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那是朝中之事,就不劳陌宫主费心了。”

    “本座这不是关心吗?好歹咱一路同行,相处甚是愉快,本座真不忍心看着你好不容易坐稳的位置又开始摇晃不安。”

    “哦?看来陌宫主对朝中之事,似乎也很是关心啊。”

    “一般般关心而已。”

    说着的时候,他又瞄了瞄端木恬藏起东西的地方,然后他看到有一只肉呼呼的小爪子正在意图扒拉,顿时眼睛一亮,不死心的说道:“把你家小家伙借我玩几天,本座便不再计较这墨莲之事了!”

    他哪里是不死心啊?根本就是不怕死!

    不怕死的陌大宫主对周围忽然就冷了的气息毫无所觉,而是微微倾了身,不停的勾引着在端木恬怀里扒拉着的小宝贝,就像是那诱拐孩童的人贩子。

    小宝贝冲着他手舞足蹈的笑,却丝毫也没有想要离开娘亲的怀抱,投奔他而去的意思,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专门逗他开心的玩具。

    陌尘轩不禁有些沮丧,想他长得如此纯良无害,从来都是男女老幼皆欢喜的模范,怎么遇上这尧王府的小宝贝,就不管用了呢?

    君修染朝站在旁边的从安使了个眼色,他领命出去然后又很快进来,进来时手上多了几样东西。

    陌尘轩忽然抬头盯上了他。

    “这是本王从陆家搜出来的,被与墨莲放置在一起,好像不该是陆家能有的东西,不知陌宫主是否认识?”

    ☆、第一卷 第七章 小宝贝发怒

    墨莲在一种从不曾想到过的情况下,以略显诡异甚至是突兀的方式到手了,而后续的事情,还有许多。

    不过更诡异的是,此事传到京城,传入朝中的时候,并没有如期的发生朝政动荡,几大官员联合围攻三殿下这样的情况,因为在他们察觉到梓州事变,急忙的想要与彼此通气联手的时候,有飞鸽传书已先几天到了京城,皇上忽下圣旨将涉事官员全部拘捕归案,押入天牢严加看守。

    听说那天,皇上在朝上大发雷霆,严厉斥责户部和工部的涉事官员以权谋私,不顾民生安危,根本不配为官。

    下方大臣皆都看到了皇上眼中闪烁着的杀气,即便是在太子潜逃,缪家覆没以及二皇子被幽禁,崇家渐渐退隐出朝堂之时,都不曾有出现过这样的寒光和杀气。顿时便犹如当头冷水将欲要为那些官员们说情的大臣给浇了个透心凉,低头垂眸站在下方不敢动弹,谁也不敢将说情的话出了口。

    君皇帝或许真是个好皇帝,他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从战战兢兢到如今的安之若素,真正的一言九鼎。尽管他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坐在那儿冷眼旁观着下方百官的争斗,即便是太子潜逃和二皇子被幽禁之事,或许在他认为也不过是皇家的事,对天下百姓来说,其实并无太大影响。

    然而梓州之事,却是真正的关系到民生大计之大事,竟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他终于真正的怒了。

    帝王之怒,从来都是只有鲜血才能浇灭的。

    而他言辞态度中对于君修染的回护,也让朝中部分欲要借此弹劾三殿下的官员思考再思考,谨慎再谨慎,最后也没有敢将折子递了上去。

    当京城的消息传到梓州墨城,君修染站在他们所暂住的院子里静静呆了大半天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然后他忽然对着京城的方向撩起袍角缓缓跪了下去,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端木恬站在远处廊下看着他,目光轻柔,沁着微微的暖,仿似天边溢彩的云霞,恍惚如在梦中才能得见,似能熨帖人心里的褶皱。

    小宝贝窝在她的怀里,两只小手握成拳抓着她的衣襟,睁着无邪的大眼睛轻轻扑扇,似乎对爹爹的行为十分好奇,然后他忽然漾开甜而软的笑脸,“咿咿呀呀”的张着手朝那边扑了过去。

    端木恬顺着他的意思走了过去,走到跪在那儿磕头的君修染身上,然后将他放了下去。

    他还站不稳,但对于爬却相当的利落,刚一落地就往地上一趴爬到了爹爹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也磕了个头,却没能把握住力道,“砰”一声便磕了下去,顿时额头上便红了一片。

    站在旁边看着的端木恬忽然嘴角一抽,君修染也已经完成他的磕头但尚未站起来,而是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中缓缓的流转过些许轻柔光芒,伸手便将磕红了额头正扁着小嘴泪眼汪汪的小宝贝给捞进怀里,笑着说道:“傻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小宝贝扭着屁屁直往他的怀里钻,呜呜咽咽着说道:“痛痛~”

    又仰起小脸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扁着小嘴又说了一句:“痛~”

    君修染低头,额头与他的相触轻碰,如此亲昵,让小宝贝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仰着小脸睁大眼睛看着他,目光闪亮,整张小脸上都洋溢出了晶莹光彩。

    然后他伸出他的小爪子,搂住了爹爹的脖子窝进去,似乎连额头也不痛了。

    第一次,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对小宝贝的这样亲昵,以至于这一刻仿佛连天也亮堂了些,空气也清润了些。

    他对于小宝贝,从来都是嫌弃的,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他欺负他挑衅他与他争夺恬恬的所有权,只有趁着小宝贝睡着的时候,他才会偷偷的亲亲他,表现出他对这个小宝贝其实也是真心喜欢的。

    所以此刻,气氛格外的好。

    端木恬看着眼前这一幕父子相拥的温馨画面,真不忍打破,但某人此刻还跪在地上呢。

    她终究还是伸手拉了他起来,说道:“看来,我们所担心的事情,父皇都帮我们给解决了。”

    “嗯。”

    “墨莲也已经到手,六味灵药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圣焰果还在羽族内。”

    “嗯。”

    “陌尘轩拿了他的东西之后就赶回去了天魔宫,看他那模样倒似乎并没有再想要拿回墨莲的意思。”

    陆绍明辛苦勾引了天魔宫中的侍女,所求的当然不会只是一朵墨莲,要知道天魔宫中宝贝众多,哪一样都是让人垂涎不已的,尤其对江湖中人来说,最眼红的莫不是武功秘籍和绝世武器。

    所以先前在抄家的时候,从陆家密室内和墨莲一起找出了两本秘籍和一把剑,君修染翻看了一下之后,竟将他们给扣押下来,交还给了陌尘轩。

    而陌尘轩拿回了这三样东西之后,也再没有提起墨莲之事,甚至都没有在墨城继续停留,而是迅速的离开,回去了天魔宫。

    君修染轻抚着小宝贝的后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那我们接下去,是不是该去羽族了?”

    他回神看她,忽然眸光一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恬恬,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

    “那把剑。”

    “剑?”她不由愣了下,说道,“那把剑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见你那么干脆的将东西给了陌尘轩,还以为你对那两本秘籍和那把剑都没什么兴趣呢。”

    这话说的,好像如果他有兴趣就会将东西强行扣留下来似的。

    三殿下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另外意思,犹自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剑是把好剑,但却并非绝顶,世间少有的,以天魔宫的能力,别说只是那一把剑,就是几十上百也并不难弄到,然而看陌尘轩的模样,却似乎对这把剑甚是小心看重。”

    “或许是那把剑对他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

    “一把破剑!”

    “哦?那我觉得你这个更破,我看着就觉得不顺眼,让你毁了它吧!”

    她说着,忽然伸手向他的腰间荷包,他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侧身让过,又呼叫着说道:“这可是本王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动,活腻味了?”

    “你的?我怎么觉得应该是我的才对啊。”

    “胡扯!这可是本王亲手一点点雕琢而成的,怎么会是你的?”

    “可你不是送给我了吗?没见过送人的东西竟还会又收回的,亏得你还是堂堂皇子殿下。”

    “我不是补了个更好的给你吗?”

    “好丑!”

    “胡说!那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俊美无双,完全是依据着本王的模样精雕细琢而成的,怎么会丑?”

    “世上最丑的人像,莫过于此。”

    小宝贝看着爹娘争斗,看得大眼睛不停的转溜,忍不住发出了清脆笑声,并嘟囔着小嘴脆生生的说着:“丑,丑……”

    三殿下一脑袋撞在了小宝贝红肿的额头上,将刚还欢笑的小宝贝撞得笑容顿时僵硬,然后扯着小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也不要他抱了,挣扎着直往娘亲的方向扑。

    端木恬伸手将小宝贝接了过来,给他的额头轻轻呼着气,又瞪了在那儿一脸无辜的摸鼻子的家伙,不禁怒道:“你是小孩子吗?”

    “本王不过轻轻碰了他一下而已。”

    “他的脑袋能跟你的相比?”

    侧目看窝在恬恬怀里挂着两串晶莹水珠“嗯哒”的小家伙,撇了下嘴角,说道:“确实不能相比,本王可没这么笨。”

    端木恬当即抽了抽眼角,挑了挑眉梢,额上青筋暴跳,然后再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抱着小宝贝扬长而去。

    君修染尚来不及表现他的委屈,就看到小家伙趴在他家恬恬的肩膀上在直溜溜的看他,然后忽然朝他做了个鬼脸,神情嚣张而得意。

    三殿下顿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吓得小宝贝“唰”一下转回脑袋,埋在娘亲的怀里不动了。

    母子两扬长而去,君修染倒是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然后忽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先前给了陌尘轩的那把剑有点眼熟,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看到恬恬时忽心中似有所悟,以至于生出了一个让他都觉得有点荒诞的想法,但却也无法确定。

    有必要去确认一番吗?

    顺子在不远处探出了脑袋,小心的朝这边张望,眼珠骨碌碌不安分的转着,似有些迟疑不愿上前。

    王妃怎么不在呢?主子竟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哎呀呀,莫非两人吵架了?这……那……他若贸然的这么凑了上去,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活生生的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小顺子在那儿犹豫不决踌躇不前,从安从他身后经过,直接飞起一脚就将他给踢了出去,然后“哧溜”一声他自己反倒是跑没影了。

    他多想返身去追杀那个混账啊,可主子的声音同时在他的头顶响起:“有事?”

    于是他不得不硬生生压下冲动,低眉顺眼的站在主子面前,说道:“启禀主子,有官员求见。”

    “做什么?”

    “说是商议衢河水利之事。”

    “有什么问题吗?”

    “陆家这事儿牵扯众多,主子您也没有事先安排好接手官员便率先将大批官员下狱,有许多工作也在一时间无法运转,工事虽还在继续,但已经积蓄下了许多继续解决的事情。”

    君修染脸色微凝了几分,皱眉道:“不是还留下近一半官员吗?”

    “这个……没有主子您的吩咐,他们也不敢越权将事情给处理了。”

    “什么叫越权?他们任由着问题被一点点积累下来,自己却只顾着整日惶恐,就是他们的权责?”

    说着,他转身往前院走去,顺子连忙紧跟而上,暗暗咧嘴。

    惶恐那也是没办法的么,谁碰上这样的变故都会忍不住惶恐的啊!都怪主子您太恐怖,把他们都给吓坏了,灭哈哈!

    小顺子忍不住暗搓搓的乐着,因为没被主子迁怒而心情大好,连被从安那混账踢了一脚这件事也暂且不计较了。

    看来主子和王妃没有闹别扭嘛,那就好那就好。

    陆家的这件事对君修染来说,或许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至少他因此而得到了追寻已久的墨莲,而在之后的官员重新安排之中,他也在很大程度上剔除了别有用心者,而将他自己的部分人安排了进去,既能培植势力,还能在更大程度上免除阳奉阴违,隐瞒贪墨的情况发生。

    梓州水利,他重新做了安排,也有了巨大的调整,总算这边没有出现大的差错,工程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近正逢雨季,他不过跟几位官员们商议个事情,进去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出来时外面却忽然间倾盆大雨,而官员们显然是已经有了经验,竟是每一个都让随从带着雨具而来的。

    他绕过廊檐,远远的看到雨帘之中,他家小宝贝趴在窗户上开心的伸手接着雨水,玩得不亦乐乎。

    小宝贝也是看到了他,不由得扬起了笑脸冲他挥手,嘴里口齿不清的咿呀着:“爹~”

    他似乎忘记了刚才被爹爹撞额头之事,转眼间就又是笑逐颜开,不再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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