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我出狱才这样做的！我告诉他，我打掉孩子，回监狱去！”沈方菲看着沈父淡淡的笑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有着别人所不懂的痛与绝然。
☆、【卷二：夫妻之道】 chapter 162 老公，一切顺利
——第一节在爱里转身——
“虽然我不认你是我儿媳妇儿，可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孙子！”沈洋的母亲随后走出来，听到她说要把孩子打掉，便是一顿尖酸刻薄的指责：“洋洋把你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口里别怕化了的，你这样做，让他还怎么活？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一天到晚只为自己考虑！”
沈方菲看了她一眼，一副理也懒理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不想让你儿子出事，最好别告诉他！”
“那你要怎么和我的洋洋说？”沈洋的母亲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怎么说是我的事，你只记得不要多话就好！”沈方菲冷冷的说完后，转身便往外走去。
“菲菲！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这孩子，留下吧！你身体，也吃不消呀！”毕竟是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虽然在取舍之间，舍了她！
可在看到那个公主般长大的她，现在如此的落魄又冷然的模样，心里，还是隐隐作痛着。
“我的身体再与你们无关！沈家的孩子，也不应该由我来生。我进去了，你们让沈洋和小雅结婚吧，时间长了，什么就都淡了。”沈方菲头都没有回，冷冷的说完后，便快步的往楼下冲去——眼底的泪，冲涌而出，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
回到沈洋的小屋，沈方菲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粉蓝色宽松毛线套装，外套一件白色绣花风衣，将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看起来一派温婉而平和的模样，记忆中的活泼与伶俐之色，已完全不见。
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化了一个淡妆，恰到好处的掩住了因为没睡好而有些浮肿的眼睛——大大的眼睛，因为瘦俏的脸，显得越发的大起来！
只是那眼神里表情，几乎是没有生气的寂然。
——
“找裴总吗？请问有预约吗？”selina职业的问着，手里快速的做着登记。
“没有，麻烦告诉他，沈方菲有事找。”沈方菲看着依然靓丽如明星般耀眼的selina，不禁想起初次在‘例外’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年轻得冲满了好奇与冲劲！
两年不到的时间，真正是物是人非了！这两年，变化最小的，恐怕就是这个漂亮而单纯的女孩了吧！
“沈方菲？”一直忙着接电话做登记的selina这才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刚才粗略的瞟了一眼，只觉得这女人身上有股温婉平和的气质，却没认出来，她就是那个风风火火，有着狮子座霸气的沈方菲！
“是你？呵，我刚才还真的没认出来呢！”selina伸手掠了掠搭在额前的头发，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啊，有些变化了！能帮我通知裴总吗？”沈方菲的语气，是少有的谦和与平静。
“好的，我先联系他秘书，能不能见，还得看裴总的时间安排了。”selina放下最初的惊讶后，便恢复了平日里的职业与冷静——沈方菲曾经陷害过雨熙，现在不应该是在监狱里吗？
为什么出来了呢？裴总知道吗？雨熙现在不在s市，她来找裴总会是什么事？现在这身打扮看来是怀孕，不会又整什么妖蛾子吧！
selina带着疑惑和戒备看了她一眼，边拿起电话边对她说道：“看你样子像是怀孕了吧，孕妇不宜久站，你先去那边坐一下，联系好了我通知你。”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你打完电话。”沈方菲朝着她淡淡的一笑，坚持的站在那里，却下意识的用手轻抚了一下小腹——这个孩子，生命和自己一样顽强吧！
在不知道的日子里，每天照样的做事、出操、有时候打架、被打、被同性侵犯；和沈洋见面的日子，几乎是不知节制的疯狂的做；
可他，却仍然安然的在她的腹中慢慢的长大——出狱后的第一次产检，医生说发育得很好，比同期的孩子都要长得大！
呵，那么顽强，是想活下来吗？
沈方菲的眸光微微的垂了下来，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在决定放弃这个孩子的时候，才第一次感觉到，这孩子与自己竟是血脉相连的！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母亲的骄傲与喜悦。
只是，宝宝，你是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也不适合做你妈妈！你好好的走，记得找个好人家重新投胎。
——
“沈方菲，裴总请您上去！”selina放下电话，对沈方菲说道：“还是原来的办公室，你还记得吗？”
“记得，谢谢！”沈方菲抬起头，朝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便抓着手包，小步快速的往电梯口走去。
熟悉的办公楼、熟悉的电梯间、熟悉的办公室、还有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这里面，恐怕只有自己的变化最大了吧！
下了电梯，远远的看见依然干练而骄傲的marry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其它人也都身着干练的职业装，或在电脑旁忙碌着，或在与客户讲电话，或互相小声的交流着什么——一如她与洛雨熙第一次进‘例外’时，看到的办公室场景。
那时候，她们一起仰望着、一起羡慕着、相互打着气，对彼此说：加油，我们很快也能这样的。
而现在，洛雨熙一步一步的朝着这个目标走去，她做到了；而自己呢，却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曾经羡慕的白领生活，在十年以后，可不可能再有呢？
是什么，让自己迷了眼，放弃了本性、放弃了友谊、众叛亲离，走到了今天呢？是自己走错了？还是自己的手段还不够狠？
“沈方菲不是说找裴总吗？selina说已经过来了，怎么还没看到？”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随着匆匆的步伐迎面而来。
“你好，我是沈方菲，我找裴总。”沈方菲即刻收回自己的思绪，对着迎面走来的小吴，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沈小姐上来了，我还说怎么还没到呢！”小吴礼貌的点了点头，带着沈方菲往裴云凡办公室走去。
——
“裴总！你好！”再次站在裴云凡面前，早已不是过去旧友的身份，也不是曾经下属的身份——现在，裴云凡是她的债主、是决定她和沈氏命运的人、甚至是决定她肚子里孩子命运的人。
“恭喜你，双喜临门！”裴云凡刚看见她时，对她现在的样子有些意外！只是这意外，很快就被她熟悉的眉眼勾起的不愉快回忆压了下去，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谢谢，不过，拜你所赐，这双喜，马上就变得一喜也没有了！”沈方菲淡然而尖锐的说道——她想，无论什么人站在这样的裴云凡面前，都会立刻变成一个斗士，否则，一定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只是，不知道他和洛雨熙是怎么相处的呢？
呵，想这些干什么，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婆妈而多愁善感起来！
沈方菲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看着裴云凡定定的说道：“我把孩子打掉，在医院休息一周，然后回监狱！你对沈氏的投资不变，如何？”
“你这是来和我谈判的？”裴云凡看着她，眸光不由得微微沉了一下——她确实够狠的，居然用孩子的性命来换企业的生存！这样的女人，着实少见。如若这番狠劲用在商场上，怕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看着裴云凡探究和思索的目光，沈方菲快速的答道：“不是，是来求你的！我没有任何资本和你谈判，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改变对沈氏的态度。”
谈判？
不，她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资本！
对于这一点，沈方菲很有自知之明。
裴云凡看着她，淡淡的笑了：“送你进去，确实是我的目的，只是，洛洛不希望我伤及性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来的目的很明确——用孩子的生命来换企业的生存！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和她兜圈子，大家都将目的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更有利于问题的快速的解决！
“我和雨熙去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沈方菲见他如此在乎洛雨熙的想法，不禁为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而感到好笑起来——将一个女子如此深刻的放在心底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对其它女子多看一眼呢！
“我不希望你和洛洛有任何形式的联络！”裴云凡淡淡的说道。
“这孩子，还有七个月呢，现在拿出来也不能活啊！你给我一条路吧！”沈方菲低头惨笑了一下，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小肚子，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人真够狠的，连死的机会都不给呢！
看着沈方菲黯淡而有些凄惨的表情，裴云凡缓缓的说道：“沈氏的收购不会改变，工厂的运作我可以同意沈洋的意见，在裴氏定单完成之前不会停产！至于你，一个孩子的性命，我要得起，洛洛也要不起——孩子你留下！”
沈方菲来见裴云凡的心情，已经是义无反顾！没想到，因为洛雨熙的一句话，却又峰回路转！
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眸光不自觉的又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起来：“谢谢你！这孩子，以后也会谢谢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也不需要你孩子的感谢！你只记住：你若在生孩子前，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要了你孩子的命，逼沈洋走上绝路，这些我都会做，而且，不让洛洛知道的方法很多！”
“我相信的不是你，而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的心！更何况，我也不愿意欺骗洛洛，所以，你好自为知吧！”裴云凡看着她，脸上一片的冷酷无情——似乎只有在提到洛雨熙的时候，他的眼里才会多一丝柔情与轻暖。
看着他时，眸子里有着淡淡的恐惧与瑟缩：或许，自己未来的好、或不好，都要系在洛雨熙身上了！
而对于回到监狱，她有着更深的恐惧：“你跟本不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回去那个地方！所以，我能保住孩子、能继续呆在外面，我不会、也不敢再有什么想法！”
“最好是这样！”裴云凡淡淡的道——监狱那地方，什么阴暗的手段都有，什么虐人的方式都不嫌希奇！
她害怕？那是最好！
如果还不知悔改，不妨再请她进去呆一阵！
看着从面貌、到气质，都几乎让人认不出来的沈方菲，对着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示。
“谢谢，我先走了。”沈方菲扶着椅子，一只手撑着腰，缓缓的站起来——裴云凡那熠人的笑容，曾经让她迷惑留恋、虚荣痴缠，在如今看来，对她却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就连看着，也会扎痛了她的眼睛。
“雨熙、她、还好吗？”一切因她而起，在这间办公室，想起曾经牵手的日子，却仍是忍不住，又问起了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即便身边有个如此爱她的男人，却仍挺直了背脊，大步朝着自己的梦想的方向而去！
是该说她理智呢？还是该说她傻大胆呢？
如果两人还在一起的话，自己一定会骂她是个傻丫头吧！
“你别误会，只是，突然想问问，没别的意思！你不说，也没关系。”沈方菲看着皱起眉头的裴云凡，忙解释着说道，脸上淡淡一笑后，向裴云凡微微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因为突然感受到了为人母的喜悦，而让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平和！还是沈洋的车祸刺激了她，让她渐渐忘记曾经对名利疯狂的追求、放下了对冤枉入狱的报复欲望？
就在看到沈洋满身是伤，却在看到她时一脸惊喜的表情时，她觉得，一切的仇怨，她都可以放下了——只为了回报这样一份从不敢奢望的至纯感情！
站在电梯里，沈方菲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抚着肚子，脸上的笑容柔和而平静！
——
“洛洛，现在干什么呢？”提到洛雨熙，裴云凡突然想马上听到她的声音，想着，便立即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在和老板、财务总监讨论事情。”洛雨熙声音压得很小，一会儿之后，才正常起来，想来是离开了会议室了：
“昨天半夜发的e—mail，大老板居然大半夜的也没睡呢，12点给我打电话，问了我好些个细节！现在拉着财务那老头儿一起讨论呢，让他把那几条给一条一条的落实了！还盯着我一定要协助，你说我怎么协助呀，我部门现在就三个兵，自己都还玩儿不转呢！”
洛雨熙一听是裴云凡的电话，立刻没了刚才在会议室的严谨与认真，从昨晚憋到现在的话，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那声音里，带着被认可的喜悦与骄傲，也带着些成长的烦恼，给人感觉那么真实、那么愉快。
听到她的声音，刚才因为见沈方菲而带来的不快，不禁一扫而空。脑子里满是她娇宠而可爱的笑脸。
“把你的邮件转我一份，我帮你看看从人力资源角度该怎么去做。”裴云凡自然听出了她的得意与小烦恼，而对于帮助老婆快速的成长，他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
“恩恩，我一会就发给你，我这就先进去了，你抽‘一点点’业余时间来指导我就行了，ok！”洛雨熙的声音满透着对他的感谢和甜蜜。
“恩，去忙吧！”裴云凡柔柔的笑着，在她挂了电话后，这才按掉电话。
“洛洛，如你所愿，对于沈方菲，我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弄出人命来！希望你在没有纷争的地方，大步的往前走。”裴云凡对着桌上的照片，暖暖的笑了。
——
沈方菲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小雅正在喂沈洋吃午餐。
“菲菲姐，你吃了没？我多带了一份，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小雅见沈方菲过来，忙将手中的碗勺递给她，神色略显尴尬的站了起来。
“我吃过了。”沈方菲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碗勺，轻轻的坐在了床边，边喂沈洋边对小雅说道：“小雅做的饭菜很好，沈洋住院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这？菲菲姐？”小雅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有些神色不明的沈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还是在讽刺自己倒追？又或是真心希望自己来照顾沈洋？
沈方菲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会儿又在打什么主意、想什么心思呢。
沈方菲垂眸淡淡的笑了，对沈洋说道：“我刚才去见了裴云凡，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你去见他干什么？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沈洋皱着眉头，疑惑的表情里带着受伤的感觉——她打扮得如此精致，就是为了去见裴云凡？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男人？
在她的心里，自己始终是一个配角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