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林小姐皱眉道:“两个爆破专家坠落悬崖我们都知道,但是大胡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都想想。”

    两个机枪手成了诸多眼睛注视的中心,林小姐冷道:“跟在你们身后的队友,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都不知道吗?”

    爬在大胡子前面的那个机枪手说话有些结巴,“我……我……我爬出洞口的时候,就没发现他跟过来,我想向林小姐报告,可是你听不见我的声音。”

    此刻大家的心里都浮现出山洞里那双诡异的脚,血淋淋的自脚踝以下挂在山洞里,甚至连大胡子自己都分辨不出那是不是他自己的脚。

    众人的心中都冒出一股寒意,当时大家看大胡子没事,虽然心里很吃惊,但都顾着出去,没往细里想。现在仔细一想,大胡子嚷嚷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是他人却不见了,众人背后直冒冷汗。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山洞没有顶,洞内乱藤杂生,洞壁上还能渗出水来。阿义举着火把,两名机枪手挺着枪跟在他后面。袁森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他的心中压抑得厉害。

    穿过洞口,又是一个更为宽阔的大洞,袁森正奇怪,这里山洞错接,刚才在山壁上看到的河道土埂怎么一点影子都没了?

    杨健教授悄悄地站在他旁边,袁森一愣,刚才他正在后面安慰巴哈尔古丽,怎么突然丢掉巴哈尔古丽跑前面来了?

    杨健教授小声道:“我总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你发现没有?”

    袁森点点头,道:“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我们一样,越下来,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杨健教授拍拍袁森的肩膀,道:“小袁,小心点。”

    袁森感激地看了杨健教授一眼,道:“你跟巴哈尔古丽也要小心,这种地方我来惯了!”突然,他感觉到杨健教授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抓好,是一张纸条。

    杨健教授走到一边去,看着山壁上的藤蔓,有时候还伸手撕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闻味道。

    袁森狐疑不定,既然教授有话不便明说,就说明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他将纸条藏好,准备找机会再看。

    山洞里潮湿异常,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袁森折了一根树枝,绑上干燥一些的藤条做成火把。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挺着微冲,在这种环境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毒虫野兽夺人性命不过片刻之间。

    山洞的范围比看到的要大得多,众人呈辐射状散开,都举着自制的火把,袁森拨开一片垂下来的藤条,里面赫然立着一个东西。

    袁森的心一跳,将火把伸进去,狭小的山洞里,站着一个兵马俑,但是却是石雕的。袁森正纳闷,突然身后一股大力袭来,他脚下一滑,陷进藤条扎堆的树丛中,树丛中是一个竖式小洞。袁森连挣扎都来不及挣一下,整个人就完全陷了进去,“砰”地摔在地上。

    袁森从地上爬起来,一抹身上,到处都是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皮肉都被擦破。好在竖井不是很深,从上面掉下来,没有摔到骨头,都是皮外伤。

    袁森摸了摸地上,火把早已不知去向,划亮zippo1的打火机,只能照亮几米范围的小空间,但是可以判断这个山洞应该有五十平以上的空间。袁森关掉打火机,在这种环境里,他现在拥有的唯一武器就是一个zippo1的打火机。但是打火机的气量太有限,一旦用完,也就宣告了他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的死刑。

    袁森确定了洞口的方向,摸索着前进,走了几米,他的额头突然“啪嗒”撞上一个东西,擦破的伤口被撞得生痛。

    骂了几句,袁森心里一寒,当时撞上大胡子的那双断脚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该不会那么倒霉又是一双熟人的脚吧?

    划亮打火机,zippo1蓝幽幽的光芒立刻将几米范围内的黑暗驱散,四周的漆黑衬托得整个山洞压抑得厉害。袁森抬头就看到一双人脚悬在他面前,不过这不是一双断脚,而是一个人,一个人被挂在山洞里。更诡异的是,这个人已经没有正常尸体的样子,只看到一副骨头架子挂在那里,骨头上粘着被风干的肉,紧紧地贴在骨骼上,偶尔有些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袁森忍不住一阵恶心,这具尸体,居然是被剥了皮的,他的身上全是风干了的肉,没有一块人皮。袁森低头吐了两次都没吐出东西来,他转头赶紧朝外洞洞口走去,打火机也不敢关了。这种地方,有一丝光亮总比摸黑着走强,谁知道黑暗深处还藏着什么东西。

    没想到他扭头走了不到三步,迎面就撞到一个东西,那东西撞得他差点跌倒,打火机也“啪”地掉地上,袁森心里直骂晦气。趴下来摸打火机,突然他一抬头,直觉告诉他,在他面前站了个东西。

    袁森背上直冒冷汗,那东西又朝前走了一步,袁森的指尖碰了他一下,立刻就缩了回来,他“刷”地退后几步。脚下一歪,跌倒在地上,袁森能感觉到细细的风,势必是那东西走过来带起的风声,可是他走路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袁森的腿有点软,他坐在地上,屁股情不自禁地朝后挪,突然他的手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正好是他的zippo1。

    袁森大喜,“啪嗒”脆响,划亮了打火机,一束幽蓝的火苗蹿了上来,一具被扒了皮的干尸就站在他面前,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袁森。

    袁森心中骇然,难道这东西身上也绑了东西,跟穆寨的尸阵一样,尸体都能自由活动?

    他从地上爬起来,果然看到干尸头顶上拴着一根铁链子,只是这种栓尸的方式比较残忍,是从头顶上开洞,铁链就是从小洞里面伸出来的。

    他这一看,才发现铁链拴着的尸体不是一两具,山洞的这一边,居然挂了十几具这样的干尸。干尸的眼珠风干在眼眶里,脱水的眼珠就像两颗小豆米粘在眼眶中。十几具干尸就用这种方式直勾勾地盯着袁森,看得袁森很不自在。

    袁森走出山洞,这是一个几米宽的甬道,甬道有二十多米的长度,又是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比之前的洞要略大,袁森一进去就看到山洞顶上吊着两具干尸,垂着手脚悬在那里。

    袁森心里暗骂,“这是哪朝哪代的啊,怎么这么没人性哪?扒了皮,还吊他不知道几百几千年……”

    突然,他的眼睛一闪,前面山洞里好像有火光,难道前面有人?袁森的心里一紧。

    他赶紧关掉打火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几十米外是一个窄小的洞口,微弱的光芒射进洞口,恍若无物。袁森趴在山洞边缘朝下看,洞口下面有一个山洞,与袁森所处的位置有几丈的落差。山洞里点着一盏海碗吊顶的煤油黑瓦灯,灯芯微微地抖动,颤抖一样丁点大的火苗。

    山洞里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在地上。

    袁森扫了一眼两人,跪在地上的那人头抵地面,看不清楚模样,但是站着的人,却让袁森大吃一惊。他正是一路上跟着林小姐,蒙着黑面罩,背着大黑袋子的怪人。

    那人站在黑灯前面,突然说了一句话,那声音相当诡异,声带嘶嘶地响,声音就像没了润滑油的齿轮,一卡一卡的,很不连贯,听得人异常难受。

    那家伙说了句话,“黑灯开启,无关者闭上眼睛——”

    袁森正纳闷,黑面人喝了一口酒,转身面对着黑灯,解下面罩丢在一边,黑面人张口将酒喷到黑灯上,火苗“砰”地蹿上一米多高,照得山洞里黑影乱晃。

    接着他将背上的袋子放下来,再解开绑着的绳子,把袋子拉开,袁森瞪大眼睛,这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面人拉开黑皮袋,里面露出一双脚来,“他居然背着尸体攀岩爬洞,我靠,不是这么不正常吧?”

    黑面人将皮袋拉下来,从袋子里拖出一具尸体放在地上,袁森只能看到黑面人背对着他做事,看不清楚那尸体的样子。

    突然,黑面人转过身来,看向洞口,袁森一慌,缩回头去。他的心跳有些乱,双手压在地上,拼命地低下头,黑面人的神秘让他的恐惧如此强烈。可是他的好奇感又被勾起来,摘去面罩的黑面人,他到底是谁?

    袁森稍稍抬头,他看到黑灯下黑面人的脸,那张脸丑到了极致,甚至没有任何的皮肤,整个看上去就像一块焦黑的炭。他的脸上凹凸不平,到处都是伤疤,眼皮跟眼珠都粘在了一起,鼻子只剩下半边,嘴唇上有一条深深的血槽,一露脸都狰狞得吓死人。

    袁森看着他的身材特别眼熟,应该至少见过不止一次,可是却又实在没办法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黑面人好像没有注意到袁森,他看了看山洞四周,就跪在地上,对黑灯磕了三个头,再从皮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刀。

    另外一个人依然匍匐在地上,动都不动,袁森都要怀疑他已经死了。黑面人仰头吼道:“茅山上清道第六十八代弟子黄天奎上祭九天真君,下祭幽冥黑灯——”

    说罢,“刷”地抽出刀,在尸体头顶上连划几刀,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爬起来,默默地走到山洞一角拿出一个黑瓦罐。袁森一看那人站起来,吓了一跳,她不正是林小姐吗?

    从他掉下来到现在,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难道杨健教授他们在上面出了什么事儿?

    袁森止不住好奇,这时黑面人已经将尸体搬了起来,靠在山壁上,尸体已经完全僵硬,搬起来很不灵活。林小姐端着黑瓦罐,站在尸体面前。袁森看了一眼尸体的脸,却吃了一惊,那具尸体居然是死在大泽王石棺中的算天道。

    黑面人将刀插进算天道的头顶,分切两道,刺出一个十字形的洞,黑面人举起黑灯,将灯油浇进十字洞内,火焰“刷”地蹿了起来。

    黑面人阴森森地笑起来,“算天道、丁老二,你们以为茅山掘墓派自你们之后就会绝种。他妈的,当年你们做得那么绝,没想到我们黄家还有后人留下来。”

    林小姐道:“你能保证这次不出一点差错吗?”

    黑面人桀桀地笑着,瞪着林小姐,“我黄天奎拿不到,谁也别想拿到那半本《西域惊言》。”

    袁森大吃一惊,又是《西域惊言》,这本书里,难道真的只是记载古代西域的一些神秘事情吗?

    黑面人将算天道按在墙壁上,林小姐将黑瓦罐递过来,黑面人拔出尖刀,接过黑瓦罐,将半罐子水银顺着头顶上的小孔灌进算天道的身体里。

    袁森看得汗毛倒竖,虽然是对死人这样,但他还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知不觉,对林小姐产生了一股相当严重的厌恶之情。

    他死死盯着算天道的尸体,亲眼看到算天道的头皮渐渐地膨胀起来,原本苍白干枯的面容起了皱纹,就像胀大起来的泡沫一样,渐渐的,他脖子上的皮也鼓胀了起来。

    突然,黑面人转过身,盯着袁森所在的洞口,袁森一惊,急忙缩了回去。可是,已经晚了,袁森只觉得四周一股浓烈的压抑感将他包裹起来,他能感觉到危险就在离他几米处,可是就是没有勇气抬头。

    他情不自禁地往后爬,浑身冷汗直冒,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他第一次有夺路而逃的冲动。他觉得就在他身边,有个东西在盯着他,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他明显地感觉到恐惧,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

    突然,袁森只觉得脖子上一紧,一个东西缠在他的脖子上,还绕了一圈,袁森抓住那东西就往外扯。那东西反而越扯越紧,湿湿的,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让人闻了有想吐的冲动。

    袁森拼命地扯那东西,鼻子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胸腔憋得简直要爆炸,脑子里一片漆黑,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他一下,袁森顺着洞口滚了下去。

    几米高的坡度摔得袁森直皱眉,缠在脖子上的东西让他呼吸困难,眼前金星直冒。黑面人一把将袁森提了起来,摁在墙壁上,阴森森地笑着,“小子,相信你也看过山洞里那些扒皮的干尸了吧?”

    说着,将袁森推到一边,掏出尖刀,在算天道身上连划几刀,算天道身上膨胀起来的人皮就像削苹果一样被拉成一个卷圈,发白的肉也露了出来,惨不忍睹。

    袁森闭上眼睛,黑面人道:“小子,下一个就是你了,在九龙缠尸阵里没弄死你,活该你要享受扒皮抽筋的乐趣。”

    “九龙缠尸阵?”袁森空白一片的大脑突然灵光一现,怪不得这怪人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死在独目青羊棺椁里的那个皮衣男。可是,他不是被乱蛇咬死了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袁森现在手脚能动,自负自己也有点本事,虽然被黑面人镇住,他稍稍迟疑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突地跳起,端着冲锋枪就向黑面人扫射,暗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袁森奋力扣扳机,才一扣下去,脑门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软绵绵地扑倒在地。脑子里好像刺入了什么东西,越扎越深,疼得人浑身打颤。

    黑面人桀桀地笑道,“小子,连算天道和丁老二都栽在我手上,你这小蛤蟆小蟾蜍还能翻得起浪来?”

    袁森趴在地上,喉咙翻动,浑身神经都在痛,说不出来半句话。黑面人确定袁森已经丧失抵抗能力,也不再管他。他将算天道的尸体摁在墙壁上,抓紧时间把皮一次性剥下来。剥皮之后,黑面人小心翼翼地把一整张人皮摊开平铺在地上,那皮剥得完美,就像脱下来的衣服一样。

    林小姐一直在一旁看着黑面人的动作,不发一言,见人皮已经剥好,她就端起黑灯,递给黑面人。黑面人把灯油浇在人皮上,涂抹均匀,滚烫的灯油烫得人皮起了皱。抹了灯油的地方,人皮上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段一段的文字。袁森四肢乏力,但是目还能视,他瞧见这一幕景象,也是震惊不已。

    袁森刚才偷听黑面人和林小姐的一番对话,猜这就是《西域惊言》的下篇没错。算天道果然是老江湖,为了保住奇书《西域惊言》的秘密,居然把这半本书文在自己的皮肤上,也亏他的心机太深,才落得被剥皮的下场。

    黑面人把灯油都涂抹均匀了,《西域惊言》里的古体文字全部被抹了出来,黑面人把黑灯一丢,将人皮卷起来。

    一直默默看着黑面人干活的林小姐突然掏出枪,指着黑面人的脑袋,冷冷地说:“拿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黑面人一愣,接着阴起来,道:“林小姐,你答应我的条件还没做到,就想要这一代奇书,这不太合道上规矩吧?”

    林小姐用力地顶住黑面人的脑袋,道:“区区一百万美金,对我来说,还不是什么上位的数字,我回去之后,自然会打到你账户上。但是这记载《西域惊言》下篇的人皮,我现在就要拿到手。”

    黑面人黑炭似的脸色,一对眼珠转来转去,他冷冷地笑道:“林小姐,你别忘了这可是地下。在这里,只有我才有说话的权利,你没有。”

    林小姐的手指用力压下扳机,怒道:“我的话,从来只说一遍。”

    黑面人桀桀笑着,好像觉得林小姐的样子十分可笑,他笑得浑身发抖,对顶在头上的枪置若罔闻。微弱的黑灯,在黑面人狰狞的笑声中,突然无声无息地熄灭了,林小姐知道有异,扣响扳机。

    那一枪打了空,林小姐又打了几枪,袁森缩在角落,不敢乱动,这黑灯瞎火的,被轰一枪算白挨了。

    第一部 独目青羊 第二十六章 森林里的运输机

    突然,袁森呆住了,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等待着闪电再次来临。没错,在第二次的闪电中,他已经能够确信这不是幻觉,在他头顶几十米高的树枝上挂着一架飞机,那飞机的一大半被笼罩在浓密的树叶之中,仅有半个机翼露在外面。

    黑面人已经携人皮逃走,枪声过后,四周归于沉寂。袁森渐渐积攒了一点力气,在黑暗中,他一摸后脑勺,手上湿漉漉的全是血,再往上摸,竟然摸到头发里有一只硕大的爬虫。那虫子搅在头发丛中,四只爪子全部深扎进头皮里,越扎越深。袁森想也不想,将手指插进伤口里,把正在拼命往里钻的虫子挑飞,脑袋疼得要被撕开一样。

    袁森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草草包扎了脑袋,那伤口并不是特别深,只是出的血比较多,可能是虫子刚才触到了神经部位,才导致他全身脱力。

    袁森从地上爬起来,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在上面那个山洞里层打量过这个洞,这个山洞是个不规则的碗钵结构,上宽下窄,没有出口,可是黑面人和林小姐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消失的呢?

    这山洞看起来像一个密室,如果黑面人和林小姐从袁森掉下来那个洞口爬出去,那洞口跟地面还有一个不低的地势落差,要上去肯定会有动静。而且从那个洞口上去,势必就是死路,这两人对这地下古墓熟悉得很,肯定不会乱撞,也就是说这个山洞里,肯定有通向外面的密道。

    袁森划亮打火机,每一寸洞壁都摸到,山壁完全是实打实的,没有暗门机关的可能。正在他焦虑难当之际,一抬头,突然就看出了端倪。

    山洞底部石室呈碗钵形,山洞顶却是正梯形,整个山洞有一个巨大的倾斜坡度,靠着里层洞壁的那一面,洞顶到地面的距离非常的高。估计黑面人和林小姐就是攀着梯形洞顶的岩石缝隙爬上去的,洞顶贴着洞壁的部分呈一个圆柱状的洞口,四周有许多掩体和缝隙,非常利于攀爬。

    袁森观察好地势,也借着洞壁上的岩石缝,攀上了洞顶的梯形岩洞。那岩洞仅供一个人容身,洞壁上的石缝非常多,凸出来的石片很薄,稍不留意就容易划伤人。

    袁森小心翼翼地攀上去,就在这时,一只人手却无声无息地摸了下来,突然抓住了袁森的头发。袁森头上受伤,被这一抓,疼得忍不住低声哼了一声。

    这一叫,那只手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袁森哪容他逃走,探手飞快地抓住那只手。那只手奋力挣扎,要抽身出去,袁森双手拖住那只手,那手力气也不小,两方坚持之下,居然把袁森拖离了洞顶狭洞。

    上面是一个宽阔的山洞,山洞墙壁上插着一支火把,袁森翻出山洞,那只手趁机挣脱,反身就跑。袁森哪容他逃掉,顺手取下墙壁上的火把,飞快地跟了上去。

    匆忙之间,袁森根本没看清楚那人的脸,袁森爬上洞顶的时候,那人已经奔出去了好几米。在火把暗黄的光里,可以看见那人的背影,好像是穿着一身军装。他的军装跟林小姐手下那些人穿的不同,这人的军装很齐整,是那种正规军的穿着,不像林小姐手下穿得那么杂乱。

    贺兰山的山群结构复杂,山地东西不对称,西侧坡度和缓,东侧以断层临银川平原,是强烈的地震带。所以山体内部的结构非常复杂,山洞变化也非常的大,规则与不规则的山洞交替十分严重。

    前面那人穿山走洞非常的娴熟,看得出他对这古墓非常的熟悉。这条山洞非常的长,但是洞与洞之间交相错接,主洞穴衍生出大量的支洞。火把照射到的范围非常有限,那人在大洞小洞之间穿梭,袁森一不小心就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山洞里非常的安静,只能听到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黑面人和林小姐肯定是从这个山洞里逃走的,袁森手里拿的这支火把就是林小姐从山壁上下去的时候做的。

    两人进洞并没有多长时间,而这个穿军装的人是否与林小姐他们是一伙的,还不能确定。否则两人不会凭空消失,独留下他一个人。而且那人对袁森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他看起来也是在探索什么,他似乎还不知道洞口下面还有人,一不小心抓住了袁森的头发。

    这个人到底是谁?根据以上几点来判断,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不会是跟林小姐一伙的,而且最让袁森觉得奇怪的是,他的那身军装非常的老旧,跟现在的装备相比,落后了一二十年的时间。

    袁森越想越奇怪,穿着一二十年前军装的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贺兰深山的山洞里?他沿着山洞的主洞一直朝前走,并留意主洞旁边的衍生洞口,洞洞相连,在这山体之间连接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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