有磨灭这一习惯。

    我随意打开画夹,可一下子就惊呆了。

    画里的人是我,准确的说是印度时的我。

    黑白分明的印度市井画里,我身穿教袍站在街道上,周围是摆着摊子的小贩,背景上有骆驼和牛马。独属于印度的风情,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那段难忘的岁月。

    他画了很多,几乎每一副都是我,场景逼真细腻,我简直怀疑在印度时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因为我还看到了一副我骑着大象的画,当时我才到印度没多久,因为好奇就骑了骑大象,结果颠簸的太厉害,下来就吐得面无人色,之后再也没坐过。

    我翻阅着一幅幅铅绘,心里忽然感到酸涩,我从没有质问过他,为什么明知道我在找他却不肯来见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爱德华也一样,可是看着这些画,我忽然就懊恼了起来,他明明就跟在我身后,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他呢?他跟着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爱德华远远的看着我的背影,默默的一路跟随,我走到那里,他就走到哪里……

    画一幅幅掀过,我在印度的日子也一天天走过。他画的那么好,那么逼真,仿佛一腔思念都融入了这些画里,每一笔都能看到他花费的心力。而且纸张的边缘有一些磨损,看上去他经常翻阅。

    画册翻到最后,我看到一个少年的画像,纸张很小,作画人的手法也相对生涩。我忽然发现,这几张略显陈旧的画我曾经见过,有一次我在爱德华的房间里弄翻了一本书,这些画就夹杂在那本书里,爱德华还因此对我发了一顿脾气。

    这些画是我吗?是他少年时所绘?我抚摸着他那时略显幼稚的笔触想。

    “呼……呼……”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从窗台处传来,伴随着清凉的夜风,爱德华出现在了我面前。

    “哦!上帝啊!你从窗户爬进来的吗?”我惊讶的看着面带笑容的男人。

    他向我微微欠身说:“如您所见,我背着仆人偷溜出去,然后爬了窗台,这下总不会不谨慎了吧,我连门都没进。”

    我急忙奔向窗台向下望了望,下面是一棵高大的榕树,他似乎是攀着这棵树爬上来的,可是这也太危险了,一旦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疯了吗?这里是二楼!”我深深吸了口气说。

    “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进到房间里来,因为我狠心的爱人把我关在了房门外。”他伸手环抱住我说。

    我头疼的撑住额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却二话不说就把我往床上推,然后压在我身上,动手解开我的领结。

    “等等,等等。”我急忙抓住衣领阻拦他。

    “还等什么?”他在我耳边轻笑着,声音沙哑低沉,某个地方已经蠢蠢欲动。

    我指了指床上的那些画问:“这个少年是我吗?”

    他看了一眼后,表情奇怪的盯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于是放开我拿起画说:“原来是这些旧东西,你当初不是问过我了吗?我说过这是我幻想中的人物。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好笑的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居然不承认。平时脸皮那么厚,连一些无比下流的话都随口就说,现在却开始装模作样。

    他摩挲着画夹的封面问我:“你都看过了?”

    我缓缓的靠近他,房间昏暗的烛光下,爱德华注视这些画的神情有种深刻的怀念。

    “是,你画的真好,比你小时候画的好看多了。”我说。

    他不满的扬了扬下巴:“连基本的人物肖像都不会的人也有资格评判别人的作品吗?“

    “怎么没有?你画的可都是我啊。”我笑道:“哦!我忘了,有几张不是我,是你幻想中的人物。”

    他气恼的把画册一扔,把我压在床上用力吻我,像在报复一样,直到把我吻得气喘吁吁。然后他撑起身子,伏在我上方,深深的望着我。

    我仰面看着他,他的眸子里有个黑漆漆的影子,然后影子越来越近,他像蜻蜓点水一样啄了我的嘴唇几下,然后黯哑着声音说:“你这样就像个混蛋,我一定要教训你。”

    我心中一片柔软,不由得开口说:“对不起,爱德华,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都是我的错。”

    他眸子微张,然后温柔的靠在我颈间,我能听到他缓慢沉稳的呼吸,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似乎并不想再做什么了。这一夜,我们就这样互相搂抱着睡着了,我的心从未这样踏实安稳过,我想他也一样。

    第35章

    清晨,啁啾的鸟儿叫醒了沉睡的我。

    一束阳光洒在我脸上,耳边是爱德华均匀的呼吸声。

    忽然我听到轻轻的敲门声,然后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主人,您醒了吗?”

    我往桌上的摆钟一看,居然已经快九点了!我惊慌的从床上跳起来,推了推爱德华,小声说:“天啊!我们睡迟了,快醒醒。”

    我平时六点钟就会自然醒来,被仆人催促起床简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爱德华醒来后看到我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失笑,对门外的人说:“有事吗?”

    “呃……”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犹豫:“是这样的主人,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去客人的房间敲门,许久没有回应,我就擅自进去了,可是客人没有在房间。仆门说没看到客人离开,马房也没有少哪匹马……”

    听了这话,我懊恼的抱着头,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我是躲在壁橱里,还是从窗台上跳下去,这犹如偷情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真是糟透了,谁来救救我。

    爱德华却直接起身走向门口,我惊讶的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房门就被他打开了。

    “昨夜我和亚当聊天聊得很晚,多喝了几杯酒,直接睡在一起了。”他一脸镇定的说。

    管家面无表情的向我们欠了欠身说:“两位先生要起床吗?早餐已经准备就绪了。”

    “是,谢谢你,我们马上就下来。”爱德华说。

    管家躬身退了下去,我则一阵脱力的坐到床上。

    说两个男人喝多了酒,醉倒在一块儿,压根不会引人遐想,何况我们都穿着衣服,毫无不妥的地方。幸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下楼用餐吧,然后我们去骑马。”爱德华亲昵的搂着我说。

    “不行。”我摇摇头说:“等用过了早餐我就得回家,留在你这里太显眼了,我们两个男人,我是说成年男人天天腻在一块,这不合常理,人们会怀疑的。”

    两个成年男性,即使关系再亲密,整天关上门在卧室里独处,没人怀疑就怪了。

    “你可真是会扫兴,这有什么?”他不满的说:“大不了我们在书房里,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的。”

    “大白天在你的书房,还拉上窗帘,你是怕没人议论我们吗?”

    “你不喜欢拉窗帘的话,我们就不拉。”他调笑说。

    “够了!我们在谈正经事!”

    他却笑着说:“别瞎担心了,待会儿我带你去打猎,我们好好放松放松。”

    用过了早餐,爱德华吩咐管家说:“我们要去林子里打猎,所以中午不会回来。”

    “需要派仆人驱赶狗群,帮先生们拾取猎物吗?”管家问。

    “不必麻烦了,我们只带两条猎狗而已。”爱德华说。

    然后我们骑马前往附近的森林,途中穿过了几片美丽的纵树林和开满野花的洼地。从附近的野果林里飘出一丝丝迷人的芳香,起伏平缓的原野和翠绿的林木融合在一起,枝头偶尔传来一两声麻雀的鸣唱。

    在到达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溪后,一幢木头房子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房子的周围布满了篱笆,被一片郁郁葱葱的高大纵树包围,看上去阴森凉爽,倒是个夏天避暑的好地方。

    “这是我命人修建的林中小屋,专门用于打猎时休憩。”他不慌不忙的把两条猎狗栓在了门口的篱笆上,然后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小木屋里黑漆漆的,客厅没有安装窗户,布置也简单至极。有一间客厅和三间卧室,客厅的壁炉是石砌的,可以煮东西,旁边放了一些土豆等可以贮存很久的食物,连盐等调料也配备齐全,墙上挂了几只猎枪。而屋外就是小溪和树林,看来在这里住很久都没问题。

    爱德华推开了一间卧室的房门,卧室很小,一张床就呈满了,却奢侈的装了壁炉,窗户上还挂了厚厚的窗帘,所以屋子里很阴暗。

    他脸上露出一丝令人不解的微笑,每当他要说出什么让人为难的话时,脸上总会带着这样的笑容,只见他以暧昧低沉的口吻说:“在这里,你想怎么叫都行,我还没有听过你痛快的呻|吟声呢,在船上你总是咬着嘴唇,压抑声音,虽然那样也很迷人……”

    我震惊的望着他,听他的口气,好像特意建造一座专门用来做|爱的房子一样,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厚着脸皮设计的这里,居然还好意思把我带来,还说什么打猎。我可不是跟他出来做这种事的,羞恼之下,我转身就要离开。

    他却一把拉住我,把我紧紧压在墙上,粗鲁的咬着我的颈间,双手迅速解开我腰间的衣物,然后抓住我的欲|望上下抚弄。

    裤子掉到了脚踝处,我狼狈的闪避着他肆虐的手,可是男|根被他握在手中玩弄,带给我一波波快感,兴奋直冲大脑。

    他一只手托住我的屁股,在上面揉捏了几下,然后用双臂把我的腿抬起来,大大的分开压在墙上,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在我的屁股上磨蹭。

    “不,不要。”我羞耻的推搡他,我们在船上也曾度过了一段荒唐的日子,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在床上,总是盖着被子,没有什么奇怪的姿势,可现在他居然想把我压在墙上做,这种淫|乱的画面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根本不理会我的反抗,他迫不及待的挤了进来,失去支撑力的我,像无根的浮萍靠在墙上,双腿紧紧缠在他腰间,与他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他一下下撞击起来,我随着他的动作摇晃,靠在墙上的身体被他顶的不断上移。

    耳边传来他低沉性感的喘息声,我的脸热的要融化了,无法承受自己摆出这样一个羞耻的姿势,被人压在墙上玩弄。可是身体深处带来的快感却是骗不了人的,每一次冲撞和摩擦都带来极致的快感,我好像溺在水中的人,根本无法呼吸,只能紧咬着嘴唇,不让喉头的叫声溢出来。

    在一次用力的冲撞后,他全身的力量都压在我身上,胯间用力的碾压了一下,然后一阵热流射在了我体内。他气喘吁吁的把我放下来,我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刚才我已经射过一次了,可是被他刺激的又兴奋了起来,此时那东西在我腿间高高翘起,欲望依然折磨着我。

    股间流出的液体,顺着腿一直流到地板上。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想必十分狼狈,上身穿的整整齐齐,下面却狼藉一片。

    他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后解开我的上衣,一边埋头亲吻,一边抚摸我的身体。我沉浸在欲望的支配下,已经顾不得羞耻什么了,躁动的扭动着臀部,想在他身上摩擦几下。可是他却故意不碰那里,只在周围轻轻搔弄,让我的欲望越涨越大。我双腿不安的摩擦着床单,双手也紧紧撕扯着枕头。

    “快……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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