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满手杀戮的男人的怀抱到底有没有温度,又会有多温暖。

    殷玖夜始终皱着眉头,伍琉璃看着齐齐落下的刀尖,也不躲闪,只是双眼牢牢的盯着殷玖夜,似乎若是他不动手,那么她宁愿死在他们刀下。

    时间好似定格在这一刹那,伍琉璃的双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殷玖夜,所有将士的心似乎也都在这一瞬间提起,他们对殷玖夜的铁血无情是敬畏的,对他的胆识谋略也是真心敬佩的,胆识总归是畏惧要多一些,因为很多时候。

    在他们看来,在那些人中厮杀的太子,就好似一具没有温度的杀人机器,隐隐让人觉得心口发闷,却又无法上前阻止,而伍琉璃则正好相反,她善良,温和,没有架子,关心每一个士兵,让他们真的觉得这伍家的女子就好似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再加上伍琉璃在战场上也从不退让,无形之间,他们便纷纷觉得这伍琉璃和殷玖夜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如今伍琉璃代替殷玖夜受伤,在他们的眼中更是情真意切的表现,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是对这个温和良善的太子妃十分的忧心。

    众人始终期待着殷玖夜的雷霆出手,可是让众人失望的是,即便是那刀尖要瞬间没入伍琉璃的心脏,殷玖夜也只是始终骑在马上冷漠的看着,一瞬间让这些士兵纷纷感到心寒,若是太子连太子妃这般良善的女子都不在乎,那么又怎么会在乎他们这些士兵的死活?

    众人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不少人甚至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停下了手中的厮杀,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伍琉璃眼中闪过一抹剧痛和不甘,难道这么久了,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在他心中依然没有一点地位可言吗?

    伍琉璃的眼中滑落一滴泪水,看向殷玖夜的眸子中带着质问,可殷玖夜却只是冷漠的看着,这天下对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因为北北想要,所以他才会争会抢,可是对于他而言,从来不在乎用什么方式得到。

    就在众人都以为伍琉璃必死无疑的情况下,之前那名带着毡帽的男子突然开口喊道:“捉活的!”

    几名敌军纷纷收手,许是因为之前就是通过气的,所以这几名敌军其实早就存了放水的心思,这主将一开口,立马就将刀给收住了,甚至是没有伤到伍琉璃分毫。

    伍琉璃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被敌军所带走。

    而敌军似乎也因为俘获了这个特殊的女子,即刻便鸣金收兵,不再恋战。

    北邦的军队退走后,聚拢在殷玖夜身旁的众多士兵不少人开口道:“太子…太子妃她…”

    殷玖夜一抬手,那人便住了口,只听殷玖夜道:“我心中有数。”

    那士兵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不知是因为对殷玖夜的信服,还是因为敬畏,终究是住了嘴。

    而远在帝都的安月恒收到这个消息后,依旧把玩着手中的两只玉石球,心中却在盘算着。

    到如今,伍琉璃却还是没有收掉殷玖夜的心,看来殷玖夜绝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人,不过如今伍琉璃凭借一介女流的身份,在军中树立了如此威望,实在是不易。

    再者,就是不知道守在名城的沐寂北当听到,伍琉璃为了殷玖夜身受一箭的消息会怎样,若是这消息再被添油加醋,是不是她该会更加痛苦。

    果然,事情很快就按照安月恒的设想传到了沐寂北的耳中。

    青瓷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的沐寂北,今个她听人说什么伍琉璃为了太子身受重伤,太子为其大开杀戒,将其抱回营帐,又有的说,太子妃被敌军所抓,太子大为悲怆,总之各种传言,流传的飞快。

    当青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气恼了半日,训斥众人不要乱说话,可是这谣言还是像涨了翅膀一样,很快就扩散了开来,直到传到了沐寂北耳中。

    “小姐。我相信太子不会…”青瓷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沐寂北没有看青瓷,只是轻轻道:“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青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营帐留给了沐寂北一人。

    其实沐寂北心理清楚,即便是殷玖夜真的那样做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北邦战争的艰苦超乎想象,而伍家的女子又最是惯会使手段,无论是真是假,都怪不到殷玖夜的头上。

    更何况,她相信以殷玖夜的性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但是纵然理智上是如此的清晰,心却始终是忍不住的发疼,许是因为两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混为一体,所以当分开的时候,这大雨便倾盆而至,夹杂着电闪雷鸣,劈开几道山峦。

    沐寂北收敛了思绪,将心思转回到战场上来,眼下的局势自己似乎还是呈现劣势,而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扭转劣势,甚至是翻盘。

    沐寂北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敲打着,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频率竟然同人的心跳是相同的。

    如今千林似乎已经到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兵,这不由得让沐寂北加深了几分心思。

    就在沐寂北暗自敲定计划的第二日,千林终于出兵,率领几十万的大军开始进攻名城。

    只是这次没有拼死厮杀,沐寂北所带领的军队便草草战败继续逃离,这一路的撤退和逃离,着实是少见,即便是安月恒也有些头痛。

    接连退守两座城池之后,沐寂北在驻军的营帐之中,召开了一次会议。

    营帐内依旧是一方长桌,只是比起之前似乎要简陋许多,在场的人无外乎那几个,赵鸾杰,殷莫离,傅以蓝,青瓷,还有一名北燕王所信任的副将。

    傅以蓝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口道:“为何我们一路后退,这样退下去,何时能拿回帝都?”

    “难道你以为我们不到十万的人马能够抗衡得了士气正旺的安军?”沐寂北轻轻的反问,却是让傅以蓝说不话来,想想自己最近似乎因为父亲的事情变得急躁,傅以蓝倒是静下了心来。

    “可是根据我的了解,当初在名城的时候,虽然不如镜城那般易守难攻,但是想要夺得名城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外面的士兵似乎根本没有怎样同敌军交手就溃不成成军了,这到底是为何?”赵鸾杰微蹙眉头开口道。

    沐寂北站起身来,指着地图道:“如今我们兵马实在是太少,即便是安军耗也能耗死我们,所以我们即便是退也必须保存兵力,否则便是在送死,你们且看这里。”

    沐寂北纤细的手指指着这座城池之后的一座城池,林城。

    “林城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一条路可以折回敌军后方,这条路是一条山路,鲜少有人会走,虽然艰险,但是此路隐蔽,不易被发觉,经此路,可以潜入敌军后部,一举烧毁敌军的粮草,”沐寂北解释道。

    殷莫离最先理会沐寂北的意思:“姐姐是想先毁掉他们的粮草,使其不得不停留驻扎,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沐寂北点头,一脸的严肃:“我们虽然一路后退,但是这也正是我们的优势,旦凡我们先经过的城池,已经将城中所有的粮食储备带走,所以安军若养活这么多的人员,利用的完全就是自备的粮草,若是粮草被毁,这战斗力就折损了大半。”

    众人这才点点头,如今他们根本无法硬碰硬,否则将会有极大的损失,沐寂北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我们派遣出的士兵将是有来无回。

    ”但是,姐姐,这条路线好是好,可是敌军却也可以顺着这条小道潜入我方军营,若是如此,岂不是引狼入室?“殷莫离似乎有些疑问。

    沐寂北却是道:”此番袭击成功,敌军顾忌粮草已经不暇,哪里有机会应付我们,再者,待到我们尝过甜头之后,便要继续撤退,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也正因为此,这次行动的秘密性十分重要,切记不可透漏了风声。“

    几人纷纷点头,似乎觉得这十分正常,也因为沐寂北的话严肃了起来。

    众人也都应下了,几人离开之后,沐寂北的目光却落在了赵鸾杰的背影上。

    赵鸾杰回到营帐后,伍思思正好为他温了一碗热汤:”鸾杰,这是鸡汤,我炖了好些个时辰,如今行军作战,条件艰苦,只好先喝鸡汤凑合下了,这几日你一直劳累,可是不能忽视了身子。“

    赵鸾杰心头一暖,自从上次被伍思思救下之后,两人更是亲密的接触了一段,在这条件艰苦的行军打仗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更是十分容易就亲密起来,再加上男才女貌,一些暧昧温暖的情愫便在这烽火连天中涌现了出来,带来了一抹柔情。

    ”思思你身子还没好,不要再这般劳累。“赵鸾杰接过鸡汤,将伍思思摁倒了椅子上。

    伍思思笑笑,还带着几分虚弱道:”我一个人受点伤不算什么,只是期盼着这战事能够早些结束,我也就能安心了。“

    赵鸾杰看向营帐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鸡汤放在了桌子上到:”想必不远了吧。“

    赵鸾杰这句不过是随意的感慨罢了,伍思思低着头眸色一深,继续道:”看来是有了御敌之策,莫不是今日有了什么好对策?“

    赵鸾杰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对伍思思隐瞒什么,险些张嘴就要说了出来,不过沐寂北的话回想在耳边,顿时便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笑道:”哪里能有什么好对策,实力差距如此悬殊,只能一路后退。“

    伍思思咬咬唇,点点头道:”也不知北燕王的伤势到底如何,郡主到底为何不让我等见上一见,现如今外面都在疯传北燕王其实已经死了,郡主为了稳定军心,才一直不肯公布消息,否则若是大家知道了,这么多的人马只是由一个女子在支撑着,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赵鸾杰对这点也颇为不解,从北燕王受伤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北燕王,只知道北燕王的营帐每日都会提供食物,也会有大夫出入,只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没有人探听的到一点消息。

    伍思思见了赵鸾杰的神色,知晓他也并不知道此事,便将注意力继续转移到了今日开会的事情上。

    伍思思心中实在是有些恼怒,她为了这只队伍做了这么多事,可是沐寂北对她似乎还是藏有戒心,比如今日这种秘密的会议,沐寂北根本没有来通知她,这摆明了就是对她还有着戒心。

    赵鸾杰看了眼伍思思,见着她的神色不太好,关切的开口道:”思思你可是不舒服,瞧你的脸色不太好。“

    ”不碍事的,不过是如今几十万大军压城,我这心实在是不得安宁,终日忧心憧憧,自然是脸色不好,等到战事结束怕是好的也就快了。“伍思思看似宽慰道,实则字里行间还是透漏着对今日会议的试探。

    赵鸾杰只是道:”别挂怀,这些大军很快就会消停一阵子了。“

    ”嗯?难道说已经有了对策。“伍思思很自然的开口。

    赵鸾杰犹豫了一会,而后开口道:”确实是有对策了,是郡主想出的对策,所以你可以安心了。“

    伍思思一双眼睛晶亮:”是什么对策?一定能够大摆地军吗?“

    赵鸾杰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伍思思的头道:”不要管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吧。“

    似乎是怕伍思思继续追问,赵鸾杰有着起身要走的意思,伍思思一步上前,在赵鸾杰的身后,搂住他的腰身,开口道:”鸾杰,你们是不是始终觉得我是伍家的女子,都不相信我?“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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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百六十章开始夺城

    赵鸾杰低头看向一脸紧张的伍思思,一向英姿飒爽的她似乎因为意识到这个真相变得脸色更加没有一丝血色,看得赵鸾杰一阵心痛。

    在他的认识里,伍思思始终不似那些柔弱女子,一直都是坚强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就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变得脸色如此苍白的女子,赵鸾杰心中一紧。

    “思思,不要胡思乱想。”赵鸾杰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吐出这一句话来。

    一滴泪珠顺着伍思思的脸颊滑落,赵鸾杰立刻就慌了:“快别哭,哭什么啊,我们没有不信任你,只是念在你有伤在身,怕影响你养病,才没有告诉你的,你若是真的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这话出口,赵鸾杰自己也愣了愣,他向来温和,可是实际上却是一种淡漠的疏离,可如今却为了眼前这个女子情不自禁。

    只愣了片刻,赵鸾杰便释然了,这样一个女子,值得不是么?她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她比任何人都想击败敌军,夺回帝都不是么?自己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快别哭了,我这就告诉你。”赵鸾杰从后面揽住伍思思。

    伍思思却没有回身,只是摇头道:“罢了,想必是这件事情十分秘密,你不要顾及我一个女子的感受,而违背军规了。”

    赵鸾杰见着伍思思这般态度,一时心急,张口就将沐寂北所定的计划说了出来,伍思思瞪大着眼睛,十分自然的反问了两句,便不再多说,只道是不想让赵鸾杰为难。

    赵鸾杰叹了口气,将伍思思搂在了怀里。

    半晌之后,赵鸾杰离开,伍思思一反之前的柔弱,恢复了那份女侠的样貌,叫了自己一个心腹丫鬟进来,递过去一张字条,开口道:“让人将这个送去给千林,务必要快。”

    “是,小姐。”那丫鬟退了下去之后,伍思思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曾经,在伍家接受教导的时候,她的师父曾说过,如果你要骗一个人,那么你一定要忘记你是在骗她,或者说,你要先骗过你自己,学着感同身受,只有这样,才会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最初的时候,她确实小心翼翼应付,毕竟取信沐寂北真的不容易,倒是这个赵鸾杰轻易上钩了,所以如今应付起起来,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困难。

    夜晚很快就来了,伍思思没有再参与,主帅的营帐内,沐寂北依旧坐在主位上,看着殷莫离开口道:“今晚夜袭敌营粮草的事情准备的如何?”

    殷莫离点点头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我在咱们的队伍中我挑选了五万精锐,今晚从小路偷袭,一定会成功。”、

    沐寂北点点头,继续交代了一些事情,只等着晚上空时间来,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当日夜里,赵鸾杰率领着早就准备好的五万人马悄悄出发了,沐寂北等人则是一面研究着地图,一面探讨着战况,预测这次能够成功的几率。

    千林看着手中伍思思传来的字条,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心中却是实在是佩服起安月恒来,这摄政王的思维果然是同常人不同,即便是伍家已经没落,却还是能如此巧妙的安插好一颗棋子。

    原来,伍思思这么多年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与伍家不合,而是安月恒一早就布置好的一颗暗棋,若是有朝一日伍家没落,那么这颗暗棋就可以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怕是谁也想不到,这传得沸沸扬扬的伍思思同伍家不合的消息完全就是假的,也难为了这她从小就同伍家的主母对着干。

    千林因着得到了伍思思的消息,所以军队的粮草实际上早就换了个地方,而且原本守备不是很严的后方,一瞬间变得全副武装,提前设下了埋伏等着沐寂北所派遣的军队前来。

    殷莫离潜伏在暗中,悄悄走在这条小路上,带领着一队人马悄悄潜入了敌军的后方。

    千林在高处看着低处的一个个黑影眼看着就要迈入自己所设计的圈套,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

    没过多久,突然一道急冲冲的声音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敌军的后方早有准备,南燕王世子所带去的人马全部掉到陷阱中去了!”

    屋子内的众人正围着地图仔细研究着,听见这晴天霹雳,突然间站起了神来,傅以蓝最先吼道:“你说什么!”

    “卑职走在队伍的末行,是前方传来的消息,说是敌军早就埋伏了二十多万人马在那里,任是我们插翅也难逃!”那将士似乎十分匆忙,满脸的汗水。

    沐寂北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赵鸾杰却是分析道:“敌军一定是听闻了风声,可是这条路是一条暗路,我们也是偶然得知,他们根本想不到的,除非…。”

    “除非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傅以蓝肯定的开口。

    沐寂北一双锐利的双眸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众人:“谁将消息告诉过给其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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